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的分針指向了數字“8”,七點四十分了。


    席耀司牽著錢依依的手走出主臥室,來到了套房的客廳。


    客廳裏,阿ben坐在沙發上,似乎是久等多時。他瞧見兩人,立刻站起身來,“少爺,少夫人!”


    “阿ben,你好早。”錢依依懶洋洋地靠著席耀司,與他一起坐在了對麵的沙發上。


    阿ben立刻拿起電話機,按了直線鍵,沉聲說道,“請將早餐送上來!”


    天皇巨星:懷念從前


    席耀司望向阿ben,冰冷的雙眸深邃如海,不急不徐地開口問道,“他們有消息了?”


    “司徒先生一行已經平安回到意大利,他讓我們快速離開。”阿ben如實說道。


    “太好了,他們沒事。”錢依依一顆懸著心終於落了下來,臉上立刻展現出一抹笑容。但是想到那位英皇總裁黑崎聞奕,她又是不免擔心,他們該怎麽樣才能找出其中的端倪化解這一切呢。


    席耀司餘光瞥向錢依依,隻一眼就明白他的愛妻心裏在想些什麽。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你不要擔心,該怎麽樣就會怎麽樣。”


    “我知道!可是……”錢依依也明白哪怕自己急也是無濟於事,但是她實在沒法不著急。


    雖然司徒皇他們都平安離開了日本,可是按照盼兒的性格,她絕對還會前來日本,想盡一切辦法讓黑崎聞奕恢複記憶,成為裴煥。就算他沒有恢複,她也一定會堅持到最後一刻,直到自己精疲力竭,再也沒有了期待。


    如今的黑崎聞奕已經不再是裴煥了,她可以清楚察覺到他的氣勢。


    日本黑道的地下皇帝,不是那麽簡單的人物。


    席耀司幽幽問道,語氣卻是無奈,“你想怎麽樣。”


    他再清楚不過她的脾氣,非要試上一試,她才會跟著自己乖乖離開。


    “我不想怎麽樣。”錢依依挑了挑眉,那份機靈從眸底隱隱透出。她扭頭望向他,微笑說道,“我餓了,想吃東西。”


    嘖嘖,她親愛的老公,自己也很想試一試吧!


    “叮咚——”有人按響了門鈴。


    阿ben走去開門,幾名身穿女傭裝的酒店人員推著餐車走入套房。她們將餐車推進房間後,又是轉身安靜地退了出去。這幾日來,這位冰山大總裁的習慣都是如此,隻不過今天多加了許多營養餐點。


    錢依依徑自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開動咯!”


    用過早餐後,一行人整裝待發,不再是正裝,換上了休閑裝準備上演東京一日遊。


    當然,雖然說是東京一日遊,其實也隻是在黑崎聞奕的招待下參觀一下東京幾處名勝古跡。等出了電梯,就瞧見黑崎聞奕一行已經等候於大廳,又是上前寒暄了幾句,陸續出了酒店,坐入轎車揚長而去。


    車隊十分浩蕩,黑崎聞奕所坐的車在前,席耀司所坐的車在後。


    一路閃過的建築物,眼花繚亂。


    車內,錢依依的目光盯著前方的車輛,她將頭靠向席耀司的肩頭,輕聲說道,“今天看見他,更加懷念以前了。”


    以前的那些日子,她永遠也不會忘記。


    如果沒有裴煥,那耀司恐怕也不會活下來了。


    席耀司隻是沉默以對,並沒有說話。但是他的大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小手,似乎是在給予力量,又像是在汲取溫暖。錢依依反握住他的手,暗暗思忖,恐怕當他瞧見裴煥的時候,心裏所泛起的驚濤駭浪不比盼兒要小。


    是啊,他們是生死至交,彼此珍重的朋友。


    這一整天,一行人都在各座名勝古跡的遊覽中度過。


    等到了晚上夜幕降臨,晚餐的地點設在了東京塔。


    夜色中的東京港區芝公園,高高矗立的東京塔顯得格外美麗,遠遠望去,整座塔燈火璀璨,像是夢幻中的仙境。


    仿佛近在咫尺,但是其實還很遙遠。


    “東京塔正名為日本電波塔,位於日本東京港區芝公園,是一座是以巴黎艾菲爾鐵塔為範本而建造的紅白色鐵塔,但其高333公尺,比艾菲爾鐵塔高出13公尺,是全世界最高的自立式鐵塔。”解說員隨旁熱心地解說。


    今夜東京塔的空中餐廳,被人包下了。


    諾大的餐廳內,空無一人。


    錢依依指著靠窗的絕佳位置,興奮地說道,“我要坐那邊!”


