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罡四人第一日離去之後,連著三天都到張玄家中看望張玄,或是聊聊奇聞趣事,或是耍上一兩手套路給張玄看看。


    這三日裏,王罡四人詢問過張玄當日用鐵釺插蛇的手法是哪裏學來,張玄則將自己四年間學習石匠功夫的事如實相告,惹得四人一陣驚歎,都稱讚張玄定是練武奇才。自此四人與張玄更是打得火熱,且多次提起黑水門之事,尤其是黑水門的光輝事跡和氣派總是大說特說一番。


    三日時光很快過去,王罡等人因要回門中報到,不能再停留,不得不告辭。第四日清晨,張玄一家人將王罡四人一路送到村口。


    “張小哥,我等此去回返門中,日後事物繁忙恐難再見啦!”王罡牽著坐騎,轉過頭來對張玄說道。


    “原來如此,那小弟隻能祝四位大哥一路順風了!”張玄不舍的說道。


    “張小哥,不必如此,雖然我們兄弟幾人也許不能常來,但小哥你還是可以來郡城看哥哥們啊!”趙武接過話頭,衝張玄眨了眨眼。


    “這個……”張玄看了看自己父母,有言難出口。


    “好了,就這樣吧,張小哥,張大嫂,張大哥,我們就此別過啦!”王罡似乎看出張玄的擔憂,一拱手便飛身上馬。


    趙、劉、孫三人見此情況,也隻得飛身上馬,拱手告別。


    “四位大哥走好!”張玄也拱手道。


    “駕!”


    四聲嘶鳴,黑盔黑甲,四人四騎絕塵而去,不過一刻便不見了蹤影。


    張玄一家人送別了王罡四人正準備回返,沒成想朝村口走來一群人,仔細一看,竟然是族長和各個鄉紳地主一路小跑過來。


    族長今年也有近五十歲了,跑的直喘氣,見隻有張玄一家人,便喘著氣說道:“石……石匠啊!那……那幾個官……官爺呢?”


    “方才便走了,如今該有半裏路了吧!”


    “啊!怎……怎麽就走了呢?石……石匠,你怎麽不留一留啊!”


    “族長,人家官爺說要走,我這平民百姓那裏敢說留啊!”


    “哎!可……可惜啦!”


    “族長,沒事我們可就回去啦,今天還有一個石缸子沒鑿好呢!”


    “走吧,走吧!”族長沒好氣的說道。


    張父聞言,告了一聲退,便帶著張玄和張母回家去了,之留下族長和一群鄉紳望著那煙塵飛舞的道路。


    王罡四人走後,村中夥伴都來看過張玄,一個勁的問張玄如何同四個官爺認識的。張玄照著王罡四人編的話給說了一通,便讓這些沒見過世麵的小子們羨慕不已,都想自己也受一次傷,遇到這般大人物。


    當然,這段時間裏,張小蘭也來看過張玄,還帶上十個雞蛋來。吃著張小蘭送來的雞蛋,張玄心頭甜得如蜜裏調油一般。


    張玄小腿上的傷一旬便養好了,能夠自己下床且繼續這段時間落下的功課。張玄依舊如往常一般或是上山采石,或是回家雕刻鑿石頭,亦或是在打鐵房內鍛打鐵件。一切似乎與之前沒有什麽的改變,隻是張父、張母從張玄的眼神裏看出了些不同,但也沒有開口。


    事實上,除了內心想法的改變外,張玄還做了些與以往不同的事,隻是掩藏的好,連父母也沒有發現罷了。


    就這樣過了又過了一年,張玄也十一歲了,這一年裏他又拔高了一截,比起那些弱冠的青年也不矮分毫,且更加壯實。而這一年,張玄家最大的喜事便是張母為張家再添了一口人,而且是一個男孩兒,張玄也就此成了兄長。


    張玄家有張父做為村裏唯一的石匠,很多地方都有活幹,張家雖算不上殷實,但也足以填飽肚子,故而弟弟的出生並不會給張家帶來負擔,張玄依舊故我的幹著父親安排的功課,隻是與以往不同的是,張父已經開始將一些活計交給張玄來處理了。


    一日張玄接下父親安排的一項活計,便是給族長家做一塊漢白玉石鏡,張玄自然無不可,接下活計便直接來到族長家門前。在族長家門前,張玄卻被家丁攔住,非得要去稟報管家,張玄無法,隻得等管家前來。


    不過一刻,管家踱著步子來到大門前,見張玄等在一旁便開口道:“小三子,哦,現在該叫張玄,我說張玄啊,你爹怎麽就讓你一人前來啊?”


    “告張大管家,我爹叫我接了這個活計,所以隻有我一個人前來!”張玄作一副諾諾的樣子道。


    “哦!原來你能出師啦,總算沒辜負當年祠堂門前,我那一番指點啊!”


    “確實要謝過大管家當年指點,不然也沒有今天啦!”


    “嗬嗬,你小子嘴挺甜,快進去吧,這個活計做好了,我向族長給你討個賞!”大管家得了張玄的奉承樂得眯上了眼。


    “那就多謝大管家啦,我這就去了!”


