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星海之中,兩個身影相對而立。


    “開始吧!”一個柔和的男聲說道。


    對麵那俏麗的容顏,點了點頭,抬眼看向那頭頂最為耀眼的五顆白,黃,綠,藍,紅星辰時臉上十分複雜。在低頭看下腳下無數的星辰,卻又露出一絲和煦的淺笑,這淺笑這般美麗,美得難以形容。


    仿佛一時之間,這天,這地,這無邊星空,所有星辰失色無光,隻有這一縷淺笑。


    搖了搖頭,甩動滿頭秀麗長發,滿眼的眷戀化作無比的堅毅。


    一聲輕喝,一聲嬌呼,兩個身影漸漸淡去,化作無限光華,交織在一起,似九天銀河落地一般,星星點點流入下麵那無數散碎的土地,不知過了多久,光華漸漸散盡,身影也消失不見。這些個破碎的世界漸漸勃發出生機來。


    上空的五顆異樣星辰依舊散發著各色的光芒,白光一閃而逝,留下一聲歎息;紅光隱去,餘下一聲冷哼;黃光,綠光,藍光沒有絲毫聲息,悄然消失不見。


    空空蕩蕩的星際還有什麽,卻是無人知曉了。


    …………


    曉寒春夢遲,一念入華胥。


    “啊~~!”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迷蒙的睡眼,小三子終於看清了眼前那熟悉的臉龐。


    “娘~~,怎麽今天這麽早就把我叫醒啦!”


    眼前這個衣著樸素,甚至衣服手肘上打著幾個補丁的婦女正是小三子的母親,標準的一個樸素的,淳樸的,一心隻為相夫教子而操勞的鄉下婦女。


    “小三子,快起來啦!族中老族長主持童子禮,需要準時去的!”


    母親說著,一手輕輕地拍了拍小三子的頭,另一手小心的將一碗乘的滿滿的粥遞了過來。


    小三子滿臉無奈的接過粥碗,臉上顯出無奈之色。


    “哎,現在才是童子禮,什麽時候才能戴冠成年啊!”


    母親聞言,微微一笑。


    “傻小子,在過幾年就是啦!”


    小三子搖了搖頭,似乎要把腦袋中的雜念甩出去,端起粥碗,猛的連這幾口粥喝個幹淨,跳下床來,裝模作樣朝母親躬身一拜。


    “母親大人,孩兒去也!”,說著便奔出門外朝族中祠堂趕去。


    母親微微一笑,轉身到廚房中忙活一家人的飯食去了。


    張家村幾乎都是張姓人,而小三子自然也姓張,因為沒有經過童子禮,還不能有大名,且是當年第三個出生的孩子,故而小名叫小三子。小三子一家並非張氏一族的嫡係,而是旁支罷了。


    張氏一族小孩在六歲之後要行童子之禮,而童子之禮三年一次,小三子由於上次剛好錯過時間,故而今年九歲的他才行這童子之禮。


    童子禮是在村中張氏祠堂之中舉行,由於時間規定的很早,晨霧還沒完全散去,小三子隻能靠村中人家窗戶之中透出的光亮來找尋道路。不過一會兒,小三子見到霧氣之中一對大紅光團,隱隱約約,似乎便是猛獸雙瞳一般。


    嘿嘿一笑,小三子知道那就是神秘的張氏祠堂正門一直掛著的,全村最大的,最亮的,最紅的燈籠,反正在小三子的印象之中,這對燈籠可算是極其豪華奢侈,可以將小三子一切會的和不會的能夠形容氣派的詞語與一身的事物。甚至,幾乎每天小三子都會來這兒瞻仰這對燈籠,但遺憾的是,以小三子旁支的身份,且沒有及冠成年,根本是沒有機會進到燈籠所管轄的祠堂裏麵去看看。


    如今有了一個正大光明的借口,小三子哪裏還不抓緊,便這樣直直朝大紅燈籠奔去。


    “哎喲!”


    小三子跑得太快沒注意前麵情況,隻覺撞到一團柔柔軟軟的事物之上,反彈了回來,而那事物還發出一聲如同鶯鳴一般的喊聲。


    “撞到人了,撞到誰了?怎麽軟軟的,還這麽舒服!”,小三子暗忖,連忙走上兩步,要看清楚眼前情況,不由得滿臉愕然。隻見一個俏麗女子,翹臀著地,一旁還摔倒一個籃子,想來便是挎在手上的。


    “呀!小三子,原來你,跑的這麽快,趕著去投胎啊!”


