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年十月下旬,聞關羽攻占許昌,曹操領軍退回陳留駐守,東郡之地,盡讓與楊雷。


    散關下,劉備諸葛亮大軍被楊阜薑敘阻在此處多日矣。叫陣楊阜薑敘隻是不出,十五萬大軍俱被擋在小小的散關下。強攻時,怎奈城中眾人拚死用力,散關險要,連攻十餘日,亦是不能克。劉備見終不能克散關,大軍在此不前,甚是憂慮,便命召集眾人商議。


    片刻,眾人皆至大帳,劉備便道:“此番已然在散關下近二十日矣。連日攻打,城不能破。如此下去,士氣低迷,如何能再攻關中?故吾欲退軍,不知可否?”


    諸葛亮聞言大驚,忙道:“不可,主公可曾觀察,如今散關城頭日益兵少,吾料關中已無多少官兵,隻需晝夜攻打,不使其有喘息之力,方能破關。且如今馬孟起兵出武都,攻打天水,料不日即轉至散關後,如此,兩麵夾擊,關可立下矣。故而不宜退軍。”


    法正亦道:“若此時退軍,軍士必疑吾軍敗歸,如此,更與軍心不利。不若強攻之。”


    劉備聞言,頷首道:“汝二人之言皆有道理,隻是不知尚需幾日才能破關?”


    “主公,曹軍見吾軍俱在散關下,他處防備必然鬆懈,不若分兵出斜穀,攻打斜穀關。必可出其不意,一舉而下。”魏延忽地進言道。


    “不可,此處有人把守,斜穀關臨近此處,焉能不備?不若傾力攻打散關,散關破斜穀諸地自然兵將自撤。”諸葛亮聞言皺眉道。


    “軍師之言有理,隻是吾欲領軍,輕身前往,晝伏夜行,掩其不備,或可一舉奪關。”魏延堅持到。


    “若是如此,或可成功。不過此事實在弄險而。”諸葛亮皺眉道。


    “無妨,隻是需主公調撥山越軍一萬,如此方能攀山越嶺如平地而。”魏延道。


    “如此,文長敢立軍令狀否?”法正忽地出言道,言語間有股挑釁的味道。


    “魏延願立軍令狀。”魏延毫不遲疑地答道。


    “取紙筆來。”劉備大喜,便命人取紙筆,令魏延立了軍令狀。


    魏延上前,立好軍令狀,便一拱手,欲要轉身而出。諸葛亮忽道:“文長且慢。”


    魏延一愣,隨即停下,看著諸葛亮,不知道他有什麽說法。隻見諸葛亮輕搖羽扇,笑道:“某方思得一計,若按此,文長此去定然成功。”


    “軍師快講。”劉備剛才見諸葛亮叫住魏延,還以為其不滿呢,不想卻是有了萬全之策。


    諸葛亮笑道:“此事還須勞煩黃忠嚴顏二位將軍。”


    黃忠嚴顏聞言,便即起身道:“願聽軍師將令。”


    “汝二人領五萬軍,聲勢浩大往斜穀去,而魏延則引軍悄然往斜穀遣去,如此,斜穀關守將必然一心放在你等身上,如此,文長襲關必然成功。”諸葛亮笑道。


    劉備聞言,略一思索,隨即便道:“軍師果然妙計。命黃忠為主將,嚴顏為副將,領軍五萬,打明旗號,往斜穀關進軍。文長,你領山越軍一萬,曉伏夜行,奇襲斜穀關。”三人應諾。頓了頓,劉備忽道:“孝直,你隨黃老將軍大軍往斜穀關去。”


    法正聞言,慌忙起身應諾。黃忠嚴顏對視一眼,均不知劉備這是什麽意思,劉備見狀笑道:“孝直多有奇謀,漢升若有不決之事,可聽孝直之言。”


    黃忠聞言,連忙應諾。法正則是大喜應諾,這等於劉備亦是看中了他的智謀,看來自己飛黃騰達的日子到了。日後,少不得會與徐庶龐統諸葛亮等人同列。


    魏延卻是有些許不爽,畢竟自己提出的謀劃有這麽多人跟著沾光。不過將令不可違,加之剛剛諸葛亮之計亦是讓他無有失敗的可能,那這軍令狀也等於白立了,反正肯定能成功的。不過,饒是如此,他也沒有出工不出力的想法,萬一沒打下來,要追究責任的話,估計自己的腦袋就難保了。故而應諾奉命行事便是了。


