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軍死士登牆後,見城門被堵死,花掉一個時辰,死士才刨開堵門障礙物,這給新軍撤離爭取到寶貴時間,待梁軍全部入城時,滕國新軍甲士已在基林府北麵五十裏開外。


    “傳令,每隔三到五百步扔掉一麵旗幟、兩到三副破甲胄與斬刀。扔的時候要散開距離,別堆積在一起。”按照穆長川的命令,徐明領著新軍往雍山趕去,一路上,他騎著馬,往返新軍隊伍前後,反複交代甲士將破旗及爛甲胄、斬刀扔掉。


    “千夫長,為何要將這些兵器扔掉啊?”新軍百夫長對徐明的命令頗為不解,旗幟也就算了,帶著是累贅。這些甲胄與斬刀,都還能用,尤其是刀,有八成新。


    “這是將軍的意思,你執行就行了。”徐明喝道


    “諾!”


    建武軍營


    邵永的營帳,擺設與其他萬人將營帳差不多,正位太師椅上鋪設的灰狼皮。此刻穆長川閉著雙目,仰麵靠在狼皮大椅上,腦子裏將計策反複推演。凡用兵之道,定要知國、知將、知兵、知天時地利、更要處敵之位推演,很不容易。


    “應該沒什麽漏洞,對!沒漏洞了。”


    譚未掀開帳簾,見穆長川似是睡著,頓時猶豫不前。


    “何事?”穆長川輕詢


    譚未見穆長川醒著,便輕步來到他身邊,附耳言道。:“大人,鷹衛來報,梁軍已占領基林府,此刻還未出城。”


    “嗯……”穆長川輕應一聲,緩緩睜開眼。


    因梁軍此次是偷襲,為防打草驚蛇,穆長川撤走基林府附近的行軍斥候,佯作基林府守軍敗退,滕國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模樣,誘使南華梁軍盡快北上,暗地裏卻布下鷹衛暗探監視。


    “大人,梁軍沒可能來進攻建武軍營,再相機攻打靜安主城嗎?”譚未不見穆長川深問,便將心中的不解,道出。


    穆長川搖搖頭:“南華的梁軍,隻有五萬甲士,這五萬甲士用來守基林府,便是極大浪費。若用來奪取靜安主城,卻也不足,鬧不好偷雞不成蝕把米。如此他們一旦進入靜安境內,便隻有一條路可走,就是合兵一處,你想想南華出來的梁軍要盡快與西中出來的梁軍匯合,他們會怎麽做?”


    “北上,兩麵夾擊駿景府。”


    商討出兵計劃時,譚未並不在帳,此刻他能猜出梁軍的意圖,已很不容易,穆長川笑讚道:“譚未,你不錯啊!”


    譚未也是瞎猜的,此刻見穆長川誇讚自己,便有些臉紅“屬下,蒙的!”


    “你能蒙到,已經很不錯,軍裏許多將領,都沒這本事。”


    “大人,若屬下能蒙到,想必梁軍中也有人,能猜到吧。”譚未擔憂道,穆長川的計劃在他看來,隻要細心思索便有破綻可尋。


    穆長川扭頭看著他,再笑道:“梁軍未必知曉,我軍已有防備。再說了,基林府讓南華肉軍折損一萬多,你是梁將你甘心啊。”


    頓了頓,穆長川又補充道:“行軍貴在神速,謀兵貴在知敵。”


    “屬下受教!”


    “嗯……你在外麵守著吧,我要睡會,梁軍出城再喊我!”穆長川揉揉鼻梁,行軍打仗是個苦力活,尤其費腦,趁這功夫,他要好好休息一下。


    “是,大人。”譚未拱手,再度掀開擋簾,出帳去。


    不過一盞茶功夫,穆長川在椅子上就仰麵睡過去。


    已時時分,營寨外下馬的鷹衛暗探持郡主府令牌,進入營寨,急匆匆往建武軍大帳走來,在帳門外他撞見譚未。


    “基林府有線報!”暗探伸手掏出一張字帛,恭手交給譚未


    譚未點點頭,接過線報,轉身掀開帳簾,大步走進去。


    營帳裏,穆長川早已醒來,正背對帳門,手拿炭筆緩緩地圖上輕畫。


    “大人,基林府線報!”譚未走到穆長川身側,將線報遞給穆長川。


    穆長川放下手中炭筆,接過來線報一看,沉吟片刻,便對譚未吩咐:“去請邵、榮二位將軍前來大帳。”


    “是,大人!”