    喊聲的主人再次發出聲來,在小三子耳中依舊如同鶯鳴一般,雖然是在責怪小三子,但卻絲毫沒有責怪的語氣在其中。


    撞到的人,小三子不但認識,而且很是熟悉,正是自家隔壁的女孩。這女孩是隨父母遷徙而來張家村的,雖然一家人也姓張,但還不能排入張氏一族之中,除非他們一家人之中能有一人嫁給張氏一族的人,或是娶了張氏一族的女子才能正式進入張氏一族。


    女孩叫張小蘭,比起小三子大幾歲,對於女子而言,算是已近成年,現在在張氏一族族長家中當丫鬟,伺候族長夫人。


    平日裏嬉笑也是不少,沒覺的有什麽不妥,今日一番溫玉入懷之後,張玄不覺有些不敢看向張小蘭那俏麗的臉龐。


    “嗬嗬,原來是小蘭姐啊,真是不好意思,小蘭姐沒摔倒吧!”小三子躡手躡腳的將張小蘭扶起來,把籃子給撿過來交給小蘭。


    “哼,你小子就知道打哈哈,蒙混過關,看姐姐不收拾你,讓你知道姐姐我的厲害!”張小蘭說著還捏起拳頭來晃了晃。但張小蘭本是女子,生的羸弱,捏起拳頭來也顯不出絲毫威脅,反而在張玄眼中,有著一種特殊的美好。


    “小蘭姐厲害,小蘭姐厲害,小三子知錯啦!小蘭姐放我一馬吧!”


    “哼哼,總算知道知道姐姐我的厲害了吧,姐姐今天有事不能懲罰你,看下次找到機會!”張小蘭說著便提起籃子,匆匆朝祠堂趕去。


    看著張小蘭的離去,回想起方才撞在一起那一刹那的軟玉溫柔,小三子不由得有些迷失了。忽然聽見有人叫自己,小三子才回過神來,看見一旁站著一個小胖子,也是少年玩伴好友,比小三子小一歲的小胖。


    “三哥,怎麽還在這裏站著啊,還不趕快進去看看,這可是你想了千百回的好機會啊!”


    “嗯,什麽好機會,哦,哦,好的好的,我們趕快進去吧,別讓那些個小子搶了先!”說著也不提方才之事,邁步就朝祠堂中走去,小胖見小三子沒事,也緊跟著走去。


    二人來到祠堂門前,隻見一個穿著管家服飾的瘦子拿著一本冊子在寫著什麽。小三子上前一步。


    “大管家,我們是今年前來行童子禮的。”


    “哦,名字,哪一戶的?”,管家頭也不抬便問道。


    “我是村頭張遠家的小三子,這是我隔壁,張屠家的小胖!”


    “哦,你就是石匠家的小子!”


    “正是小三子!”


    “聽說你小子就知道想些奇奇怪怪的,不好好學你爹的手藝,以後喝西北風吧!”


    張玄涎臉一笑,“大管家說的是,小子省的了!”


    “喏,快進去吧!不要讓族長等急了!”管家指了指大門旁的側門,便登記下一個童子去了。


    小三子和小胖二人進得門中,抬眼望去,便是一個十分寬闊的院子,院子中央還有一方池水,池水上架起一座石橋,連接祠堂大門和內堂大門。橋麵為長條大青石鋪就,橋上兩邊欄杆是漢白玉做的,其上數十根柱子上各有一個獅子石雕,或是獅子滾繡球,或是母獅戲子,各個不同,落在兩個小子眼中簡直是難以想象的豪華。


    小三子看在眼裏,動在心中,兩眼直愣愣的,便想要邁步跨上橋去。


    “大膽!”