    “席夫人真是好眼光,這邊的位置能夠觀賞到東京最美麗的夜景。”開口說話的人是城源望,他眯著小眼睛微微笑。


    錢依依扭頭望向他,她知道這個小眼睛的男人是誰。


    黑崎聞奕身邊的心腹——城源望。根據資料上來看,這個男人出生名門,更是城源世家的獨子。看來應該是裴煥在這兩年內認識的好友,否則的話又怎麽會放棄自己的家族事業,從而輔佐他呢。


    但是不知道怎麽了,錢依依對這個看似溫煦舒朗的男人怎麽也無法有好感。


    總覺得他那雙微笑的眼睛,隱藏著某些深不可測的東西。


    又或許是她多想了。


    “城源先生,東京真的很美。”錢依依同樣微笑,從容地應對。


    城源望徑自繞過她,紳士得替她將椅子拉開,“席夫人,請坐。”


    “謝謝。”錢依依禮貌性地道謝,走向那張椅子坐了下來。


    城源望也不忘記替席耀司拉開椅子,沉聲說道,“席先生,請坐。”


    席耀司一言不發,高大的身軀坐了下來。他剛坐下,錢依依桌下的手被人握住,而且是緊握。她不動聲色地扭頭,朝著眾人微笑,卻見席耀司一雙冰冷的眼眸迸發著森然光芒。哎哎哎,看來是吃醋了。


    她的親親老公醋勁還不小呢!


    黑崎聞奕與城源望也紛紛在餐桌對麵而坐,氣氛還算融洽。


    “席先生,席夫人,今日玩得還愉快嗎。”城源望將舉起美酒。


    席耀司冷冰冰地舉起酒杯,不等錢依依開口,沉聲說道,“謝謝黑崎先生的招待,玩得很愉快。但是由於時間關係,不能久留,十分遺憾。”


    天皇巨星:不得不放


    “席先生打算什麽時候回德國呢。”黑崎聞奕終於開口說話,一雙深邃的眼眸不起波濤,望著對麵的兩人,神情平靜淡定。


    席耀司對望於他,徐徐說道,“我們明日就要離開。”


    “那真是遺憾。”黑崎聞奕微微揚起唇角,手中的酒杯高舉,客套的口氣,卻是難掩那份生疏,從容說道,“本來還想帶席先生與席夫人前往大阪等地遊玩,看來這次是沒有機會了,希望下次有機會。”


    “一定會有機會。”席耀司幽幽說道,那份堅決卻惹得黑崎聞奕心裏微恙。


    他將酒杯碰向了黑崎聞奕,兩人各自將酒飲下。


    而兩人漫不經心寒暄的時候,錢依依卻是犀利地注視著黑崎聞奕,想要窺探出蛛絲馬跡。其實她和耀司不是沒有想過,現在他們在天皇的地盤上,黑崎聞奕絕對可以將他們繼續留下“作客”,這樣就可以要挾司徒皇,換回藤原春日。


    但是黑崎聞奕太過鎮靜的態度,讓她察覺不到絲毫要將他們留下的意圖。


    如此一來,看來他礙於官方的原因,所以不得不放他們離開。


    ※※※


    用餐過程中,黑崎聞奕沒有半句提到關於合作的事情,而席耀司一向寡言少語,當然也不會提起。城源望是個能夠活躍氣氛的人物,隨口說了一些有趣的事情,錢依依忍不住笑出聲來,“城源先生,這真是太有意思了。”


    “嗬嗬,是啊。”城源望烏黑的頭發晃動,確實風趣幽默。


    錢依依忽然有所錯覺,這個城源望簡直就像是從前的裴煥。哦不,比起裴煥,他更加隨性一些,裴煥是用麵具擋了自己,不知道這個城源望有沒有用麵具擋著自己。她很有衝動去探究探究。


    “黑崎先生。”錢依依的視線轉移向黑崎聞奕,笑中斂去狡黠,“真是冒昧,我想麻煩黑崎聞奕一件事情。”


    “席夫人太客氣了。”黑崎聞心裏好奇,想著她要說什麽。


    錢依依伸手探向身後,阿ben將一個信封雙手呈上。她接過信封,拆開信封,取出裏麵的一組照片,有些為難地請求,“黑崎先生,這是我一位失蹤的朋友。她到了日本後就沒有了消息,我們派人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她。”


    她的手中是一組照片。


    第一張照片,照片裏是一個女孩子。她有著一頭水藍色頭發,刺目的藍,像是藍天一樣,她的笑容燦爛眩目,大眼睛彎成月牙形狀。陽光照耀著她,那雙眼睛呈現出琥珀色澤,而她的眼底滿滿都是倔強。


    忽然之間,就是那麽一下子,什麽東西猛得砸進心裏。


    水藍色頭發,水藍色……


    黑崎聞奕盯著那組照片看了許久,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襲來。不僅僅是對她,又或者是對那個羽影的女人,更或者是對著現在坐在對麵的兩人,這些人都讓他感覺熟悉。這真是奇怪。