    “去吧,去吧。”


    張玄得了管家的話,家丁也不敢阻攔,反而分出一人將張玄引入門中。


    族長家要製作的石鏡在花園中,是為了多個擺設增加幾分雅致。張玄被一路引到花園之中,被指點了地點位置之後,便取出工具就動工起來。


    雕花作紋是細致活,張玄一大早便開始做,做到中午,吃過族長家提供的飯食之後,張玄繼續開工,而在一旁打下手的家丁卻有些受不了,打起哈欠來!張玄便開口讓他回去休息去了。整個花園中隻剩下張玄一人在那裏埋頭雕刻石鏡。


    “哎~!”


    不知過了幾個時辰,突然花園後門處傳來一聲呼喊,而更加可疑的是,這聲呼喊似乎還沒完全喊出便被人堵住了。張玄抬起頭朝後門看去,隻見兩個身影糾纏在那裏,隱隱約約可以看出其中一個顯得很柔弱,似乎是個女的,而另一個身形看來應該是個男的。


    張玄心叫不好,卻也不魯莽,丟下手中短刻刀,抄起一件長家夥,借著花園中的樹木遮掩摸過去。走到近前,張玄終於看清二人,竟然都是熟人,男的是正是族長最小的兒子張華,而女的卻是張玄隔壁的張小蘭。張華正一手捂著張小蘭的嘴,一手攔著她的腰,嘴貼著張小蘭的耳邊,在輕聲說著什麽。


    張玄見狀,心下怒氣勃然。自從當年童子之禮與張小蘭相撞,第一次感到軟玉溫柔之後,張玄心下有意無意的便開始留意起張小蘭來。雖然張玄年幼,心中所想還沒到情愛這一步,但總有一絲特殊的情愫記掛在張小蘭身上。如今見得張小蘭被人這般輕薄,張玄自然怒發衝冠。


    “呔!放開小蘭姐!”張玄終於忍不住跳了出去。


    張華本擬花園中此時無人,哪想到竟然跳出一個楞小子,心裏絲毫沒有準備,被嚇了一跳。待到張華看清來人竟然是張玄,卻也沒有放開張小蘭的意思,反而開口道:“小子,我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快快給我滾遠一點!”


    張玄聞言,更是怒起,丟下鐵器,上前便要拿下張華。張華雖是弱冠之年,但從小讀書識字,哪裏是張玄常年打鐵采石來的力大。張玄不過三拳兩腳便將張華打得趴在地上嗷嗷還疼。


    張玄見張華已經不能作惡,便轉過身詢問張小蘭,誰曾想,張小蘭卻撲到張華身上將張華扶起,連連詢問張華傷在哪裏,張華卻隻是叫疼。


    張玄見這等情況,不由得有些懵了,正想要說些什麽,卻見家丁聞聲趕來。


    “小三子,快,快走,不然要吃虧的!”這時張小蘭回過頭來急切的對張玄喊道。


    張玄聞言,心思一轉,知道家丁一來,張小蘭不會有事,有事的將會是自己。好漢不吃眼前虧,張玄拔腿便走。


    那些個家丁隻是聽見喊叫聲才趕來,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見張玄朝出口奔去,也不阻攔,等到他們來到張華身前,聽見張華要抓住張玄,這才明白了些事情,但這時才向門口看去,卻早就不見了張玄的蹤影。


    張玄一路狂奔回到家中。家中此時隻有張母在,張母見張玄摸樣,忙問緣由,張玄三言兩語便將事情告訴張母,張母搖頭歎道:“小三子,你闖禍啦!”


    “娘,這是為什麽,張華他調戲民女,便是告官我們也是占禮啊!”


    張母再次搖頭道:“小三啊,你可知道為什麽族長要做這個石鏡。”


    張玄不解張母此問緣由,開口道:“難道不是為了增加景致麽?”


    “傻孩子,那張華是準備迎娶張小蘭為妾,為了圖個吉利,才做這個石鏡。族長家最近才到小蘭家提親,他們這已經算是一家人了,哪裏來的調戲啊!”


    “啊!”張玄聞言,大吃一驚。


    “而且,便是沒有這事你也是闖了不小的禍,毆打族長的兒子,我們平常人家哪裏能夠打贏這個官司啊!”


    “這,那這可怎麽辦?”張玄不由得有些慌了。


    “如此,如此,你便走吧!”張母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道。


    “什麽,娘,你說讓我走?”


    “是啊,這不正是你這一年來的所思所想麽!”張母滿臉慈愛的看著張玄。


    “娘!”


    “走吧,走吧,你父親那裏也早就跟我說過此事了,但我總是沒有答應,如今遇到這件事,也算是一個契機吧!至於家中之事,你不用擔心,畢竟你父親在村裏還是有些個人脈,隻要你不在他們也不會為難的。”說著張母便轉進房中,收拾起幾件衣物來。


    不過一會兒張母將張玄的包裹收拾好後便用趕的將張玄趕出了家門,關上了大門。


    張玄跪在門前連磕了三個頭,而後轉身離去。


    當張玄站在村口,回望張家村時,他握緊了拳頭,心中呐喊道:“我還會回來的!”


    張玄走了不過一刻,便有一路家丁趕到張家,見張玄早就沒了人影,鄉裏鄉親也不好動粗,之後悻悻離去。傍晚張父回家,聽過事情進過後,親自去族長家賠罪,族長顧及麵子,加上村裏實在少不了石匠,在張父賠償傷藥費之後,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至於張玄則走出了張家村的桎梏,踏上了他傳奇的旅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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