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一眼,也隻是這一眼,王勤看到了她的眸光中帶著許些憔悴,明顯這段時間對她來說同樣很煎熬。


    當然也不排除她發揮這影後的演技。


    不過王勤懶得思考這些了,錯愕的道:“菲姐怎麽來得這麽突然?等下我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一切都準備好了。”


    任務的時間還沒過,這麽說完全沒問題,就看柳一菲給台階,還是遞刀子了。


    柳一菲看了王勤好一會兒,走到沙發邊坐下,淡淡的道:“行動取消了,現在就算殺了魏勁濤,也挽回不了局勢了。”


    聞言,王勤知道賭贏了,但是心中沒有一點喜悅,因為有了這樣的裂痕,決裂是遲早的事,隨便假裝意外的道:


    “一點機會都沒有?難道就這麽把地盤白白的讓出去?”


    柳一菲露出一個苦笑,直視著王勤,答非所問的道:“你是不是認為給你布置了這樣的任務是讓你去送死?”


    王勤沒想到她會來直接的,這下是真意外了,因為這樣把事情挑明,等於和決裂也差不多了。


    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麽好,要是否認,那是虛偽過頭的表現,要是承認,等於陽奉陰違,所以隻能保持沉默了。


    柳一菲見王勤不說話,又苦笑了一下,淡淡的道:“我承認,這事不好完成,一個不好你就有生命危險,所以你認為我把你當棋子一樣舍去,可是出來混,就是拿命在拚,你說是嗎?”


    在布置任務的時候說的可事智珠在握,說什麽背後還有人,任務有驚無險,怎麽突然態度轉變的這麽快?這是要唱那一處?


    王勤有些糊塗了,也隻好陪著演戲了,苦笑道:“確實,出來混就是拿命在拚,但是我已經拚了好多回,運氣稍微差那麽一點,已經死了好幾回,要是次次都輪到我玩命,別人都在家裏喝茶,這命拚得一點不值。”


    這話無疑挑明了對四海幫很不滿,在發泄情緒,一般的混混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敢抗命隻有死。


    可是王勤已經不是一般的混混,他是天人高手,剛好有叫囂的籌碼,明顯這是變成一根刺頭。


    柳一菲被這話堵的心中惱火,可是又不得不咽下這口氣,歎道:“不得不說,你是一個生錯時代的英雄,武道天賦好,也足夠聰明,已經能夠看透鬥爭的本質,已經從棋子變成棋手,可是棋手的位置就那麽幾個,人人當棋手的話,誰當棋子?”


    王勤感覺柳一菲的心亂了,說話有點語無倫次,明顯對於如何再利用自己已經沒有了思路,直白的說就是不知道把自己放在什麽位置上,因此談話沒有了方向。


    而王勤何嚐不是有點糊塗,他也無法定位自己的位置,臥底當到這個份上,都不知道往什麽方向努力了。


    這是因為國家方麵和他接線的人隻想要情報,沒有規劃清晰的目標。


    而王勤又沒想過在地下世界打拚出一份事業出來,又不能離開,自然也是糊裏糊塗的,所以做事就沒有章法。


    就是因為做事沒章法,才會把各方人物的關係處理的亂七八糟,所以局麵亂得捋不清,今天的敵人明天或許成為朋友,今天的朋友或許成為敵人。


    在沒有王勤出現之前,地下世界還是有那麽點秩序的,各大勢力一直按照江湖規矩來,井水不犯河水。


    現在的秩序被王勤攪的亂七八糟,各個勢力之間是敵是友都分不清。


    柳一菲突然又道:“你現在如果脫離四海幫,你覺得你能活下去嗎?”


    “也許不能,但是誰想殺我,就要做好被我反殺的準備,而且我會加倍還回去,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王勤道。


    “實力可以讓人擁有話語權,也可以使人膨脹,然後沒有了自知之明,變得不知天高地厚,看來我是帶不動你了,不說也罷。”柳一菲談道。


    聞言,王勤意外了,本以為柳一菲會開始畫大餅,怎麽突然不按套路出牌,這是要決裂的味道,突然感覺玩過頭了。


    不過還能怎麽辦?總不能一直被刁難變成一顆沒有想法的棋子?


    要是一直按著柳一菲安排的路走下去,就算不死,也要瘋了不可。


    王勤不想說話了,因為說什麽都顯得多餘,他本來就沒有長遠的目標,還能說什麽?


    兩人沉默了好一陣子,柳一菲突然道:“你喜歡過我嗎?”


    “喜歡,但是你要的東西我給不起。”王勤毫不遲疑的道。


    “如果我要的東西很簡單呢?”柳一菲表情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淡淡的憔悴,而是一臉從容的笑著。


    “簡單的東西需要我給嗎?”王勤反問。


    這話沒毛病,柳一菲比王勤還有錢,地位也比他高,想要什麽東西沒有?


    “哎!”柳一菲突然歎了一聲,目光移向窗外,淡淡的道:“沒想到我們今晚會談成這樣!完全出乎意料,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好自為之。”


    這算是決裂了嗎?還是保持關係?王勤被弄糊塗了,沒想到她在談話沒有達到任何目的情況下,這就要走?突然找來不是多此一舉?


    王勤覺得局麵可能出現了自己也不知道的變化,而且是大變,不然柳一菲應該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還在猶豫的時候,柳一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客廳中。


    柳一菲是坐悍馬離開的,車內除了司機之後,後座還坐著一個人,正是南少。


    兩人對視了一眼,柳一菲的嘴唇在動,用唇語道:“你說王勤是內奸,可是我實在看不懂他屬於那一方的人?我們都不能讓他依靠,誰還能給他依靠?”


    “你對王勤動心了?”南少答非所問。


    柳一菲愕然,怔怔地看著南少的眼睛,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麽會說出這句話來。


    “別否認,你已經喜歡上他,但是自己都沒發覺到,這是你內心深處的聲音。”南少點了根煙,接著道:


    “我和他切磋過一場,當時感覺他的氣勢意場擁有一種讓人內心愉悅的東西,事後對他產生了不少好感,這感覺讓我很意外,經過反複的內觀,發現他的氣勢意場可以入侵別人心靈深處,無形中影響到靈識,當然,還有些懷疑,剛才聽到你們的對話,更加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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