    “她叫伊盼兒,中國人,生於台南。”錢依依將照片遞向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表明意圖,“希望黑崎先生能夠幫忙。”


    她恰好地捕捉到黑崎聞奕瞬間的失神,她知道他似乎記憶起什麽。


    “一定盡力。”黑崎聞奕沉聲允諾,瞥了眼身旁的助理。


    助理走向錢依依,恭敬地取過了那組照片。


    用餐之後,一行人分別於東京塔。


    高聳的東京塔仿佛直入雲霄,錢依依抬頭望了一眼,又是望向黑崎聞奕,她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真摯地微笑,“黑崎先生,我的孩子有五個月了,再過幾個月,等到孩子出生了,希望黑崎先生來德國作客。”


    “當然。”黑崎聞奕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她的腹部,整個人怔忪了下。


    “城源先生,也希望你能來。”錢依依不忘記另外一個人,開口邀請。


    城源望微笑點頭,聲音十分低沉,“恭喜席先生以及席夫人,我一定會到。”他還真是沒看出來,她的肚子竟然有五個月了。


    “再見!”席耀司與黑崎聞奕雙雙握手,繼而坐入勞斯萊斯。


    車子徐徐駛動,黑崎聞奕與城源望兩人挺拔的身影在車窗外一閃而過。


    “看來他有反應。”錢依依難掩興奮,摟住了席耀司的手臂。真的好希望,希望孩子出生的時候,他能夠來德國,更希望到時候他能和盼兒一起來。


    遠處的燈火依舊閃爍,那輛火紅色的勞斯萊斯淹沒於夜色之中。


    “走吧。”黑崎聞奕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彎腰鑽入身邊停靠的車中。


    城源望收回了視線,隨後鑽了進去。


    意大利黑手黨司徒皇的另一手下,曾經代號為“絕色”的神偷……


    回到夜禦館後,兩人靜坐在常禦殿的書房內。


    黑崎聞奕點燃了一支煙,抽了一口,白色煙圈從口中噴吐而出。


    “他們明天就要走了。真的不把他們留下。”城源望並沒有抽煙,隻是把玩著打火機,在手中甩開收回。


    黑崎聞奕的腦海裏卻浮現起那張照片,水藍色的頭發,水藍色的伊盼兒……


    “聞奕?”城源望等了許久,也不見他回應,又是喊了一聲,“你在想什麽?”


    黑崎聞奕被他這麽一喊,終於回過神來。他垂著眼眸,盯著手指間夾著煙,幽幽說道,“我不對孕婦動手。”


    “我知道了。”城源望將打火機放回襯衣的口袋裏,抬眸望向他,“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意大利?”


    “等他們走了以後。”


    天皇巨星:真的高興


    “我會聯係派往意大利的人馬。”城源望沉聲說道,徑自站起身來,“那我先走了。”


    黑崎聞奕沒有抬頭,隻是點了點,算是回應。


    城源望走出書房,隻留下黑崎聞奕一人。


    書房內隻點了一盞昏黃的燈,寂靜的書房似乎沒有人存在,偏偏煙霧騰騰而起,散開於整間書房。他獨自坐在大班椅上,卻是拿去麵前的文件。文件下,壓著一枚厚厚的信封。而信封裏,是數十張照片。


    黑崎聞奕拿起信封,手一歪,照片從信封裏掉落而出。


    隻有第一張是她的單獨照。


    剩下的照片裏,全都是兩個人的合照。


    照片裏,她或笑或怒,是那樣神采飛揚,竟然連眼角都有著異樣的璀璨光芒。他眯起眼眸,盯著照片中的男人。那是一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那是他的雙胞胎弟弟。他一頭金發,勾著她對著鏡頭微笑。


    兩人親密的樣子,讓他有種奇異感覺。


    竟然是說不出的抑鬱,抑鬱過後,卻是淡淡的懷念。


    為什麽他會懷念?


    他在懷念什麽?這些照片關他什麽事情?


    黑崎聞奕懊惱地皺眉,煩躁地甩手,將照片甩向空中。數十張照片洋洋灑灑,落在了地上。他不想去看,低著頭猛抽煙。一口又一口,直到抽完最後一口,他將煙蒂掐滅於煙灰缸,這才站起身來,走出了書房。


    隻是踩過地麵的時候,他抬腳落地,餘光瞥見照片裏伊盼兒的笑臉,終究還是沒有踩下去。他故意邁大了步子,整個人出了書房。


    洗澡沐浴,諾大的臥房裏,隻剩下自己。


    黑崎聞奕躺了下來,腦海裏卻浮現起兩個人。一個是藤原春日,他不知道春日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犯病。另一個人卻是伊盼兒,他也不知道她體內的病毒是否發作,她撐不撐得下去。可是他不應該去想伊盼兒,為什麽偏偏忍不住。


