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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哎,你這人怎麽說話的,怎麽這麽沒素質呢。”黃上衣抬著修長的手指,咋呼起來。


    邵啟白不習慣跟女人吵吵鬧鬧,在鄉下,怎麽說也是冷酷型的帥哥哥。不過大城市,沒人認識,考試又失敗的一塌糊塗,窩了一肚子火,也無所謂形象和風度了。


    “說誰沒素質呢,張口閉口就是自稱女表子,也好意思說別人?”


    “我姐什麽時候這樣自稱了,你不要瞎說,偷聽別人說話是不禮貌的行為。”藍上衣名字似乎叫蘇雅,她就沒有黃上衣那麽有氣勢了,說話也軟軟綿綿的。


    邵啟白瞪了瞪蘇雅,看到這小女子羞怯怯的表情,剛想說什麽又咽到肚子裏去了。


    得,好男不跟女鬥。


    看在小妹妹的麵上,這女表子的話,就當沒聽見得了。


    邵啟白不說話了。


    黃上衣見周圍人都向這裏看過來,饒是撒潑的架子十足,也紅了紅臉,將蘇雅拉開:“小雅,別理他,流氓一個。京城這裏,什麽人都有,尤其是考藝校的,王八、烏龜都遊過來,表姐見多了。”


    剛剛準備熄火的邵啟白,頓時不樂意了:“你這個女人,早晨在廁所裏吃的飯啊,怎麽說出來的話,都帶著一股臭氣呢?”


    “這得看是誰聽了,身上香的人,聞什麽都是香的,身上臭的,聞什麽都是臭的。你知道流氓前麵一般都要加一個‘臭’字嗎,說的就是你這種人,臭流氓!”


    “你再說一句!”邵啟白可不是順脾氣。


    “我就說你怎麽了,臭流氓。”黃上衣索性插起了腰。


    “我抽你大嘴巴!”


    邵啟白火騰地就起來了。


    本來複試掛了,就心情不好,又知道藝考這裏麵有黑幕,一股腦的情緒都湧到頭上來了。


    “你想幹什麽,想打人,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這裏是京城,打女人逞威風你就弄錯地方了,不是你這種小鄉下出來的流氓能吃得開的地方!老娘就站在這裏,一動不動,你敢碰一下試試。”


    “哎呀,表姐,別吵了好不好。”蘇雅急著拉住黃上衣,又對準備衝過來的邵啟白作揖,“這位大哥,不好意思,不要跟我表姐一般見識好嗎,表姐複試沒通過,心情不好。”


    “呼。”


    邵啟白也就是裝裝勢子,京城不是老家,他清楚得很。加上餘光看到了38路公交車到來,正是回陶然街的一班車,順勢就止住腳步,斜乜了黃上衣一眼:“行,今天就給這位美女一個麵子,不跟你計較。”


    說完話,公交車靠站,邵啟白狠狠的在黃上衣的胸口前瞪了兩眼,一頭鑽進公交車。


    “表姐,我們上去嗎?要不坐下一班車吧?”看著邵啟白上車,蘇雅小聲的問了句。


    黃上衣哼了聲:“怕什麽,看他那焉頭焉腦的樣子,能吃人還是怎麽的,上車。”


    公交車上人挺多,這一站上車的都站著。


    “前麵的人往後麵走一走,後麵空間大著呢!”司機瞄了一眼都擠在前半節車廂的人,吼起來。


    邵啟白就站在兩節車廂連起來的黑皮位置,扶著扶手,一臉漠然的看著窗外。


    剛才的衝突終究沒能改變,現在沮喪的心情。


    強脾氣過來京城,眨眼,三千塊就打了水漂。


    看著道路上一輛一輛飛馳的汽車,覺得自己真是個鄉下土包子,與這座大城市格格不入。正如那位毛利哥所說,沒錢還出來裝什麽比,幻想當大導演,那是隨便能給鄉下人當的嗎。


    “趕緊往裏走,關門了,關門了。”司機師傅的吼聲在車廂裏飛揚。


    然後就是一陣人潮擁擠,從前麵擠向後麵。


    哐當,車子啟動,整車人都歪了歪。


    邵啟白冷不防就被人給撞個滿懷,卻是一位乘客沒抓住扶手,歪了。


    衣服是黃色的,長著一張江南水鄉姑娘的臉。


    嗬,黃上衣!


    邵啟白眯著眼將黃上衣扶住,然後吐出幾個字:“冤家路窄啊?”


    黃上衣站穩後,立刻將邵啟白的手甩開:“想怎麽著?”


    蘇雅則小聲的說了句:“啊,真巧啊……”


    邵啟白衝蘇雅笑笑:“是挺巧的。”然後盯著黃上衣:“我不想怎麽著,鄉下人嘛,在京城裏,得低調啊。比不上你這位跑江湖的,都混成那啥了。”


    “我混成啥樣,關你屁事。”


    “不管我屁事,隻是啊,在我們老家,要出現像你這樣的女人,你知道嗎。”邵啟白將臉靠近黃上衣,幾乎能聞著黃上衣身上的淡淡香水味,“直接浸豬籠沉湖裏淹死,要是長得馬馬虎虎算漂亮,還得脫光衣服,架起來活活燒死。”


    “你嚇唬誰呢,拿迷信當科學,也不照照鏡子,自己是什麽德行。還浸豬籠,燒活人,小說看多了吧?”


