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山一曲歌罷,也徹底贏得了牧民的尊敬。


    一位健美的姑娘,端給他一碗醇香的馬奶酒,劉青山也不推辭,一飲而盡。


    牧民紛紛叫好,嘴裏又吵嚷起來,阿古拉翻譯一下,原來是他們還想聽劉青山繼續唱歌。


    劉青山想了想,便朗聲說道:“有一位漂泊在海外的女詩人,曾經寫過這樣一首詩。”


    他朝阿古拉示意一下,讓他進行翻譯。


    牧民們都靜靜地聆聽。


    “她也是草原兒女的後代,雖然沒有生長在這片草原,但這裏是她的根。她曾經在詩中這樣寫道:”


    “被別人輕易取走的唐努烏梁海啊,”


    “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哪一個子孫,”


    “曾經為他流下過一滴淚來……”


    劉青山深沉的聲音在夜風中傾訴,牧民們都在靜靜地聆聽,這一刻,他們才忽然覺得,原來自己就像是漂泊在外的孩子,他們心底渴望著,回歸母親的懷抱。


    劉青山吟誦的這首現代詩,作者是席慕蓉。


    等到阿古拉翻譯完之後,劉青山這才繼續說道:“下麵這首歌,也是她作詞,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獻給所有生活在這片草原上的兒女。”


    “父親曾經形容草原的清香,讓他在天涯海角也不能相忘。”


    “母親總愛描摹那大河浩蕩,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遙遠的家鄉……”


    劉青山深情的歌聲,令所有人動容。


    他演唱的水平並不高,但是那飽含著深情的歌曲和旋律,卻深深印刻在每個人心田。


    歌聲已經結束,但是每個人都在靜靜地思索,那是關於家園和家國的思考。


    哈桑老人坐在火堆旁,蒼老的聲音靜靜地訴說:“在當初,我們蒙古人的一支,土爾扈特人在英雄渥巴錫的率領下,擺脫沙俄的統治,選擇了東歸,我們圖瓦人,也要獨立!”


    牧民們也都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嘴裏呼喊著口號。


    劉青山也感覺到一股民族覺醒的力量,他朝阿古拉點點頭,然後把自己的情況講述一番,阿古拉在旁邊給他解釋。


    那些牧民都聽得一愣一愣的:怎麽回事,自己的國家就這麽給賣啦?


    “母牛永遠不會真心喂養羊羔!”


    哈桑老人憤然道,然後將手放在胸前,躬身向劉青山施禮:“感謝你,幫助我們擺脫俄國人,我們圖瓦人,也同樣回歸祖國,不再漂泊無根。”


    劉青山也同樣躬身還禮:“長者,我們身上雖然流淌著不同的血脈,但我們都是黃皮膚黑眼睛。”


    “在曆史上,我們也曾經是一家,現在又重新歡聚,從今天開始,我們同心同德,讓所有圖瓦人,都過上富裕的生活。”


    以劉青山的性格,既然他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那麽就要承擔起責任。


    不過對於未來的規劃,劉青山還要走一走看一看,然後選擇最合適的道路。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這裏有點太過封閉,所以一切都要從基礎建設開始。


    起碼要修建機場、公路和鐵路,然後能夠順利地將物產運輸出去;再逐步完善工業體係。


    一共才三十萬人,劉青山要是不能領著這些人過上好日子,那就白混了。


    圖瓦這邊,雖然不和國內接壤,算是一塊飛地。


    但是算起距離,真的不算遠。


    圖瓦的邊境,距離我國北疆的alt地區,也不過區區三百裏。


    三百裏地而已,修一條公路的話,劉青山還是能掏得起這點錢的。


    隻不過這條路,肯定要途經第三國,和蒙古國商量一下,應該還是可以的,這兩個國家,原本就是一對難兄難弟。


    唯一的問題是,這邊全是山地,直線距離三百裏,搞不好就得修出去五六百裏。


    而且還要尋找合適的山口,才能順利出入,這條公路的修建難度肯定不小。


    再說了,還可以向國內尋求援助呢,畢竟這片領地,隻是名義上歸屬劉青山。


    躺在氈房裏麵,劉青山心中漸漸開始規劃未來……


    第二天清晨,朝陽還沒升起,劉青山等人就走出氈房,開始晨練。


    等牧民們起來的時候,看到啞巴爺爺領著劉青山和李鐵牛等人對練,都躬身行禮。


    噢噢!