    黑崎聞奕強迫自己睡覺,閉上眼睛怎麽也睡不著。


    好不容易睡了下去,卻又被夢驚醒。夢裏麵,滿是伊盼兒,笑的她,發脾氣的她,任性的她,頑固的她,滿滿都是她。最後,他突然瞧見她淚流滿麵,他猛得被半躺起身,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伊盼兒……


    窗外的天,已經開始泛白了。


    黑崎聞奕被夢驚醒後,再也沒有睡著,躺了一會兒,索性起床。


    ※※※


    當城源望前來的時候,他一身和服端坐在蒲團下著棋。黑棋是他,白棋還是他。城源望感覺有些奇怪,沉靜地走到他對麵的蒲團坐下,“早上十點三十分,席耀司夫婦將會離開日本。”


    按照禮儀,他們要去送行。


    此刻是九點,時間差不多了。


    黑崎聞奕放下棋子,沉聲說道,“出發吧。”他徑自站起身來,走出大殿,男聲從前方飄來,“仔細查一下有關伊盼兒和黑崎聞彥的一切。”


    城源望正視於他的背影,微笑說道,“怎麽?你對這種事情都感興趣了?需不需要連他們的感情生活也一起調查清楚?”


    黑崎聞奕不動聲色,冰冷的眸底深邃一片。之前,他隻命人去調查與她親近的人。但是現在,對於那份越來越奇異的熟悉感,讓他不得不去調查個清楚明白。他的記憶裏分明隻有藤原春日,隻有她一個人。


    但是,有一個可怕的念頭。


    那就好象,他就是黑崎聞彥,他們口中的裴煥。


    黑崎聞奕不多說些什麽,城源望靜靜地跟隨在他身後。


    兩人並肩出了常禦殿,坐上車子駛出夜禦館。


    從索非頓酒店接了席耀司夫婦,護送他們上車前往機場。達到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了。私人飛機停於機場跑道,駕駛人員已經在飛機上,等待著少爺以及少夫人上機。在光亮寬敞的特別候機大廳,讓人側目的一行人停下腳步。


    候機大廳外,來往的旅客紛紛注目。


    這兩人可是大人物,難得一見。


    黑崎聞奕朝他伸出了手,揚起唇角說道,“很高興席先生來日本。”


    “謝謝招待。”席耀司沉聲說道,抽出西褲口袋裏的手,慢慢地伸向了他。即將離開的席耀司心裏,縱然是不舍,卻也不得不離開。他握住了黑崎聞奕的手,意味深長地說道,“希望下次見麵,不會太久。”


    “希望。”黑崎聞奕望著席耀司,眼底躥過一道光芒。


    錢依依望著他們兩人,忽然之間仿佛回到了兩年前,回到了他們還沒有分別的時候。她忍不住感慨,心裏一陣泛酸。但是今天的分別,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相聚。


    “席夫人。”


    黑崎聞奕又是將手伸向了錢依依,錢依依握住他的手,笑著說道,“很高興來日本。”


    真的,真的很高興。裴煥,你還活著,這比什麽都要好。


    外交官森田徹阿諛地笑,不忘記附和道,“席先生,希望這次合作成功。”


    “我對這次的合作計劃很感興趣。”席耀司表明立場,雙眸望著黑崎聞奕。


    森田徹心裏頓時大喜,更是對黑崎聞奕佩服。誰不知道啊,席先生一向鶴立獨行,這次能夠答應合作,真是奇跡。


    在眾人的目送下,席耀司與錢依依攜手走向通道,登上了飛機。


    直到飛機從跑道起飛,這次的來訪順利結束。


    而這個時候,青木的手機振動,他接了個電話,隨後大步走到黑崎聞奕身邊,“奕總,老爺病危。”


    天皇巨星:憎惡對象


    突然收到黑崎罡病危的消息,黑崎聞奕又是立刻前往大阪。


    一路上,他繃緊了俊容,難得展現一絲焦慮。他這是怎麽了,明明很厭惡那個老頭子,為什麽在這個時候竟然感覺壓抑。他將母親關了那麽多年,折磨了那麽多年,他應該很恨那個老頭子才對!


