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潰的意識海空間變成了一片虛無的黑暗,隨著血眼郭文身上一波波散發的能量波動,虛無的黑暗中亮起了點點星光,一個接著一個星係在兩人身周浮現,刹那間郭文有種錯覺,仿佛自己真地置身於浩瀚的宇宙中,但是至少一瞬間他的意誌便清醒過來,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象而已。


    “你的意誌是我這七百多年裏見到的人中最堅定的。”血眼郭文身上散發的能量波動靜止了下來,雖然他身上的氣息依然暴虐和嗜血,可是血紅的眼瞳裏卻看不到一絲的戾氣,反而是平靜至極,完全是兩種極端的狀態。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對於麵前血眼郭文的稱讚,郭文隻是冷淡地回應道,他早就知道這個世界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好處,隻是沒想到安潔兒的祖父在自己身體內植入的那塊金屬碎片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出現,這實在是讓他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東西,看起來你已經注意到了。”對於郭文的話,血眼郭文並沒不快,反而是輕笑了起來,然後在黑暗的虛空中朝兩人身邊的一顆星球虛空一握,然後這顆星球便爆炸了,爆炸時產生的能量波動,讓郭文身周的空間一陣扭曲。


    對於這股距烈的能量波動和空間扭曲,郭文始終都是麵無表情,身形一動不動,隻是告訴自己,在這意識海空間內,他的意誌才是絕對的存在,對於血眼郭文營造出來的強大和恐怖氣勢完全置之不理,等著他的回答。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隻是意識的碎片而已,而完整的我按照人類的說法,應該就是神,或者接近神的存在。”血眼郭文看著對自己舉手間摧毀星球毫無反應的郭文,聲音緩慢地說道,他的眼神裏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仿佛他在闡述的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你很沉得住氣。”看著依然沒有開口跡象的郭文,血眼郭文稱讚了一句,在過去的七百多年裏,他一共接觸了六個人類,其中有比郭文強的,睿智的,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有他那麽堅定的意誌,這個意識海空間雖然是他的,可是若沒有自己的力量,他的意識海絕無這般浩瀚,但現在他卻靠著自己的意誌在奪取著對整個意識海的控製,也許這個人類能夠幫他完成他的心願。


    “真是不討人喜歡的性格。”血眼郭文自語道,然後揮手間在虛無的黑暗中變出了一幅畫麵,那是一個點,無法用語言去形容這畫麵,但是它給郭文的感覺就是在那個空間裏隻有那一個點。


    “人類用大爆炸來解釋宇宙的起源,這讓我很佩服,你們隻是用了短短的數千年時間,便在理論上達到了靈族那些家夥花了數萬年才達到的境界。”血眼郭文想到了在那場不知道延續了多少年的戰爭中敵對的那個種族,嘴角浮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隨著血眼郭文的話,郭文的感覺中,他揮手變出的那副畫麵裏,那個點似乎受到了什麽力量的推動,然後發生了劇烈的爆炸,那個無限小的點一瞬間變得弗遠無極,無數的星係,星球,在爆炸中誕生,一切化作了宇宙初生時的畫麵。


    “你們將那推動‘點’爆炸產生宇宙的力量稱作上帝,又或者是盤古,在我看來是很貼切的形容。”血眼郭文看著眼裏終於露出幾分情緒波動的郭文,臉上浮起了笑意,接著他的手一揮,那副畫麵裏出現了在爆炸中心隨著宇宙誕生時形成的巨大彩色能量團道,“把宇宙誕生這回事忘掉吧?我要告訴你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兩人中間虛空的畫麵裏,那些巨大彩色能量團不知道在過了多少年後開始向四周擴散,它們不斷地吞噬著經過的星球,一個接著一個的星係在它們經過後死亡,變成純粹的黑暗和虛無,時間就這樣不斷地流逝著,宇宙中一些星球上開始出現了生命,從最低級的單細胞生物不斷地進化,然後形成了各式各樣的文明和種族。


    “那些彩色的能量團就是星神,隨宇宙誕生而一起出現的神靈,但是那時候它們是無意識的個體,隻知道不斷地吞噬星球和星係。”說到星神時,血眼郭文眼裏露出了憎恨,隨著他的聲音,畫麵再次變化,“宇宙是如此的浩瀚無垠,在它們不斷吞噬星球和那些剛誕生的生靈時,一些星球上的生靈誕生了文明,這些生靈不再像那些被星神們吞噬的星球上那些初生的生靈那樣懵懂無知,他們通過不斷地思考,從而產生了自我意識。”