    “看來南華梁軍已有所察覺了。”譚未離開後,穆長川運轉玄氣,將手中的字帛,拋向空中,字帛瞬間化為灰灰。暗探送來的線報顯示,盤踞在基林府的梁軍已輕裝簡從,快速向駿景府方向移動。


    譚未來尋兩人時,榮九山正在指揮本部甲士擺開拒馬樁,並清點弓矢、弩箭以備梁軍攻寨,而邵永在一旁冷眼觀看。


    “榮將軍,邵將軍王差請您入帳議事。”譚未對二人拱手言道


    “梁軍有動靜了?”榮九山喜道,遇到梁軍好幾天,隻有滕國新軍抗過幾波攻擊,他隻做個旁觀者,此時榮九山心裏早已不耐煩。


    “王差沒說。”


    “……”


    “走吧,過去就知道了。”邵永淡淡道,話完,他提著劍,領頭就往大帳走去。


    入帳時,邵永與榮九山走進去,譚未守在門外。入帳後,榮九山與邵永徑直走向劍架,將寶劍橫放之上。


    甲胄的的響動之聲,吸引了穆長川的注意力,他放下手裏錦帕,將還未擦拭好的烏雲劍又撥回劍鞘,穆長川抬起頭,對兩人笑道:“基林府的梁軍已朝駿景府方向移動,該我們上場了。”


    “王差,榮某早已憋屈至極。”榮九山瞧穆長川的意思,大戰要開始,拱手笑道


    “我們的任務,是在梁軍背後攆,盡快將他們逼向常將軍那裏。”


    “那又沒仗打了?!”榮九山虎目瞪圓,臉頰通紅,剛燃起來的血氣,此刻又被穆長川這一句話給澆滅。


    “哎……老榮,你想什麽呢?常將軍動手後,無論梁軍是繼續朝駿景府突進,還是往基林撤退,我們都免不了與他們惡戰。”邵永鄙夷看著榮九山


    榮九山剛才也就是脫口一說,並未過腦子。此刻被邵永奚落,他瞪一眼邵永:“唔……就是憋的有些難受,我自然知道有惡戰要打。”


    “嗬嗬……,兩位將軍,還是趕緊去準備吧,若去晚,怕是連杯羹都喝不上。”梁軍輕裝前進,裏麵那幾萬鶴城甲士,穆長川擔心常安信那邊,能不能頂得住。


    “諾!”榮九山二人拱手,旋即轉身走出帳外。


    基林府北


    梁軍在拔下基林府後,於府城內未搜刮到任何軍需物資,這一點令朱秉言不安,不過,既然打下基林府,他也不得不繼續北上與程傑文部匯合,否則等滕國援軍一到,他便是進不得也退不得,故在基林盤整兩個時辰後,朱秉言就傳令北上。


    “藍海,拿行軍地圖來。”一路沿著滕軍甲士丟棄的旗幟、甲胄、斬刀追來,始終不見一具屍體與殘兵,朱秉言心中的那份不安更加強烈。


    “上將軍,地圖。”三十來歲的黑甲副將藍海,從背後竹筒中取出牛皮地圖,遞給朱秉言。


    朱秉言二話不說,接過地圖,駐馬路邊,仔細查閱。基林府至駿景府地界以平原居多,除雍山外,其他的小山山勢都不高,很利於騎兵作戰。


    “奇怪呀,為何基林府的敗軍,不直接往西回靜安主城呢?”朱秉言嘀咕,眼前遍地的甲胄、旗幟還有兵器,很明顯昭示這敗軍往北逃去。


    “上將軍,會不會滕軍故意引我們北上,在前麵打埋伏。”


    “你是說,梁軍知道我軍要攻擊靜安?”朱秉言驚道,如是這樣那就不妙了,uu看書 ww.uukanhu 那前方定然埋伏有數萬大軍。


    “我隻是猜測,也許還有一種可能。”藍海拱手再稟


    “那種可能?”


    “可能,滕軍怕我軍渾水摸魚,趁亂奪城。”藍海的看法沒錯,當年滕國奪取靜安城時,就是用的這法子。


    “傳令,令斥候前出三十裏打探。特別是山丘背後,看是否有梁軍蹤跡。”藍海的話,朱秉言覺得有道理,如今梁軍精銳都都在他這裏,就算是麵對七萬大軍,朱秉言也不懼。


    “遵令!”軍校尉拱手,打馬就往隊伍前麵行去。


    “報!”傳令的校尉剛離去,一騎黑甲輕騎卷著塵土自隊尾,往朱秉言這裏奔來。


    “報!上將軍,二十裏外發現有滕軍尾隨。”黑甲輕騎,來到朱秉言麵前,下馬跪拜道


    “多少人?何人領軍?”朱秉言淡淡道,仗已打過快三天,基林府必會向滕國靜安守軍求援,這些朱秉言自然是能猜到的。


    “回將軍,人數大約兩萬,為步卒及騎兵混組,領軍將軍不知。”


    “再探!”朱秉言喝道


    “遵令!”斥候拱手,立馬起身,翻上馬背,往隊後跑去。


    “靜安的守軍總計近五萬,基林府有一萬,後麵再有兩萬,那駿景府那邊估計得有一萬。”朱秉言猜測靜安東城應該會留一萬滕軍甲士防守,若論防守,朱秉言的猜測完全合理,畢竟隻要滕國甲士隻要抗過十日,東城的援軍極有可能會趕來。


    “傳令,加快行軍速度!”朱秉言沒有時間,在這與滕軍糾纏,隻要他們到駿景府地界,以鶴城軍的戰力,兩線作戰也不難。


    “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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