    但是,但是他愕然發現,自己還是沒法完全冷漠對待。


    不知不覺,已經是十二月的月末了。


    今年的日本竟然奇跡一般沒有感到特別寒冷,前幾日的氣溫還很適中,隻怕會有突然寒流來襲。這樣的天氣讓人感覺可怕,就像是一場暴風雨的來襲,無法確定時間,偏偏又已經打響了警報——它一定會來。


    車子抵達大阪的時候,天色漸黑。


    遠遠望去,高聳的山頭在黑夜中愈發朦朦朧朧。


    青木的手機再次嗡嗡振動,他又是拿出手機接起電話。


    黑崎聞奕看似漫不經心,眉宇卻緊緊皺起,一雙銳利的眼眸緊盯著正拿著手機在通話的青木。


    “好!知道了!”青木斷斷續續地回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他又是回頭望向黑崎聞奕,沉聲說道,“奕總,剛才收到電話,老爺已經脫離危險。”


    城源望聽見這話,總算是鬆了口氣,險些被這緊窒的氛圍給壓迫。他露出笑容,扭頭瞥了眼黑崎聞奕,開口說道,“這下沒事了,你可以放心了。”


    “我沒有擔心。”黑崎聞奕動了動唇,卻有些口不對心。


    城源望挑挑眉,試探性地問道,“那麽還要不要去探望他?”據自己了解,這兩年內,他幾乎不來大阪。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與父親黑崎罡的關係似乎不好。與其說是不好,不如說是很差。


    黑崎聞奕一個眼神掃過去,冷到讓人寒蟬。


    “既然來了,那還是去看看吧。”城源望連忙接話,當下明白他還是關心著自己的父親。


    車燈打著強光,車子徐徐駛上山坡駛入了一幢私人花園別墅。


    別墅的保安識別了來人,這才打開了鐵門。圖騰雕漆的鐵門沉重地打開,等到車輛進入,又是沉沉關上。車子停於空地,立刻有人上前打開車門,“少爺!”


    黑崎聞奕抬頭望向麵前的別墅,眼底流轉過一絲不為人知的情緒。


    他邁開腳步,走進了別墅。


    別墅內,管家與女傭集體迎接,“歡迎少爺!”


    “人在哪裏!”黑崎聞奕的視線已經掃向樓梯,找尋著某個樓層。


    管家低頭回答,“少爺,老爺已經轉到三樓的房間!”


    黑崎聞奕不再應聲,筆直地走上樓梯。


    城源望並沒有跟隨而去,青木同樣留在大廳。兩人望著他的身影上了三樓,轉入回廊消失不見,城源望笑盈盈地望向青木,愜意地說道,“青木,休息下吧。我的肚子有點餓了,還有,我想喝點酒。”


    “……”


    ※※※


    三樓的回廊裏,黑崎聞奕獨自一個人走著。


    房間外,有保鏢守衛,“少爺!”


    黑崎聞奕走到房前,其中一人將房門打開了。他徑自走進房間,視線徐徐望去,諾大的房間內,幹淨整潔到隻有一張大床、一張桌子以及一張輪椅。除了這些,什麽也沒有。而那張大床|上,躺著一名頭發幾許花白的老人。


    看護站起身來,恭敬喊道,“少爺!”


    “出去!”黑崎聞奕沉聲說道,看護急忙低頭退出房間。


    房門關上了,房間內隻剩下他,以及那個昏睡不醒的老人。誰又能想到呢,這個曾經叱吒黑道的男人,如今卻倒在這裏。他那麽虛弱,那麽渺小,隨時都會死去。這真是可笑,太過可笑了。


    黑崎聞奕揚起嘴角,卻沒有發現自己的笑容竟然是那樣虛無。


    他慢慢地走向了老人,每一步都邁得沉重,忽然加快步伐,幾個大步奔到床沿。他的視線一掃而過,老人正吊著點滴,他甚至還戴著氧氣罩,微弱地呼吸著,生命在這個時候脆弱到幾乎不可思議。


    黑崎罡,他的父親,他同樣憎惡的對象。


    此刻就躺在他的麵前,如此苟延殘喘地活著。


    黑崎聞奕最初的記憶隱隱閃現,那些畫麵突得跳了出來。


    他是這個男人的兒子,黑崎聞彥的哥哥,而他的弟弟被司徒皇殺死了。至於母親的消息,他在偶然的機會下,調查到了這幢別墅。當時幾乎是震驚,一直以為母親早就死了。可是她竟然還活著,這是為什麽。


    她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可以說是瘋了。


    已經不認識他了,意識十分迷糊。


    隻是一直喊著弟弟的名字,她喊他,裴煥,裴煥。


    沒有任何理由,就是那麽突兀地憎惡這個男人。當自己繼承“天皇”的時候,一並奪走了他的一切,從會社到幫派,讓他從高高在上的人一夜之間掉落進深淵,一無所有。沒有想到他竟然中風了,嗬嗬。


    大風大浪經曆過無數,這個男人也被他打敗了!


    徹底地打敗了!


    黑崎聞奕死死地盯著雙眼緊閉的黑崎罡,彷徨似地開口,“為什麽我要去替那個沒用的弟弟報仇,為什麽我要拿到記憶晶片……”


    這些又關他什麽事情!