    黃忠嚴顏法正既得將令,便即出帳點兵去了,魏延自是領軍先他們一步,往斜穀而去。而甘寧見黃忠等人得了將令,便道:“主公,吾願督師猛攻散關,不下散關,絕不回還。”蔣欽文聘見了,亦是紛紛起身道:“某等願助甘將軍一臂之力。”


    劉備見眾人請命,心中大喜,道:“如此甚好,既如此,興霸你便領軍攻關,公奕仲業佐之。定要一舉而破散關,擒拿楊阜薑敘二人。”三人應諾,亦是出去點軍準備攻城。


    眾人皆去,劉備便向諸葛亮道:“吾此時心中甚是擔心二弟五弟他們,不知他們如何了,能否攻下兗州。”


    諸葛亮聞言笑道:“主公勿要憂慮,關君侯威震天下,更得元直相輔,許昌不過覆手之間而。至於楊將軍處,觀其用兵,雖常用險,然無不是謀定而後動,更兼士元奇謀迭出,故主公勿憂矣。恐吾等尚未得關中,二人已然聯軍攻下兗州了。”


    劉備聞言,不由頷首道:“如此便好。二弟五弟必然能得兗州,必然能。”劉備的目光在地圖上掃來掃去,看著上麵大勢,不由連連點頭道:“若是如此,黃河之南,皆不屬曹操矣。”


    諸葛亮微笑著看著那邊喃喃自語的劉備,心中亦是激蕩不已,十年前,劉備不過據小沛一地而,曹操亦不過據有兗州。當其時,天下英雄何其多矣,任誰也沒想到。最終能生存下來的諸侯,不過曹操劉備二人而已,至於那些烜赫一時的各路諸侯,已然敗亡殆盡。曹操倒還好說,畢竟起兵之時便是有眾多人相投。而劉備雖說是大漢宗室,亦不過一布衣而,最終竟能據大漢大半疆域,卻是讓人難以置信啊。難不成,又是一個高祖?以今日形勢度之,恐怕必然要成功了。隻是功成之後,這些猛將謀臣,又如何處理呢?謀臣倒還好說,那些猛將呢?尤其是關羽楊雷,俱是手握一方重兵,鎮輔一方。雖說是兄弟情深,但不過義兄弟而已。便是親兄弟,麵對著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又有幾人能經得住誘惑呢?這二人自己尚未見過,恐見過後長談一場方能解盡心中疑惑吧。,


    天水府衙中,馬超雄姿英發,立在堂中,道:“今已攻下天水,當往何處進軍?是往武威金城進軍,還是往散關助主公一臂之力?”


    龐德聞言道:“當往散關,助主公一臂之力。散關一破,關中西涼再無能抵擋主公大軍矣。”


    馬超聞言,躊躇一下,道:“某欲領軍往西涼武威,召集羌氐族人,再往金城擊破韓遂,而後東進,與主公會師關中,如何?”


    “少將軍,軍師在吾等出軍之時便即說過,令吾等破軍之後回師散關,而後再行進軍。今若不去散關而去武威,是違將令矣。”龐德一驚,忙道。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用兵之道,豈可拘泥於軍令?”馬超皺眉道,看看龐德還要再說,當即道:“既如此,馬岱隨吾領一萬軍往西涼武威。令明,你與雷銅領軍一萬往散關。吳蘭留守天水。”言畢,重重地一揮手。


    龐德見馬超決心已下,心知難以勸其回轉,當即應諾。其餘眾人亦是齊齊應諾。當下各人點兵已畢,便各自出發。龐德心內鬱鬱,恐誤了劉備破散關,便忙催著進軍。


    散關關下,又一波進攻被打下來了。甘寧氣的臉色紫漲,自從投了劉備軍後,這還是第一次在強攻吃癟呢。自己這邊的箭雨投石可謂如雨般密集,眼見得城牆上都沒什麽人兒了。但隻要自己這邊一有人登城,或者攻至城牆下,關上便即站起軍士來,又是一番廝殺。如此,直把甘寧看的是火冒三丈。


