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神識與大衍燈的聯係,方羽能夠看到一幅相當奇特的景象。


    整片天地都是灰白色的,就像水墨畫中的世界一般,蒼白而沒有生氣。


    大衍燈停在半空之中,下方是一片碎石,碎石之上,還有各種形狀大小不一的骸骨!


    仔細一看,便能看到這些骸骨大多不完整,但從軀幹或是手骨腳骨,能夠看出骸骨的本尊都是一些體型龐大的生靈。


    而紅蓮的身影,是這片灰白天地之間,唯一鮮豔的紅色。


    她背後那雙赤炎燃燒的翅膀張開著,站在一塊碎石之前,看著麵前的一具半身入土的骸骨,一動不動。


    由於骸骨露出的部分實在太少,從大衍燈的視角,方羽看不出這具骸骨本尊的輪廓。


    方羽催動大衍燈,慢慢靠近紅蓮的位置。


    這個時候,紅蓮似乎有所察覺,突然轉身,抬頭看向大衍燈的位置。


    她的雙眼燃燒著赤紅的火焰,臉色冰冷,對著大衍燈抬起手掌。


    “嘩!”


    一瞬之間,撲天蓋地的火焰朝著大衍燈的方向席卷而來。


    方羽的視野,瞬間被赤紅的火焰所充斥。


    “靠,別把我大衍燈燒壞了。”方羽立即撤回神識,抬起右手。


    “方先生,您沒事吧?”葉勝雪見到方羽臉色變化,開口詢問。


    “沒事,你們先坐一坐,我得去處理點事情。”方羽對麵前的唐明德說道。


    隨後,他右手食指上的空靈戒泛起光芒。


    “嗖!”


    下一秒,方羽消失在原地。


    對於唐明德和唐小柔這種凡人來說,這種大變活人的術法,隻在電視上的魔術表演或是電影中見過。


    現實中,他們還是在方羽身上第一次見到,臉色無比震驚。


    ……


    大衍燈目前的位置,距離方羽九千多公裏,差一點就超出了嵌入到空靈戒當中的傳送符棣的最大範圍。


    要在一瞬間傳送出去將近一萬公裏的距離,不僅需要消耗大量的空間之力,肉身還需要擁有巨大的承受能力。


    一般人要傳送一萬公裏的距離,肉身難以支撐空間通道內部的擠壓,很容易被擠成一灘肉醬,根本沒法活著到達目的地。


    “九千多公裏,肯定已經離開華夏了,到底是什麽地方?”


    在空間通道中穿梭的時候,方羽心想道。


    片刻之後,他就衝出了空間通道的出口,來到剛才所看到的那一片灰白色的世界。


    “還真是這種顏色。”


    方羽原以為通過大衍燈看到的景象,是受到了某種術法或禁製的影響。


    但如今他親身來到此地,卻親眼看到這樣這一幅奇特的風景。


    一片灰白,連天空都不是藍色,而是一片灰白的顏色。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方羽活了這麽多年,還真沒聽說過世間存在這樣一片天地。


    “難道是別人開辟的空間?不屬於地球這一層麵?”方羽想道。


    但如果真是這樣,大衍燈不可能飛進這裏,方羽也不可能通過傳送來到這裏。


    方羽並沒有思考太久。


    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前方天空中的赤紅火焰。


    在周圍天地都是一片灰白的情況下,火焰的顏色相當顯眼。


    “咻!”


    方羽朝著那個方位,迅速衝了過去。


    大衍燈可是極其難得的法寶,當年他費盡心思從一個老道人手中得到,後來借給了懷虛,直到前幾天,懷虛才還給他。


    這件法寶,除了它本身具備的功能以外,對方羽來說更多的是紀念價值,畢竟跟了他很多年了。


    兩秒後,方羽衝入火焰之中,將中間被灼燒的大衍燈一把握住,然後再衝出火焰。


    此時的大衍燈,已被燒得有點發紅。


    但幸好方羽來得快,至少大衍燈還沒被灼燒到熔化的程度。


    這時候,地麵上的紅蓮,已經看到方羽的到來。


    方羽將大衍燈放入到儲物袋中,而後看向紅蓮。


    “你之前那副幼童模樣果然是裝出來的吧?”方羽說道。


    紅蓮沒有說話,一雙翅膀猛地一振。


    空氣呼嘯而起,紅蓮瞬間離開地麵,猶如火箭一般朝方羽衝來。


    “又要打?”