    畫麵中,郭文看著那些星球上的生靈建立璀璨的文明時,眼裏露出了無比的震撼,那一顆顆星球上千奇瑰麗的文明比人類創造的文明毫不遜色,甚至更有超越,最後畫麵定格在了一顆有著類人外表的生靈的星球上,那顆星球上的生靈將自己稱作‘靈族’,他們已經發展出了衝破星球束縛的星際文明,在周圍千萬光年內建立起了龐大的國家,沒有戰爭,沒有邪惡,他們的生活富足而文明,尤其是他們的主星,名為‘靈’的星球上,一切都是那麽安詳和寧靜,可是這時候星神出現在了靈族邊境的艦隊麵前,這些隻有吞噬和毀滅本能的星神摧毀了靈族邊境的艦隊,開始了新一輪的進食。


    在星神麵前,靈族引以為傲的科技毫無用處,無數的艦隊就此毀滅,麵對這場浩劫,靈族所能做的就是逃離自己的家園,在靈族的起源星上,為了讓種族延續下去,老人,男人將逃生的機會讓給了女人和孩子,而他們選擇留下迎接死亡。


    當數千艘星際要塞級的戰艦駛離故土之後,選擇留下的靈族人,駕駛著各式各樣的戰艦和民用船隻,攜帶著無數的反物質彈頭,如同自殺的飛蛾一樣,前仆後繼地衝進星神的能量團裏,而剩下的星球上,靈族人則在地心裝上了自毀裝置,希望能夠消滅這些突然出現的怪物。


    靈族人悲壯的自殺式攻擊,對於星神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因為它們本身就無時無刻不處在劇烈的能量爆炸裏,但是不知道多少億兆的靈族人死去後,他們的精神波動卻變成了一股奇異的能量,進入了星神們一片空白的意識海裏。


    在之後的無數年裏,星神們依然無意識地在宇宙裏遊蕩,吞噬星球,而這時越來越多產生高等文明的生靈在星神的威脅下不得不離開家園,和靈族人一樣成為了宇宙中的流浪者,也許是經過了數萬年的時間,靈族人和其他流浪的種族相遇了,這些最初誕生的古老文明種族因為和星神間的血海深仇而形成了一個整體,各個文明間共享自己的科技,試圖尋找到消滅星神的辦法。


    當那些被迫離開家園的古老文明種族聯手的時候,在宇宙裏遊蕩了無數年,不知吞噬了多少星球和不知凡幾生靈的星神們終於擁有了自我意識,可是諷刺的是這些意識卻是那些被它們吞噬的無數生靈死後的精神波動匯聚在一起產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當它們誕生自我意識時,它們原本空白的意識消亡了。


    擁有了自我意識的星神們出現了混亂,因為那些億萬生靈的精神波動匯聚形成的意識是如此的混亂不堪,每一個星神的意識海內不知道有多少億萬的念頭試圖成為主導,於是當靈族人和其他文明種族研究著如何消滅它們的時候,這些隨宇宙一起誕生的古老星神發生了巨變。


    意識海內無數念頭的混戰最後導致了星神個體的分裂,曾經近乎永恒不滅的古老星神們變成了數千萬新生的星神,這些星神擁有自我主導意識,盡管他們殘留了一些人性,但是星神吞噬和毀滅的本能是那樣的牢固,在新生之初,這些新的星神和古老的星神幾乎沒有什麽兩樣,他們依然吞噬星球和星球的生靈來壯大自己。


    大約三萬年後,這些星神們的意識已經變得穩固,他們中一些開始思考起自己的行為來,他們認為星神應該克製自己吞噬和毀滅的本能,否則總有一天,宇宙會因為他們而消亡,到時候他們也將隨之消亡。而這時一些星神遭遇到了古文明種族的同盟,於是戰爭爆發了。


    和太古星神們相比,分裂之後誕生的星神們的威能不及太古星神們的萬分之一,於是原本對太古星神們無效的攻擊對他們產生了傷害,盡管古文明種族同盟受到了巨大的損失,可是對他們來說,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那代表星神是可以被消滅的,而不是不可戰勝的。


    研製出消滅星神武器的各種族的科學家被人們尊稱為聖哲,緊接著星神和古文明種族同盟長達十萬年的神隕戰爭拉開了序幕,所有的星神都被卷入了這場戰爭,結果在戰爭中,一些星神發現自己可以通過吞噬同類而變強,而且速度比起他們幸苦緩慢地吞噬星球要快得多,於是這場本來沒有懸念的戰爭產生了變數,應該取得勝利的星神們因此而分裂,一部分希望能夠和古文明種族同盟達成和解的星神叛出了自己的陣營,加入了古文明種族同盟,共同對抗那些通過吞噬同類而迅速變強的星神。