    “小說看多說明我文化人,文化人剛才用了諷刺手法你明白了沒,不是真把你浸豬籠燒死,是說你這樣的潑婦,應該被浸豬籠燒死!”


    “不要拖累文化人的整體檔次好不好,一個徹頭徹尾的臭流氓,還自稱文化人,笑話。”


    “笑話不是笑話,你自己清楚,那啥,剛才自稱女表子的是誰啊?”


    “你聽不懂人話啊,斷章取義,我說未來有說現在了嗎,就是未來我也不會成為那樣的人。”


    “怎麽不會成為,連複試都沒通過,還好意思說,我看你也就能夠賣點五花肉。”邵帥軍繼續在車廂裏,和黃上衣小聲的唇槍舌劍,抒發自己的鬱結之情。當然,交戰時,要虛虛實實,黃上衣複試沒通過,可以拿來取笑,自己沒通過,直接忽略。


    “沒通過怎麽了,沒通過是姐潔身自好,不像你這種人,過了也是塞錢塞的!”


    “酸,一股酸味,嫉妒怎麽的。”


    “嫉妒你,照照鏡子去吧。”


    蘇雅見兩人一路冷刀子抽來抽去,真怕邵啟白把黃上衣給揍一頓,使出力氣將黃上衣拉到另一邊,衝邵啟白羞怯怯的笑笑:“對不起,我姐心情不好,您別介意。”


    “沒介意,對失敗者,我一向很淡淡然,任何輸家的話,我都是一笑了之。”邵啟白被蘇雅的道歉,弄得沒脾氣了,自認為灑脫的笑了笑,然後目光深沉的望著窗外,那模樣,真像極了拍文藝片的大導演,倍有範兒。


    至於心裏麵臊沒臊,除了邵啟白自己知道,沒人知道。


    黃上衣還想說什麽,被蘇雅攔住。


    爭吵也隨之平息。


    幾站過後,留出了空位,邵啟白靠窗邊坐下,黃上衣姐妹也坐在了另一邊。邵啟白是獨自來京城,連個說話人都沒有,隻能偷聽別人的談話。恰好,黃上衣和蘇雅,就唧唧喳喳的說起來。


    “表姐,你真要回西陽啊?你不準備再考藝校了嗎?”


    “藝校考不上啊,家裏已經放話了,這次考不上,就正經學習兩個月,參加高考。以姐這個成績,估計也隻能去上大專了,西陽學院,離家也近。”


    “可是你學了好幾年的舞蹈、聲樂和美術啊。當演員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嗎?”


    “那也沒辦法,再複習,姐就老了。唉對了,姑父不是在橫店包活做嗎,上次聽姑父說,還看到張單騎導演,在橫店拍《英雌》,我覺著吧,上西陽學院也挺不錯的,離橫店近,我隨時都能去橫店找機會。說不定姐就撞上了大運,被哪位導演看上了。”


    “那好啊,我爸說了,橫店那邊的工程建設的很快,現在規模很大了,好多電視劇、電影都去橫店拍戲。上次拍《射鳥英雄傳》的劇組群眾演員不夠,還把我爸他們找過去穿了一天的戲服呢。”


    “是啊,現在橫店發展的不錯,很多劇組都入住拍戲了,北漂這邊,很多人都去橫店找機會了。我上次和你說的素素姐,也去了橫店。”


    “素素姐也去了啊?”


    “……”


    “陶然街到了,有下車的乘客請從後門下車。陶然街到了……”


    邵啟白聽得有些迷糊:“橫店?拍電影?啥地方?沒聽說過啊?”


    不過公交車已經到了陶然街,邵啟白隻能匆匆下車,黃上衣和蘇雅沒有下。


    望著公交車漸漸遠去,邵啟白隻能垂頭喪氣的往巷子裏走。


    這條巷子,半個月以來,來來回回走了無數次。


    而即將,走最後一次。


    吃飯、買火車票、結房租、睡覺。


    第二天一早,背上簡易的行囊,邵啟白回過頭望望這條狹窄的巷子,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半個月前,興衝衝的住下來,半個月後,帶著一腔懊惱與不甘,失敗的離開。


    命運就是一場玩笑。


    笑著對你招招手,等你靠近了,嘩一下扇你個大嘴巴子。


    扇的直趔趄。


    暈暈乎乎的爬起來,還不敢還手,隻能自嘲地說,吃一塹長一智,長經驗了!


    回頭,繼續對衝著你笑的方向,屁顛屁顛的跑過去。


    準備迎接下一個大嘴巴子。


    指不定哪回,就不是大嘴巴子,而是個小姑娘,溫柔的摸著臉。


    邵啟白不知道,前方是大嘴巴子等著,還是小姑娘等著。


    他隻能坐上南下的火車,放好行李,坐下來,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樹木。


    心裏默念。


    別了,陶然街。


    別了,京城。


    別了,一場導演夢。


    ……


    “我還會回來的!”


    邵啟白很想站起來大喊,終究還是顧及臉麵,老老實實的坐著。


    火車,哐當,哐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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