    “吾親自登先。”甘寧忍不住了,便對蔣欽文聘道,“汝二人在此督戰。”


    蔣欽忙道:“不若由吾去,將軍在此督陣。”文聘亦是搶著要去。


    甘寧搖頭道:“此番是吾向主公請的將令,當由吾去。若是魏延先破了斜穀而散關尚未攻破,那可就貽笑大方了。且吾是主將,當親身前往。”


    文聘蔣欽見阻止不住,隻得由甘寧去了。甘寧身著重甲,手提寶劍,領著親衛便來至城下。此時恰恰劉備軍一輪箭雨已過,軍士們已然抬著雲梯等物靠上城牆。當即甘寧便順著一座雲梯往上攀去,動作甚是迅即。他的親衛亦是不敢怠慢,忙搶著附近的幾個雲梯,往上攀援,亦是有人跟在甘寧之後往上爬去。至於為什麽不再甘寧前麵爬城,說白了還是不敢。因為甘寧脾氣不太好,性剛好殺。故而便是親衛亦是對其敬畏非常,不敢有絲毫不敬。再說,也不敢擋著甘寧的路,畢竟甘寧的速度拿可是沒的說的。自己在他前麵不僅幫不上忙,倒是很有可能擋了他的路。


    城樓上楊阜薑敘亦是看到又有一波劉備軍湧了上來,沿著雲梯往上攀爬,不由的對視一眼,心中甚是苦澀。劉備軍還真是多啊。自己這關中滿打滿算不過一萬人,如今所剩恐怕不足五千了,不知能擋住幾時啊。


    “義山快看。”薑敘忽地滿臉驚訝,指向一架雲梯。楊阜急忙看去,不由大驚,隻見那三架雲梯之上,軍士俱是身著重甲,然攀爬尤為快速,轉眼間,已過一半。


    “快將雲梯推到。”楊阜忙喝道,那個中間身著重甲的人明顯是一員大將,攀援極為快速,若是讓其上來,恐怕這城牆之上,實在找不到能與之相敵之人啊。


    楊阜雖然發令,奈何這些軍士俱已大戰十餘日,俱是手足疲軟,難以用力,跌跌撞撞衝過去,欲要將那幾架雲梯推翻之時,甘寧已然躍上城頭。寶劍一揮,頓時幾個軍士人頭飛起,鮮血直濺。而後連連騰挪,轉眼間已殺十餘人。


    “弓弩手,覆蓋射擊。”楊阜想也不想,便即令道。


    “義山。”薑敘大驚。那些弓弩手亦是一愣,拿不定主意。


    楊阜忽地怒道:“還不快射,若是其占據城牆,散關不保矣。”弓弩手們如夢初醒,隨即便是一聲號令,箭雨咻咻地往甘寧射去。眼見得甘寧就要被萬箭穿心,其親衛已到,見有人施放冷箭,俱皆大驚,紛紛往甘寧身上撲去。甘寧正欲殺出一條血路,忽覺得背後一道黑影撲來,想也不想,寶劍倒轉,往後便刺。撲哧一聲輕響,隨即一股溫熱的液體噴了出來。而此時又有數道身影撲上,甘寧便被撲倒在地,活活地被蓋住了。此時,箭矢已到,轉眼間甘寧便聽得自己身上眾人紛紛輕哼,隨即道道液體流淌而下。甘寧此時已然看清了對方服飾,皆是自己親衛。頓時明了,自己方才一劍刺死的乃是自己的親衛。而其他的親衛撲上來乃是為了自己遮擋箭雨。


    心中既明,甘寧不由的悲憤無比,就欲起身。忽聽得那邊有人喊道:“北門有敵軍至,已然攻上城牆。”緊跟著隻聽得城上亂成一團,此時便覺得身上一輕,屍首已然被搬開,當即立起身來,卻見搬開屍首的乃是蔣欽,不由的一愣。


    蔣欽忙道:“吾恐將軍獨木難支,特來助將軍一臂之力。”言畢,不管甘寧,徑直往前殺去。


    甘寧反應過來,隻是看了眼已然死透的親衛們,拔出寶劍,便往前麵衝去。


    再說楊阜薑敘聞得北城城牆已然被攻上城牆,不由的大驚,就欲往北城禦敵,不想方才被弓箭手覆蓋的地方呼啦啦又上來數十人,徑往此處殺來。而此時,其他各處,亦是紛紛有敵軍爬上城牆。而自己的軍士們已然驚慌失措,開始四處逃竄了。不由的長歎一聲,暗道,今日有死而已。當即扯出寶劍,便往蔣欽甘寧迎去。