    小六子騎著馴鹿,在草地上撒歡,瞧得一旁的拉吉都一臉羨慕。


    吃過早飯,劉青山一行人繼續上路,


    哈桑老人帶著幾個牧民,騎著高頭大馬,護送劉青山。


    這裏最不缺少的就是駿馬,劉青山他們也每人騎上一匹馬,邊走邊練習騎馬。


    那頭大馴鹿對小六子十分依戀,就騎著馴鹿上路。


    這樣的隊伍,行進速度當然快不起來。


    好在劉青山也不著急,邊走邊溜達,就當是考察了。


    走到日暮時分,已經進入到平原地帶,這裏河流湖泊眾多,沿途也出現一些聚居的村莊。


    這邊基本不怎麽種地,耕種方式也極為落後,基本還停留在刀耕火種的水平。


    遊牧民族,實在沒有種田的天賦。


    晚上眾人就在一個小村落腳,幾十戶人家,仿佛叫劉青山回到了自己老家夾皮溝還沒有發展的那個時候。


    哈桑老人看來很有威望,這村子裏的人也都認識他。


    問了問村民,也同樣不知道國家已經易主的消息,哈桑老人並沒有透露劉青山的身份。


    走到第三天,劉青山他們終於看到了一條坑坑窪窪的公路,大家都有一種仿佛重新回到人間的感覺。


    沿著公路向前行進,走了好幾個小時,也沒碰見一輛車。


    倒是看到不少騎馬的,看來在這邊的交通工具,主要還是馬。


    第四天上午,劉青山一行人,終於抵達了首府克孜勒。


    遠遠望過去,在蜿蜒的大河旁邊,坐落著一座小城。


    從規模上看,也就和國內的縣城差不多,基本沒有高樓大廈,也很少有聳立的工廠大煙囪。


    劉青山覺得這樣也不錯,藍天碧水,一切都是那麽自然。


    看來以後要少建設工廠,免得玷汙這片淨土。


    發展經濟,也不一定非得靠工廠,劉青山覺得,這裏可以開發生態旅遊業。


    相信再過兩年,國內的遊客,一定會對這裏感興趣的。


    到時候再好好宣傳一下,畢竟是國內唯一的一塊飛地嘛。


    而且這裏森林草原資源還沒有被破壞,還有圖瓦人的民族風情旅遊,也可以辦成特色,畢竟這裏保持了他們本民族最原始的風貌。


    一行人牽馬進城,城內大約住著整個國家三分之一的人口,十萬人左右。


    好歹也是首府,相比那些村莊,還是比較繁華的,可以看到一些店鋪,以及各種辦公機構。


    沿途看到的行人,都是圖瓦人,按照劉青山和毛子那邊的協議,俄羅斯人,已經全部撤離,徹底根除了這個不穩定的因素。


    至於撤走的人怎麽安置,就不歸劉青山管了。


    “怎麽連一座大商場都沒有?”薑水長終於發現一個問題。


    “那你就建一個唄。”


    劉青山笑著答道,他是不可能長期在這邊駐紮的,所以決定把老薑留下來搞建設。


    “隻要資金到位,建摩天大樓都沒問題。”老薑倒是沒意見,這些年鍛煉下來,他已經是一位成熟的商人。


    一路走一路問,終於打聽到市政府的位置,畢竟哈桑老人,也是第一次來克孜勒。


    絕大多數的牧民,基本都過著從夏牧場到冬牧場這兩點間的生活。


    市政廳前麵也冷冷清清,連個把門的都沒有。


    劉青山猜測,原本的市政府,是以毛子主導的,現在都撤走了,估計整個行政係統都處於癱瘓的狀態。


    好在治安還沒有出現混亂,尤其是散布在各地的牧民,根本就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以前這裏治安不好,主要是民族之間的摩擦,現在毛子都走人,自然也就沒有鬧事的。


    進到市政廳裏麵,終於看到人了,兩名中年的圖瓦人,正在那閑聊。


    “這個國家的新主人來啦!”哈桑老人中氣十足地吆喝一聲。


    那倆圖瓦人一驚,然後都驚喜地望著哈桑,連連躬身,其中一位說道:


    “太好了,原來您就是買下這裏的那位長者,葉爾德向長者致敬。您,您的外貌,您不會是聖祖的直係後人吧?”


    圖瓦人口中的聖祖,當然就是那位射大雕的一代天驕了。


    自己的相貌,也一直是哈桑引以為榮的,他當然不知道還有dna這種東西,不過他的族譜卻一直保留著。


    所以哈桑驕傲地點點頭,然後伸手朝劉青山一指:“這才是國家的新主人。”


    那兩個圖瓦人一愣,他們當然一眼就能瞧出來,劉青山並不是他們本族的人。


    隨後,又有十幾個人聞訊走了出來,他們原本都是政府裏的小官員,那些毛子卷鋪蓋走人之後,他們就組建了一個臨時小組,負責維護克孜勒的運轉。


    別看這些人對待哈桑客客氣氣的,十分尊敬,但是對於劉青山,可就沒那麽客氣了,圖瓦人的排外性是非常強的。


    劉青山對此也早有準備,所以也不在意,叫阿古拉幫著翻譯,召集所有的官員先開個小會兒。


    剩下的官員真沒多少,勉強湊了二十多人,聚在一個簡陋的會客廳裏。


    劉青山先起身鞠躬,然後開口道:“我先聲明一點,雖然是我出錢,買下了這個國家,但是我要說,我是華夏人,從現在開始,圖瓦正是回歸華夏版圖!”


    在這一瞬間,下麵那些圖瓦人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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