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番客氣之後,李長空便以請教佛門經義為由,留下與了結大師談論佛法。


    一開始,少林眾人還不以為然,畢竟李長空的武功明顯偏向道家,對佛門佛法又能有多少體會。


    可是,當李長空真的開始與了結大師談論的時候,不少少林弟子發現,李長空不僅對佛法有些了解,而且境界還不低。


    也是,李長空的武功根基雖然是道家,可係統抽取獎勵的時候可不管是道家還是佛家。


    李長空也不止一次從係統中抽到過佛門武功,少林七十二絕技、六字大明咒、羅漢伏魔神功等等,在他學會這些佛門武功的同時,對於佛法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如今,就算是他把頭剃了,去裝成一個得道高僧都不會有人懷疑。


    李長空的佛法造詣不低,了結大師的佛法修為隻會更高。


    兩人一番討論,一開始,眾人還能聽得懂,但隨著兩人講的越來越多,尤其是將佛法和武功結合起來之後,能跟得上他們思維的就沒有幾個了。


    末了,李長空提出了本次交流的最後一個問題。


    “如何凝練神元?”


    聞言,了結道:“所謂凝神,在我佛門來說,便是修心。”


    “道家講五氣朝元,心藏神、肝藏魂、脾藏意、肺藏魄、腎藏精。”


    “因此,修心就是修神。”


    “何為修心,心藏神,你便要凝心定神,自身的心性便好似一隻跳脫的猴子,這便是心猿,你所要做的便是將其降服,正所謂斬盡心猿成悟空,便是這麽個道理。”


    “降服住你們自己心中的那隻躁動不安的心猿,你的神便有了根,翱翔宇內,皆可歸位。”


    “大道至簡,無論放在何地其實都是一個道理,就比如我佛門一脈講究四大皆空便是如此。”


    “世俗凡人看世界,往往以人心為主,導致心猿意馬,思緒翩翩。而佛心看世界,則是一片澄淨。如此才能悟透空虛,領悟禪機。”


    “眼看喜,耳聽怒,鼻嗅愛,舌嚐思,意見欲,身本憂,六根不淨,則心猿不定,心猿歸正,則六賊無蹤,得大自在。”


    李長空聞言,眉頭一鎖,心中隱隱有些感悟。


    一直以來,他修煉魔刀,都是用的內聖外魔的方法,以道心克製魔性,模擬道心魔種。


    可現在聽到了結的一番話,他發現自己走到一條岔路上了。


    佛家有雲,未曾拿起,何談放下,他放縱魔性,看似拿起,但由於道心遏製,反而隔了一層。


    如此,雖然能夠不受魔性所影響,卻也不曾真正深入魔刀之中。


    斬盡心猿成悟空。


    心猿不亂,如何斬成?


    道心也罷,魔性也罷,本質上都是他,為何一定要東風壓倒西風,西風壓倒東風不可。


    東方是我,西風也是我,道也是我,魔同樣是我。


    平生不修善果,隻愛殺人放火。忽地頓開金繩,這裏扯斷玉鎖。咦!!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此時,李長空才明白,魯智深這首佛偈的真韻。


    驟然大笑起來,再不壓製魔性,任其信馬由韁,將那魔性的反噬當作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不管那魔性如何影響到自己的心神,他都盡量將其放空到極致,隨心所欲不逾矩。


    心念一通,刹那之間,李長空心神之中如有一道閃電劃過,裂破長空,撕開陰霾,意念似插上了無形的翅膀,淩空一躍,便晉入了一個奇妙的境界之中。


    在那一瞬間,他周身都被魔氣所浸染,好似魔王降臨一般,那股精純邪異,帶著滔天恨意的魔氣恐怕就算是真正的魔道強者來了也要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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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李長空雙目湧現無邊的魔意,瞳孔都變成幽深的漆黑色,腰間的紅袖刀發出劇烈的轟鳴聲,似乎隨時可能出鞘一樣。


    恐怖的魔氣如漩渦一樣激蕩開來,刹那間,整個大雄寶殿仿佛被拖入地獄之中,眾人耳邊仿佛聽到惡鬼的哀嚎與慘叫。


    此刻,不隻是少林弟子,就連了結和了空兩人也變了臉色。


    他們都看得出來,此刻的李長空再不是那內聖外魔的境界,而是真的以身入魔,想要以魔禦魔。


    若是一旦被魔性吞噬,恐怕整個少林寺都要毀在這可怕的魔刀之下。


    極致的魔性下,李長空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吞噬一樣。


    就在此時,轟隆,他體內真氣嘩嘩奔流起來,發出水花作響的聲音,真氣流轉全身,走遍四肢百骸,人體上下各條經絡,各個穴竅之中。


    一絲絲清新的氣息猛然從天靈澆下,李長空渾身狠狠地顫抖了一下,無數滋味湧上心頭,天地間一絲絲靈氣潮水一般朝著他湧了過來,在他身邊形成了一層蒙蒙白霧。


    猛然間李長空心中一動,一股清澈的靈感浮現出來,明玉功的種種經文奧秘紛紛流轉,一種玄妙的領悟被他瞬間抓住,怒喝一聲,渾身穴道經絡一陣顫動,強烈的吞吸之力從他周身穴竅毛孔之中散發出來。


    他整個人像是有個巨大的漩渦一樣,一絲絲白霧般的天地靈氣呼嘯而來,從外而內,那洶湧的魔性驟然被漩渦牽引,不斷的吸入李長空的體內。


    功力全力運行下,李長空外表越來越透明,看來就宛如被寒霧籠罩著的白冰,又仿佛是一尊精心雕琢的玉像。


    他一張臉非黑非白,竟已變成透明的,燈光映照下,他肌肉裏的每一根筋絡,每一根骨頭都仿佛能看得清清楚楚。


    魔氣侵染之下,李長空體內黑白二氣交替變換,變得說不出的詭秘可怕。


    旁觀的少林弟子一個個驚詫無比,就連了結大師也是麵帶驚訝。


    不同於普通少林弟子,了結大師一眼就看出,李長空這是由魔入道,正在臻至道家武學的無上境界,凝練一身冰肌玉骨。


    李長空不知自己外表的變化,他隻知道,當他放開心神的那一刻,一終於領悟到明玉功最後一層,無極修羅,易筋涅盤,淡夢逍遙的境界。


    嘩啦啦,體內大大小小的筋脈,此刻徹底貫通,周身內力混元如一,諸多血脈經絡練成一體,到處都充滿凝練無比的明玉真氣,無處不在,無時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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