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就跟他之前通過連接域外的法陣,衝出地球後所看到的景象相似。


    方羽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疑惑。


    這就是星海占卜術給他帶來的占卜結果麽?


    可這什麽也沒有啊……隻能看到一片茫茫星海。


    方羽想了想,嚐試性地往前移動。


    然而,眼前的場景並沒有變化,他似乎並不能在這片星海上自由移動。


    “怎麽回事?”


    方羽有點懵了。


    星海占卜術的施展過程並不複雜,至少比那些半仙級術法容易掌握。


    而剛才施法的過程,他肯定沒有出錯。


    那麽,是法陣出錯?更沒可能。


    這個房間內的法陣,是言真早在二十年前就設下的,之後從未觸碰或是修改,絕不可能出問題。


    施法沒問題,法陣也沒有問題,問題出在哪?


    方羽環顧四周,隻能看到漫天星辰,並無變化。


    時間慢慢過去,還是沒有看到明顯的變化。


    “應該失敗了,雖然不知道原因出在哪裏。”方羽暗自搖頭,準備停止占卜。


    可就在此時,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一抹光芒。


    這道光芒出現的位置看似很近,但實際上……卻又相當遙遠。


    方羽緊緊盯著這抹光芒,心中有點激動。


    雖然不知道這抹光芒會是什麽,但總好過什麽都看不到。


    “噌……”


    光芒的強度慢慢降下。


    沒一會兒,方羽就看到了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人!


    一個男人!


    他的正麵被一層陰影所籠罩,看不清楚。


    但從體型來看……平平無奇。


    他的右手上提著一把長劍,同樣被陰影所籠罩,隻能看到輪廓。


    方羽盯著這道身影看,越看越覺得熟悉……


    這不就是他自己麽!?


    體型,頭型,還有手中的那把劍……


    這就是他手提天道劍的模樣吧!?


    方羽看著這道身影,眼神微微閃動。


    在星海占卜術之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出現,這意味著什麽?


    這難道傳統相術當中的卦象?


    可這是占卜術,並非卦象之術!


    “什麽情況?”


    方羽看著眼前被陰影所籠罩的自己的身影,眉頭緊鎖。


    “噌……”


    沒一會兒,又有一抹光芒,出現在前方這道身影輪廓的旁邊。


    方羽立即看向這道光芒。


    光芒消散,又是一道身影顯現出來。


    這也是一個男人。


    留著絡腮胡,麵容滄桑,但眉宇之間的英氣,仍然明顯。


    看清這個男人的麵容時,方羽心頭一震。


    這是……林霸天!


    但這個林霸天,與方羽記憶中任何時候的林霸天都不同。


    他的麵容極為滄桑,頭發與下巴的胡子都是灰白一片。


    左臉位置,還有一道明顯的疤痕。


    他的雙眼之中,除了堅毅以外,更多的是一種釋然的絕望。


    林霸天盯著前方,似乎在看著方羽,但實際上……他的視線並不在方羽身上,而是在某個方羽看不到的存在之上。


    他的下巴沾染鮮血,右手捂著左肩處。


    而左肩位置……已然失去手臂,不斷地往下滴落鮮血。


    除了明顯的左肩處的傷口,他的右胸,腹部,還有兩條大腿上……皆有傷口,往外滴落著鮮血。


    看到這一幕,方羽的心都在抽動。


    他認識林霸天這麽多年,從未見過林霸天如此狼狽的模樣。


    林霸天擁有妖孽般的天賦,早在合體期的時候,就能與渡劫期的大能叫板!


    從來沒有任何對手,能讓他陷入到劣勢,更從來沒有受過重傷!


    可眼前的林霸天,不僅身上多處受傷……更讓方羽在意的是,他所表現出來的滄桑,還有神色中認命般的無奈與死寂。


    這樣的神色……不該出現在林霸天這樣一個人的臉上。


    而林霸天滿頭的白發,還有絡腮胡,也跟當年的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林霸天雖然長相不算特別俊秀,但他卻愛臭美,為了追求女道友,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外表。


    而出現在方羽眼前的林霸天,卻是不修邊幅,一臉滄桑……


    如果不是這副熟悉的麵容,方羽根本不會把此人與林霸天聯係到一起!


