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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團幹的收入並不算高,尤其是如今還沒有經過那連續數次的公務員加薪,團zhongyang組織部幹部二處一科的同誌們明顯是無法去太高檔的地方慶祝的。最後選定了一處三星級酒店,作為今晚慶祝的場所。


    三星級,在此時的京城,其實也還算湊合。他們這一批人,最高不過科長,工資才三四百,在這種地方搓一頓,也的確算是瀟灑走一回了。


    為了今天晚上方便送兩位女士回家,李從雲還特意找江淑英調了個麵包車來用。


    江淑英在辦公廳,雖然不是正管車隊這一塊,但畢竟是近水樓台,又是副主任,級別擺在那兒,調個麵包車自然是輕而易舉。團zhongyang經濟上雖然不算寬裕,車其實還是有一些的,隻是李從雲他們級別低了,又不分管這一塊,才不好弄到。


    既然是李從雲借到的車,自然是他親自駕車。老式麵包車載著全科的同誌往西城區的酒店趕去。


    這車是接送幹部們開會用的,是那種十五座的大麵包,他們一科總共才七個人,位置寬裕得很。


    本來一科在李從雲到了以後,上升到了八個人,隻是現在胡科長上調,又沒有人員再進來,就隻剩七個了。


    其實因為這次的人員變動,一科分管的東部諸省團委幹部工作肯定又要再次調整。熊林已經私下跟李從雲談過一下,他說他分管東三省已經有幾年了,工作熟悉,不打算把這三個省換給李從雲這個副科長來做。


    李從雲其實已經知道自己在團zhongyang的時間不會太長,但也不能表現出來,隻好說他自己對於分工沒有太多要求,請熊科長決定就是。


    熊林目前還沒正式宣布工作劃分的變動,不過他已經跟李從雲透露,京城、臨京和燕北這兩市一省肯定給李從雲這個副科長去管理,至於東海市,則由他自己接手。


    按照熊林的解釋,這次調整,“就不必讓大家都跟著麻煩了”。


    其實李從雲也知道,熊林這主要還是攬權,隻是李從雲對熊林這麽大方的給他兩個直轄市和一個省,自己卻隻留下一個東海市這一點,微微有些疑惑。


    當然了,真正算起來,熊林重新分工後,將負責三省一市,而李從雲則是兩市兩省,倒也差不多。至於熊林的大方,李從雲隻能猜測,熊林可能也猜到李從雲身份不那麽簡單了。


    團zhongyang方麵知道李從雲身份的,自然隻限於一些大佬們,最低的也是處級幹部,而且處級幹部裏知道李從雲身份的,那多半也是有著豪門背景的人。那極少的幾個沒有豪門背景卻知道李從雲身份的,則都是某些寒門派波ss的親信心腹。至於熊林這樣沒關係又沒靠山的,從哪裏知道李從雲的身份去?


    車行十幾分鍾就到了地頭,這是李從雲對如今的京城最滿意的地方。九十年代的首都,還不是後來的首堵,行車基本還算通暢。這讓試過二十年後“首堵”行車速度的李從雲感到由衷的慶幸。


    想當年,在京城開車一定要選好時間,上下班高峰期出行,那真是跟便秘了似的,讓人無比糾結,卻又絲毫沒有辦法。


    既然車流不算大,停車位自然也就不用像二十年後那麽爭得隻差打架,李從雲的大麵包也很快找到地方停下,然後一行人就說說笑笑地走進了這家西城酒店。


    西城酒店一共十五層,上頭都是客房,跟李從雲等人無關,下麵的四樓是餐廳和娛樂場所。一群人年紀不大,職務上油水也不足,自然沒有什麽存款。熊林猶豫了一下,終於沒敢去訂什麽包間,七個人就這麽在餐廳大廳找了個大圓桌坐了下來。


    有錢沒錢,席間都少不了酒,這是華夏特色,免不了的。因此坐下之後,菜單都還沒點好,熊林就豪爽的先要了三瓶白酒。


    還是因為錢的問題,這幾位小幹部們也不考慮什麽茅台、什麽五糧液,看了看京城流行的紅星二鍋頭,覺得檔次未免太低了一點,實在說不過去,最後點了三瓶杏花村。別看隻是三瓶杏花村,根據這會兒他們的口袋算起來,也不便宜了。


    二十年後的人都知道zhongyang和zhongyang部委有錢,但他們卻不知道在九十年代初的時候,zhongyang財政其實相當緊張,說得誇張一點,近乎破產。


    隻是當那位強勢鐵腕的洪定邦進京出任副總理,開始掌管經濟之後,局麵才稍微穩住。洪定邦總理又一個省一個省地去跟地方談稅製改革,終於把分稅製落實下去,這才讓華夏財政上的地方富、zhongyang窮改變過來。


    zhongyang財政,從那之後才開始揚眉吐氣,一掃頹風。zhongyang對地方的權威,其實也是那個時候開始變得格外強大起來。正如蕭老所說的:zhongyang的權威,除了人事權之外,首先就在於經濟權威,zhongyang經濟權威不樹立,連政治權威都要弄丟。