    十萬年的戰爭,不知道有多少星神隕落,而古文明種族同盟也是死傷無數,當最終一戰來臨時,星神剩下的數量不過寥寥幾十,但是這些星神全都是在戰爭中通過吞噬無數同類變得不輸太古星神的存在,隻是十萬年的戰爭讓分數兩個陣營的星神們已經殺紅了眼,這個時候古文明種族同盟已經變成了這場戰爭的配角,隻能在戰場邊上看著星神們的廝殺。


    近乎太古星神的威能互相碰撞間,星神們所處的空間被徹底撕裂,化作了一片混沌,當最終之戰結束時,戰場上最後存活的星神隻剩下四位,但是這時候他們的力量已經不複全盛時的十分之一,盡管他們依然是這宇宙中最強大的存在,但是卻有了被消滅的可能。


    一直在破碎的戰場邊緣等待時機的聖哲們終於等到了這最後的時機,在十萬年的時間裏不斷完善的戮神之器展現了它的威力,可以媲美宇宙誕生時最初爆炸的威力洞穿了最後四名星神的能量本體,從宇宙誕生以來便一直存在的星神徹底消亡了。但是這最後四名星神在消亡前,卻將力量聯合了起來,將散布在整個戰場的星神遺體的能量連同破碎的空間一起製造出了名為‘混沌’的異次元空間,它與主物質宇宙並存,主宇宙生物的精神力量會投影於此,隨著時光的流逝,他們的精神碎片將再次複蘇,形成新的神體。


    隕神戰爭結束以後,古文明種族同盟失去共同的敵人後,因為種族和文明間的分歧分裂了,然後在原本帶領各族消滅星神的聖哲們的領導下爆發了內戰,這個時候沒有人知道那最後四位星神在死前創造了名為混沌的異次元空間,而主物質宇宙生物的精神力量便是‘混沌’壯大的最好養料,而沒有比戰爭更能創造出仇恨,殺戮這些極端而強大的負麵精神力量,在這場漫長的內戰裏,‘混沌’從種子變成了和主物質宇宙並存的不可分割的部分。


    在無數極端而負麵的精神力量滋養下的混沌內,各種光怪陸離的實體凝聚了出來,而創造混沌的最後四名星神在隕落後的精神碎片在不斷的吞噬中,終於形成新的神體,可是因為‘混沌’的緣故,他們不再是星神,而隻是混沌中的最強者,成了被稱為邪神的惡魔之君,分別是:血神恐虐(Khorne),象征暴力與戰爭;欺詐之神奸奇(Tzeentch),篡改之主,施行詭計與欺詐;瘟疫之神納垢Nurgle,代表肮髒、瘟疫、疾病;欲望之神色孳Slaanesh,代表享樂與腐化。他們管轄著‘混沌’中誕生的各種惡魔。


    因為‘混沌’的誕生,主物質宇宙的空間從此和這個隨著主物質宇宙一起不斷膨脹的異次元空間不斷重疊,而這時聖哲之間的戰爭也到了最激烈的時候,各種與戰爭相關的科技不斷被開發出來,其中靈族人開發的超空間技術改變了戰爭的進程,最終使靈族人成為了宇宙的霸主。此後超空間技術開始泛濫,沒有人知道利用超空間技術開辟的航道其實是‘混沌’的一部分,終於有一天,混沌的惡魔和邪神們發現了這些進入‘混沌’的神靈。


    四大邪神在了解了主物質宇宙後,開始將他們的觸手伸向了主物質宇宙各個角落,和過去的星神不同,混沌中誕生的生物以主物質宇宙生物的精神力為食,當從那些進入混沌的種族手中發現超空間技術這種通往主物質宇宙的方法後,無論是血神恐虐,欺詐之神奸奇,瘟疫之神納垢還是欲望之神色孳都放下了彼此間的仇隙,達成了並不穩固的盟友關係,在主物質宇宙引誘各個種族墮落,同時挑起戰爭。


    自聖哲之間以靈族人的勝利而結束的內戰在保持了數千年的和平後終於再次被打破了,隻是這一次戰爭背後的黑手是來自‘混沌’的四邪神,他們在主物質宇宙降下了分身,掀起了無數的戰爭,引誘人們走向黑暗和邪惡,同時創造了為自己服務的種族。