    但是母親臨死前的遺言,卻讓他不得不去執著。


    「記憶晶片……記憶晶片……你要去找司徒……司徒……」


    司徒皇,為什麽不交出記憶晶片!


    黑崎聞奕眯起眼眸,望了黑崎罡一眼,猛地轉身,走出了房間。


    天皇巨星:熱切盼望


    別墅的餐廳內,城源望以及青木兩人坐在圓形餐桌上,正在用餐。


    準確地說,隻有城源望一個人在用餐。


    城源望盯著酒紅色的液體,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說青木,你難道不餓嗎。就算不餓,也喝一杯吧。這酒味道不錯。”


    “謝謝城源少爺!”青木剛毅的五官沒有多少變化,沉穩得像是一塊巨石。


    城源望聽見他的稱呼,忍不住說道,“青木君,我們現在都是替聞奕辦事,以後不要再叫我城源少爺或者城源醫師,聽上去好生疏。”


    “城源君。”青木許是被他羅嗦得沒轍了,終於改口道。


    城源望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一雙小眼睛微微眯起,揚起了唇角,“這樣才對!”


    “閣下!”青木犀利的雙眼瞥見從餐廳外徐徐而來的身影,徑自站起身來。


    城源望同樣扭頭望去,隻見黑崎聞奕沉靜了一張俊容,卻看上出是喜是怒。但是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霾,卻被他恰好捕捉。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不急不徐地開口,“怎麽?老爺沒事吧?”


    “恩。”黑崎聞奕應了一聲,走到空出的正位而坐。


    管家立刻上前,恭敬問道,“少爺,請問需要些什麽。”


    “照舊。”黑崎聞奕動了動唇,吩咐道。


    “是。”管家轉身離去。


    城源望雙手擱在餐桌上,似是隨意,卻又好象是試探性地問道,“今天晚上住在這裏嗎?”


    “吃完就回去。”黑崎聞奕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他從來不在這裏留夜,除了那個晚上,除了那天,母親終於永遠睡去那一天,他留在這幢別墅,沒有離開。


    可是,他卻再也不想回來,也不知道在惶恐些什麽。


    城源望不再多說什麽,又是低頭盯著那剩了小半杯的酒杯。


    過了一會兒,管家帶著女傭將食物呈上,日式的晚餐,十分中規中矩。


    一份端放於黑崎聞奕的麵前,另一份則端放於青木麵前。


    兩人沉默地用餐完畢,靜坐了十分鍾左右,又是起身走出餐廳。一行人出了別墅,坐回車內,徹夜趕回東京。


    當車子駛出花園別墅的刹那,黑崎聞奕忍不住瞥了眼窗外的別墅。


    他的視線,掃向了別墅的三樓。


    那一間房間,還亮著微弱的燈光。


    ※※※


    意大利


    葡萄莊園的天空,飛過一群鴿子。


    近一月的意大利已經轉冷,別墅外冷風呼嘯,手探向窗外,馬上就會被風吹得凍僵。而別墅內卻溫暖如春,恒溫的室內,一流的智能設備。整個第九層,那是司徒皇的私人領域。而如今,已經成了兩人的私人領域。


    羽影堂主已經住進了第九層。


    女主人的地位早就確定。


    由於司徒皇的回歸,使得整個意大利黑手黨又是沸騰不已。縱橫黑道的王終於回來了,這是讓人熱切盼望的事情。各個組織的首腦想要前來拜見,可是都被司徒皇一一拒絕。眾人向來熟知司徒皇的脾氣,也不再打擾。


    隻是首腦們紛紛致電詢問,“不知道殿下與羽堂主什麽時候舉行婚禮?”


    這讓陸小語有些無奈,而司徒皇卻在一邊賊賊地偷笑。他偷笑的表情也是十分隱匿,隻勾起唇角,露出狡黠的弧度,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她微紅的臉龐。陸小語被他盯得久了,終於忍不住輪起拳頭打他。


    “你笑什麽笑!”陸小語嗔怪了一聲。


    司徒皇將她的拳頭握住,包裹在自己的掌中,沉聲說道,“我可沒有笑。”


    “還沒有,你笑成這樣了,還沒有!”陸小語瞪了他一眼,這才發覺自己拿這個男人真是沒辦法。虧他還是黑道之王,有時候就像個孩子。


    司徒皇隻是伸手將她摟進懷裏,陸小語在他懷裏找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習慣性地依靠向他。這種感覺真好,他是她最為安心的依靠。司徒皇輕撫著她的手臂,若有所思地說道,“天愛和晉陽想要來看我們。”


    “你怎麽說?”陸小語扭頭望向他,好奇地問道。


    “怎麽?你怕了?”司徒皇不忘記調侃一下,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略帶緊張的神情。


