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的時候總是喜歡回憶以前的事情,不管是好的壞的,但基本上都是記憶很深刻的。看著呂布有些寂寥的背影,楊雷忽然覺得呂布真的已經老了,不僅是那已然染霜的雙鬢,略有些花白的短髯,有些蒼老的皮膚,最重要的是呂布從精神上已經老了。終有一天,自己也會老的。楊雷默默地想。或許到了呂布這個年紀,還不知能不能有呂布這樣的精神頭兒呢。


    最令人擔心的烏丸精騎幾乎被呂布殺了個幹淨,下麵就該對付曹操了。不過曹操可真是謹慎啊。在陳留屯軍近三十萬,愣是不往東郡來。不過,等其知道自己的軍隊隻有五萬人,而他的烏丸精騎已然被擊破的時候,肯定會來的吧。楊雷有些好笑地想著。其實,曹操真的不容易,若是沒有自己橫插一杠子,或許現在劉皇叔正被趕得四處逃跑吧。隻可惜,後世之中應該缺少那場名垂千古的赤壁之戰了。


    樂安,陸遜呂蒙孫觀劉辟等人匯聚一堂。“都督,大軍已然準備完畢,隻等都督示下。”劉辟向陸遜道。


    陸遜微微頷首,道:“甚好。丁奉,淩統,你二人領三千水軍為先部,先破樂陵,護送孫觀將軍所部。吾與子明率大部軍馬隨後而行。”


    丁奉淩統二人齊齊出列應諾,便與孫觀共同出去了。帳內尚有劉辟陸遜呂蒙三人,陸遜略一沉吟,便道:“劉將軍,戰船所載軍士有限,故要分批運送士卒。故而還請劉將軍安排好批次並親自督率,以免到時生亂。”劉辟拱手應諾,便出帳去了。


    待劉辟一走,呂蒙便道:“都督,看來楊將軍瞞天過海之計成矣。任曹操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東郡人馬不過為佯動,而真正的殺著乃是吾等用水軍運兵,攻入冀州腹地。”


    “曹營內不乏智謀之士,此計料不久必被曹操看破,吾所擔心者,乃是將軍處隻有五萬軍,如何抵擋曹操曹仁合計近四十萬大軍呐。”陸遜皺眉道。


    “都督勿憂,將軍若是不敵,自然會退往九裏山大寨駐守。有此處大寨在,曹操若想勝將軍,難矣。”呂蒙笑道,“九裏山大寨經營多年,別說曹操四十萬大軍,便是百萬齊至,亦不過徒喚奈何而。某曾經往九裏山大寨探查過,其山林之中處處陷阱,更有眾多軍士藏身其中。此寨實難破矣。”


    “以將軍之脾性,若非實在無奈,決不至於退回徐州。”陸遜搖頭道,“故而吾等此番責任重大,趁其腹地空虛,迅即進兵,方是正理。”呂蒙聞言頷首,他這段時間在雲龍書院倒真是讀了不少兵書,何況原本就是統軍大將,自然曉得這避實擊虛的道理。


    陳留,賈詡一臉陰沉地來見曹操,入了大帳,見禮畢,便道:“主公,烏丸精騎全軍覆滅,牽招田豫戰死。兩萬精騎,隻餘一千餘人。”


    曹操大驚而起,連麵前的案幾一並兒碰翻了。忙問:“莫不是中伏了?”


    賈詡臉色陰鬱,道:“非也,乃是被呂布領白馬義從擊破。”


    曹操聞言大怒,道:“白馬義從不過五千騎,豈能滅吾兩萬騎兵?”


    賈詡默然,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那些逃回來的烏丸騎兵個個滿臉驚恐,仿若見了鬼魅一般,渾身都在不停的顫抖。便是這些消息,也是費盡口舌才得到的。


    “主公,東郡曹仁將軍傳來消息,道已然打探完畢,楊雷所部不過五萬軍。”劉曄走了進來,手中拿著曹仁的書信,呈與曹操。


    曹操又是一愣,忙接過來,展信覽畢,不由的眉頭緊皺。


    “主公,青徐之兵不下三十萬,楊雷為何隻帶五萬軍出征,其中必然有詐。”程昱在一旁道。


    “吾也有此思。”曹操將書信往案幾上一放,皺眉道。


    “主公,水軍都督蔡瑁求見。”一個軍士進來報道。


    “叫他進來吧。”曹操頷首道。


    片刻,蔡瑁進來,忙給曹操施禮。禮畢,蔡瑁便道:“主公,三萬水軍已然訓練完畢,特來複命。”言畢,有些忐忑不安地等待著曹操的答言。


    “嗯,德珪辛苦了。如此水軍可從濮陽調至官渡,以備不時之需。”曹操頷首道。


    蔡瑁聞言,拱手應諾便即退出了。


    “主公,吾等中了楊雷之計了。”忽地一個有些陰沉的聲音開口道。眾人視之,卻見一個年輕人,隻見其鷹視狼顧,麵目陰沉,不由的俱是一驚,心道,此人頗似賈文和。賈詡亦是有些驚異地看著這個年輕人,下意識地感覺告訴他,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仲達有言快講。”曹操亦是看去,見是司馬懿,不由得心中一沉,麵色肅然道。