    最後,邪神的存在還是被聖哲們發現了,然後聖戰爆發了,靈族人在當初‘混沌’誕生的地方,隕神戰場和四邪神以及來自‘混沌’的惡魔大軍發生了激戰,最後那些在殞神戰爭中的聖哲們以犧牲自己的辦法,封印了這處‘混沌’和主物質宇宙重疊的空間,同時消滅掉了四邪神的分身,從而重創了‘混沌’內的四邪神本體。在這場戰爭中,部分靈族人受到了邪神的精神汙染,墮落成了黯靈族,躲進了‘混沌’中,成了‘混沌’中唯一一支來自主物質宇宙的種族。


    大戰結束以後,當年的神隕戰場變成了封印四邪神的‘恐懼之眼’,靈族人在這次大戰之後,元氣大傷,失去了霸主的身份,當時的靈族最高元老會做出了守護‘恐懼之眼’的決定,從那之後至今的六萬年,靈族人的大艦隊都駐紮在‘恐懼之眼’,抵禦著四邪神在主物質宇宙的邪惡大軍。


    每隔兩千年,四邪神在主物質宇宙創造的獸族和在其他種族培養的信徒都會集合全部的力量進攻恐懼之眼,試圖打開恐懼之眼的封印,迎接他們的邪神降臨主物質宇宙。而靈族人則會和其他種族竭盡全力阻止這些墮入黑暗的種族和邪神的信徒打開恐懼之眼的封印。


    畫麵到此而終結,即使郭文再冷靜,也不由為這場延綿至今的戰爭而感到驚歎,尤其是恐懼之眼居然就在銀河係的中心地帶,他抬頭看向了對麵的血眼郭文,“你還沒有說,你是誰?”此時他可以肯定,這個以自己形象出現的血眼郭文一定和這場戰爭有關。


    “完整的我曾經是血神恐虐大人麾下的四騎士之一中的夢魘騎士,在上一次的聖戰裏,和靈族的大戰帥同歸於盡,隻剩下破碎的精神逃離了恐懼之眼的戰場,最後到了地球。”血眼郭文回答道,接著笑著道,“混沌中奉行的是徹底的弱肉強食的法則,失去了實體的我在混沌中,隻有被吞噬的份。”


    “你的那位血神恐虐大人不管你嗎?”看著察覺到自己的疑惑而解釋的血眼郭文,郭文皺了皺眉道。


    “對恐虐大人來說,和靈族大戰帥同歸於盡的我隻是一個廢物而已,在我之前,不知有多少任夢魘騎士就是被恐虐大人吞噬的。”血眼郭文自嘲地笑了起來,“要知道那可是四邪神啊,他們身上可不會有半點的仁慈。”


    “我在混沌中躲藏了近千年,試圖重新凝聚出身體,可是最後還是被人發現了。”血眼郭文的臉上恢複了平靜,在混沌中,完整的他為了逃命,不惜引發了異次元風暴,同時打開超空間通道,逃出了混沌,附在一顆小行星上,成了第三次世界大戰後,撞擊地球的‘末日’之星,在那次撞擊中,完整的他分裂成了數塊精神碎片,附著在小行星內核的金屬裏,直到被人類所發現。此時的血眼郭文,隻是精神碎片所形成的人格而已,在七百年的時間裏,他先後被六個人得到過,從而形成了完全和本體完整時不同的思想,而其他幾塊精神碎片也一樣,和他一樣形成了不同的人格,他們彼此間的目的也各不相同。


    “那麽,你告訴我這些的目的是什麽?”看著血眼郭文,郭文沉思了一下後問道,他不相信這個家夥突然出現,就是為了告訴他那場從宇宙誕生就開始的戰爭,他肯定有他的目的。


    “我的目的是死亡,真正的死亡,我參加了四次聖戰,我已經厭倦了生命。”血眼郭文有些悲哀地說道,接著他蒼涼地笑了起來,“你也許會覺得我在撒謊,就連我自己也這樣覺得,可是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死亡才是我內心最想要的渴望,也許我在分裂的時候,正好繼承了‘我’所有的軟弱。”


    “不是軟弱,是善良。”郭文開口了,他看著血眼郭文說道,而他的話卻讓血眼郭文大笑了起來。


    “誕生於混沌的我,成為夢魘騎士的我,不知道屠殺了多少生命的我居然會有善良,真是太可笑了。”


    “為什麽你不能有善良?”郭文反問道,接著又道,“你認為我是個好人嗎,或許我殺掉的人沒有你多,可是我敢保證,你幹過的事情我也全幹過,可是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相反認為我心底裏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善良,雖然很少,但是我有。”郭文很認真地看著麵前的血眼郭文,雖然這家夥怎麽想和他無關,可是這些話他不說出來他就不痛快。(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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