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獨狼都在追尋那些醜陋的異形,尤其是作為母體,同時也是族群皇後的鐵血異形。


    遺憾的是,在下水道那場遭遇戰過後,一路上,獨狼雖然殺死了不少異形,卻始終沒能找到鐵血異形,哪怕是一絲蹤跡。那該死的混蛋就像是一隻躲到了地下的鼴鼠,獨狼幾乎把半個人類城市給搜了個遍都沒能鐵血異形給挖出來。


    作為一名精銳的戰士,老練的獵手,被自己的獵物給耍的團團轉完全就是一種侮辱,所以獨狼立誓一定要找到它,砍下它的腦袋,掛在自己的榮譽牆上。對於一名普萊特人而言,這是洗涮自身恥辱最好的方法。


    皇天不負有心人,獨狼在經過一場場苦戰後,沿著異形留下的痕跡終於在這座城市中心的一家醫院裏找到了異形的巢穴,而鐵血異形正藏身在這兒。


    獵物就在眼前,獨狼沒有絲毫猶豫,當場便對鐵血異形發動了攻擊。但該說不愧是吸收了普萊特人優秀dna的異形嘛,鐵血異形沒有嗷嗷叫著和獨狼莽在一起,而是充分發揮人海戰術的優勢,以數量上的絕對差包圍了獨狼,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並且還毀掉了獨狼的一門肩炮和不少裝備。


    在獨狼好不容易擺脫了不利的局麵,準備和鐵血異形一對一單挑時,它又機智地讓剩下的雜魚異形拖住獨狼,自己則迅速撤退,行動之幹脆、果決,令人吃驚。


    boss逃走了,你就是想通關也得先把boss給找到才行,於是,獨狼隻好再次踏上苦逼的尋人之旅。好在這家醫院就這麽點大,花了些功夫,獨狼成功的在醫院的天台上攔住了鐵血異形。


    和在醫院裏第一次戰鬥時的模樣不同,獨狼發現鐵血異形少了一隻右手,腹部更是開了一道可怕的口子。從斷口平滑的截麵來看,獨狼判斷重傷鐵血異形的是類似刀劍的冷兵器。


    鐵血異形的肌肉密度有多高,骨骼有多堅硬,獨狼是很清楚的,不客氣地說人類的手臂和鐵血異形相比,那就是根火柴棍,一碰即斷。而要把鐵血異形的手臂一劍砍下,不僅使用的兵刃要足夠鋒利,使用者本身也得有著超乎常人的氣力和極為高超的身手,三者缺一不可。


    以人類的體格是做不到的,獨狼稍加思考很快就明白了出手之人誰——那個有著人類外表,卻絕非人類,甚至不能稱之為生物的怪異存在。


    自己的獵物在自己準備出手之前便負傷,這令獨狼頗為不滿。因為這意味著即使他成功殺死了鐵血異形,也不能最大程度地證明自己的實力。不過獨狼並非看不清局勢之人,縱然有些生氣,但懷揣使命來到地球的他還是必須把身上的責任放在第一位,不能被情緒所左右,所以他沒有打算放過眼前這隻受了傷的獵物。


    解除肩炮、放下軟鞭,摘下麵具,一係列動作後,除了腕刃和匕首還保留著外,獨狼幾乎是赤手空拳地和鐵血異形對峙起來。


    鐵血異形是獨狼的獵物,是他這次任務的目標,但另一方麵,鐵血異形也是個很好的對手,那強大的實力,令獨狼沉寂已久的熱血再次燃燒起來。因此,獨狼決定對鐵血異形這個勁敵表示出自己的尊敬——脫下裝備,以近身搏鬥的方式來公平地結束這場戰鬥。


    獨狼的想法很好,可以說是充分貫徹落實了普萊特人的傳統美德,可惜公平的精神和高尚的品德在血腥的廝殺中毫無卵用,起碼在今晚是如此。


    以普萊特人的年齡階段劃分來算,近三百歲的獨狼是個即將邁入中年的戰士。不算短的歲月給獨狼帶來的不僅是心智的愈發成熟,還有經曆一場場戰鬥帶來的強悍身手以及豐富無比的戰鬥經驗。雖然還無法和長老相比,但是作為一名精英級的普萊特族戰士,獨狼擁有著足以自傲的力量和技巧。


    他能單臂舉起近半噸的重物,原地騰躍至七八米的高空,奔跑起來,身手之矯健堪比草原上的羚羊,潛伏時又能如冷血的毒蛇一般不動如山,靜待時機。不論是作為一名戰士還是一名獵人,亦或是一名殺手,獨狼都是傑出的。


    不過,就是如此傑出的他,今晚卻有些懷疑人生了。


    在獨狼的預想中,應該是他衝上去和鐵血異形展開一場激戰,自己憑借著敏捷的身手和出色的戰鬥技巧,迅速利落地砍下對方的腦袋。但在交手幾個回合後,獨狼驚訝地發現自己托大了,別說砍下對方的腦袋,自己現在根本是全程被壓著打,連還手都頗為困難。


    鐵血異形的力氣實在太大,那兩米半的身軀裏似乎蘊藏著一輛重型卡車的力量,和它的正麵交手中,獨狼一點兒便宜也沒占到。不僅如此,由於吸收了普萊特人優秀的dna,在戰鬥中,鐵血異形除了使用出異形那近乎本能地戰鬥方式外,還會像普萊特人那般以拳腳、肘膝為武器進行攻擊。


    超出預料的戰鬥方式令獨狼很不習慣,也沒有足夠的準備,加上他還沒有合適的裝備去應對,以至於一個不注意便被鐵血異形的尾巴在腹部上開了個洞。


    敗局已定,不管是否願意承認,在腹部受到重創,被一個尾鞭打倒在地上後,這場戰鬥裏,獨狼便算是徹底敗了。他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堅持下去,也很難做得到。瑩綠色的血液正不斷從傷口中湧出,獨狼必須立刻進行治療,否則大概率會死,可鐵血異形會給他這樣的時間嗎?


