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妍又是突然停了笑容,森然地說道,“我才不愛這個孩子,我最愛的人隻有我自己。我告訴你,我也不愛司徒皇。可是,我也不會讓他好過,包括他袒護的人。”


    “而你這個被他袒護的人,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要不這樣吧,拿你肚子裏的孩子來贖罪吧?這樣是不是很公平呢?”她的指甲,輕輕劃過陸小語的臉頰,“看來,你應該很愛這個孩子的吧?”


    “讓你也感受一下,那些工具在自己身體裏攪動的滋味,怎麽樣?”


    陸小語一愣,沉默地閉上了眼睛。


    心裏知道,今天落在她的手裏,就算是反抗也沒有用。可是,真得感覺她很可憐也很可悲。明知道愛一個人是強求不來的事情,卻還要一意孤行。


    往往太過固執的人,容易受傷……


    轉念想想,又感覺可笑。她亦是如此……


    而在這個時候,莫衛忽然走上了樓。隻是他的神情萬分僵硬,就連動作也是僵硬無比。他的到來,使得沈靜妍不悅地蹙起了眉頭。


    “你怎麽上來了!不懂規矩嗎?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上來!還不快點給我退下!”她厲言相向。


    莫衛是有苦說不出,隻是眼神示意她往身後看。


    果然,一貫的默契始然。他的一個眼神,沈靜妍立刻明白了。她的目光隨後望去,瞧見了莫衛身後的黑衣男人。而他的手裏握著手槍,正遠遠地對準了莫衛的腦袋。


    等到莫衛踏上最後一個階梯,而他身後的黑衣男人們也依次湧入。


    人數並不多,隻有五人。可是這五人,卻是組織裏除了肯之外,身手膽識機敏度最佳的殺手。渾身上下散發著嗜血氣息的男人們,讓大廳裏迅速燃起一股不同尋常的氣焰。


    陸小語感覺到了那份異樣,她剛想扭頭,卻被人用槍抵住了腦袋。


    “別亂動!否則你就給我去死!”沈靜妍撩起火辣短裙,拔出了手槍。動作十分之快,顯然她已經為了此刻而訓練多事了。


    “怎麽?你動動看啊!陸小語,我知道你的身手很好,不過你子彈快,還是你的身手快呢?我有很大的困惑呢!”說著,故意將槍口按向她的腦門。


    陸小語倒是沒有一絲慌張,她微微側過身,望向她。而她的餘光,也瞥見了來人。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五人,一眼即可分辨出這五人是誰。


    司徒皇手下的五人殺手組,分別是代號為“金……”、“木……”、“水……”、“火……”、“土……”五人。


    為首的“金……”與陸小語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立刻按兵不動。


    沈靜妍雖然不知道他們五人的來曆,可是也明白那一定是司徒皇派來的人馬。可以這樣輕易地進入她的地盤,甚至隻有五個人的組合,興許整個意大利也隻有他了。


    “說吧,你想怎麽樣?”陸小語在這個時候輕聲說道。


    她的這份冷靜自若,讓沈靜妍心裏猛得氣憤不已。一下子抬手,狠狠地給了她一個巴掌。隻聽見響亮的巴掌聲,陸小語的臉上已經紅了一大片。


    可是陸小語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任由白皙的肌膚泛紅。


    沈靜妍冷笑了下,“你果然很強,所以能夠留在他身邊五年時間。不過呢,我現在想要告訴你一點小秘密!怎麽樣?你有沒有興趣知道呢?”


    “不管你有沒有興趣知道,我都想要告訴你!來吧,跟我來。”


    她又是扭頭,對著五人說道,“你們最好給我別亂來,否則我一個不小心按下了扳機,你們可就交不了差了呢!所以,給我都安分點!”


    “走!”抵著她腦門的槍,又用了下力。


    陸小語沉默地跟著她走,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上了四樓。而三樓的大廳裏,五行的五人以及莫衛冷然地望著她們的身影,直至消失在樓道盡頭。


    腳步聲也漸漸遠去,別墅外的天空卻燦爛依舊,萬分刺目。


    別墅四樓,相比起三樓大廳的空曠光亮,卻多了一層幽冷。長長的樓道裏,兩邊是石像半獸人,牆壁上掛著蝙蝠形狀的油燈。而這一切,與司徒皇所在的別墅第九層格調竟然完全一致,隻是細微有點點變化。


    陸小語心裏一怔,卻從此處可以知道,這個女人心裏實際一直有司徒皇存在。


    “開門!”沈靜妍停步於一間房門緊閉的房間前,指著她後腦的槍一點,沉聲說道,“聽到了沒有?讓你動手把門給我打開!”


    陸小語這才回過神,握著了門把手,將門打開了。


    “進去!”沈靜妍又是冷聲道。


    她感覺自己被人從身後用力地推了一把,蹣跚地朝前顛了一個步子。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組照片。陌生的男人,以及陌生的女人。


    她的視線一轉,卻又瞧見了最為右麵的照片。


    照片上,女人恬靜的溫婉模樣。


    陸小語看著女人的照片,她嚇了一跳。因為這照片中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母親桑蘭。她不懂,為什麽自己母親的照片竟然會被掛在這裏。


    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有沒有誰可以來告訴她?


    “這個女人,我想我可以不用介紹了吧?你的母親桑蘭,嘖嘖嘖,想當年也算個美人呢!嗬可惜啊,她是個狐狸精!狐狸精懂嗎?就是專門勾引男人的女人!”


