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目光沒必要放那麽長遠,把握當下,先活著走到北方比什麽都重要。


    三人先前在哨站補充了物資,老頭以魔素充能的方式給方的【魔導台】補充了能量,除了換到了北行的車票外,還置辦到了三套冬襖,外加兩枚『翻譯符文』。


    灰毛和地球人交流可以靠中文進行,但土著說的可都是大路通用語和各國的“方言”,沒這個小玩意兒在身,穿越者和聾子無異。


    之前要是有這個好寶貝,戚雨晴何至於聽見【審議主教】埃奇亞一句“mam”自己胡亂腦補半天。


    當然,翻譯符文也是有極限的,比如古代魔法語言什麽的,掐碎符文它也是翻譯不出的,使用者腦子裏隻會原樣感知到支支吾吾的“亂碼”,符文並非萬能。


    (夢虛這個遊戲角色,係統自動翻譯語言。)


    說到棉襖,還要再聊聊這一路的經曆。老頭是神威不假,可持續不斷的大規模改變周遭環境,屬實勞心勞力。眼下大家換了新衣服,阿普帝斯終於能喘口氣了,終於不必再維持那個累心的結界,老頭連腳步都輕快不少。


    戚雨晴像是個好奇寶寶,一路問題跟沒就沒斷過:“管家爺爺,那個【魔導台】是什麽東西啊?”


    阿普帝斯手裏拄著一段枯枝,前進的同時給小姑娘講解北方的風物:“那東西承擔了很多職責,首先為驛站哨所的教國士兵供暖……”


    胡飛眉頭一皺打斷了老頭的話:“這裏不是那個羅什麽拉的國家麽,怎麽還有教國的士兵在把控主幹路麵?”


    男人安全理解不了異世界的社會結構,他現在開始有些明白,北方公國為何滿腦子想要拔除礙眼的“友善勢力”,這周遭都快被雜七雜八的勢力圍滿了,換誰誰能有安全感可言?


    神威強者最擅長的絕對不是“耐心”,兩個地球人能趕上這麽一個好脾氣,說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都不為過。


    阿普帝斯有條理的慢慢解釋:“中央都市韋斯特姆,又稱自由都,是大陸公認的中立國。因為立國根本是尊崇生命教派,所以大陸其他國家,都最大限度的給予教國一定程度的禮敬。蓋因為教國的初代皇帝曾許諾,‘永不擴張’。”


    胡飛問出後才反應過來可能打擾到了老頭的思路,眼下疑惑解請,急忙道:“懂了,懂了。很抱歉打斷您,您接著說。”


    “除了保暖,還有為附魔載具充能的作用。甚至危急時刻,每階【魔導台】,都勉強能算半座法師塔,可以說塔台具備最基本的軍事戰鬥力。”


    戚雨晴之前的天真,在雪地中被澆滅了不少。她回應:“除了防備魔獸與強盜,也有防備各國軍隊的意思在吧……”


    這個世界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大家,奇幻大陸的運行規則,何其血腥殘酷。


    阿普帝斯輕輕點頭,然後猛地一抬手,示意兩人止步。地球人的腳步瞬間停滯,胡飛和戚雨晴如同演練過一般,找了個棵樹就躲到了一邊。


    這是之前三人商量好的,隻要阿普帝斯揮手示意情況不對,兩人應當立即盡量隱蔽,就算遮不住身形,最差也要找個掩體把自己藏一藏。


    北方林地的【雪狼】、【冰原熊】、【嚎鬼】(精神係豹貓)可都不好應付。


    三人準備的很充分,可惜來襲的不是魔獸。一個幹瘦的老者擎著光翼飛射至三人頭頂,他在等待灰毛的解釋,這是神威間的對話。


    “下來。”阿普帝斯的語氣沒在商量,而是『命令』。


    瘦子一番天人交戰,還是遵從了教首的話,老老實實收攝能量,穩穩站定在雪地中。很難想像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灰毛這瘋狗竟然積威猶在。許夢要在現場一定會吐槽:當年你到底有多囂張啊……


    (灰毛:我,位麵之爺,打錢!)


    沒辦法,該聽的話還是要聽的。


    愛德華·索普來之前分析過,以他這個【苦行修士】成就的“挨打神威”,肯本就幹不過灰毛。阿普帝斯可是牧師扛把子,實打實的『三係神威』,弗特蘭丁第二號戰力,“行走聖光”!


    可以這麽講,生命之神假如今天吃壞肚子嗝屁了,接任神格的新神,百分之百就是老“法師”,嗯,大爺做牧師已經做膩了。


    “您來北方做什麽?”愛德華平白無故不想招惹大敵,語氣特別苟且溫馴,就差端茶倒水了。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阿普帝斯放下了派頭,恢複了老好人的麵孔:“我就是來給你們添亂的。”


    ……


    “說出來了,他竟然說出來了!”


    戚雨晴低聲的吐槽和愛德華·索普狂叫的內心完美重合。


    幹瘦的小老頭,索性放棄掙紮:“您就直說吧,到底想怎樣,如果要幫矮人說話,今天您不打我一頓,這事兒不算完!”


    胡飛借助『翻譯符文』試圖理清這裏的關係,不是,你這隻求挨揍未免也太光棍了吧。


    阿普帝斯語氣不善:“阿羅拉皇族真的決定滅絕矮人?”


    愛德華具有“索普”這個國姓,uu看書 ww.uukansu 是正兒八經的皇族,貴族很少有人能引動聖光,可以說愛德華是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好老頭。


    他羞愧的低下了頭,沒承認,也沒反駁。


    弗特蘭丁出場的上層戰力,一個兩個的都是貴族,結果草菅人命的也是他們。


    “愛德華,我想去前線救人。”阿普帝斯不再繞彎子。


    修士搖頭暗歎:“教首大人,我知道你想救所有人,但前線已經容不下新的聲音了,貴族不會停手。他們損失慘重,就像是輸紅眼的賭徒……”


    “那是誰縱容他們出兵的!!你還配做一名牧師嗎?愛德華·索普!”


    阿普帝斯的憤怒變成了一柄戰錘,狠狠擂上修士的肩膀。


    【怒火震擊】沒能錘退修士,苦行苦行,忍受痛苦是愛德華最大的本事。


    “那樹又開始‘汲取’力量了,我們必須出兵。”


    很好,是時候揭秘為何近戰無神威了:生命之樹在無度汲取全世界的『生命能量』,以維持串聯多個世界的魔力消耗,可以說,【科提尼塔】壓製了弗特蘭丁人的生命形態。


    這是北方想要集合全國之力南下的重要原因,那玩意兒必須推倒!


    神官大驚:“原來你們是想解除『天鎖限製』?”


    阿羅拉人的立場很明確:我們推樹,是為了做“公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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