    方羽有些無奈,身形往旁邊一閃。


    “咻!”


    紅蓮迅速衝到方羽的麵前,翅膀猛地往前一攏。


    一團旋轉如同龍卷風一般的火焰,迅速襲向方羽。


    方羽一掌拍出,將這團火焰拍散。


    同一個瞬間,紅蓮閃身來到方羽的身後。


    “哦?比起上次進步了不少。”方羽眼角餘光掃到紅蓮所在,頭也不回,右腳卻是往後猛踹而出。


    紅蓮臉色冰冷,往後一縮,躲開方羽這一腳,右掌伸出,往前一握,一把火焰凝聚而成的長槍,出現在她的手中。


    她握住長槍,對著方羽的胸口處猛地捅去!


    “嗙!”


    方羽沒有躲閃,長槍的尖端正正捅在方羽的後背上,發出一聲脆響!


    但除了衣服被火焰燒出一個洞以外,方羽的肉身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紅蓮神情一滯,一時間愣住了。


    這時候,方羽突然轉過頭,單手抓住長槍,猛地往前一扯。


    紅蓮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被拉向方羽。


    但她的反應非常迅速,突然張開口。


    “轟!”


    炙熱的火焰,從她的口中噴湧而出,瞬間將方羽吞沒。


    “砰!”


    方羽身上的真氣猛地爆開,將火焰震散,而後猛地衝向紅蓮,一拳砸出。


    紅蓮右邊的翅膀往前攏,當做盾牌一般立在身前。


    “砰!”


    方羽拳頭砸在紅蓮的翅膀上,紅蓮整個人猶如炮彈一般倒飛而出。


    在倒飛的過程中,紅蓮強忍翅膀上的疼痛,張開翅膀,強行穩住身體。


    但這個時候,方羽已經跟上,再次出現在她的麵前。


    紅蓮對著麵前的方羽,轟出一拳。


    “啪!”


    方羽伸出抓住紅蓮的右手臂。


    紅蓮又揮出左拳。


    方羽再次抓住。


    紅蓮的手臂很細,方羽一隻手,就能抓住她的兩隻手臂。


    紅蓮咬著牙,用盡全力,想要掙脫。


    但方羽的右手就如同鐵鉗一般,死死地箍住紅蓮的雙手,根本無法動彈!


    紅蓮身後的翅膀往前一攏,想要用翅膀攻擊方羽。


    但這時,方羽突然往上空騰飛,一個倒轉到了紅蓮的身後,伸出一隻左手,抓住紅蓮翅膀的根部。


    紅蓮的這雙龐大的翅膀,也被製住。


    一時間,紅蓮整個人猶如一隻待宰的公雞一般,被方羽提拉住,除了頭部和雙腳以外,其他部位都沒法動彈。


    紅蓮喉嚨裏發出憤怒而抓狂的哼聲,拚命使勁掙紮。


    但她的力量,跟方羽不在一個檔次。


    她的掙紮,自然也是無用功。


    “別白費力氣了。”方羽站在紅蓮的側邊,淡淡地說道。


    紅蓮轉過頭,雙眼之中的火焰仿佛要燒出眼眶之外。


    “要殺便殺!我們鳳族永遠不會求饒!”紅蓮語氣冰冷而憤怒地說道。


    “鳳族?看來你果然跟神獸鳳凰有關啊。”方羽說道。


    聽到這句話,紅蓮突然譏諷一笑,說道:“你們噬源者,難道還會不知道我的身份?”


    “噬源者是什麽東西?”方羽眉頭一挑,問道。


    紅蓮臉色微變,眼眸之中的火焰收斂不少。


    她看著方羽的臉,一雙劍眉微微蹙起。


    “你不是噬源者?”紅蓮問道。


    方羽也皺起眉來,說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身上明明有那種氣息,為何……”紅蓮臉色遲疑,而後就像猛然驚醒一般,冷聲道,“你就是噬源者!無論你如何偽裝,都掩蓋不了你身上的氣息!”


    “我身上有什麽氣息?”方羽問道。


    “你的身上,擁有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氣息!你是長生者!”紅蓮怒瞪方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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