    陸小語推了推他以示抗議,輕聲說道,“我怕什麽。”


    其實對於司徒天愛以及秦晉陽,陸小語和他們的接觸並不多。除了司徒天愛結婚的那一天,她隨司徒皇前往英國,之後就再也沒有往來。現在算來,他們的孩子也應該有四歲了,那一對雙胞胎姐弟。


    司徒皇和司徒天愛雖然不是親生兄妹,可是皇對天愛的疼愛,不需要言語。


    “我告訴他們,最近有些事情要處理。等事情處理完了,再去找他們。”司徒皇幽幽說道,又是補充,“天愛問我,什麽時候和你結婚。”


    “我們已經舉行過婚禮了。”陸小語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兩人的手指戴著同樣款式的簡單戒指。雖然是在那個小小的教堂,但是她已經感覺夠了。她一向不喜歡那些奢華的場麵,反倒是喜歡清淨。


    司徒皇怎麽會不了解她呢,側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男聲異常沙啞,富有磁性,“我告訴天愛了,可是她說,一定要再舉行一個婚禮。至少他們全都要到齊。她還說,無雙和季傲要做你的小花童。”


    陸小語點頭答應,明白天愛對這個哥哥的心意。


    隻是如今,她的身邊有了皇,天愛的身邊有晉陽,依依的身邊有耀司。


    可是盼兒呢?


    天皇巨星:千金小姐


    陸小語突得蹙起秀眉,難掩憂愁,“盼兒怎麽樣了?分析報告的結果出來了嗎?”


    現在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這兩天在醫生以及看護的照料下,控製了伊盼兒的病情發作。可是她知道,盼兒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委靡了。


    司徒皇摟著她站起身來,握住了她的手,“走吧,我們去看看她。”


    “好!”


    兩人來到了三樓,剛走近房間,就聽見房間內傳出痛苦的吼聲。


    陸小語心裏頓時一驚,鬆開司徒皇的手,急忙衝了進去。她隻瞧見幾名助手壓製著掙紮的伊盼兒,另一名助手替她注射鎮定劑。而伊盼兒也漸漸由暴躁精神崩潰邊緣被拉回,大口大口地喘息,眨眼昏睡了過去。


    “盼兒。”陸小語顫顫地喊道,走到了床沿。


    睡下的伊盼兒,一頭長發散在潔白的床單上,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脆弱。她蒼白的臉,以及眼瞼下深深的陰影都證明她活得很疲憊。也許睡著了以後,依舊會夢見那些不想看見的東西,所以即便是睡著了,她的眉宇還是不自覺地蹙起。


    陸小語伸手碰觸向她,將她的淩亂的發絲撫向耳後,隻是感覺莫名的心疼。


    “盼兒,你一定要堅持下去。我不會讓你有事。”陸小語握住了她的手,想要給予她力量。


    但是她知道,盼兒此刻最需要的不是她,而是裴煥。


    陸小語有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又恨這個世界,真是愛玩弄人。


    司徒皇隻是沉默地走到陸小語身邊,按著她的肩膀拍了拍。


    “殿下!羽堂主!”傑穆斯拿著資料夾,走進了房間。


    兩人同時回頭望向他,陸小語急急開口,萬分期待地問道,“結果怎麽樣?”


    “我們從伊小姐身體內反複抽取了三次血樣,經過化驗比較,已經證實伊小姐體內所中的不明病毒與羽堂主當年所中的病毒一致。”傑穆斯沉聲說道,露出了笑容。


    陸小語聽到這話,顯然是鬆了口氣,“太好了!”


    “我們會馬上進行抗病體藥劑的治療!”傑穆斯又是說道。


    “她什麽時候會好?”陸小語欣喜地追問道。


    傑穆斯有些為難,“身體痊愈應該很快,但是精神方麵……”


    號病毒,由他與江森兩人共同研發。


    病毒足夠摧毀的人的精神,從未導致精神死亡。這種的病毒危險性極強,哪怕是再頑強的人碰到了這種病毒,也會被侵蝕。因為人的心裏,都有不想去回憶的過去。而這種病毒卻能人將回憶全都勾出來,一次一次體驗痛苦。


    聽到傑穆斯這麽說,司徒皇與陸小語心裏全都明白。


    伊盼兒體內所中的病毒,曾經陸小語中過。切身的感受讓陸小語明白其中的痛苦,如果沒有很強的意誌力,即便身體得到康複,精神卻也受到了重創,無法與從前一樣。


    她的自閉,就是最好的證明。


    陸小語眉宇一凜,堅決地說道,“盼兒一定會好起來的!”


