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山莊的練武場早已經人頭攢動,人山人海。練武場的高台上放著一個鬆木做成的劍架,劍架被漆成灰色,墨綠色的花紋透露出一種威嚴和敬畏。劍架兩旁放著一張四平八穩的虎形座椅。整個場地被兩排座椅分成了三塊,座椅上各門派的代表正襟危坐,有的交頭接耳,有的沉默不言,有的東張西望,各門派的弟子在座椅後麵排排站,似乎都在議論這場期待已久的賞劍大會,而奇怪的是北州雄狄部落的蘇克·哈日巴日王子卻並未置身其中。淨念一行人也並沒有出現在一個顯眼的位置,而是低調的在人群的角落找了一個地方靜觀其變。


    ………………


    時間已經接近晌午,但是主人家並沒有任何的動靜,隻是一盞接一盞的熱茶,一壇接一壇的烈酒,菜香不斷,肉香四溢。但是貌似有幾個沉不住氣的幫派代表對如此熱情的招待並不買賬,而是急於見到傳說當中的絕世神兵,開始抱怨起來……


    “傳說那真諦寶劍乃是上古鑄劍大師彥聖真君所鑄造,威力無窮,彥聖真君便是持此寶劍縱橫江湖數十紀,成就了一代大俠的美名,但是世人隻聞此寶劍之名,卻從沒有見過,各位江湖好漢今日早早來到這裏,便是為了一睹真諦的風采。如今已是接近晌午,為何穀莊主卻是遲遲不來,寶劍也不見蹤影,莫非是穀莊主故弄玄虛,戲耍在坐的各位英雄?”


    一位座位稍微靠後的中年男子終於耐不住性子,起身發起了牢騷。此人乃是西州倉野野屍穀的穀主翁千逸。倉野隸屬西州,位於西州與中州的交界之處,而野屍穀則是一條曲折蜿蜒,幽深狹長的險穀,也是一處自然形成的迷宮,穀中機關重重,到處都是陷阱,而隻要進入這個山穀便很難再走出來,野屍穀這個江湖門派便是倚靠此天險才能傳承數十紀有餘,延續至今。穀中之人向來以打劫過往商人為生,所以在江湖之中算不得什麽名門正派,說到底也是穀夜寒為了擴張勢力,籠絡而來的小幫小派。


    “你翁千逸也算江湖好漢?看來這穀玉墳真的是交友廣泛啊,居然像你這種十惡不赦之徒,也可以成為他的座上之賓,哼……”


    在翁千逸對排靠後的位置,一位留著短須銀發,頭頂黑色莊子巾,身著素色道袍,腳踩複底靴的閉目老道嘲弄了幾句,臉露一副鄙夷的表情,看上去有點清高。


    此道乃是中州逍遙山逍遙教的掌教雲空真人。逍遙山乃是中州最高的山脈,此山脈高約500餘丈,峰巒疊嶂,地勢險要,風景秀麗。逍遙教素以樂善好施馳名,教中之人在天災之際,經常下山救濟當地的難民,因而在江湖中享有仙教的美譽。不僅如此,逍遙教的獨門飄零劍法,更是淩厲無比,威力強悍,與大智庵驟雨劍法,流雲山莊流雲劍法並稱為江湖三大絕頂劍法,特別是那招萬劍飄零,此招乃是由無數道劍氣幻化為劍影,可隨使用之人的意念在空中飄逸,擊出之後猶如萬劍齊發,讓人難以防禦。


    盡管如此,但是逍遙教並不崇尚武力,雲空真人更是閑雲野鶴,也無意在江湖之中爭個什麽名頭,所以也隻是享有美譽,在江湖中的實際地位並不是很高,這次受邀來參加賞劍大會也完全是看在與老莊主穀玉墳幾十年的交情的份上。而雲空真人的性格向來直爽,嫉惡如仇,風雅清高,說話從來都是直言不諱。


