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陸天誠睡得正香,就聽見有人在耳邊不停的呱噪。閉著眼,他迷迷糊糊的問,“怎麽?”好困呀,昨晚惡補陸天羽給的早朝須知,睡得太晚了。


    “王爺,您該起床更衣了。”


    “天亮了?”陸天誠嘟囔著,昏頭昏腦地起床,坐在床邊揉著膨鬆睡眼。咦?室內,紅燭高燒;室外,漆黑一片。“沒亮啊,喊這麽早幹嘛。”不滿地說了一句,陸天城扭頭“咕咚”複又躺倒在床上。


    雲珠、霞珠幾個丫頭幾個丫頭忍俊不禁。這幾日相處,陸天城對她們都是客客氣氣的,她們也覺出了自家主子的轉變,日常舉止慢慢地脫開了戰戰兢兢的習慣,說話也不再隻是應對差事,有點恢複十六七女孩子的活潑本性。“王爺,您今兒個要上朝的。去晚了,禦史可會彈劾您。”


    床上安靜如常,雲主幾人麵麵相視。“王爺是不是又睡著了?”丫環雪珠大著膽子說。有可能。幾個人點點頭,正想再喊,陸天誠突然從床上蹦起來,一迭聲地道:“糟了,糟了。第一天可千萬不能遲到。”倒把雲珠幾人嚇了一跳。


    陸天誠換上正式的朝服,出得府來,轎子已經在門口候著。坐上轎子,陸天誠掀開轎窗的簾子,外麵還是黑乎乎的,隻能借著侍從受理的燈籠微光,看清自己一行人是走在一條寬闊的街道上。轎子有規律的搖著,陸天誠困意上湧,不知不覺竟在轎子裏睡著了。


    “王爺,到了,請下轎。”詹逸群身著暗藍勁裝,外套同色用金線勾邊的侍衛袍服,稍稍彎下腰,冷冷地對著轎內道。


    沒有回應。


    “王爺,請下轎。”搞什麽?詹逸群想著,又說了一次。


    轎內隱隱的囈語傳來,證明了好夢正酣。


    已經有大臣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了。如果王爺再不出來,真會變成茶餘飯後的笑談了。詹逸群心底火氣上揚,一邊狠狠地想管你去死,一邊將功力逼成一線,直送到轎內人的耳邊,“王爺!到了!”


    “啊?到了?”被驚雷似的說話聲驚醒,陸天誠茫然抬頭。突然,緊張和無力的感覺全麵壓了過來。不能緊張,深呼吸,深呼吸。陸天誠拿出對付考前焦慮的有效法寶,深深地吸氣,深深地呼氣,幾個回合下來,心底的焦慮稍稍減輕了些。


    他整整衣冠,瞪著麵前的轎簾。這一步跨出去,會如何呢?幸虧小到大,越是遇到重大的事情,他就越冷靜。這也是他當初能穩居年級前三名的勝利保障之一。閃電般過濾了所有能想到的可能性,他伸出手掀開轎簾,跨了出去。


    有陸天羽早安排好的太監守在旁邊,見他出來,忙上前施禮道:“王爺,小人張超。皇上命小人帶您去候朝房。”不明白進過候朝房無數次的陸天誠為何還需要人帶路,不過這宮裏有些不該你知道的事情,就絕對不要想去知道,張超沒再多話,隻是恭敬地領著陸天城往候朝房去了。


    王爺沒有降罪!換成詹逸群茫然了。如果在失憶前,自己的這種行為,早會被拖下去鞭責。失憶真的改變了陸天誠的性格?對於自己家主子的為人,詹逸群頭一次不確定了。


    候朝房裏已經有十幾位官員在裏麵等候。一位五十多歲蓄著花白胡須的老者見陸天誠進來,第一個過來問好:“王爺來了?老夫一直很擔心呀,看來王爺的身體是全好了。很好!很好!”他滿意地捋著胡須道。


