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記得吃藥,有了就打掉。”


    結婚半年來,這是白卓寒對她唯一的日常囑咐。


    所以唐笙覺得,那些每天都能聽到“多喝熱水”的女人,實在已經太幸福。


    他躋身聲色,夜夜不歸,緋聞翻天滾成災。


    他等她乞憐,等到病態了。


    她守著家,守著窗,守著那些不會有人回來喝的熱湯。


    她等他醒悟,等到放棄了。


    執念已破,心字成灰。她終於挽起尊嚴,華麗轉身。


    “白卓寒,你這樣對我,真的不會痛麽?”


    他拔出插在她胸口的雙刃劍,才驚訝地發現,那些千瘡百孔的血肉,依然鮮紅如初。


    “唐笙,你從來,都沒有變。”


    “唐笙,我們還能…重來麽?”


    “唐笙,你還,愛我麽?”


    ***


    嫁給他,隻因一場陰差陽錯的誤會。


    報複她,隻緣一起無可挽回的事故。


    長夜漫漫,折磨到再也忘不了彼此的氣息。可誰懂所有的深愛,從來都不是秘密。


    001你永遠也別想得到我的愛


    四月的春雷劃破烏壓壓的雲層。這樣陰沉的夜,總是讓人渾身不舒服。


    唐笙站在陽台上,抬頭望著天。已經快淩晨了,別墅大門外正對的那條主幹道上,卻始終沒有出現自己熟悉的車影。


    “少奶奶,快點下去休息吧。剛洗完澡,當心吹風著涼。”芳姨跟上來,給她送了一件針織薄外套:“這麽晚了,先生他應該也不會回來了吧。”


    “哦,”唐笙收回凝空的目光,淡淡地問了一句:“醒酒茶準備了麽?”


    “恩,記著呢。每天都會煮。”


    結婚半年多了,白卓寒隻有在喝醉的時候才會回家。唐笙心疼他的身體,有時想想,寧願他不回來也罷。


    推開臥室的大門,唐笙沒有開燈就直接爬上了床。


    在她看來,形同虛設的婚房不過就是個棲身睡覺的地方。沒有相濡以沫的溫度,就像是沒有靈魂契合的棺木。


    所以她壓根沒想到,這一摸,居然會觸到一具鮮活的身體!


    “啊?!”


    白卓寒已經回來了?!


    唐笙嚇得不淺,趕忙下床開燈。而床上的男人大概是被突如其來的光感刺激到了,瞬間皺緊了眉頭。


    就如之前一樣,他醉的很厲害。


    高級手工製作的西裝就像團廢料一樣,隨便扔在地毯上。


    咖啡色的修身襯衫拽開了幾顆扣子,一直拉扯到胸腹的位置。


    麥色肌膚包裹著勻稱起伏的呼吸。精窄的腰圍上,因醉態而迷離了一層紅暈。


    而那條銀灰色暗紋的領帶,則橫搭在他突兀的鎖骨邊緣,彰顯一絲禁忌般的誘惑。


    唐笙先將髒衣放進衣籃,然後彎腰過去幫他脫鞋襪——


    “別碰我!”


    醉酒後的抗拒,不帶半點憐惜的分寸。白卓寒踹起一腳,正中唐笙的嘴唇。


    一股鹹鹹的氣息沿著口腔蔓延出來,是堅硬的皮鞋磕破了她柔弱的委屈。


    “你醉了,我叫芳姨給你拿醒酒茶。”咬住快要決堤的血腥氣,唐笙從齒縫裏抿出一句話。


    她轉身要出門,手腕卻猛一緊,竟是被突然支起身來的白卓寒一把扼住!


    摔角一樣的力量將她纖弱的身子重重拍上大床,白卓寒欺壓過來。


    酒氣噴薄著失控的鼻息,落在唐笙的頸間腮角,生情而旖旎。


    “別……別這樣。卓寒,你先放開我。”


    唐笙掙紮了兩下。但雙方的力量太懸殊,於是她索性也不再動了。隻把臉微微轉向另一側,閉上眼睛不去看白卓寒。


    “裝什麽裝?你到處跟傭人們打聽我的行蹤,不就是希望我回來上你麽!”白卓寒擰住唐笙精巧的下頜,寒冰一樣的眼神意圖揉進她寵辱不驚的眸子。


    “你是不是覺得,擺出這樣一副逆來順受的臉,早晚會讓我感動?”