    蔣欽對上薑敘,二人交手,不過五合,薑敘便被蔣欽一劍砍死。而此時甘寧正迎上楊阜,隻一合,楊阜已然身首異處了。二人親衛,亦是被甘寧蔣欽身後湧來的軍士們一一殺死。二人趕殺敗軍,殺至城中,正遇著龐德。三人敘話,方知龐德自天水引軍趕至,見北門上並無多少兵馬,一舉便攻破城牆,殺入城中。又過了一個時辰,關中便即靜寂下來,再無一人抵抗。點算戰績,城中守軍所餘不過兩百餘人,其餘人等皆被殺死。


    得了散關,劉備大軍湧入城中,因城中地小且處處乃是屍首血水,便至散關北門紮下大寨。甘寧等人便來交令,劉備撫慰眾人。又見隻有龐德雷銅至,不由疑道:“孟起何在?”


    龐德聞言便道:“少將軍領軍往西涼武威去了,此去乃是召集羌氐族人,平定西涼。”


    劉備聞言頷首,麵色平靜,無喜無怒。諸葛亮見狀便笑道:“孟起在羌氐之中號稱神威天將軍,此去定然可平定西涼,為主公募得精兵。如此,西涼便再無韓遂容身之地矣。主公,西涼如今可算是已在主公掌握之中了。”


    劉備聞言,當即喜道:“孟起如此盡心為吾,當受重獎,得涼州之日,吾便保奏朝廷,拜其為西涼刺史,賜爵鄉侯。”龐德聞言,亦是長出一口氣,退至一旁。


    “如今已得散關,卻不知斜穀如何了,當遣一旅人馬,往斜穀去。”諸葛亮笑道。


    “正是,算算時日,想必文長已然攻下斜穀關了。”劉備笑道,“如此,誰人願領軍走一遭?”


    “大哥,還是讓吾去走一遭吧。”張飛忽地起身道,這幾天在散關下憋的有些悶,攻城戰,劉備是舍不得讓他上的。


    “翼德要去,可矣。隻是得人相佐,不然,吾不放心矣。”劉備見是張飛,心中亦是一喜,隻是張飛魯莽,生怕其出事,便忙道。


    “如此,還需煩勞沮授先生。”諸葛亮略一思索,便道。


    劉備聞言,便即頷首:“如此,便請公與走一遭,三弟莽撞,還需先生費心啊。”


    沮授聞言起身道:“某定然盡力相佐。”張飛見是沮授,亦是答應,若是田豐,可沒那麽痛快。要知道田豐剛直,張飛性如烈火,二人搭配,少不得有些摩擦。當下二人領了將令,便引一萬軍往斜穀去。


    且說魏延晝伏夜行,來至斜穀關,果見其並無準備,當即領軍,一擁而上,奪了關門,領軍衝入城中,就勢奪了斜穀關,轉眼間大功已得。又過兩日,黃忠大軍亦到,當即便在斜穀關下立下大寨。又過兩日,張飛領軍至,見斜穀關既奪,亦是高興非常。當即便道:“既得斜穀,便取湄,直下長安可矣。”


    沮授聞言,亦是頷首道:“正是如此,如今大軍往長安,再無險阻,可迅即往長安去矣。隻是不知為何夏侯淵竟然遲遲無有動靜,實在可疑啊。”


    張飛聞言笑道:“可疑又待怎樣,吾這便出兵,想那夏侯淵亦非吾之對手。”


    法正見狀便道:“不如待主公大軍來此,再定行軍日程如何?”


