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伏寒到來,我便會離開窺天局。”白空穀往後一步,抱拳道。


    休真人轉過身來,看著白空穀,說道:“離開以後,切莫再提機密之事。”


    白空穀搖頭一笑,說道:“休真人,你放心吧,我也沒幾年壽命了,回去之後,隻會一心養老。”


    “那就好,我不希望往後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休真人擺了擺手,說道,“你且離去吧。”


    “是。”


    白空穀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他慢慢下樓,又在休真人的注視下,朝著大院外緩緩走去。


    直到離開休真人的視野,白空穀才停下腳步,仰頭看著天空,感慨萬分。


    這就是頂尖的強者啊。


    果然無情。


    哪怕他已經為神隱會效力多年,也算是鞠躬盡瘁。


    到最後,還是被驅離了。


    休真人最後提醒的時候,眼中閃過的殺意,更是讓他感到通體冰涼。


    仔細一想,離開窺天局,確實比留在那裏要好。


    畢竟,神隱會那些老頭一直在等待的時期,即將要到來。


    到時候,他們會指使窺天局做出更多白空穀不喜之事。


    好聚好散,倒也無妨。


    隻是休真人的態度,還是太讓人心寒了一點。


    白空穀輕輕搖頭,繼續往前走去。


    而此刻,後方的破落大院。


    一聲鷹唳傳來,一隻通體漆黑的黑鷹,從遠處飛來。


    它直接從二樓的窗戶飛入,停在休真人的肩膀上。


    “此人……不殺?”黑鷹的嘴裏,竟然發出一道男聲。


    休真人看著窗外,搖了搖頭,說道:“窺天局裏都是他的人,暫時還不能殺。否則……伏寒很難順利接手窺天局。”


    “需要盯著他麽?”黑鷹又問道。


    休真人眉頭皺起,思慮片刻後說道:“倒也可以監視一番……”


    “明白。”黑鷹的翅膀撲騰起來,從窗戶飛離。


    ……


    方羽在安樂椅上躺著,很快睡著過去。


    但沒一會兒,他就醒來了。


    方羽把蓋在臉上的小說拿開,便看到蘇長歌就站在他的身前,笑眯眯地看著他。


    “你是怎麽進來的?”方羽問道。


    “不愧是方大人,連睡姿都與眾不同……”蘇長歌說道。


    “回答我的問題。”方羽皺眉道。


    “我求葉小姐讓我進來的,她見過我,所以就放我進來了。”蘇長歌答道。


    “方先生,此人實在……我不敢吵醒您,隻好放他進來。”


    這時候,葉勝雪也出現在方羽的身前,看了一眼蘇長歌,咬著牙說道。


    不用想,方羽也知道葉勝雪沒說出來的那個詞,必定是死皮賴臉。


    “你來找我幹什麽?”方羽問道。


    “方大人,關於您昨晚的神勇事跡,在北都已經傳遍了!”蘇長歌說道。


    “所以呢?”方羽問道。


    “但很可惜,各種流言的版本裏,竟然都沒有提到小弟我這個出了不少力的首席跟班,這讓小弟甚是傷心啊。”蘇長歌捂著左胸,說道。


    “你要是想出名,我現在就可以讓你出名。”方羽冷笑道。


    蘇長歌臉色一變,立即擺手道:“沒必要,沒必要……小弟出自影門,自然應當行走在暗影之中,默默無聞才是正途……”


    “還有別的事嗎?”方羽問道。


    “有!”蘇長歌拉來一張竹椅,坐在方羽的身前。


    “是這樣的,方大人,你可能不知道,在我們北都宗門之中,有一個宗門,名為軒轅門。”蘇長歌說道。


    方羽眼神微微閃動,問道:“繼續說。”


    “軒轅門目前可算作是北都數一數二的大宗門。”蘇長歌頓了頓,繼續說道,“而在軒轅門大門內距離不遠的位置,則有一座雕像。”


    “這座雕像的年齡與軒轅門創立的時間相同,雕像是一個人,聽說是軒轅門的創始人。”


    “而軒轅門和這座雕像,很可能已經存在五六千年之久。”


