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德昌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那船上的壯碩男人的身影,絕對不是人,那麽他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他的身體很強壯,在白霧的掩蓋下,幾個人都看不清那男人的長相,但是侯德昌總感覺他身體的輪廓似曾相識。


    侯德昌仔細一看,心底不由大驚失色!


    他發現,這男人的身形輪廓,很像他的父親,像侯德昌小時候,他父親的樣子。


    侯德昌的父親前幾年因病過世了,他在葬禮上沒有哭,好些親戚都罵他鐵石心腸。


    實際上他內心極為悲慟,但是就是哭不出來,也很尷尬。


    但是葬禮之後,他經常夢見父親,總能在夢中見到父親的音容笑貌,非常真實。


    這一刻,這詭異的黑影,居然讓侯德昌有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這種感覺,真的非常怪異,恐懼和親切交雜在一起,莫非父親的靈魂真的來到了這裏?


    畢竟,侯德昌在荒島見識了很多科學不好解釋的事情,他現在不會輕易去否定一些東西。


    那詭異的黑影非常真實,非常怪異,怪異的仿佛做夢一樣,這讓侯德昌腦袋有些恍惚,不知不覺,他似乎已經離開了這一片奇怪的霧海,而是回到了老家。


    “德昌回來了啊!”恍惚中,父親樸實無華的聲音在耳邊想起。


    “嗯,回來了。”侯德昌也沒有多的言語,“媽呢?”


    “她在廚房……”


    侯德昌正要進入院子,後背突然傳來一陣刺痛,麵前的場景仿佛玻璃一樣碎裂開來,冰冷的海風吹在侯德昌的臉上。


    他發現自己還泡在那陰冷的海水裏,父親不見了,侯德昌驚駭的發現,他居然不知不覺間已經遊到了那小黑船麵前!


    那小黑船鐵皮上斑駁脫落的鏽跡,都已經清晰可見!


    不多時,那熟悉的淒婉女聲又在附近響起!


    不好!


    不好!!


    那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幽靈上的美人魚的聲音——如果那個海怪能叫做美人魚的話。


    而此刻,嘟嘟和辛格教授兩個,也和侯德昌一樣,隻不過他們倆兩個顯然也被幻覺迷惑了,被聲音吸引了,還根本沒有清醒過來。


    嘟嘟眼神迷離,嘴裏不停地喊著“爸爸”,居然開始攀爬那小黑船。


    嘟嘟的父親也是過世很早,想必此刻她和侯德昌一樣,想起了自己最思念的人——父親。


    而辛格教授則是哭得撕心裂肺,嘴裏不停叫著“卡芙”,應該是一個女人的名字,也許那人是他的妻子或者女兒吧。他也開始爬船。


    這把侯德昌嚇的魂飛魄散,趕緊就拉住了他們。


    不過,侯德昌很快發現,他幾乎拉不住這兩人,這兩人一個是小姑娘,一個是老大爺,卻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他們掙開侯德昌的手,非要往那船上爬。


    侯德昌也是沒辦法了,一個人給了他們好幾個一個耳光,才把他們打醒!


    這也是迫不得已!


    將二人叫醒了之後,侯德昌就忍不住朝那小黑船上看了一眼。


    卻見此刻,這小黑船上先前站著的那個人影,已經不見了。


    整艘船上麵,靜悄悄的,寂靜無比,這小黑船不是很大,船上的空間,可以說是一覽無餘,以侯德昌的目力,甚至可以看到這黑船內部鐵皮上的那些斑駁的鐵鏽。


    而這小黑船後麵的大型郵輪,此刻也在白霧之中,隱隱若現了,距離如此之近,這種龐然大物,給人很大的壓迫感,因為大家現在幾乎都處在他巨大的影子之下。


    “我們趕緊走!”侯德昌說道。


    上次他和艾希登上了背後那艘幽靈船,差那麽一點點,就那麽一點點,就死在那女海怪手裏了。


    而這艘小黑船,想必也非常危險。


    ~~~~~


    他們到了這個時候,已經非常疲倦了,但是沒有辦法,大家隻能抓住浮木,奮力的遊動起來,想要離開。


    不過,就在三人轉身要走的時候,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別動!你們三個先別過來,誰要是動一下,我就打死誰!”這聲音無比的沙啞,顯得非常的怪異,分明就是那古怪黑影的聲音。


    嘟嘟嚇壞了,她忍不住想回頭去看,侯德昌卻連忙拉住了她:“別回頭,我看那黑影看不得,侯德昌猜!它估計模仿我們的聲音,就是想吸引我們看它!”


    侯德昌決定不理會他,繼續朝前遊,三人剛剛遊了沒幾步,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那是開槍的聲音。


    這把三人都嚇了一大跳,不過,他們很快發現,他們三人當中並沒有人中槍。


    大家很快明白過來,先前侯德昌在甲板上也開過槍,這槍聲應該也是那怪東西模仿侯德昌弄出來的。


    想到這一層,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繼續朝前走。


    不過,沒走幾步,第二道槍聲又響了起來,侯德昌心說:還來?還能嚇到大家?