    雲空真人的話瞬間讓翁千逸麵紅耳赤,難堪爬遍他的全身每一根汗毛,順著毛孔逐漸散發遍整個練武場,現場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就在兩人爭鋒相對,正準備劍拔弩張之際,駝背的曹管家健步走上高台,淡淡的咳嗽了幾聲,對著台下的賓客,莊嚴的說道:


    “各位掌門,江湖中的各位英雄好漢,還請你們稍安勿躁,今日你們來到我流雲山莊,便是給我家莊主麵子,我門人自當好生款待。如若有人要在這裏生事,傷了和氣……哼,”曹管家微眯著雙眼,稍稍抬起下巴,看著剛才格格不入的兩人,在高台之上左右徘徊,停頓了片刻,“那我流雲山莊自然也不會會對他客氣……”


    話音落地,翁千逸便自覺收斂了煞氣,端坐在座椅之上,默不作聲。雲空真人淺淺的悶聲歎了口氣,還是一臉浩然的注目著高台。


    隨著曹管家滔滔不絕的介紹之聲,一位頭頂銀冠,白衣裹身的翩翩公子緩緩走上了高台,雖然也是一臉笑容,卻是皮笑肉不笑,一臉偽君子的模樣,此人便是那流雲山莊的少莊主——穀夜寒。隻見穀夜寒彬彬有禮的雙手抱拳,微微向在座的賓客躬了躬腰,在座的賓客也紛紛起身,向台上的主人表示了一下回禮。


    “穀少莊主,敝莊廣發英雄帖,邀請各位江湖好漢前來參與此次的賞劍大會,此刻已值晌午,除了南海大智庵的南海神尼,各門各派的代表幾乎都已到齊,就連當今武林正派的盟主楚浪雲也派了自己的千金前來捧場,卻為何遲遲未見穀老莊主的身影?”坐在前排的悠然居宗主歐陽蕭客見出來迎接賓客的是穀夜寒,便緩緩站起,雙手合拳,表示了一下敬意,好奇的問道。


    自穀玉墳因為聽信帥高之言走火入魔之後,便整日瘋瘋癲癲,更是因為一個莊中的內奸(劉相開——山楂)與穀夜寒大打出手,兩人從此反目。而穀夜寒手握莊中大權之後,u看書 .ukansu便開始一步步計劃著自己稱霸四海五州的大計,此次的賞劍大會便與其的稱霸野心有關,而穀夜寒作為流雲山莊的少莊主,雖然在江湖之中有些名氣,但卻還沒有達到一呼百應的程度,要想召齊江湖中的各路英雄,還是得倚靠老爺子幾十紀以來積累的一世英名。所以,此次盛大的賞劍大會便是用的老爺子的名義。


    “哦……悠然大俠有所不知,我的祖父恰好在前幾日練功傷了經脈,所以正在閉關修煉,無法出席此次的大會。夜寒在來之前,已經請示過祖父,今日我將要說的一切,便是祖父的意思……”穀夜寒對答如流,表情輕鬆,仿佛在來之前就早已想好了應對的每一句話,毫無破綻。聽了穀夜寒的解釋,歐陽蕭客也隻能意外的點了點頭,然後正襟坐下。


    除了翁千逸,似乎越來越多的在場賓客也已經等得心急火燎,如坐針氈。伴隨著起哄聲,一臉鎮定嚴肅的穀夜寒一聲令下之後,少時,便見神情謹慎的曹管家雙手捧著一把銀色寶劍,微微彎下早已佝僂的腰背,緩緩向高台走去,把寶劍放於劍架之上。


    隻見穀夜寒舉起手臂,用厚實粗糙的手指,幹淨利落的指向寶劍,擲地有聲,鏗鏘有力的說道:


    “各位掌門,還有江湖的各位英雄好漢,這就是那傳說當中的真諦寶劍……”


    穀夜寒所指的寶劍熠熠生輝,英氣逼人,一看就知道並不是一般的寶劍,台下的眾人興致勃勃的全部都將目光轉向穀夜寒,目不轉睛的盯著寶劍,生怕失去了有幸一睹真諦風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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