    “吾聞當日劉備與孫權大戰之時,孫權令魯肅領水軍沿海直上,襲擾徐州腹地,隻是魯肅仁厚,不願傷及百姓,故而劉備後方方能不亂,軍心士氣不泄,方能大破孫權。”司馬懿自顧自道,“今番恐楊雷故技重施矣。”


    曹操心中一驚,忙問賈詡道:“文和可知陸遜等人所在?”陸遜乃是劉備帳下的水軍副都督,魯肅在西川,而陸遜在徐州,這一點大家都知道。


    “細作探得陸遜水軍駐紮與樂安。”賈詡忙道。


    “果然,此番又上了楊雷的當了。”曹操一聽賈詡之言,便即明了,冀州之軍多被自己抽調至此,腹地空虛,城池僅有郡國兵守衛。若是此時陸遜載軍過河,襲擊冀州,恐無人能擋矣。


    “主公,奉孝先生有書信送達。”荀攸走了進來,此戰前因曹操覺得郭嘉構思與自己相差甚遠,故而將他與荀彧留在鄴城,未曾帶來。


    “哦?”曹操忙接過書信,展開一看,其上概略:楊雷多謀,其人用兵,虛實莫測,且多有以弱勝強之舉。今其攻東郡,恐意在冀州矣。若其在東郡城下兵少,則其必然分兵襲冀州矣。主公切勿回軍,全力赴東郡,圍殲楊雷,若楊雷身死,青徐之地,再無憂矣。至於冀州之地,吾與荀文若分守之。落款是郭嘉。


    曹操看了郭嘉的信件,不由得心中鬆了一口氣,冀州有郭嘉荀彧,更有將領眾多,料守城絕無問題。當下便道:“全軍開拔,往東郡去,吾要擊殺楊雷。”言語之間,殺意顯露。


    “元直,夏侯惇便在城中堅守不出,如之奈何啊?”關羽迎著徐庶,便即問道。


    “夏侯惇乃曹操心腹大將,故而使其守許昌,更兼有滿寵於禁相助,欲要取之,恐甚難矣。”徐庶皺眉道,“許昌城高濠深,欲要強攻,恐士卒損傷甚多,故隻有將其詐出城來,隻是這計要從何而出呢?”


    “某令人罵陣,言語間多有侮辱,然夏侯惇置之不理,隻是龜縮於城中。如今更是連城牆也不上了。”關羽亦是緊皺眉頭。


    “既如此,不若分兵取譙郡,其乃是夏侯氏宗族所在之地,今雖已大部遷往鄴城,然畢竟乃是夏侯氏根本之地,若取了譙郡,再來激將,吾料夏侯惇不得不出矣。”徐庶笑道。


    關羽聞言,眉頭緊皺,良久乃道:“若是辱及其先祖,恐甚是褻瀆。”


    “不然,譙郡離徐州甚近,宇霆之所以遲遲未取,便是恐曹操全力來襲。況隻需占據譙郡即可,無須動夏侯氏及曹氏宗祠一草一木。”徐庶笑道。


    關羽聞言,這才鬆口氣。想了想,便道:“文遠你領一萬軍往譙郡去。隻需占領譙郡即可,無須動其宗祠一草一木。”張遼聞言,連忙應諾,出帳點兵去了。


    徐庶見張遼去,亦是微微點頭,也隻有張遼合適了,畢竟張遼是能獨當一麵的人物。


    樂陵,張南正在自己府衙中無聊的喝著酒,自從背叛袁熙投降曹操後,自己也領了一方太守了。雖說樂陵乃是徐晃的封地,然除去那幾百戶的食邑,樂陵還是不錯滴,至少,水產是四時不缺。喝著酒,吃點魚,真是快事啊。哪像當初跟著袁熙,在幽州那個鬼地方,終日裏風雪連綿,還要不停的去掃蕩胡人。與之相比,自己這日子,快活地沒有邊兒了。


    正在自斟自飲間,亦是覺得一個人有些冷清,便欲叫近衛們找些歌女來,來場歌舞,也能讓自己樂嗬樂嗬。想道這裏,便伸手一招,便有親衛走過來。張南方欲說話,就見一個小校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滿頭大汗,神色驚惶。


    張南見狀,不由的心內一緊,當即喝道:“怎的如此驚慌?發生何事?”