    這位是不是和我很熟?陸天誠也不認識,隻好省略稱呼,含糊地答應:“多謝吉言。已經沒事了。”在這種地方,也沒法問張超。


    候朝房裏的官員都紛紛過來寒暄。誰也不認識,還得小心不要露出馬腳,一通忙亂,陸天誠後背的衣服都被汗塌濕了。正頭痛著,鍾鼓齊鳴,大臣們紛紛整好衣冠。仍是第一個和陸天誠答話的老臣笑嗬嗬道:“王爺先請。”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哦,鍾鼓齊鳴是上朝的信號。陸天誠邁了兩步,想想不太合適。朝房裏誰先誰後,陸天羽的須知裏可沒寫。不過這位貌似和自己很熟的老臣應該地位很高。他回手禮貌地攙起老臣,“您先走。”


    “不敢不敢。”老臣雖然驚訝,看起來倒挺高興,“那老夫也不和您客氣了,咱爺倆一起走吧。”


    有些戰戰兢兢,有些歡舞雀躍,陸天誠欣喜可以看到真正早朝的情景了。旭日初升,將諾大的宮殿織染上數縷霞光。層層疊疊的宮門迤邐打開,偉麗的皇家儀仗次第前行,錦蓋彩執,爐煙繞琉。官員們順序疾趨而行。有張超的提點,陸天誠找好了自己的位置,也跟著一起進到大殿之內,大禮參拜。


    好壯觀的景象!回憶起方才的一幕,陸天誠感覺,身臨其境的這種場麵,要比電視劇裏演的更加壯觀。反正他誰也不認識,就先當演習好了。


    陸天羽先表示了對弟弟的慰問,在陸天誠按照預定裝模作樣地謝恩之後。一位大臣站出來道:“啟奏皇上,臣以為,此次誠王受傷,足以說明負責殲滅的左將軍項立傑辦事不力,才沒有發現叛黨的陰謀。臣奏請皇上撤換項立傑,另選良材,用更強硬的手段打壓搜捕,才能還誠王一個公道,還百姓安寧的日子。”


    有幾位官員也附和那位大臣的說法。和陸天誠自來熟的老臣卻反駁道:“不妥。”他走出來施禮道:“皇上,打仗最忌的,就是臨陣換將。而且,項立傑是精幹的老將,先皇在世時,曾立下無數功績。誠王此次受傷,隻能說叛黨在各地設下的釘子埋伏太深,更需要有項立傑這樣有經驗的將領帶兵。臣不讚同楊大人的提議。”


    陸天羽在上麵聽著,也不說話,隻是凝睛看著兩個臣子各抒己論。陸天誠則是入神地聽著。雖然借助了那個陸天遙的禍害,他才能得到這個新身份。可是重生後的種種磨難,卻也讓陸天城偶爾會對那個罪魁禍首心懷怨恨。尤其經過那血腥的夜晚,對屬於陸天遙一係的雷威失望憎恨的同時,連帶著,他也對那個陸天遙起了厭惡之心。


    可惜他不知道這位項立傑何許人也,隻從大臣們的對話中得到了兩條信息:一,他是先皇舊臣;二,打仗很厲害。


    這時候,那位楊大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見:“丞相所言雖是,不過誠王受傷,項立傑確實有失誤之處。殲滅叛黨,是現在的頭等大事。依我看,驍勇將軍李雷戰功卓著,足堪此任。”


    “楊大人,”另一位大臣站了出來,“李將軍正在北疆抗擊狄族,浴血奮戰。難道你要皇上釜底抽薪?”


    “狄族乃邊野蠻民,能成什麽氣候?董大人你過慮了吧。”楊大人打著哈哈道。


    那位董大人也不理他,取出奏折遞上道:“皇上,這是李將軍報至兵部的奏折。這一個月裏,狄族變本加厲地掠奪邊集,有時候甚至一天兩次。將士們在全力抗敵,可是軍中糧餉隻夠二個月的用度了。李將軍多次催促,戶部遲遲不撥。還請聖意裁定。”


    “皇上,”戶部尚書呆不住了,搶出行列道:“非是臣有意刁難,實是叛黨作亂,百業凋零,百姓困苦,國庫中錢物一大半被用來賑濟各地了。現在情況雖初見起色,可是要錢的地方太多,臣實在是周轉不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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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薦蟲碧的《小富即安》,我個人就在看,很喜歡。溫和淡然的文字,家長裏短的相處,有喜歡的親們可以去看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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