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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啟白有萬千感慨和一腔熱血。


    但是現實就是,他隻是個群眾演員,第一天運氣好,芝姐給他一個群特混混。


    默默坐到了十一點半,腳邊的李明等人,已經睡得熟了,導演還是沒有找他們上場。就在他以為今晚要熬過十二點,小魏忽然走了過來,張羅著說:“都起來了,今晚不拍了,收工,把道具脫下來。”


    “不拍了?”邵啟白詫異。


    “不拍了不拍了,趕緊去換衣服。”


    隨著小魏的催促,地上挺屍的群眾們,呼啦啦都爬起來,迷盹著眼就將衣服拔下來,塞進了車裏,然後穿上自己的衣服。有說有笑的,似乎白混了一晚上,又能拿錢又不要上戲,是一件走大運的事。


    邵啟白站起來,找到自己的衣服,躲在車後麵換了過來。盡管遠離戲服的餿味,讓他呼吸都變得流暢一些,但是感覺中卻特別失望。


    他渴望演戲,這也是他來橫店的原因,隻有不斷的演戲,才能得到機會。


    萬一被導演相中了,一步登天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這個想法,現在流產了。


    幹等了一晚上,竟然沒拍上戲,虧得剛才他還翻來覆去的想,該怎麽演好一個衙役,臉上的表情和肢體的動作應該怎麽做。


    換好了衣服,李明拍拍邵啟白,說:“今晚走運,睡了一晚上。”


    “這不叫走運吧,沒戲拍啊?”


    “怎麽沒戲拍,明天還得請我們來,戲在這又不會跑了。夏天劇組不是很多,多跑幾次是幾次啊。走,芝姐過來了,去領錢。”


    芝姐坐著大巴車過來,群眾和特約都擠過去,挨個簽字領錢。邵啟白也走過去,他看到有些人領的是票,有些人則直接領現金。


    “李明,票是怎麽回事?”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啊,我們是屬於演員工會的,劇組給演員工會錢,劇組隻是計算我們來沒來。來了就能領到票,每個月5號和20號可以去演員工會兌票換錢。你好像還沒演員證吧,還好這個劇組也給現金。”


    “為什麽不都領票呢?”


    “都開票的話,有些人不願意來,特別是手裏麵缺錢花的,都願意去給現錢的劇組。”


    邵啟白點頭表示明白,很快就輪到他了,芝姐似乎是想了一會才記起邵啟白,數了60塊錢遞過去:“邵啟白對吧,明天早晨5點半在演員工會門口集合,要是不來的話,要提前請個假,知道吧?”


    “知道了。”


    領到錢,邵啟白就跟李明一起上了車,這些個群眾演員中,也就他和李明年輕一點,能說上幾句話。翻開皮夾,將錢塞進去,順便數了數,白天請客吃飯加上喝飲料和上網,現在就剩七百多了。


    想到還有很多生活用品沒買,邵啟白決定得省著花了。


    路上車廂裏很吵鬧,特別是菜葉大叔等人,在劇組睡好了,現在精神抖擻。其中一位國字臉大叔,跟別人正聊天,菜葉大叔說:“老方,說個段子唄。”


    “說啥說,有女的。”


    “你說,你說,別管他們。”


    一個大媽說:“要說去外麵說去。”


    老方脖子一僵:“本來不想說,看你反應這麽熱烈,給你說一個吧。講啊,有一對夫妻晚上做運動,小兒子忽然把燈打開了,問他兩搞什麽呢?他爸就說:‘我跟你媽騎大馬呢。’兒子就問了:‘我跟你騎大馬,騎一會就掉下來了,你都騎了半天,怎麽還不掉下來?’”


    “別說了,可惡心哎。”一位大媽吵起來。


    老方不管,繼續說:“小孩他媽就說了:‘那是因為你還小,技術不行,沒你爸會騎。’小孩不相信,忽然看到他爸的襠部,喊起來:‘爸爸耍賴,我說怎麽掉不下來,原來你在媽媽屁股蛋上別了跟棍子!’”


    “哈哈哈哈。”菜葉大叔帶頭,一車人都哈哈大笑。


    幾個大媽一邊罵無恥,一邊也笑起來。


    “再說一個,再說一個。”菜葉大叔興奮的說。


    老方收獲了這麽多笑聲,興致盎然,說:“有位大嫂在公共汽車上看到一位即將下車的男的掉了包煙在踏板上,於是趕緊對那男的說:‘同誌你煙掉了!’當時那男的楞了一會,然後回頭瞪著大嫂說:‘你才閹掉了!’”


