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空繼續道:“我之所以收手,是因為我欣賞你,不想要你的命。”


    “小林先生,你應該知道,你連我的第二刀都擋不住,更不要說第三刀了。”


    “我能告訴你,我的第三刀不僅是我最強的刀法,也是我最強的武功,一旦出手,絕無留手的可能,你也決計不可能活下來。”


    “所以你現在退去還來得及。”李長空誠懇地說道。


    聽到這話,小林正沉默不語,臉上閃過一絲掙紮。


    一旁的井上靖二,也早已被李長空的兩刀嚇破了膽。


    身為柳生家的首席弟子,他的眼力不差,李長空的刀法,已經到了他再練二十年也比不上的地步。


    整個柳生家,除了他師傅柳生但馬守外,恐怕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與李長空一戰。


    此刻,他心裏隻有兩個念頭,一個是把小野正雄的屍體挖出來鞭屍教訓,恨他為柳生家招惹出這麽一個強敵。


    另一個就是讓小林正放棄,對方的第三刀,他是無論如何也接不住的。


    “小林桑,井上在這裏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不過一切就到此為止吧,李桑要殺我,就讓他動手吧,你的恩情,井上隻能下輩子再還了。”


    小林正聞言臉色一變,李長空也勸道:“小林先生,他都這麽說了,你還是放棄吧,否則,你不僅救不了他,還會讓自己送命。”


    小林正的眉頭皺的更緊,井上靖二也連忙催促。


    “小林桑,你的心意井上心領了,還請到此為止,拜托了。”


    “不。”小林正執拗的搖搖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複雜的情緒,抬頭看向李長空。


    “李先生,多謝你的大度,不過你們中原有句話叫一言既出,死馬難追。”


    “是駟馬。”李長空糾正道。


    “嗨,是小林說錯了,駟馬難追。”小林正重重的點了下頭,“小林正雖然是東瀛人,卻一向仰慕中土文化,也有中原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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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深知不是李先生的對手,但既然承諾受先生三刀,就不會退縮。”


    “懇請先生出手吧。”


    “小林桑,你……”井上靖二急了,可惜,他的話還沒有出口,就被小林正迅速封住穴道,再也開不了口。


    “你想清楚了?”李長空皺眉。


    小林正沒有說話,而是從腰間拔出那把短刃,擺出防守的姿態,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好吧,那咱們就下輩子見吧。”


    李長空搖搖頭,出刀了。


    小林正相信,這是他這一生中所見的,最絢爛淒美的刀鋒。


    緋紅的刀鋒綻放出來,宛如夕陽西下的漫天紅霞,絢爛多姿,並在瞬間被黑暗吞噬。


    然而,黑暗的出現,並非終結,而是為了孕育出更偉大的燦爛。


    這無盡的黑暗,就是無盡的相思,相思盡頭,便是萬物歸處。


    一縷晨曦,在無法預料的瞬間,刺破黑暗的束縛,分明隻是一抹微光,卻撕裂了完全的黑暗。


    刺啦!


    空氣被撕開的聲音響徹雲霄,刀芒一轉,彈指間已如飛星閃電一般,破空而來。


    刀鋒爆響,刺破空氣,鋒銳而蕭殺的氣勁帶出連綿的氣爆聲音。


    這一刀,是生命的讚歌,是萬物的吟唱。


    這一刀落下的時候,小林正發現自己錯了,他不該擺出防守的姿態的。


    因為這一刀,已經是刀法的極致,任何的防守,任何的招式,在這一刀下都顯得無比徒勞。


    他所能做的,隻是等著這一刀落下,將他帶入這天地之中,歸於萬物之內。


    小林正閉上眼睛,等著這絢爛一刀的落下。


    然而,意料之中的痛苦並沒有襲來,閉上眼睛的瞬間,隻聽到了李長空的輕笑。


    小林正狐疑地睜開眼,便看到那把紅袖刀停留在自己頭上三寸的地方。


    離得近了,他越發感受到這把刀的淒美,緋紅的刀鋒晶瑩剔透,像透明的玻璃鑲裏著緋紅色的骨脊,以至刀光漾映一片水紅。


    刀略短,刀彎處如絕代佳人的纖腰,沾染過血腥的刀鋒沒有一點腥臭,反而透著一股清甜的香氣,讓人不由沉醉其中。


    “李先生?”小林正疑惑的看向李長空,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沒有揮下這一刀。


    隻見李長空笑著收回紅袖刀。


    “小林先生是個君子,我這個人不敢說什麽好人,但一向敬重君子,也願意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盡量給人一些麵子。”


    “小林先生不惜一死也要完成承諾,隻為了保護一個和你並非同一陣營的人,衝這一點,我可以給你一個麵子,饒他一命。”


    小林正聞言一喜,“李先生說的是真的?”


    李長空點點頭,“不過,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我隻答應放他一條生路,可沒有饒過他的意思。”


    說著,李長空身形一晃,刹那間繞過小林正,出現在井上靖二的麵前。


    兩人根本沒有察覺到李長空到底是怎麽辦到的,等他們反應過來是,李長空已經站在距離井上靖二不足一尺的地方。


    砰!


    李長空掌出如龍,根本容不得井上靖二反應,看似綿綿的一掌便瞬間落在他的胸口。


    噗!


    井上靖二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瞬間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在兩丈之外,臉色蒼白如紙,連爬都爬不起來。


    隻聽李長空冷冷道:“這一掌就當是給你的一點教訓,放心,死不了,不過,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你至少要修養三個月才能複原。”


    “這一次的事情暫且到此為止,現在你馬上給我滾,如果讓我知道你們東瀛人背後有什麽陰謀的話,就算是有十個小林正求情,我也絕不會放過你們。”


    “井上!”


    小林正見狀急忙上前扶起井上靖二,伸手在他手腕一探,發現李長空沒有說謊,這一掌的確重創了他,但並未無法醫治,隻要好好修養幾個月,就能恢複如初。


    “多謝李先生手下留情,小林感激不盡。”小林正感激地看了李長空一眼道。


    “小林先生客氣了,小林先生若是沒事的話,不知可否暫留片刻,我這裏有些事情想要谘詢一二。”李長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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