    那小校氣喘籲籲道:“將軍不好了,徐州軍打過來了。水寨已然被奪了,其前部已然衝至城下,正與軍士們爭奪城門洞。”話音方落,隻聽得喧嘩之聲往這裏而來,更有人大呼:“休走了張南。”張南一聽,便知城門已然不保,敵軍已然殺進城來。也顧不得別的了,一伸手拉出寶劍,喝道:“眾人隨吾奪回城門。”親衛們應諾,便即緊跟著身後而去,那小校則是猶豫了一下,亦是跟了上去。


    方出大門,就見得一股人流竟往府衙湧來,當先一員小將,看樣子年不過十七八,臉上帶著片血跡,徑往此處殺來。張南見了,亦是不懼,當即便衝了上去,心道,先殺了這個雛兒,餘眾必然自散矣。


    那小將見張南不逃,反而衝了過來,不由大喜,今番卻是自己撿著了大功。雖說丁奉那小子拿下了水寨,但吾拿下樂陵,擊殺張南,這功勞想必要比他大一圈兒吧。心內想著,亦是蹭蹭往前跑,二人皆是步行,不曾騎馬。奔至近前,張南大喝一聲,一劍砍去。淩統見了,不由得嗤之以鼻,久聞張南乃是大將,不想步戰武藝如此之差。想必,環首刀刀背往上一磕,將寶劍磕開,隨即往下一劈。轉眼間,張南已然被揮為兩段。竟不是淩統一合之敵。


    張南一死,身邊親衛亦是拚命向前廝殺,卻是主將敗亡,自己縱然逃回去亦是難免一死。至於投降,能當親衛的哪個不是和主將感情深厚。當下人人向前,片刻之間,便已盡皆身死。


    淩統見人皆已死絕,便領軍衝進府衙,果然樂陵守將的印璽木盒正在案幾之上,卻是不曾動的分毫。淩統急忙上前,打開印盒,果然一枚銅印正在其中,拿起一看,隻是張南之印,不由大喜道:“事成矣。”


    不多時,孫觀尹禮吳敦全身披掛走了進來,見著淩統正在仿照張南筆跡書寫軍令,不由笑道:“公績好快啊。”


    淩統見三人前來,笑道:“將軍,軍令已然擬好,可遣一小校速往南皮和渤海調動守軍,而後趁虛奪之。如此南皮渤海樂陵便皆在吾軍之手了。”言畢,便將兩紙軍令遞與孫觀。


    孫觀也不客氣,當即接過軍令,略一沉吟,便道:“吾往渤海去,南皮便由你二人前往。待其大軍出城後,方可奪城。”吳敦尹禮應諾。


    孫觀又對淩統道:“如此,吾等去了,隻是樂陵還需你和承淵多加小心了。若不能敵,堅守城池即可。無須交戰。”


    淩統聞言笑道:“多謝將軍關心,願將軍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孫觀點點頭,便與吳敦尹禮領軍去了。


    渤海守將乃是焦觸,其人和張南乃是好友,當日更是一同背反袁熙,且防地相近,故而常有往來。今日正在府衙閑坐,想著要不要去和張南喝上一杯,再吃點黃河鯉魚,那滋味兒,甭提多美了。就在他方要下決心之時,就見得自己副將全身披掛,匆匆忙忙而來,神色將甚是焦灼,忙問:“何事如此驚慌?”


    那副將道:“某在城門處,正與張將軍麾下小校送來軍令,道是樂陵水寨已被陸遜所奪。如今陸遜呂蒙正率軍攻打樂陵,特來請吾等相援。”


    焦觸聞言大驚道:“陸遜真的打過來了?”


    那副將道:“那小校渾身是傷,煙熏火燎,做不得假,且其人正在吾營寨中治傷。”


    “軍令何在?”焦觸忙道。


    “軍令在此。”副將遞過,焦觸急忙展開,一看便道:“此正是張南筆跡,大印亦是張將軍的。”


    “將軍,如此怎生才好?”副將忙問。


    “發兵救援,不然若是樂陵城破,張將軍難逃一死。”焦觸急道。


    “那渤海怎麽辦?”副將忙問。


    “若是樂陵城破,渤海亦是難以保住,不若與張將軍合兵一處,或可有生機。”焦觸臉色陰沉的可怕,“點兵,大軍出營。”頓了頓,又道:“那小校便將其留在城中養傷吧,其人看來亦是張南心腹將校,不然焉能得此重任。吩咐醫生,好生治傷,休要虧待了他。”


    那副將便即點兵,集合後同焦觸往樂陵去了。


    同樣的一幕在南皮發生,不過南皮的守將乃是夏侯德,乃是夏侯惇從子,其有一弟,便是夏侯尚。隻是夏侯尚此時在鄴城與曹丕一同接受教育。而他則被委以重任,來南皮駐守。其接到張南的請求援兵的文書後,當即下令發兵救援,無他,這一片兒都是他管轄的地盤,無論焦觸張南,此刻都是他的部將,若是部將有難不救,以後恐怕沒多少人跟他混了。


