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屹立在冷風中,一個用鬆針做成的眼睛鬆動,被風吹落到了地上,沾上了被泥土混雜的白雪,在風的吹東西下朝著一旁滾去。


    就在這時,一隻手出現在那一束鬆針之前,纖細潔白的手指捏住地上的鬆針,輕輕地將他撿了起來,放在手心中。


    “喂,這是什麽啊,這玩意兒醜爆了好吧?”站在轎車的旁邊,坎帕斯望著那個確實讓人不忍評價的雪人,哈哈大笑著說道,“我說,主,你難不成是為了看雪人來的?”


    背對著坎帕斯,女孩的長發披散在身後,身上穿著酒紅色的毛呢風衣,黑色的圍巾將長發與脖子圍在一起,然而此刻的她,不知是因為感到寒冷還是因為別的什麽,略顯瘦弱的身體發出一陣陣微微的顫抖。


    似乎是看到了女孩的異樣,坎帕斯臉上輕浮的笑容也是收斂了一些,然而依然是開玩笑地說道:“嘿,我說,主,你怎麽了,難不成這個雪人也醜到你了?這個也是可以理解的,也不明白怎麽會有人用這種東西做雪人的……”


    “閉嘴!”


    猛然間,一陣夾雜著慍怒的聲音從女孩的口中發出,隻見她猛然轉過頭來,金色的瞳孔中如同有著烈焰在燃燒,緊緊地盯著坎帕斯,刹那間,原本平靜的這一方天地,如同是被攪動一般,狂暴的風瞬時間肆虐起來。


    若是梁曉在這裏,他一定會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到,並不是因為這個女孩所引發的的風暴,而是她,明明就是與梁曉分手,跟隨著愛德華前往血族的妹妹,梁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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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在轎車邊上的坎帕斯此刻猛然跪在地上,脊背如同是被什麽重物壓著強行壓著一般絲毫動彈不得,渾身顫抖著,然而他的臉龐上卻是再也沒有那種戲謔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不滿,隻是閉著眼睛承受著這一切,就像是狂熱的信徒,在接受著神的懲戒一般。


    猛然間,梁雪仿佛醒悟過來一般,急忙將目光移動到一旁,深深地吸了口氣。


    肆虐的風暴在此刻逐漸停止下來,回歸到原本的寂靜,跪在地上的坎帕斯身上的壓力也是全部都消除掉,然而他依然是低著頭跪在那裏,沒有絲毫要抬頭的意思。


    “行了,起來吧。”梁雪微微的歎了口氣,“我的錯,我沒有控製好情緒,但是我


    希望你不要再我的家門前亂開玩笑。”


    “啊,抱歉,我的主,這個我確實是沒想到。”得到了赦令之後,坎帕斯從地上站了起來,用手拍去衣服與褲子上的雪花,沒有任何悔改之意地笑著說道,“不過我希望主能夠明白,您現在的家是血色永夜城,是血族,我們可是希望您能夠成為下一任的真祖呢。”


    梁雪狠狠地瞪了坎帕斯一眼,隨後扭過頭,聲音並不平和地說道:“我知道,可是至少在這之前,這裏是我生活過的地方,從感情方麵來說,這裏,比血色永夜城給我的更多,但這並不妨礙你們讓我做的事情。”


    “抱歉,主,這不是我們要您做的事情。”冷淡的聲音傳來,隻見那名長發男子從車上走下來,摘下墨鏡,那一雙與梁雪一般的金色瞳孔,隻是顏色稍微淡了一些,熟悉的麵容,似乎是在證明這著,他就是愛德華本人。


    “您的身體中流淌著該隱的血,是被先代選中的四主之一,真祖必然在你們之間產生,即便我們不來找您,您終有一天也會回歸我們血族的懷抱。”


    聽著愛德華的話,梁旭卻是連頭都沒有回一下,隻是呆呆的望著麵前的雪人,伸出手來,有些笨拙地將那一束鬆針別進本應是它眼睛的位置。


    能在自己家門外堆雪人的是誰?梁雪想不出來其他人,肯定是梁曉,隻有他才會留下如此明顯的暗號,小時候曾經一起堆過的雪人,可是在梁雪上了初中之後,他們兩人之間,似乎就沒有像以前那麽親密了,堆雪人這種事情,便不再有過。


    梁雪多次想要讓梁曉和她一起在冬天來重新堆一個雪人,來彌補那一年未完工的傑作被莫名其妙的車子給撞壞的遺憾,然而每一次看著梁曉從曾經的無微不至變得相敬如賓,到嘴邊的話就咽了回去。


    她不是不理解梁曉,她明白自己的哥哥這樣做是為什麽,因為她上了初中之後,他們兩人就不能像以前那樣親密了,以為內他們是兄妹,在他們的身體中流淌著相同的血液,所以他們隻能是兄妹,不能讓外人覺得他們會跨越這條線,梁曉,隻是不想讓別人對梁雪產生誤解。


    梁雪不止一次想過,讓別人誤解又怎麽樣?他們隻是兄妹,為什麽不能用想要的方式活著?為什麽非得要看別人的臉


    色?難道就平平淡淡地做一對兄妹不好嗎?但最終沒有說出口,因為梁雪不知道,這一段話中,究竟哪一句是自己真正想說的。


    望著麵前的雪人,梁雪腦海中湧現出來的也是相同的字眼,醜爆了,坎帕斯說的沒錯,如果是以前,梁曉在自己麵前堆出這樣一個雪人,自己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取笑他,然而現在坎帕斯僅僅是說了一句實話,就點燃了自己的怒火。


    原因很簡單啊,這個雪人,是梁曉堆起來的。


    “對了,主,我記得您曾經說過,自己有一個兄長對吧?”坎帕斯站在梁雪的身邊,仔細打量著這個雪人,吐了一下舌頭,“莫非您認為這個雪人出自兄長之手?”


    “有問題嗎?”梁雪看都沒看坎帕斯一眼,平靜地望著麵前的雪人。


    “當然沒問題,這一點看得出來您的兄長是一個腳踏實地,一點都不花裏胡哨的人。”坎帕斯忍住笑意說道,“不過有點可惜啊,既然主您這麽喜歡自己的兄長,何不將他帶入我們的族中,讓他成婚呢?”


    梁雪的身軀猛然震顫了一下,呆滯片刻後轉過頭來,一雙黃金瞳閃耀著光芒,緊緊地盯著麵前的坎帕斯。


    坎帕斯一愣,慌忙退開到一旁低下頭,此刻他已經默認自己犯了錯,隻等著梁雪再度降罪來懲罰自己。


    然而良久之後也沒有出現血統的壓製懲罰,取而代之的是梁雪那有些慌亂的聲音:“他,他是我的哥哥,我的親哥哥,我們是不能結婚的,再說了,我們是親情……我……”


    坎帕斯有些驚訝的抬起頭來,梁雪早就已經轉過頭,如同有所掩飾地望著麵前的雪人,卻依然阻擋不住她那雪白而又美麗的臉頰上浮現出的淡淡緋紅。


    坎帕斯有些不解,他們血族之中近親之間的聯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隻要能夠留下強大的後代,無論怎樣的感情都不會被排斥,至於人類社會中的一些東西,從未他出過血族半步的繼承爵位的坎帕斯,是不怎麽懂的。


    “啊……。莫非,主您實際上並不是真的喜歡自己的兄長?”坎帕斯試探性地問道。


    “喜歡!”梁雪猛然扭過頭,一字一頓地認真地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我喜歡的,隻有我哥哥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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