    他恨極了這個女人靜若止水的淡然。就好像無論她犯了什麽錯,都可以用這種態度來規避責罰。仿佛戳她一個小小的指頭,都是一種強勢的欺辱。


    “我沒有,”唐笙遊開目光:“我是你的妻子,照顧你是應該的。”


    “是麽?可我怎麽一點都不認為你有這個資格!”


    單手一較,白卓寒粗魯地扯開唐笙的睡衣帶子,借著酒力強行壓入身子。


    每每看到唐笙那張順從而恬淡的臉,他引以為豪的自製力總能被輕易擊潰。征服與侵略的欲念,沒來由地洶湧著。


    於是白卓寒才會很享受這一刻——切實感受到身下女人那微小的戰栗,隱忍的恐懼,所有的故作鎮定皆化成鏡花水月。


    “唐笙,從你處心積慮爬到我床上的那天起。你就應該明白——在我這裏,你永遠也別想得到愛!”


    002記得吃事後藥,有了就打掉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就像小偷,輕輕撩起窗簾的一角。


    唐笙醒來的時候,身邊的白卓寒早已不見了蹤影。


    枕頭有點濕,眼睛有點腫。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毛病,夢裏容易流淚。


    就好像在排泄白天裏強顏歡笑的一切委屈,唯有深夜不相負。


    唐笙輕手輕腳地去了洗手間,洗漱後又熱敷了好一會兒才出去。


    回頭看著床頭的台燈下,照例壓了一疊不算薄的鈔票。


    那是白卓寒留給她的——嗯,算是嫖資吧?


    結婚半年了,每次都這樣。明明睡的是自己老婆,卻如同睡外麵女人一樣付著錢。


    白卓寒,你到底是有多厭惡我呢?


    唐笙覺得頭有點痛,就手把錢收進抽屜。手邊叮一聲,傳進來一條短信。


    【記得吃事後藥,有了就打掉。】


    唐笙默讀了兩遍,點了刪除。


    偌大一間別墅,兩個人若想形同陌路,也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


    路過餐廳的時候,唐笙看見幾個女傭聚在一堆,一邊勞作一邊嘰嘰喳喳。


    “聽說,先生昨晚回來了?”


    “恩,快十二點了才進門,話也不說就鑽臥室了,一身的酒氣。”


    “你說少奶奶過門都半年了,我壓根就沒見到先生清醒著回過家唉!”


    “噓!別說風涼話了!趕緊把這兒擦擦,誒?報紙怎麽還放在這兒!等下少奶奶看到了得了啊?快撕了扔掉!”


    唐笙像幽靈一樣飄進去,慢慢踩住芳姨正要撕碎擦地磚的報紙。


    頭版頭條上的花邊新聞照片——正是白卓寒。


    他有一張辨識率很高的側臉,手裏挽著位三線明星臉的妖嬈女人,貌似正要往夜店會所裏進。


    “啊!少奶奶您起來了啊!”芳姨紅著臉,慌慌張張想要把報紙往身後藏。


    唐笙卻大大方方地彎下腰,撿起來。


    日期是今早的,事件是昨晚的,挑釁的大字標題露骨而獵奇。


    這樣的緋聞,早已數見不鮮地穿梭在她半年的悲催婚姻裏。


    挑著唇,唐笙淡言淡語地吩咐道:“快扔掉吧。先生剛回國執掌公司,應酬多也是人之常情。這種小報都是亂寫的,別讓他看見了添堵。”


    “是。”


    “另外,車幫我備一下,我等會兒約了人。”


    轉身上樓的瞬間,唐笙分明就聽到樓梯口下的兩個小女傭在竊竊私語著——


    “神氣什麽啊?不過是個替身上位的冒牌貨,管不住男人還好意思給自己找這種爛台階下。”


    “就是就是。聽說啊,她表姐死了以後,她們顧家為了能保住這場聯姻,故意對外放的是假消息!