    “正當如此。”沮授亦是點頭。張飛見二人皆是如此說,亦是隻有答應。其餘嚴顏黃忠諸人亦是紛紛頷首。獨魏延心中不滿,心道,兵貴神速,若是楊將軍在此,恐怕早已往長安進軍了吧。不,或許已然進軍至長安城下了。隻是現如今掌權的諸位都是抱住了要等主公親來再定進軍與否的想法,他也不能自行其是啊。否則,抗命不尊的罪名他可受不起。


    眾人商議已定,便往劉備處飛馬報訊。劉備在大寨中得了消息,亦是大喜,道:“文長果然不負眾望,奪得關隘。”


    諸葛亮聞言先是一笑,見諸人皆不在,便道:“主公,吾觀魏延腦後有反骨,加之其人桀驁不馴,恐異日作反,不可委以大任啊。”


    劉備聞言先是一怔,隨即笑道:“軍師無須過慮,所謂反骨之說當不得真。文長乃是吾軍大將,更是五弟宇霆一手提拔,其曾言,文長當能獨當一麵,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諸葛亮聞言默然,良久道:“主公,如今已下斜穀,便可直入關中了。八百裏秦川就在眼前,主公當揮軍直下,可得關中沃土矣。隻是夏侯淵遲遲未曾動兵,恐長安之戰難矣。”


    劉備聞言笑道:“八百裏秦川,俱是平原之地,便是夏侯淵有奇謀,其又能奈我何?如今吾軍十五萬,關中軍不過十萬,彼軍器械軍心士氣實力皆不若吾軍。拿下長安,不過早晚之事矣。軍師吾要多慮了。”


    諸葛亮聞言默然,看來屢戰屢勝的劉備已然雄心暴漲了,不過,麵對著曾經的西漢都城,恐怕劉備不興奮也是不可能的吧,畢竟那也是他的老祖宗定下的江山。


    “命雷銅把守散關,子龍押運糧草輜重,大軍拔寨,往斜穀去,會和三弟等人,大軍東下長安。此一戰,吾要重奪長安,再振大漢聲威。”劉備霍然而起,喝道。


    諸葛亮見劉備如此意氣風發,不由得亦是有些激動,當即應諾,隨後便將眾人請進來,宣布軍令,而後大軍拔寨,往長安進發。


    廣平,郭嘉看著倉皇逃至此處的平原郡丞郭淮,臉色肅然道:“伯濟可曾遇著陸遜大軍?”


    郭淮忙道:“陸遜大軍不下七萬,沿河西進,平原高唐德州清河諸軍皆被其攻破,其兵鋒銳不可當。不日便可至廣平城下。”


    郭嘉聞言,笑道:“伯濟休要驚惶,吾在廣平城亦是有五萬大軍,可擋陸遜。其不過七萬軍,隻要吾據城死守,想必其無法破城。”


    郭淮聞言便道:“如此便好,其軍有兩員小將,驍勇異常,一是淩統,一乃丁奉,二人每每斬將奪旗,衝破吾軍,故其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以吾之見,不若先殺此二人,則陸遜斷一臂矣。如此,亦可振奮吾軍士氣。”


    “陸伯言深得楊宇霆看重,豈是隻靠兩員小將之人?”郭嘉聞言不由一笑,這個郭淮看來雖有潛質,然仍未曾獨領一軍,尚不能為方麵大將,不過若是雕琢一番,日後必然為一方大將。


    “先生之言若何?”郭淮看著言笑自如的郭嘉,心中亦是欽佩無比,曹操軍中大小將士,無人不知郭嘉乃是曹操最為寵信的謀士,沒有之一。便是荀攸荀彧若是隻論曹操寵信程度,那是遠遠不及郭嘉的。


    “陸伯言此來,所圖不小啊。”郭嘉沒有回答他,而是長歎道。心中暗自思量,若是當日曹操聽從自己建議,或可保全黃河之北。如今恐怕是難咯。不過事在人為。自己亦是盡人事知天命。能阻得了陸遜最好,便是不能,亦是要將廣平牢牢守住,讓陸遜無法放心西進。


    “先生,張繡將軍及胡車兒將軍來了,還有孫禮將軍。”有小校來報。


    “哦?請幾位將軍進來。”郭嘉大喜,這幾位算得上是自己的主力了,隻是若是夏侯尚及曹彰等人能來就更好了。尤其主公的那個兒子曹彰,可是真真的有生撕虎豹之力啊。若是不然,便是夏侯霸能來也不錯,此人亦是文武雙全,頗有乃父風範,得夏侯淵幾分火候。


    張繡幾人進來,郭嘉笑道:“今番卻要勞煩將軍了。”