    方羽看著蘇長歌,興趣提了上來。


    軒轅門,是他那個時代就已存在的二品宗門。


    能夠安然度過當年的宗門大戰,存活到現在的宗門,少之又少。


    軒轅門到了今天,卻還是北都數一數二的宗門,底蘊顯然很強大。


    不過,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方羽都沒有與軒轅門打過交道,隻是聽說過這個名字罷了。


    “創始人的名字,連軒轅門內的弟子都說不清。但總之,重點就在那座雕像之上,”蘇長歌說道。


    “別賣關子。”方羽皺眉道。


    “是這樣的……剛才我說了那座雕像是一個人,而雕像的比例,跟正常形態的人是一比一……”蘇長歌說道,“而這座人形雕像,手裏沒拿武器,卻雙手捧著一塊銀白色的圓球,將近一個半拳頭大小。”


    “然後呢?”方羽問道。


    “那顆圓球,並非雕塑,而是單獨在外的一顆圓球……它就這麽被放置在雕像的雙手中,度過了這麽多年的歲月,卻未出現一絲腐朽的痕跡,”蘇長歌眼中閃過陣陣驚奇,說道,“而在這段時間內,軒轅門內很多人都想要把這顆圓珠單獨取走,卻未有人成功……”


    “這顆圓球無法拿走?”方羽眼神微動,問道,“被法陣束縛住了?”


    “不,沒有法陣,沒有任何古怪的東西。這座雕像,就是一座雕像。而那顆圓球,看起來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塊銅鐵,或是石頭之類的堅硬物……”蘇長歌說道,“但偏偏,這顆圓球就是沒人能夠拿起,連撼動一絲都無法做到!它就這麽放置在雕像的雙手中,穩如磐石。”


    “前些年,軒轅門曾經開放過宗門,讓武道界各方人士前去挑戰,將這顆圓球拿起。”


    “當時軒轅門的說法是,無論是誰,隻要能拿起這顆圓球,就把這顆圓球贈送給此人。”


    “但沒人能做到?”方羽問道。


    “是的,在此期間,各個層次的修士,甚至連民間的大力士都曾前去……據說,甚至還有合體期以上的大能都去嚐試過,皆以失敗告終。”蘇長歌說道,“再往後,也就沒人去挑戰了。軒轅門那邊,也不再開放宗門讓人前去挑戰。”


    “逐漸地,這顆圓球成了軒轅門的標誌物,被稱為軒轅神石。”


    “你有沒有去嚐試過?”方羽問道。


    “軒轅門開放挑戰,已是數百年以前的事情,當時小弟還沒出生呢。”說著,蘇長歌露出一絲笑容,說道,“但小弟在聽師父說起這件事後,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摸進軒轅門內,嚐試著挑戰了一次。”


    “果然如同傳說一般,我用盡全力,都沒法挪動這顆圓球分毫!”


    “然後,我又動用了各種工具,還是沒辦法……”


    “你現在告訴我,是想讓我去試一試?”方羽問道。


    “對!以方大人您的力量,我認為很有機會將它拿起來。”蘇長歌說道。


    “拿起來又有何意義?不就是一塊石頭嗎?”方羽問道。


    “我敢保證,這顆軒轅神石,絕對不是普通的石頭……”說到這裏,蘇長歌壓低聲音,湊近方羽的耳邊說道,“小弟覺得……這是軒轅門的創始人,留給他後人的傳承之物!而軒轅門曆代的弟子,很可能都沒發覺這一點!”


    方羽眉頭一挑,看向蘇長歌,問道:“你為何這麽想?”


    “……直覺!這是小弟偷盜多年……不,是小弟修煉多年,自然而然產生的敏銳直覺。”蘇長歌說道,“請方大人相信小弟,這顆軒轅神石就算不是傳承之物,也必然不是凡品。”


    方羽看著信誓旦旦的蘇長歌,眉頭微皺,問道:“就算如此,現在軒轅門已經不讓人挑戰了……”


    “這是小事!方大人要是親自前往,他們豈有不讓挑戰之理?”蘇長歌笑道。


    “這樣不太好,我們有點像強搶了。”方羽說道。


    “放心,方大人,這麽多年了,都沒人能撼動軒轅神石。他們必然認為你也做不到,甚至還想看您的笑話呢!”蘇長歌說道。


    “你考慮得還挺周全。”方羽說著,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去一趟吧。”


    “小弟願陪同方大人一同前去!”蘇長歌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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