“搞不懂,你既然先來到,為什麽不把生死簿拿走呢……這麽說來,我運氣還真是不錯。”


    陳乾安說著,虛影逐漸消散,直至完全不見。


    方羽站在原地,眼神冷冽。


    陳乾安所說的所有話,都是在挑釁他。


    不過,這種程度的挑釁,對於方羽的心態而言,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動。


    總之,在他眼中,陳乾安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往後時間很長,他總能找到陳乾安,讓他付出最為慘重的代價。


    方羽離開藏寶閣,回到門主殿內。


    小溪兒仍在昏睡之中。


    方羽看著天機道人的屍體,再度蹲下身來。


    相比起外麵那些屍體,天機道人身上的致命傷並不多,就隻有心髒這個部位。


    “我有沒有辦法把他救活?”方羽皺眉,心道。


    “複活死人有多困難,我之前應該已經跟你說過。”這時,離火玉忽然開口,“你別老想著幹這種事情。”


    “我先強行修複他的傷口,等之後掌握了生命法則再將其複活,怎麽樣?”方羽問道。


    “就算你掌握了生命法則,複活一個死人也不是說幹就幹的事情。”離火玉說道,“裏麵牽扯到因果,那是相當複雜的東西。”


    “因果……”方羽眼神微動。


    他腦中忽然模糊一閃,似乎在某個時間點,某個人跟他提起過因果這個詞,給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但仔細一想,又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在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方羽搖了搖頭,眉頭緊鎖,把思緒拉回到現實。


    掌握了生命法則還不能複活一個人,那生命法則有什麽作用?


    “我的意思,並不是生命法則沒有作用,或者說不能用它來複活一個死人……你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你用時間法則所逆轉的時間,遲早都要還回去。”離火玉繼續說道,“而你用生命法則複活的生命,同樣的道理……也需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使用時間法則和生命法則這兩種法則,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按你這麽說,成為真仙之後也不能隨意複活人和逆轉時間?”方羽眯眼問道。


    “那是當然,雖然能夠做到,但必須付出代價。”離火玉說道。


    方羽低頭看向天機道人。


    這時,他忽然想起陳乾安虛影消散之前提起過的生死簿。


    生死簿這件法器,天機道人曾經說過,能夠一定程度的運用生命法則。


    “那件法器內蘊含的生命法則,我想應該不足以真正複活一個死人。”離火玉說道,“最多能夠做到讓一個活人死掉,或者讓一個幾乎快死的人活過來……”


    “不管是生死簿也好,生命法則也好,對我而言都是有機會得到的東西,還是試一試吧。”方羽說道。


    天機道人的死,方羽自認為需要承擔一定的責任。


    因此,他還是想要保留一點希望。


    這一點希望,留給門外昏睡的小溪兒。


    隻是出門一趟,回來之後發現自己從小到大見到的那些師兄師姐,各個長老……全死了。


    這樣一個消息,對於小溪兒來說必然是毀滅性的打擊。


    這麽想著,方羽左手搭在天機道人的胸前,釋放出一陣淡藍的氣息。


    這是星辰果之力。


    在飛升之前,方羽到後山吸收了大量的生命之力,全部儲存在體內,與真氣混到一起。


    現在,方羽將大量的生命之力釋放出來,強行修複天機道人的左胸。


    這樣去修複一個死人的軀體,對生命之力而言就是浪費。


    但方羽並不在乎,照樣把生命之力灌了進去。


    就這樣,天機道人被洞穿的左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完畢。


    當然,修複的純粹隻有血肉。


    天機道人仍然是一具冰涼的屍體,隻不過變得完整了。


    方羽想了想,站起身來,釋放出真氣將天機道人托起。


    而後,他便帶著天機道人的完整遺體,來到後山的山頂上,找了個陰涼的位置。


    方羽用周圍的木材製作了一個棺木。


    而後,將天機道人的屍體擺放到其中,再釋放出一陣如意青蓮之力,包裹住天機道人的肉身。


    這樣一來,便能讓天機道人的身軀在極長的時間內都不會腐爛。


    然後方羽就把棺材埋到地下。


    “運氣好的話,以後你還有跟小溪兒相見的時刻。”方羽說道,“但在此之前,你先在棺材裏麵躺著吧,就當是保留壽元好了。”


    做完這一切,方羽回到門主殿,看著靠在門旁昏睡的小溪兒,撓了撓頭。


    ……


    傍晚時分。


    小溪兒緩緩睜開眼睛,坐起身來。


    她左右張望,發現自己正在西臨小鎮那條林蔭小道旁的草地上。


    “醒了?”


    一道聲音從上方傳來。


    小溪兒抬頭一看,發現方羽正躺在旁邊的樹上。


    “方哥哥……”小溪兒睡眼朦朧,有點不明白現在的狀況。


    “嗒!”


    方羽從天而降,落到地麵上。


    “你二長老說了,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我出去曆練。”方羽說道。


    “……啊?”小溪兒愣住了。


    “你短時間內不會回去三通玄門了。”方羽說道,“你二長老讓我把你培養成優秀的修士。”


    “可,可是……”小溪兒雙眸睜大,顯然還沒緩過神來。


    方羽說道:“怎麽了?你不想成為優秀的修士?”


    “我,我想,可我還沒有準備,我還沒跟二長老還有師兄師姐他們告別呢……”小溪兒呆呆地答道。


    “他們已經跟你道過別了,隻是你太累睡著了,然後我就把你帶走了。”方羽說道。


    小溪兒癡癡地看著方羽。


    “睡醒就走吧,我們先往東邊方向去。”方羽說道。


    “我們……去哪裏呢?方哥哥。”小溪兒問道。


    這個問題,方羽暫時還真回答不上來。


    天機道人一死,整個洪河族界域對他而言也是陌生的。


    方羽也得慢慢摸索,才知道情況。


    “沒有目的地,先走著吧。”方羽說道。


    “可我從來沒去過比西臨小鎮更遠的地方呢……”小溪兒答道。


    “正是因為如此,你二長老才讓我帶你出來多走走,見見世麵。”方羽說道,“難道你想一直窩在山上,不想看看外麵的世界有多大?”


    小溪兒緩緩點頭,說道:“我想出去看看,可是……”


    “走吧,跟上我。”


    方羽直接往前走去。


    小溪兒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上了方羽。


    她跟上方羽,手裏還拿著那個小糖人。


    “我還沒來得及跟二長老說方哥哥你給我買了小糖人呢……”小溪兒小聲嘟囔道,“我怎麽會忽然那麽困呢……”


    “接下來,該往哪裏去呢?”方羽揉了揉小溪兒的腦袋,同時在思考這個問題。


    西臨小鎮肯定是沒必要再探索的,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小鎮,連修士都少見,再探索下去就是浪費時間,毫無意義。


    方羽現在的目標,仍是返回人族界域。


    一般的凡人不可能知道界域跳點所在,或是如何前往人族界域這種事情。


    想要返回人族界域,得去修士多的地方才有機會得到線索。


    什麽地方修士多?


    還得是宗門。


    不過,實際上洪河族界域給方羽的感覺實際上跟人族界域沒太大的區別。


    至少眼前所見的這些人,都是實實在在的人族,隻能說所在的勢力不同而已。


    方羽並不是特別著急,說不定在這裏他也能找到一些有關林霸天或是道天等人的消息。


    “總之,先找個比三通玄門等級高的仙門,然後找掌門級別以上的人問一問,總能得到有用的消息。”方羽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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