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被“噩夢”驚醒,許夢有了經驗,下意識拿起手機。


    此時六點來鍾


    夢裏,兩個女人很刺激的變成了“四個”,他覺得自己快被八年的時差搞瘋了!


    對於白菜那句“讓讓”,許夢則會心一笑,印象裏的唐萌萌就應該是這副霸道模樣,現在可人的白菜,絕非女魔頭的全部麵貌。


    無心睡眠,許隊下樓。


    剛一出門就看到柳姨在樓道杵著,地麵還有些濡濕,看來剛剛打掃完畢。


    柳素紅高舉手機,在拍攝幹淨整潔的樓道,女強人同時完成著老魯布置的兩個任務。


    “哢嚓”一聲,許夢探出的頭成功上鏡。


    剛睡醒的死魚眼,根本看不到眼。


    柳素紅壞笑存起照片發上微博,注言:勤勞的許隊長。


    許夢還不知道被人扒去醜照,和清潔工閑聊:“柳姨,你起得未免也太早了吧!”


    “今天是早了點,臘八呀,當然要拾掇拾掇基地,總不能讓你們這群小豬繼續髒下去!”


    日子過的還是快,老話說的好,過了臘八就是年,老幹部們都很注重傳統節日。


    許夢打著嗬欠走出宿舍,直奔食堂。


    大魔導掏鑰匙的手僵在兜裏,‘老張開工了,amazing!’


    剛一進門就聞到一股醋味,張頭還是幹正事的,泡起了臘八醋,許夢忍不住搖頭:“我是沒口福喝上你泡的醋了,過年我預備回老家。”


    廚子一翻白眼:“碰瓷是吧?本來也沒你的份,我給我閨女泡的,算了,到時分你一小罐就是了,帶走喝去,沾沾喜氣!”


    這人眼裏還是有小許的,刀子嘴臭豆腐心。


    許夢趴在桌上嘟囔著:“老張,上粥吧,我好餓啊。”


    昨天中午和“鱷魚”應付一口燒雞,晚上湊合幾勺白蘿卜燴土豆,老油條早已餓癟了。


    除了醋味,此間彌漫的粥香格外濃鬱,臘八哪能不喝粥。


    上京市的臘八粥確實講究:紅棗、蓮子、栗子、杏仁、桂圓、白果、紅豆、花生,什麽玩意都敢往粥裏扔,咱也不知八寶到底有哪八寶,因為最終解釋權歸各家老太太所有,家家都不一樣。


    “道理我都懂啊,”許夢翻著粥,挑出一團澱粉塊,嫌棄道,“土豆沒吃完也別往粥裏放啊……”


    張廚原地炸裂:“放p,那是山芋!!”


    “你看你,認錯了而已,急什麽。”死魚眼有故意刺激老張的嫌疑。


    兩人玩笑間,阿普帝斯進入食堂。


    隻見老張熟練的從冰箱拿出七八尾泥鰍,放在“鱷魚”專屬的藍色小碟中,老張完全把飛行員當王八喂。


    並給神官盛粥,兩人同時雙手捧起,互相致禮。


    “接待外賓挺熟練嘛,老張。”許夢喝著粥調侃起廚子。


    “欸,你正好在這,幫我問問唄?”


    許夢有些疑惑:“問啥?”


    廚子一臉肉疼:“我可上網查了,普通蜥蜴吃菜葉子就行,這玩意吃肉咋還吃上癮了呢?國家讓養這玩意不?看著有點猛啊。”


    基地大部分人都見過飛行員,這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質疑……


    我司員工接受能力何其強大。


    “哦,這是特種蜥蜴,國外品種,看似凶猛,實則非常可愛,是現下最流行的‘反差萌’。你看……”


    大魔導說著一指蜥蜴,投念鱷魚:“把肚皮露出來,快點,別問為什麽!”


    蜥蜴老實翻倒,露出柔軟的腹部,隱約看出地球人喜歡的玩法,小蜥蜴吐出舌頭,作為額外表演。


    “66666666,太高級了,還是得吃肉!吃肉才能變聰明。”


    廚子對凶猛的掠食者有了不錯的印象,總結著符合自己世界觀的歪理邪說。


    飛行員應付完差事,繼續吃早飯,老張卻從冰箱又拽出一條幸運觀眾,走向鱷魚。


    張頭有樣學樣,一指蜥蜴。


    【骨蜥】再次裝死……為口吃的,小朋友實在不容易。


    放下廚子馴獸不談,教首大人投念許夢:“那人怎麽樣了?”


    大魔導哪有空關心人渣哥,也沒蒙騙老實的意思,直接回答:“沒再關注,我朋友沒提。”


    神官口誦教經,為病人祈禱,同時寬慰學徒:“是我想多了,增加覆蓋記憶,就算是職業者,都很難察覺,他應該沒什麽特殊變化才對。”


    聊天當然不是隻為瑣事,阿普帝斯提出了新需求:“夢虛,我需要你們的字典。”


    死魚眼一拍腦門,直呼大意,語言是知識的第一關,以教首大人的學習力,小學語文幾個療程下來,日常交流絕對不是難事。


    他還以普通人的視角衡量老法師,忘了這條捷徑。


    “我盡快置辦,老師您放心。”


    對於另外一個世界,許夢同樣有話要對老師講:“弗特蘭丁,uu看書 .uuknsho 對我們而言隻是虛幻的遊戲。”


    阿普帝斯繼續品嚐地球的滋味,沒失去風度,示意學徒繼續說。


    “可現在,您的出現,讓那個世界變得真實可信。”


    “假如,我是說,假如我知道那即將開始一場非常慘烈的不義之戰,我該不該援助。”


    灰毛還是淡定喝粥,好像與他無關。


    “可是,我並不確定這樣的影響是好是壞,終有一天,那個世界會在我的推動下,麵目全非……甚至對你們而言,或許,我才是災難?”


    “不。”老頭慈祥的目光裏帶著睿智與信任,“做你該幹的事情吧,不要被未知的事情束縛,不如反推,如果結局注定不好,那就更不該讓過程後悔。”


    老法師的視角獨特,非常精妙的運用了悲觀前提下的反向邏輯:


    happyending皆大歡喜,可世界如果不可避免遭受創傷,堅守原則、把握當下,就是法爺唯一的選擇。


    另外,“該不該做”是個無解問題,結合個人本性,“做與不做”壓根就有必然性包含其中:英雄都是“自私”的,他許夢根本難以坐視悲劇發生!


    與其說在向老師請教,不如說在給自己鼓勁。


    死魚眼重複:“如果結局注定不好,那就更不該讓過程後悔。”


    “我懂了,謝謝您!”


    阿普帝斯微微一笑,‘這孩子真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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