    張繡笑道:“先生說的哪裏話,同為主公出力而。”身後胡車兒卻是麵無表情,盯著郭嘉看了幾眼。其後的孫禮等人亦是一一見禮。


    禮畢,眾人落座,郭嘉便道:“陸遜領軍突襲冀州,主公在兗州有事無法脫身,故而命吾前來組織軍力,抵抗陸遜。還請諸位將軍多多相助。”眾人忙頷首,齊齊應諾。


    此時,忽地三人衝了進來,徑直向郭嘉行禮道:“先生好。”


    郭嘉先是一愣,隨即大喜,卻是瞌睡碰到送枕頭的,原來正是夏侯尚夏侯霸及曹彰三人來此。郭嘉忙問:“汝三人來此為何?”


    三人對視一眼,夏侯尚便即出言道:“聞知吾弟身亡,故特此前來報仇。”


    曹彰亦道:“吾便是來助報仇的。”


    夏侯霸見狀忙道:“吾等奉公子將令,來聽從先生調遣,對抗陸遜,收複失地。”


    三人言畢,堂中眾人俱皆覺得有些好笑,郭嘉見了,亦是笑道:“汝等來意吾已知矣,既是奉公子將令,可有調令?”


    夏侯霸忙道:“便在此處。”言畢,自袖中取出,呈與郭嘉。


    郭嘉展開,看後微微頷首,看來曹丕還真的知道這件事啊。不過這事兒要是被曹操知道了,曹丕少不得又得挨一頓訓斥了。想了想,便道:“汝等既來,便為吾中護軍,隨時聽候調遣。不得有誤。”三人聞言大喜,當即應諾。當下郭嘉便即調撥諸人任務,巡視城牆,加強防守,另外探查陸遜大軍動向。


    兩日後,便有斥候來報,陸遜大軍已至廣平城三十裏外,已然紮下營寨。


    曹彰聞知陸遜已到,便進言道:“先生,陸遜遠來疲憊,不若趁夜襲之。”


    郭淮聞言亦道:“子文將軍所言甚是,不若趁夜劫營。”其餘人等,亦是紛紛頷首,頗有幾分意動。郭嘉看眾人皆是有意,便即將自己手中方收到的一封戰報遞過去,道:“汝等先看完此戰報,再作決斷。”


    郭淮方欲去接,曹彰已然伸手取過,展開覽畢,隨即麵色蒼白。眾人傳了一圈兒,亦是沉默起來。良久曹彰忽道:“先生,此戰報有假,四十萬對五萬,怎會不能攻克,此絕非可能。想必是戰報寫錯了。”


    郭嘉聞言笑道:“吾也是希望寫錯了。隻是子文可曾想過,當日官渡之戰,主公領精兵七萬與袁紹七十萬大軍對敵,相拒數月,袁紹亦是不能克主公大寨否?”


    曹彰當即無言。郭嘉取過戰報,搖頭道:“楊宇霆老謀深算,謹慎非常,加之其軍士精銳,弩矢極多,強攻不能拔,也是常理。”


    “如此,便無法對付楊雷麽?”郭淮忽地問道。


    “戰場上或許不能勝之,然戰場之下或可勝之。”郭嘉低聲道,忽地臉色一肅,道:“陸遜治軍嚴謹,深得楊雷倚重,令其統領一軍,可見其非常人矣。汝等隻管緊守城池,夜間叫門,無有吾在場,任誰不得打開城門。”眾人心中一寒,隨即應諾。


    陸遜坐在大帳之中,看著案幾之上的地圖,微微皺眉道:“郭嘉這廝,竟然選擇廣平駐守,正擋在吾軍進軍鄴城之路上。若是不加理睬,吾軍後路危矣,若是與之纏鬥,又恐誤了襲鄴城的時機。不過鄴城也不是那麽好打的。當日許昌為都之時,曹操每出征,俱留荀彧鎮守,此番又是。鄴城難下矣。看來正如宇霆將軍所言,此番進軍不過是能傷其幾員大將而。至於冀州,那是萬萬不可能被自己奪下來了。否則,曹操必然回師同自己拚老命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曹孟德乎?”喃喃自語著,忽道:“如此,今番便將郭嘉除去,也算得大功一件了。”決定了戰略目標,陸遜長出了一口氣,看看天色,已然微明,不由笑道:“此番卻是無人前來襲營,郭嘉郭奉孝,果然名不虛傳。”