    司徒皇握緊了她的手,給予她力量。


    “希望如此!”傑穆斯由衷地希望,視線望向昏睡不醒的伊盼兒,沉聲說道,“那伊小姐的治療就從明天開始,由於伊小姐的中毒時間並沒有羽堂主那麽長,所以相對清除病毒的時間也會縮短。”


    “在這個期間內,她必須要有安靜的環境,再也不能接受任何刺激。”傑穆斯叮嚀道。


    陸小語點點頭,“知道了。傑穆斯,盼兒就交給了。謝謝你。”


    “羽堂主請放心!”傑穆斯恭敬說道,絲毫不敢鬆懈。


    司徒皇走到傑穆斯麵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棱角分明的臉龐有著懾人心魂的氣魄,他真誠地說道,“傑穆斯,麻煩了。”


    傑穆斯見司徒皇如此,整個人一驚。殿下向來惟我獨尊,什麽時候這麽客氣過啊。他一下子有些承受不住,手中的眼鏡也掉在了地上。他回過神來,急忙彎腰去撿,這才支支吾吾地說道,“殿下!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的!”


    上帝啊!殿下性子大變!


    陸小語微微一笑,又是轉身望向伊盼兒,她睡得很沉。


    “好了,我們不要打擾她休息。”司徒皇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輕輕地拍了拍她。陸小語默然點頭,隨著他一起走出了房間。


    傑穆斯瞥向看護,吩咐道,“小心注意,不可以有任何差錯!”


    “是!”幾名看護低頭回應。


    走出房間,司徒皇又想起些什麽,停下腳步瞥向身後的傑穆斯,“那位藤原小姐,她現在怎麽樣了?”


    “殿下,藤原小姐高燒得到了緩減,已經是低燒。但是她本人一點也不配合,所以病愈得很慢。”傑穆斯想到了那位藤原春日,就感到頭疼。


    果然是千金大小姐,脾氣還真是有夠亂七八糟的。


    陸小語擰起眉頭,輕聲說道,“她又不是三、四歲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嗎!”想到藤原春日小小年紀就得了兩種病,她的怒氣卻不是因為討厭,而是因為憐惜。就是那麽奇怪,她對藤原春日怎麽也討厭不起來,隻是覺得很無奈。


    “傑穆斯,那她的病呢?”


    “肌無力沒辦法完全醫治,不過她的敗血症,如果是病毒性感染,那還興許有救。”


    傑穆斯思忖著那兩大病症,沉眸說道,“隻是她的身體太虛弱,就算是做手術,她也吃不消。大概日本方麵是擔心她的身體,所以不敢動手術。”


    天皇巨星:人質身份


    “傑穆斯醫師!”別在黑大褂的對講機響起助理的聲音。


    傑穆斯朝兩人微微點頭,拿起對講機問道,“什麽事!”


    “那位小姐又開始發脾氣了!她把藥、水、食物全都扔在了地上!”助理無奈地說道。


    “知道了,我馬上來!”傑穆斯回了一聲。哎,鎮靜劑也不能一直用。


    陸小語硬聲說道,“我去看看她!”


    立刻,一行人出了主別墅,來到那一幢複合式別墅。剛到別墅的二樓,樓道裏不斷傳來女人歇斯底裏地吼叫,“全都給我滾開!我不要看見你們!全都給我滾出去!滾啊!聽見了沒有?你們全都聾了嗎!”


    話音落下,又是一陣“哐啷”的聲響,顯然什麽東西被推倒了。


    “小姐!請不要這樣!”


    “小姐請小心!”


    “……”


    助理以及看護的勸解聲焦急響起。


    “看來她比伊小姐中了病毒還要厲害!”傑穆斯摸了摸腦袋,調侃了一句。


    陸小語急步奔去,她站在房門口瞧見藤原春日穿著白色的棉裙,抓起一隻杯子就要往地上砸,她急忙喊道,“藤原小姐!請你把杯子放下來!”


    藤原春日聞聲望去,冷冷地笑,“放下來?我偏偏要砸!”


    手一揚,那杯子清脆地砸在了地上。


    陸小語有些怒了,冷著一張麗容,大步走到藤原春日麵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著淩亂不堪的房間說道,“你究竟做了什麽!像個瘋子一樣,你難道想死嗎?想死的話,沒有人會攔著你!”


    藤原春日麵對她的指責,甩手想要掙脫,她譏諷地說道,“我是死是活,關你什麽事!放開我!”


    “沒錯!你說的一點也沒錯!”陸小語一向不會怎麽生氣,但是這次她真的是生氣了,厲聲喝道,“你是死是活關我什麽事情!但是我告訴你,如果你還想活著回到日本,那你就乖乖吃飯乖乖喝藥!”


    回到日本……


    藤原春日的腦子裏猛然想到了黑崎聞奕,強烈的念頭讓她想要回去見他。


    是的,她還要見到聞奕。她怎麽可以死在這裏。


    藤原春日悶住了,愣愣地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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