    當時為什麽必須實行分稅製改革呢?大體上有兩方麵原因。


    第一,原來的財政包幹製完成了曆史使命,已經越來越顯示出其不公平的一麵。從1981年到1994年,包幹製曾起了積極作用。這個製度大的問題不會有,不過有的時候就不大好辦。有的地方經濟實力比較強,有的地方比較弱,包幹的份額就不一樣了。全國財政會議常說,“一年之計在於‘爭’”,爭包幹基數,收入指標爭取定得低一點,可以多一點超收留成;支出指標則爭取定得高一點。要建立規範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框架,包幹製已經不適用了;而分稅製為大多數市場經濟國家所采納,是改革的方向。


    第二,zhongyang財政相當困難。當時,zhongyang財政占全國財政收入的比重還不到30%,弱幹強枝,zhongyang花錢要靠地方上解。當時薑恩國、彭雲程和洪定邦三個主要領導人都讚成提高zhongyang財政收入比重。


    一直到後來很久,還有很多人不理解分稅製的重要性,為什麽要實施分稅製改革?它究竟有什麽必要性?為什麽早不改晚不改,偏偏那個時候改?其實真要說起來,早在1980年,財政部就曾經建議實施分稅製改革,但是沒有為zhongyang領導接受。


    當然客觀地說,當時條件也不具備。想要分稅,先要把主要稅種初步完善起來。可以說,分稅製改革是在逐步創造條件的過程中間來決策的。隻是洪定邦總理在這裏頭起了一個相當大的推力而已。


    現在的zhongyang財政之窮,直接體現在了熊林、李從雲他們幹部二處一科的幹部們身上。


    窮是窮了點,但身為團zhongyang的幹部,有些錢還是非花不可的,不然麵子上也太過不去了。所以這一頓飯算起來,也要去差不多一千五百塊到一千六百塊之間。


    等酒菜上來,兩位領導和同誌們很快打成了一片。大家年紀相差其實也不算很大,都是二十多歲的人,隻有熊林一個人是超過三十歲的,但就算三十歲,也還很年輕嘛,起碼跟大家還不至於出現代溝。


    幾杯馬尿下肚,氣氛就開始熱烈起來。加上還有兩位美女作陪,這酒自然就喝得更是氣勢如虹。黃箹的話少倒也罷了,在大夥兒眼裏,不管她是有能力也好,沒能力也罷,反正在他們一科,主要也就是拿她當個花瓶,她這種清冷性子,也不指望她能說什麽活躍氣氛的話。


    但是周香玲就不同了,她是很會活躍氣氛的人,人又愛笑,嘴又甜,聲音還嬌媚得很,好像沾了蜜似的。周香玲有意無意說幾句“挑撥離間”的話,那話一出口,幾位男士就開始不自覺地向喬峰幫主學習,一個個喝起酒來猶如長鯨吸水,那氣魄,當真是氣吞萬裏如虎。


    這其中喝得最多的是趙昆,趙昆不知道是不是有點買醉的心態,誰跟他舉杯都喝,他自己也向熊林敬了幾次酒。


    可惜趙昆豪氣是豪氣了,酒量卻沒跟上他的氣魄,沒多久便鑽到桌子底下去了。幸好這會兒是冬天,兩位女士不是穿著短裙來的,否則這誤會可就大了……


    喝得少的有兩個,一個是李從雲,他表示自己剛出學校,喝酒的本事還沒鍛煉出來,還要適應適應,所以當大家舉杯朝他敬酒的時候,除了宴會一開始,大家一齊敬酒的那次李從雲是喝了個“幹杯”的,後麵的單獨敬酒,他就隻是小喝一口。而且他理由還很充分:一會兒要開車,不能喝多了。


    這年頭對酒駕可抓得很少,隻要不出事,幾乎沒人會管。但畢竟大家都知道開車的人喝酒不能太多,因此也沒多少人會喝醉酒了還開車。


    他們這邊氣氛熱烈起來,旁邊桌的氣氛也熱烈起來了。這一桌人本來看上去還算衣冠楚楚,讓人不知道是什麽身份。可氣氛一熱烈起來之後,一個個就露了底,開口閉口就是關心人家的老媽和直係女性親屬,而聲音也越發吵鬧起來,弄得整個大廳裏都有些氣氛不對了。


    坐在離他們最近的位置上的趙昆看他們說話越來越放肆。忍不住轉過頭,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說:“我說,你們能小點聲不?這又不是菜市場!”


    哪知道那人一轉頭,就冒出一句:“你是什麽人,老子們的閑事其實那麽容易管的?……再說,我們在這吃飯,連話都不能說嗎?”


    趙昆被他的話頂撞了一番,臉上卻是沒有什麽變化,隻是暗暗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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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有事,看來很可能又要欠一章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跟今天一樣,欠的章節淩晨補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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