    時至下午,郭嘉正在府衙中察看文書,忽地夏侯霸走了進來,道:“先生,陸遜領軍在城下叫陣。”郭嘉一愣,隨即笑道:“且容吾上城一觀。”


    郭嘉來至城牆之上,果見一個鬥大的陸字帥旗下立著一個英俊儒將,其人亦是一身白衣,銀甲,白披風,白馬。郭嘉見狀不由笑道:“人說劉備軍中有三人好白色,果然矣。”


    夏侯霸聞言便問:“哪三人?”


    郭嘉笑道:“楊雷趙雲還有眼前的陸遜。”夏侯霸聞言微微頷首,心中暗自記住,日後遇到一身白的,先亂箭射死再說。


    郭淮此時卻道:“戰場之上,一身白衣,豈不顯眼?恐為人狙殺。”


    郭嘉笑道:“楊雷趙雲皆萬人敵,豈是輕易能殺的了的?至於陸遜,雖然武藝中庸,但其身前身後,俱有親衛護持,豈能說殺就殺?身為大將者,除非臨陣被斬,被狙殺者實在少見。”


    郭淮聞言默然,心裏暗思,少見說明還是有的,隻需仔細謀劃,保守機密,料必能成功。當日黃忠箭狙周瑜,不是成功了麽?不過像黃忠那樣的神箭手實在是少了點。


    此時張繡道:“先生,陸遜叫陣,可否開門迎敵?”


    郭嘉聞言道:“陸遜身邊諸將勇猛,恐吾軍難有敵手。”


    張繡聞言笑道:“先生多慮了。吾觀陸伯言手下大將,不過劉辟孫觀二人矣,其餘人等,皆是黃口小兒,或者無名之輩,不足為慮。吾部將胡車兒,力能負五百斤,日行七百裏,依吾觀之,城下尚無人能是其敵手者。”言畢叫道:“胡車兒。”


    胡車兒便即轉身過來,請命出戰。郭嘉見其臉色決絕,亦是微微頷首道:“既如此,張繡將軍壓陣,若是不濟,可速回。”


    胡車兒麵有不虞之色,我胡車兒至於那麽差麽?若不是當日許褚來的快,典韋亦是死在吾手矣。更何況城下幾個無名之輩乎?卻不想當日典韋乃是大醉之後,又被盜取雙鐵戟,猶能力戰其極其部下數百人。身為戰將麽,自然要保持這種美好的想法啦,不然怎麽玩得轉啊。


    張繡聞得郭嘉如此說,亦是心內不虞,隻是久在人之下,亦是心裏有數,當即領命,便與胡車兒點兵出城,迎戰陸遜。


    陸遜正引兵叫陣,眼見得郭嘉在上麵就是不下來,心中不免有些嘀咕,莫不是要吾來攻城吧?須知此番進兵以來,還沒有打過攻城戰呢?那些城池基本上都是守將出城,然後被斬殺,其餘軍士皆是一哄而散者。除了平原那個郡丞還想守城,其他人可都是望風而降啊。就在陸遜以為要打攻城戰時,就聽得一通鼓響,隻見廣平城大門洞開,一彪人馬衝了出來,身後將旗大書一個張字。陸遜一愣,心道:莫不是張郃在此?看那形狀,卻又不像。


    正懷疑之時,隻見陣中衝出一個人來,喝道:“某乃胡車兒是也,誰人敢與吾一戰?”


    陸遜一愣,心道胡車兒,怎地沒有聽說過,此時便聽得身邊劉辟笑道:“原來是他。”


    陸遜忙問:“此何人矣?”