    “這到底是……”


    方羽看著眼前的林霸天,想要開口喊一聲。


    然而,在如今這個場景下,他根本沒法發出聲音,隻能站在原地看。


    而前方的林霸天,也處於靜止狀態,一動不動。


    這個場景很安靜。


    方羽直直地盯著前方的林霸天,心弦震動。


    “噌!”


    這時,又有一道光芒在旁邊出現。


    方羽的視線,立即轉移到這道光芒之上。


    光芒消散,其中的身影便顯現出來。


    方羽原本就已不平靜的心境,再次劇烈震動。


    這一次,他看到的人……是他的師兄,道塵!


    道塵的形象,也與方羽印象之中的師兄完全不同了。


    他身披銀色戰甲,滿頭白發,雙眼通紅地盯著方羽所在的位置。


    但就跟林霸天一樣,他的視線並非真正落在方羽的身上,而是落在一道看不見的身影之上。


    相比起滿身傷痕的林霸天,道塵的情況要好很多,但他的麵容猙獰,雙眼之中的仇恨之色,卻相當明顯。


    他似乎正麵對他的死敵……


    而道塵所表現出來的這副仇恨的神情,也是方羽從未見到過的。


    在他印象當中,師兄道塵從來都是一位溫文爾雅,氣質卓越的男人,從未對任何人動怒,就算遇到敵人,也是一臉笑意地將對方解決。


    而如今出現在方羽眼前的道塵,卻是一臉的仇恨,神色猙獰,緊咬牙關……


    到底是何等的仇恨,會讓如此溫和的他,露出這副神色?


    方羽看著道塵,心神有些恍惚。


    就在這時,又有一道光芒,出現在那道被陰影所籠罩,輪廓與方羽極度相似的身影之前。


    光芒消散……露出的身影,竟然是冷尋雙!


    此時的冷尋雙,就這麽躺在那裏,雙眼緊閉。


    她的麵容祥和,雙手交叉於腹前,臉上卻無血色。


    看到這一幕,方羽心頭大震。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看到的這些,到底是什麽!?


    幻象?臆想?還是真正的……未來?


    “這是星海占卜術,我所看到的……應當是占卜的結果。”方羽心頭大震。


    一想到這種可能,他的心境立即就亂了。


    從未有過的亂!


    但他很快又冷靜下來。


    不對……眼前的場景,不可能是未來!


    因為林霸天和道塵所展現的都是他印象之中,相反的一麵。


    這恐怕是某種幻術……


    可他明明自我施展了星海占卜術,為何會進入如此幻境?


    難道法陣有問題,或是言真而為?


    不應該……


    一時間,方羽大腦一片混亂,難以平靜下來。


    “噌!”


    就在此時,又有一道光芒出現在眼前。


    相比起其他的人,這道光芒距離方羽似乎更近。


    方羽從思緒中脫離,看向這道光芒。


    光芒逐漸散去,顯露出當中的身影。


    “嗡!”


    看到這道身影,方羽腦中瞬間空白,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這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


    他雙腿直直地往外,兩腿被鎖鏈套住,似乎靠坐在某個地方。


    此刻,老者微微低頭,雙眼半閉著。


    他的右手失去了一截,左手則是無力地垂落於大腿之上。


    一根鋒利的刀刃,穿透了他的左胸,就這麽插在那裏。


    胸前破爛的衣物上,沾染了鮮紅的血液。


    這名老者,顯然已經身死。


    方羽呼吸越來越粗重。


    因為,這名老者……正是他的師父,道天!


    方羽從未想過,會有一天,見到師父如此蒼老的模樣。


    就像暮年的世俗老人一般,身材瘦削,四肢萎縮得隻剩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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