    沈靜妍輕柔的女聲在沉靜的房間裏赫然響起,卻讓人感覺心驚。


    狐狸精?媽媽?


    陸小語已經悶住了,她搞不懂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為什麽要說她的媽媽是狐狸精?胸中的怒氣升騰而起,因為那份對親人炙熱的愛,她不允許任何人這樣詆毀她的媽媽!


    幾乎是激憤地轉過身,更不懼怕什麽槍也不懼怕死亡。


    她望向沈靜妍,雙眸迸發出冷冽的寒光,“你不要胡說!要殺你就殺!”


    沒有人,可以這樣去評論她的媽媽!因為,媽媽是她心裏永遠不可侵犯的存在。媽媽是她最為愛戴的人,除了爸爸和叔叔之外,是她最為親近的人,是孕育她而生的人!


    也許正因為如此,有了這一層關係,對於現在“母親……”的另一身份,她會如此執著。


    媽媽,我愛你。所以,寶寶,媽媽愛你。


    沈靜妍冷笑了一聲,手中的槍放下了。她走到了那張照片麵前,用槍指著身後的照片,嘲蔑地說道,“胡說?我可沒有胡說呢!看來你還不知道吧?”


    “被完全蒙在骨裏的幸福孩子,把你的媽媽放在多麽高尚的位置啊!可是,你又知道不知道你的母親桑蘭是間接拆散了別人父母的罪魁禍首!”


    陸小語眯起了眼眸,聽著她輕蔑的笑容,胸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


    可是聽見了她所說的話,腦海裏某個模糊的記憶卻開始閃爍。


    媽媽偷偷地看著誰的照片,躲在房間裏就會掉眼淚。媽媽有時候看著她,神情是這樣無奈。媽媽和爸爸,就算是睡在一間房間裏,卻也總是一個睡床一個睡地板。


    可是爸爸說,那是因為媽媽身體不好,想讓她睡得舒服一點。


    如此一想,為什麽她從來也沒見過爸爸親吻媽媽呢?努力地想,用力地想,為什麽就是沒有呢?這所有的一切,誰來告訴她,究竟是為什麽?


    沈靜妍又是將槍指向她身後牆上的照片,她冷聲說道,“看看你的後麵,那是你的父親。陸廣棟,陸警司,當時可是台北警察廳的總警司總督察呢。”


    照片裏男人穿著警服,一臉肅靜,眉宇之間自有一股正氣凜然。


    “是不是從小就對你的父親崇敬得不得了呢?不過可惜啊,你的母親根本就不愛你的父親,她愛著另外一個人,勾引了別人的老公!”她說著,又是指向了另一張照片。


    陸小語茫然地望去,目光停留在那張照片上。而男人陌生的臉孔,慢慢地映入眼簾。盯得時間久了,她的瞳孔忽然放大,驚嚇地朝後退了一步。


    這個照片……她曾經見過……


    那是很小的時候,她見媽媽一直偷偷看照片,有一次,她實在是忍不住好奇就乘媽媽出去的時候翻找看了。當時被媽媽發現了,媽媽狠狠地訓斥了她一頓。不準她將此事告訴爸爸,在她的麵前將那張照片撕毀了。


    可是記憶裏照片中的男人,竟然與眼前的男人的臉龐漸漸重疊……


    沈靜妍有些得意地笑笑,刻意壓低了女聲,變得有些怪聲怪氣。拿著手槍,慢慢地走到了她身邊,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另一隻手舉著槍,指向了照片旁女人的照片。


    “陸小語,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又是誰呢?”


    “讓我來替你介紹下吧!這個女人的名字呢,叫傅可芹。那個男人呢,叫俞正洵!俞正洵入贅傅家,娶了傅氏企業的獨生女傅可芹,自然而然接手了傅氏。”


    “可是你知道嗎?婚後的俞正洵,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呢,很不湊巧,她的名字叫桑蘭。如果光是這樣,也沒有關係。但是你又知不知道,俞正洵和傅可芹生過一個兒子。


    “那個兒子呢曾經叫傅皇,後來他被一個名叫司徒宿哲的男人收養了。”


    “之後,改名叫司徒皇。”


    “你知道俞正洵是怎麽死的嗎?他是被傅可芹親手殺死的,就在她兒子的麵前,刀就這樣捅了進去,人就死了呢。然後,傅可芹拿著刀,走向了她的兒子……”


    “你知道怎麽了嗎?”沈靜妍在她耳邊,輕輕嗬氣說道。


    陸小語卻隻感覺渾身一顫,一種荒涼感蔓延至全身,血液也似乎在逆流。整個人冷到不行,悲涼到不行。原本緊握的雙手,在這個時候突然鬆了力道。


    “傅可芹在她兒子的麵前,就這樣自殺了。”沈靜妍感覺到她的顫栗,又是妖嬈地說出了那個殘忍的事實真相。


    轟……


    腦子好象要炸開了,陸小語感覺快要窒息。


    司徒皇,傅皇……他的媽媽殺死了他的爸爸?然後又在他的麵前自殺了?親眼看見了血腥的場麵,那時候的他,還是個孩子罷了,他才幾歲?


    為什麽,要讓他目睹那樣殘忍的場麵?


    此刻,她的心裏,竟然滿滿都是悲痛以及憐惜。她的傷痛,夾雜了母親的背叛,夾雜了母親對於感情的不衷,更夾雜了司徒皇那痛苦不堪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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