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習武之人,身體的底子打得就是結實,詹逸群轉天就恢複了神智。得到消息,陸天誠第一時間跑了過去。剛邁進門,就看見詹逸群掙紮著要坐起,忙趕上前阻止他,“好好躺著,不必多禮。”


    詹逸群的氣色比之昨天好了不少,臉上也有了紅潤。聽見陸天誠如此說,他喘了口氣,不再堅持,又趴在床上。一瞥間,陸天誠還被包著的手和左臂衣袖下掩蓋的臃腫,都印入詹逸群的眼簾。他愧疚地道:“我都聽說了,是王爺救了屬下。王爺的傷勢如何?都怪屬下失職,沒有保護好王爺。”


    聽著詹逸群醒來後的第一句話,看著詹逸群認真自責的臉,陸天誠一天一夜的擔心和恐懼都轉化成怒火爆發了出來,“還問我?你差點死了知不知道?”陸天誠用手往前戳戳戳,幾乎要杵到詹逸群的麵頰,“你有種!你是個好侍衛!就因為我受傷了,你就要把命賠上。那我問你,我以後再有危險怎麽辦?還是說,你覺得你死了,我再重新找個貼身侍衛就好?”


    屋裏的仆役被誠王突如其來的憤怒嚇到,一個個凜若寒蟬,趕緊小心地避開兩人周圍。詹逸群卻是不怕,沉默一會兒,輕聲道:“屬下有虧職守,理當受罰。比逸群身手高的,宮裏也有數人。太後不會放著王爺不管的。”


    敢情他還真考慮過!陸天誠更火大了,他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好!好!好!”咬牙切齒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你倒有主見。你死了,就是忠心為主,我活著,就得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傳揚我的一意孤行、自大任性!有你的!詹逸群!”


    詹逸群眼中閃過慌亂,“不是,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誰管你是不是!”陸天誠幾乎要跳著腳喊了,“結果不都一樣!”


    一時間,四周寂靜無聲,隻有陸天誠粗重的喘息在屋內回響。詹逸群不再說話,安靜地趴在那裏,眉宇間愧疚更深。陸天誠也開始慢慢冷靜下來,穩定下心神,他自己也覺出這場火發得莫名其妙,張張嘴,終於艱澀地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詹逸群愕然抬頭,“不,其實那晚屬下就應該勸告王爺,不要跟那兩人走。還是屬下失職在先。”


    揉揉眉頭,陸天誠感到疲憊,“抱歉,我不該發火。不說是誰的責任,我今日來,是有句話想問你。”他一掃屋內連大氣都不敢喘的仆役,冷聲道:“都下去!”


    那些仆役被屋內的低氣壓嚇得發抖,聽到王爺發話,爭先恐後地往外跑,一會兒屋裏就隻剩下陸天誠和詹逸群兩人了。


    “有兩件事。”雖已提前預想過無數次,真要麵對麵說出來,陸天誠還是有些煩躁,“第一件,艾姑娘受傷,被人救走了。”見詹逸群故作沉靜,眼底卻閃過不安,他急忙補充道:“算是誤傷吧。她硬要動手,府裏的侍衛們沒把握好尺度。幸好傷勢不算太重,應該無礙。”


    她到底還是不死心,想要救我。詹逸群麵上神色複雜得緊。又聽見陸天誠說,“第二件,母後說了,你不能再做我的貼身侍衛。”


    詹逸群臉色巨變,正想要說什麽,陸天誠抓抓頭皮,已經搶先道:“其實我覺得這樣也好。在我失憶前,你曾經,那個,被當做...嘿嘿...”陸天誠硬著頭皮,心裏把前任的誠王罵了一萬遍都不止。他說不出唇,詹逸群心裏可明白是自己曾被納做狡下的那件事,心中一動。


    “就算你做了我的侍衛,有些閑言閑語是避免不了的。我倒是想過放你出去,可你走了,我總得找個知根知底的人跟在身邊。本來還說等你把薑水生好好教一教,讓我有人可用,不過現在情勢不允許了。”


    說到這裏,陸天誠凝視著詹逸群道:“你是想從此自在逍遙,還是想出仕為官?我都可以替你安排。”


    詹逸群沉默不語。如果說頭一件事對他的衝擊,因為離預料不太遠,他尚能冷靜自持,這第二件事來得太過突然——即使跟在陸天誠身邊是有些許流言蜚語,但他從來沒放在心上——又怎麽可能現在立刻拿出應對之策。


    陸天誠也不追問,隻吩咐詹逸群若是想通了,就把決定告訴與他。至於紅綃被救的細節,趙建有會詳細說與他聽。


    陸天誠沒等太久,不到兩個時辰,詹逸群就派人請他過去。他神情堅毅,顯然已有了決斷。“我想出任官職,這樣,屬下才能繼續為朝廷獻上綿薄之力。”


    “你真的想好了?”陸天誠與他確認,“你不去找艾姑娘?”


    “若趙伯伯打探不到她的消息,等紅綃傷好,必定會潛回王府察看,到時還請王爺告訴她屬下的去向。”詹逸群斬釘截鐵地回答。


    “好吧。”確實,如果趙建有一直找不到人,守株待紅綃不失為良策。陸天誠點點頭,“待我見了皇兄,便會請旨。”


    接下來的日子,有了陸天誠的叮囑,好藥可勁用,補品不要錢似的上,詹逸群的傷勢恢複得很快。誠王府的日子過得也算平靜,隻除了兩個小小插曲。


    首先,就是陸天羽微服過府,前來探望自家皇弟。在閑話了一堆家常後,陸天誠借機提出為詹逸群謀個一官半職的請求。陸天羽倒是爽快答應,不過最後安排的,卻是與狄族交壤的北境軍營,做了一名小小的偏將。他還美其名曰:國家有難,匹夫有責,難得詹逸群身為侍衛,明曉國家大義,一身好功夫正能派上用場。隻要詹逸群傷好,就可上任。


    別是你從太後那裏聽說了什麽,故意整人。陸天誠心裏嘀咕,辨又不敢辯,接受吧,又擔心邊荒之地,不定有多辛苦。詹逸群卻是痛快領旨,沒有絲毫不豫。陸天誠轉念一想,到了那裏,沒有人知道詹逸群的過往,未嚐不是好事,也就隨他去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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