    這她們兩姐妹本來長得就像,趁著咱少爺傷心欲絕的時候,居然厚顏無恥地爬了床呢!”


    “也難怪唉。都知道白家財大權大。這顧家又怎麽可能因為死了一個顧淺茵就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所以先生對她壓根不上心,天天在外麵花天酒地的。也是活該,這叫可憐之人必可恨!”


    唐笙一字一句地聽得很清楚。可是她不願訓斥,也無力反駁——因為,她們說的好像一點也沒錯……


    003盡快懷個孩子吧


    西竹海茶餐廳裏,唐笙對著麵前精美可口的分裝小碟,食不知味地發著呆。


    “嘴唇怎麽破了?要緊麽?”梁美心盯著她唇角暗紅色的血痂,關切地問。


    “哦,沒事,不小心燙的。”唐笙輕輕抿了一下,搖搖頭回答。


    “跟姨媽說實話,該不會是白家人又難為你了吧?”梁美心養了唐笙整整十六年,知道她從小就是個不會撒謊的孩子。


    “真沒事。”唐笙捏了捏姨媽的手,笑容溫順卻牽強。


    “我聽說,白卓寒還是很少回家?”盯著唐笙平坦的小腹,梁美心哀哀地歎了口氣。


    “你要是能快點懷上他的孩子就好了。白家的長子長孫,不管怎麽說,他們家人也會看在親骨肉的份上——唉,回頭我托朋友從國外帶幾樣補品過來。你實在太瘦了,宮寒氣虛可都是難孕的症狀。”


    “姨媽,我已經盡力了。即便是這樣——”唐笙舔了舔唇上的傷口,沙沙得疼。


    她想說,即便再努力,在白卓寒的心裏,她也永遠不可能代替顧淺茵。


    話及嘴邊生生咽下,因為她看到梁美心的眼圈紅了。


    “委屈你了,阿笙。如果我們茵茵還活著,一切就不會弄成這樣了。”


    自從五年前痛喪愛女後,梁美心每天近乎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


    看著眼前的外甥女越長越漂亮,那一張嬌俏的小臉幾乎與女兒如出一轍。這實在讓她的心且痛且唏噓。


    “對了,”不想見話題往悲傷的思路上引,唐笙趕緊打開手提包。


    將一隻包裝精美的表盒推到梁美心麵前,她認真地說:“姨媽,下周就是姨夫的生日了,替我把這個禮物送給他吧。”


    梁美心一瞅,不由皺起眉來:“唉,你這孩子。那點獎學金留著自己花就是了,這麽破費幹什麽?你姨夫他什麽也不缺,趕緊拿去退了吧。”


    唐笙搖頭,堅持道:“姨媽,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了。實在不行,說是小君送的好了。我知道,姨夫到現在都不願原諒我……”


    提到那件事,梁美心的眼神綣繾幾分。


    “阿笙,你姨夫他向來一根筋。當年的事就算……就算真的是他做的,你別怪他。”


    一頓早茶吃到時過正午。唐笙告別梁美心,獨自走上川流不息的馬路。


    她特意沒有叫司機過來接,隻是想試試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克服了陰影和恐懼。


    畢竟五年前的那場車禍,顧淺茵的身子就在她眼前被一輛重型集卡硬生生撞飛。


    鮮血橫過整條街,靜止了她十八歲的似水年華。


    而從那以後的好長一段時間,唐笙都不敢一個人上街。


    春光陣陣,微風颯颯。就在唐笙路過一家精品店櫥窗,正準備對著玻璃理理頭發的時候。倒影裏,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利停得高調又灑脫!


    唐笙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白卓寒下來。他彎腰,抬手,一舉一動都做足了紳士的體態。


    將一位身材高挑的紅裙女郎扶出車門,白卓寒的單手自然而然地護在人家的腰上,信步走精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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