    劉辟答道:“此人乃是張繡部將,當日宛城之戰時,險些趁典韋酒醉時殺了典韋,吾當日在汝南,頗是聽得其威名。”


    陸遜聞言,亦是想起來了,如此說來,那對麵的就應該是張繡了?當即心中大定,喝道:“何人願出戰。”


    “某願往。”一聲大喝,丁奉已然拍馬而出,直取胡車兒。


    陸遜見是丁奉,便即喜道:“擂鼓助威。”咚咚咚戰鼓敲響,丁奉胡車兒已然大戰起來。二人交馬,已然三十合,猶然未分勝負。就在此時,隻聽得城上鳴金之聲大起。卻是郭嘉見二人大戰,唯恐胡車兒有失,故此鳴金。


    張繡此時亦是看的心驚膽戰,心道,怎的隨便出來個小將,竟然有如此戰力?自己亦要回軍,隻是恐怕抹不開麵子。今番郭嘉主動鳴金,卻是了卻其心中之事。此時,胡車兒亦是趁著二馬錯頭之機,往本陣歸來。丁奉亦不追趕,畢竟自己也占不了多大的優勢,亦是圈馬回陣。


    兩家各自收兵,且說張繡回到城中,便來見郭嘉道:“某無能,未能臨陣斬將。”


    郭嘉笑道:“不然,若非胡車兒將軍,不知陸遜虛實矣。今番見了,確知其帳下皆是非凡之輩。不容小覷,張將軍胡車兒將軍辛苦,擺宴伺候。”張繡胡車兒聞言大喜,自是忙忙謝過。


    陸遜見丁奉轉回,亦是不多說什麽,當即領軍回寨去了。到了大寨,方將眾人召進來,道:“如今看來,郭奉孝是要和吾等耗下去了。今日這陣前交戰,想必是郭嘉不願意打,不然也不會這麽早就鳴金收兵。”


    丁奉聞言道:“那胡車兒確實有幾分武藝,五十合內,吾與其不過能平手而已。”


    陸遜聞言笑道:“承淵差矣,若是你到了他這般年齡,胡車兒決計撐不了十個回合。”


    丁奉聞言,亦是不好意思地一笑,是啊自己還是太年輕了,武藝還沒有道巔峰狀態,更何況鬥陣的經驗亦是不足,畢竟生死搏殺的時候很是少見。淩統聞得陸遜如此說亦是展開笑顏,畢竟他與丁奉齊名,武藝亦是仿佛之間,若是丁奉不能勝,他勝得把握亦是不大。


    此時,呂蒙笑道:“郭嘉欲將吾等耗在此處,那吾等便隨之在這裏好了。趁著黃河尚未結冰,吾領水軍,先將蔡瑁殺敗,毀了曹操的水軍,如此,吾等任務便即完成了。”


    陸遜聞言,眼前一亮,忽地笑道:“此亦是好計。當日楊將軍與吾言道,冀州之地,占與不占,無有分別,隻要能將曹操水軍擊敗,大事成矣。看來吾此番隻顧攻城掠地,卻是走入誤區了。”


    “正是,伯言,吾等若是再不將蔡瑁水軍擊敗,恐楊將軍相責啊。”呂蒙笑道。


    “隻是郭嘉這裏?”陸遜看向呂蒙。


    呂蒙笑道:“汝為水軍副都督,又得楊將軍令,掌管此支偏師,自是由你處理。”


    陸遜聞言笑道:“既是如此,吾便與承淵公績領水軍擊蔡瑁。子明,你與孫觀劉辟二位將軍在此立下大寨,與郭嘉相持。”


    “都督何不盡起大軍,屯與高唐,須知吾等如今要緊事務乃是要擊破蔡瑁水軍,而非郭嘉啊。”呂蒙聞言皺眉道。


    陸遜聞言,亦是皺起眉頭,默然良久,忽道:“子明所言有理。擊破蔡瑁水軍方是正理,至於郭嘉,暫且容其逍遙幾番吧。明日拔營,大軍往平原去,水軍屯駐高唐港。”


    呂蒙聞言一喜,大聲應諾。眾人見了,亦是紛紛應諾。孫觀等人雖有些許不快,然聞得呂蒙所言乃是奉了楊雷將令,亦是不敢多言而。


    翌日,有斥候報與郭嘉,道陸遜大軍已然人去寨空了。郭嘉一驚,以為其往鄴城去,便命斥候查探。不久斥候來報,道是陸遜大軍,已然回返平原了。一時間,倒讓郭嘉疑惑起來。


    PS:自明日起,日更五千,特此通知。一萬字實在太累了。這一個月偶手指頭都腫了,打字打的。好在過年時候,貨物還不太多。不過現在開始正常起來了,又要忙的暈頭暈腦了,諸位大大見諒。(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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