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和阿普帝斯冷漠等待法雷伽的情緒冷卻平靜,在他們眼中十惡不赦的術士,不值得同情。


    黃毛不會死心,對於許夢的特殊之處,他比大魔導本人還有信心。


    “回去又能怎樣呢?在那個世界,你早無立錐之地。”


    阿普帝斯的投念沒打擊到貴族,他的心思旁人捉摸不透。顯然,黃毛哪怕在弗特蘭丁,也是聲名狼藉之輩。


    許夢給了老頭一個眼神,和阿普帝斯不會中文才選擇投念的動機不同,他想避開法雷伽。


    “老師,咱們怎麽處理他?”


    “要不殺掉算了。”


    “容我說一句,打打殺殺的,特別不好。生命之神他在哭啊,教首大人!”


    “嗯,老師,殺人確實不……你tm怎麽能聽見哦。”


    阿普帝斯給魔法裹上一層偽裝,許隊腦海中的聲音帶起一絲回聲:


    “你看,他這麽厲害,管理起來很麻煩的,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最好殺掉。”


    “也好,反正他罪孽深重,先是害宋明啟進了監獄,隨後怕事情敗露,謀害宋甜未果,那我撤了,老師您隨意,做的幹淨些。”


    許夢還沒分析出回聲加密的原理,截獲到重要信息的術士,一拍桌子,大怒指責:


    “你怎能憑空汙人清白?誰害人了?那多無聊!”


    這一嗓子,嚇得角落裏看書的男生落荒而逃,好不容易有個愛學習的,還給攪和黃了。


    “若非你橫加阻攔,第一夜她便醒了,你有什麽好狡辯的?錄像是不是你搞沒的?”


    貴族氣焰一滯:“那啥,錄像,確實是我偷偷毀掉的,宋明啟也確實被我送進監獄,”辯解的聲音越來越小,“幹擾你喚醒小姑娘,那啥,嗯,確有其事……”


    阿普帝斯的波動變得尖銳,老教首做好了“拔魔奪命”的一切準備,這場審判,罪人供述了一切,現在輪到送他去見生命之神,好好改造一下了。


    法雷伽不慌不忙解釋,畢竟這事他“占理”。


    “你們把事情的先後順序搞錯了。”


    許夢扭頭示意要不要聽,神官勉強點頭。


    “我確實控製了宋先生,但長時間製造精神暗示,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大部分時間裏,宋先生那些讓人眼前一亮的禽獸行為,都是出於自願……”


    “實際上,就是他把小姑娘推到馬路上的,因為我覺得他還有些用處,就偷偷暗示處理案件的警官對交通監控視而不見,呃,那些錄像也許還能找到吧……”


    !!!


    新鮮的說法,可惜隻是一麵之詞,法雷伽沒能說服許夢。


    見到大魔導依舊冰冷的眼神,術士終於有些慌亂:“事實上,我有太多方法蒸發一個普通人,沒必要費盡周折,製造意外對吧。”


    許夢冷靜反駁:“不,除了滅口以外,還有吸引我關注的好處。”


    有的談就是好事情,貴族最喜歡講理的人。


    “不不不,許先生,實際上你到場與否作用不大,我已經提取到了你夢中的重要信息,那天懲戒‘肇事者’的行動,隻為安撫秦格。”


    他當晚還真沒傷害任何人。


    (人渣哥:你再仔細回憶一下好不好!)


    “在你去提醒那個菜鳥獵人之前,他就成天盯著我了,既然有暴露風險,我索性為自己組織出,超能複仇者的人設,這在你們地球不是很火爆的題材嗎?”


    “掩蓋怪異事件最好的辦法,就是滿足圍觀者的好奇心。”


    槽點太多了,不過許隊理解了法雷伽描述的故事。


    關於事件問出最後的問題:“動機呢?宋父傷害宋甜的動機呢。”


    法雷伽神色歡悅很多,他最喜歡探求人類的陰暗與虛偽:


    “宋甜是宋明啟與亡妻收養的孤兒,她對於宋家本就是沉重的負擔,甚至前妻的死亡,就是‘精明’的宋先生苦於費用高昂,放棄治療造成的。”


    “續納的第二位夫人,理念之‘高貴’同樣讓人歎服!這場謀殺絕非我在推動。我隻是喜歡觀賞人們最陰暗醜陋的一麵~旁觀者,你懂嗎?”


    黃毛閉眼回味起這些人渣的心態,仿佛在觀賞一曲優美的音樂劇。


    “哦,對了,也正因為這些美味的負麵情緒,才讓我在第一時間選擇操控宋先生,啊,那是多麽精深、扭曲的世界觀啊~”


    許隊捧著平板,叩手輕敲桌麵總結這個故事,結果就是:壞蛋被送進了監獄,好像完全可以接受啊……


    “我tm也是服了,兄弟,你這不是做好事麽……”


    貴族一瞬間呆在當場,神色中的氣憤顯而易見:“胡扯,這怎麽能叫做好事!!!你可以懲罰我,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神官散去了能量,讚許地看向恩怨分明的小黃。


    “我不依,你們還是打死我罷!”


    許夢有些了解了“精神少年”的優秀品質,u看書.uukanhu.cm和傲驕不同,這算啥,傲黑?


    對於宋甜的悲慘處境,他聯想了更多,這傻b還有用。


    “不殺你了,你去帶小孩吧——宋甜需要你。”


    逃亡貴族輕蔑一哼,不再言語。


    許夢按照對方的口味把帶小孩這事重新說了一次:


    “本該享受被人冷嘲熱諷、謀財害命這種美妙人生的小孩,在你手中,被迫收獲酸臭的幸福、空洞的溫暖。”


    “這是一出怎樣邪惡的悲劇啊!反正你也沒事做,引導她逐漸偏離罪惡天堂,啊,斯巴拉西!”


    傻b憨憨一笑:“有點意思啊。”


    不知這孩子受過啥刺激,善惡觀特別擰巴,但精神內核,透露出一股子懲惡揚善的味道,不是啥好人,也沒壞個底掉,湊合用吧。


    許夢一抬手示意神官解除禁製,昏迷前他看到了戚雨晴身上禁製的威勢,對阿普帝斯的強絕有所信心,不在意放虎歸山這種事。


    黃毛是真的“虎”。


    “滾吧,滾吧,先把事和秦格說清去,其他人的洗腦,不用解除,還有,記得把魯教練給老子修好。”


    沒等法雷伽問出“憑啥聽你指揮”這句話,許夢先行承諾:“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送你們回去的辦法,我給你回去的機會。”


    死魚眼拉起老頭,走回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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