    一聲大喝傳來,小三子被嚇了一跳,連忙轉過頭去看那聲喝的來處。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年公子站在那裏,也是小三子認識之人,正是村長見族長最小的兒子,剛及冠不久的張華。


    “你小子也敢上這虹橋,可知道這虹橋是什麽人物才能上去的,便是我爹身為族長非得祭祀之外,平時都不敢過去;便是前年本縣縣太爺前來,說要瞻仰張家故祠,這才讓大人上去了一下;……;你小子何德何能,竟敢動這門心思!”張華來到小三子身前,上下打量一番,手點著小三子腦門連連喝道。


    小三子雖是年少,但聰慧過人,平時在大人麵前表現的有些木訥,但每每遇事心頭自有主見,一眾同齡少年皆暗暗以他為首。如今小三子聽得張華喝問一句“何德何能!”腦袋之中竟然有些懵了。


    “我是誰,我是小三子,我何德何能,……我到底何德何能呢!”小三子心中思緒紛亂,呆在當場。


    張華見小三子呆著,一麵認為小三子服軟,一麵又覺得自己因為心情不好便如此喝問一個童子之禮還沒有到的人,麵上無光,便不再言語,拂袖而去。


    小胖哪裏見過方才那陣勢,見小三子被張華一番喝問,自己也心虛兩分,立在一旁不敢出一口大氣,見得張華離去才長呼一口氣來,吐了個舌頭說道:“這有橋有什麽好的,不過是漂亮些罷了,讓我上去我還不上去呢,你說是吧,三哥!”


    “嗯~”張玄有些出神。


    “這張華也是仗勢欺人,不就是爹比咱們好麽,還想打咱小蘭姐的主意,簡直是豬肉蒙了心,對豬肉蒙了心,三哥,你說是吧!”


    “嗯~”


    “三哥,今天是怎麽回事,你被嚇呆啦,三哥,三哥!”小胖見小三子沒有回應,連忙喚小三子。


    被小胖一整搖晃,小三子身子一抖,回過神來,“小胖,叫我幹什麽?”


    “我說三哥,你不會被嚇傻了吧!”


    “你才傻了呢,我好好地,走,趕快去參禮吧!不然要被罰了!”說著小三子從池塘一旁通道朝祠堂內堂走去。


    小三子帶著小胖來到內堂門前,見堂下已有十數個同齡小子,其中有幾人還十分熟稔,是二人的總角好友。堂上則是一群大人,中間端坐一名嚴肅的老者,兩邊分作眾人是張氏一族鄉紳,那嚴肅老者身後站著一青年,正是方才的張華,嚴肅老者的身份自然是呼之欲出了,正是張家村張氏一族族長張丙寰。


    小三子平時倒也見過族長,但如今這等嚴肅場麵倒是從來沒見過的。這時一見族長威嚴,讓小三子心中不由得一震。


    “族長,我們前來行童子之禮。”小三子很快收攝思緒,躬身說道。


    “進來吧,時辰一到便行童子之禮,賜你等大名!”


    “謝族長!”二人跨步進入堂中,立在眾童子一側。


    過得一刻,眾童子到齊,祭祀先祖,後行童子之禮。當時是,族長執名冊,念及何人,則上前拜謝祖先,而後族長親挽發髻,賜予大名。


    輪到小三子,則如先前眾童子一般,拜謝先祖,由族長挽發髻,看了看族譜,卻不似方才隨口便給出名字一般,反而開口問道:“你父可是石匠張遠?”


    “回族長,我父正是石匠張遠!”小三子雖然有些疑惑,為什麽輪到自己就要問上一問,卻也照實答道。


    族長點了點頭,心中卻犯了難。方才那些個童子,家長大多不識字,不明白名字的含義,倒是隨口來上一個字也無妨,而那些個家長識字的則大多是鄉紳人家,早早準備了名字,送上拜帖告訴了自己,到時候說出來便是了。而這小三子的父親石匠張遠卻是村裏普通人家中少數識字的。蓋因為石匠需要雕刻花鳥蟲魚,也要雕刻文字,故而少時學得些許。


    故而村長心中思量,不能把名字取的差了,不然石匠那裏說三道四的反而顯得自己水平不夠。最後村長靈機一動,思及一冊古書千字文,有一句,“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便開口道:“便賜你單名一個‘玄’字,就叫張玄吧!”


    小三子雖然隨父親識得一些字,但僅僅是識得,懵懵懂懂,卻不太明白其中含義,隻覺得自己的名字與那些個張富,張彪,張財的有不同。還等不及他細細思考,便聽得族長念到下一個童子,小三子也隻好謝過村長,退到一邊去了。


    童子之禮畢,眾童子散去,各回各家,張玄與一眾玩伴分享了各自大名之後也返回家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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