    答案自然是不會。


    如同森林裏的野獸會對表示出敵意的其他野獸做出反擊,甚至殺死對方,鐵血異形同樣從獨狼的身上感到了一股強烈的威脅感,這讓它決定不把獨狼帶到巢穴裏作為孕育異形的母體,而是要在此刻把獨狼殺死。


    麵對毫不掩飾自身殺意的鐵血異形,獨狼麵不改色(其實就憑他這張臉,尋常人恐怕也看不出有什麽變化),冷靜地啟動左臂上的微型電腦,指尖在屏幕上迅速敲打著。


    如果林風在這兒的話,一定能看出獨狼這是準備引爆微型電腦中的炸彈,打算和鐵血異形同歸於盡。對於普萊特人而言,在戰鬥一旦敗亡,為了消除戰鬥的痕跡,同時也是為了消滅的自己的敵人,他們很多時候會選擇引爆炸彈。


    這種炸彈的威力可大可小,最大程度可以將一整座城市給摧毀,而最小的話,隻是炸掉一條街區而已。不過就算把威力降低到最小,也絕對能比得上一枚導彈了。


    鐵血異形不知道獨狼在做什麽,但它的本能告訴它有極為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於是它毫不遲疑地加快了速度,準備擊殺獨狼。而獨狼見鐵血異形朝自己迅速逼近,也是加快了敲打的速度。


    就在獨狼即將設定完最後一項程序時,突然一把銀白色的巨劍劃破空氣,穿過雨夜,如一道耀眼的白光落在獨狼和鐵血異形中間,劍尖插進地麵的水泥磚中,將巨劍牢牢地支撐住。


    “我宣布比賽暫停,現在雙方更換上場選手……哦,抱歉,我忘了你這醜陋的怪物可沒有隊友,那你隻好繼續比賽了,我想你一定不會介意這點小事對吧?”


    一個有些玩世不恭地聲音從不遠處遙遙傳來。


    獨狼暫停了自爆程序的啟動,偏過頭,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林風頂著瓢潑的大雨,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裏,閑庭漫步似地慢悠悠地走來。


    “你怎麽在這?”獨狼問道。


    “好笑,我怎麽不能在這?難不成我到天台上抽根煙還得需要你批準?你是這兒的院長嗎?”林風用普萊特語熟練地回應道。


    獨狼沉默了,片刻後他開口道:“這是我的戰鬥,你不應該插手。”


    “沒錯,但你輸了不是嗎?所以該輪到我了,我想你總不至於這點氣量都沒有吧?”此時,林風已經來到了離獨狼相距不到一米的地方。


    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可寶藍色的瞳孔中卻閃爍著冰冷的光芒,那滿溢著殺意的視線緊緊地落在鐵血異形的身上,一刻也沒移開。


    獨狼看了一眼林風,又在鐵血異形身上注視片刻,然後說道:“它是你的獵物了。”短短的一句話,uu看書w.uukashu但此時獨狼已經承認了眼前獵殺這隻獵物的權利已經不再屬於自己。


    “謝謝!”林風點了點頭,“不過你有一點說錯了,這家夥可算不什麽獵物,不過是一隻讓我感到惡心的臭蟲而已。”


    兩人談話期間,鐵血異形沒有做出任何行動。


    並非它腦袋秀逗了,像動畫片裏那些大反派一樣站到一旁,老老實實地等主角閃亮登場完畢然後被一頓反殺。而是從林風現身起,鐵血異形便本能地感覺到有一股可怕的殺意從林風身上發散出,如同一張牢固的網將自己束縛在原地。


    其實哪有什麽網,殺意再強,也很難做到束縛他人行動的程度。隻不過是因為林風的殺意太過強烈,激發了鐵血異形的生存本能而已。它那並不算多麽聰慧的大腦無法理解林風散發出來的殺意,可是生物對危險的預感本能卻在警示它,隻要它現在敢逃跑或者做出別的什麽舉動可能立刻就會被林風擊殺。


    對於殺氣的把控,林風掌握的很好,既沒有把鐵血異形逼到極限,令它忍受不住逃跑,也沒有降得過低,令鐵血異形產生出我能殺死對方的想法。若不是有如此精準的操控力,鐵血異形哪還會呆站在一旁看著兩人愉快地聊天。


    林風沒有拿起星耀,而是走到鐵血異形身前,嘴角微微揚起一個角度,五指緊扣,道:“本來我隻是想一劍把你砍了的,但現在我改主意了,打算一拳一拳把你打死!”說完,林風的嘴角咧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而與此同時,一對戴著皮手套的拳頭也朝著鐵血異形的腦袋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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