    然而,這一聲槍響之後,侯德昌隻感到手臂一陣悶痛,一道鮮血已經飆了出來,這一槍,直接命中了侯德昌的胳膊,疼得他齜牙咧嘴。


    這讓他心中大驚,怎麽回事,這小黑船莫非也他麽是幽靈船?


    要逆天了不成,還他媽可以開槍,這不對啊!


    侯德昌心底正感到非常不對勁,卻聽一個讓侯德昌有些熟悉的女聲,用十分蹩腳的中文喊道:“你們都給我回來,馬上爬到船上來,不然我就開槍打死你們!”


    侯德昌轉過頭一看,卻見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光溜溜的東瀛女特工,此刻卻站在那小黑船裏麵,一臉陰沉的看著大家。


    她的臉色非常蒼白,豆大的汗珠,不斷的流下來,顯然很不輕鬆,不過她依舊在強撐著,做出冷漠的樣子來。


    侯德昌仔細一看她的身體,頓時心中就嚇了一跳,卻見這個女人的手臂,還有大腿上,冒起來一個個的小鼓包,數量隻怕有數十個,上百個。


    這些小鼓包,還在不斷的蠕動,侯德昌猜到,肯定是那些血蟲。


    這個女人,居然沒被那巨大的蟲群給弄死,隻是鑽進了近百隻蟲到身體裏。


    這一刻,她美麗的身軀,顯得非常猙獰可怕。


    侯德昌甚至懷疑,她到底是不是活人,不然為什麽非要大家爬上這小黑船船。


    要知道女海妖也有可能是在這艘小黑船上的。


    莫非,她已經把女海怪打死了??那也太彪了吧!


    此時距離她被蟲群包圍,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這個女人也不知道有了什麽際遇,居然還比大家先到達這幽靈船。


    “沒聽到我的話嗎?”她晃了晃手裏的一支老舊的左輪手槍。侯德昌猜,這手槍可能是她在船上找到的。


    侯德昌和艾希當初沒有發現這艘小黑船,所以沒有發現這把手槍。


    侯德昌看了看四周的場景,心底不由有些無奈,侯德昌也有槍,而且還比女特工的手槍先進一百倍!


    可是為了遊泳方便,現在他的槍還在背包裏麵。


    侯德昌現在若是去背包裏麵取槍,絕對是自尋死路。


    更何況,侯德昌還得保護嘟嘟和辛格教授。


    此時,嘟嘟害怕地看著侯德昌,不知所措。


    侯德昌朝她點了點頭,慢慢朝著那幽靈船遊了過去。


    看來,如今是不得不上船了。


    侯德昌手臂上的傷告訴他,這女人絕不是侯德昌的幻覺,看她的樣子,如他不照她的話做,她真的會一槍斃了侯德昌。


    隻不過,侯德昌心底也是冷笑,這女人讓侯德昌上船?到時候到了船上,侯德昌雖然一隻手中了槍傷,但也絕對比她那病怏怏的樣子,要好得多。


    到時候,指不定侯德昌就能狠狠的收拾她。


    侯德昌朝著船遊過去,一邊仔細盯著那女人,侯德昌卻是驚訝的發現,這女人還真的是個變態,卻見她一手拿手槍對著侯德昌,另一隻手,居然看也不看的就握住一把匕首,在自己手臂上一刀一刀的割。


    她這是在割破自己的皮,將那些蠕動的蟲子給抓出來。


    這一幕,看起來真是太恐怖了。


    一般的人,不要說對自己做這種事,怕是對別人做,都嚇的手發抖了,


    可是她呢,隻是臉色有些蒼白罷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女人未免神經堅韌的太過分了吧?這女人的堅韌度至少不必艾瑞爾差。uu看書ww.uuanshu.om


    那些血蟲,也有些古怪,被從人體裏麵抓出來之後,頓時就焉了吧唧的,不像一開始那麽猛了,被這女人隨手地上踩死,或者丟進海裏。


    很快,大家在那女人的槍口之下,就爬上了那小黑船。


    上船之後,三人都盡量遠離這個女人,她身上的那些血蟲,實在是可怕而且惡心。


    “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麽我能做到這麽恐怖的事?”看見大家上船,那女人突然朝侯德昌一笑,嘴裏這樣問道。


    “是有些奇怪。”侯德昌道。


    “很可怕,你知道嗎?”女特務自嘲的說道,聲音裏也帶著一絲恐懼,“我發現,我現在好像已經失去了痛覺,這些刀割在我身上,就像割在別人身上一樣,我沒有任何感覺……”


    侯德昌聽了也覺得相當的驚悚,失去了痛覺?


    這乍一聽上去,好像是好事,但是實際上,痛覺其實是人的一種自我保護機能,你會痛,就能盡早發現自己受到的傷害。


    打一個簡單的比喻來說,一個人走在路上,路的前方綁了一根鋒利的鐵絲,可以割破人喉嚨的那種,在人脖子的位置。


    一般人慢慢的走過去,肯定會被鐵絲割傷一點皮,然後感覺到痛,就會發現鐵絲,但是沒有痛覺的人呢?


    他極有可能發現不了這鐵絲的存在,繼續朝前走,然後不知不覺中,腦袋已經被鐵絲割下來了。


    這女人已經失去了痛覺,這樣一刀一刀地割下去,恐怕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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