    “老方,你煙掉了。”司機在前麵大喊一聲,估計也是認識老方的。


    “哈哈哈,老方,你真煙掉了,這下你老婆麻煩了。”一個大叔跟著起哄。


    車上笑的格外大聲。


    開頭那個大媽回過頭,瞪著老方:“你這個老混蛋,跟老朱一樣,老不正經。”


    大家都在取笑老方,老方還得意洋洋的跟大媽們鬥嘴。


    邵啟白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笑不得。


    從沒想過,自己會跟這樣一群人在一個車廂呆著,甚至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要經常保持這種情形。他抬頭看了看前麵副駕駛位置,芝姐縮在座位上,車裏點著燈,車窗在黑夜的映襯下,向一麵鏡子。


    將芝姐的臉清楚的倒映著。


    沒有一絲笑容,似乎早已經見慣了群眾演員的脾性。


    邵啟白甚至能從那模糊的眼神中,看到一絲莫名其妙的鄙夷。


    盡管距離這麽遠,根本看不清眼神,但邵啟白就是這樣覺著,因為他也看不起這些人。他覺著自己雖然身為下賤,但是心比天高,像高中語文課中的一篇文章,《史記?陳涉世家》中說的。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他深深地感覺到,自己像一隻等待高飛的鷹,困居在麻雀橫飛的樹林裏。


    迫切的想要衝出這個牢籠。


    成名……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演員工會門口,邵啟白和李明一道下車,然後李明做小三輪去鎮上,邵啟白走回去。路燈昏黃,人很少,將影子拉的老長老長,在樓下的小商店,買了一盒肥皂和一包煙4塊的紅梅,邵啟白點上一根,上樓去。


    兜裏的紅塔山還剩半包,用來撐場子,紅梅則是自己解決問題。不管紅塔山還是紅梅,都是雲煙,邵啟白喜歡抽這個牌子的煙。


    白天緊緊鎖著的隔壁幾間房,都點著燈,窗戶用紙糊起來了,看不見裏麵的情況。


    推開房門,在床上坐著抽煙。


    邵啟白回想了一下白天遇到的人,先是跟開三輪的師傅差點鬧起來,接著是喜歡吹牛比的小莊,再接著就是大白腿趙子晴,以及劇組的形形色色的人,還有勉強能說說話的李明。一個陌生的環境,第一天認識的人,都還不錯。


    起碼趙子晴的大白腿,能讓他回味很久。


    掏出愛立信,想給趙子晴說兩句,想想又算了,還沒熟悉到這種程度。接了一桶水,將臉盆都灌滿,邵啟白就準備洗澡了。


    這時候手機響了,是小莊打過來的。


    “喂,小邵,你在哪?”


    “我在租房裏。”


    “晚上有個飯局,幾個群頭一起去吃燒烤,你來不來,來了我給你介紹?”


    多個朋友多條路,現在邵啟白正是急著認識人的時候,當下就問:“你們在哪?”


    “在大轉盤這邊,你沿著興盛路一直走就到了,來不來?”


    “來,等一會,我先洗個澡換身衣服。”


    “恩,搞快點。”


    打點肥皂,隨便衝了一下,邵啟白就匆匆的換了身衣服,將皮夾帶上,還有那半包紅塔山,然後鎖了門。沿著興盛路,一直往前走,大約十分鍾後,看到了大轉盤,就是一個圓形的交叉口。


    交叉口周圍,都是煙霧繚繞的燒烤攤子。


    “小莊,你們在哪呢?”邵啟白打過去。


    “你到了?你站到來的那個路口,往左邊看,看到沒,我在招手。”


    邵啟白轉過頭,就看到靠路邊的一個攤子上,有個人在揮手:“哦,我看到了,就來。”


    走過去,小莊正在點燒烤:“你吃什麽?”


    “隨便。”


    小莊點了兩份魚,和幾個雞翅以及一百個羊肉串,以及一打啤酒。這才帶著邵啟白去座位,座位上已經坐了三個人,一個中年人,麵相比較和善,兩個年輕一點的,都三十多歲左右。


    一個留著漢奸頭,一個則是平頭。


    “宋哥、王哥、李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新來的,邵啟白。小邵,這三位都是群頭,以後你報戲,找他們就對了。”小莊介紹說。


    邵啟白也就從善如流的說:“宋哥、王哥、李哥,多多關照。”


    “坐,坐。別拘束。”宋哥很和藹的說。


    坐下來後,邵啟白熟練的掏出紅塔上,一人敬了一根。然後掏出打火機,先幫看上去像是領頭的宋哥點上,然後也幫王哥點上,還要幫李哥點的時候,李哥站起來,接過打火機,客氣地說:“我自己來。”


    橫店這邊,基本上7塊的白沙綠殼就是好煙了,一般人都抽3塊的石獅,抽5塊的紅狼(七匹狼)都是好煙了。當然,這都是一般抽的煙,場麵上抽利群、芙蓉王的不在少數。


    燒烤還沒上來,啤酒就上來了,一人一瓶,一邊抽煙一邊喝酒,話題漸漸聊開了。


    “小邵第一次來橫店,演員證辦了沒?房子組了沒?”宋哥很和藹的問。


    邵啟白端杯子敬了宋哥一杯,說:“房子租好了,演員證明天去辦。”


    “演員證不要急,橫店這邊給現錢的劇組不少,你要是急著想拍戲的話,明天去公會門口等著,我正好帶你去《鍾無鹽》劇組跑戲,也是給現錢的。”


    “謝謝宋哥,不過明天怕是不行,我跟《唐伯虎的六個老婆》劇組說好了,明天早晨要去跑個戲。”


    小莊好奇:“你搞的挺熟的,怎麽接到的?”


    “他們劇組要人,沒演員證也行,我就去了。”邵啟白不想說自己是靠一個女的帶著,才進的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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