    兩處軍馬,浩浩蕩蕩,往樂陵而去。幾乎是同時,兩路軍馬到了樂陵城下,而那個顯眼的陸字帥旗則表明,二人還是來遲一步啊。這邊焦觸早已接到探馬回報,道是夏侯德已然領軍自南皮至,當即便領大軍前來會合,畢竟,此時自己是夏侯德的部下。


    陸遜立在城牆之上,眼見得二人欲要合軍一處,不由的冷笑道:“竟欲在吾眼下合兵,真正找死。淩統丁奉,你二人領三千軍趁其原來疲敝,立足未穩,直衝入敵陣,斬將立功。”


    丁奉淩統聞言大喜,忙應諾去了。這邊夏侯德正欲要與焦觸相見,不想忽聽得一通鼓響,隻見樂陵城門打開,一彪軍馬衝了過來,為首者乃是兩員小將,一人身後大書丁字,一人身後大書淩字,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夏侯德一見,便知二人要趁機衝陣,忙下令弓弩手伺候。隻是大軍遠來,陣型拉的正散,後軍正在準備紮寨之事。加之焦觸正引軍馬來至陣前,兩邊混雜,一片混亂。故而雖有軍令,然根本無法執行下去。夏侯德眼見得不妙,顧不得再去見焦觸,一揮手中大槍,便領著軍士衝了上去。焦觸亦是感覺到危險了,亦是催軍向丁奉淩統衝殺過去。隻是這節奏變化的有些快,導致陣型更是散亂無比。


    丁奉淩統見二人引軍殺來,俱是大喜,二人自投在徐州軍下,因年齡尚小,俱是被安排在雲龍書院學習,好在呂蒙後來覺得二人勇武可嘉,便將二人帶出,不然此時尚憋在書院內呢。這一身武勇有了發揮之處,加上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別說此時來的是兩個他們不怎麽在意的將領了,便是典韋許褚,二人亦是少不得要衝殺一番。


    滾滾洪流,轟然撞在一起。陸遜在城牆上觀看,隻見淩統對上焦觸,二人錯馬而過,焦觸已然被擊下馬來,卻是一合之間,已然翻身落馬,身殞當場。而焦觸身後的人馬,更是被淩統領軍趕得七零八落,再看丁奉那邊,正與夏侯德相遇,亦是一個回合,夏侯德便翻身落馬。其身後人馬,亦是被衝的七零八落。陸遜見了,不由大喝道:“真勇將矣。”言畢,便命軍士擂鼓助威。


    此一戰,至晚淩統丁奉方回,二人俱是滿麵喜色,來見陸遜。回報道,二人引軍直將其衝散,銜尾追殺二十裏,方引軍回。此時便是他們回去,亦是會發現渤海南皮已然易主了。陸遜見二人表功,亦是高興非常,便道:“當日子明推薦你等二人隨軍出征,楊宇霆將軍多有不滿,若不是吾一力堅持,焉能有今日大勝。”言畢,便叫人斟酒為二人慶功。


    丁奉淩統自是舉杯痛飲,連喝三盞,淩統方道:“為何楊將軍不允吾等出征?”


    陸遜笑道:“楊將軍道你二人乃是日後的大將軍之才,豈能輕易身犯險地。吾道若不經曆沙場,不過趙括之輩而。其聞言而笑,方允了將你二人歸於吾之麾下。”言畢,又喝一盞酒,笑道:“你二人可要好生立功,休要辜負楊將軍厚望。”


    淩統丁奉二人對視一眼,齊齊應諾,而後舉杯痛飲。酒宴散後,看著二人蹣跚離去,陸遜笑道:“果然有大將風範,隻不過楊將軍從未見二人之麵,如何得知?想必雲龍書院內學子,多是其耳目了。”頓了頓,又輕聲自語道:“再過三日,劉辟將軍的五萬大軍便該到齊了吧,那時,冀州之地,便要任吾縱橫了。隻是楊將軍那裏,能撐得住麽?”


    “將軍,探馬來報,曹操盡起大軍往東郡殺來。”小校向楊雷報道,隨後退去。


    “哦?”楊雷沉吟了一下,便向龐統問道:“士元以為如何?”


    “曹操此來,專為將軍。宇霆何必問我?”龐統笑道,“以五萬對四十萬,嗬嗬,此戰雖然比不得當日袁曹官渡之戰,也相差仿佛了。”


    楊雷聞言不由笑道:“士元何故笑我?官渡乃咽喉要衝,這東郡卻非如此。在官渡,曹操能據守。若是在東郡,恐難以守之。”


    “如此,將軍不若退軍回徐州九裏山,可為完全之策。”龐統笑道。


    “若不曾與曹操交戰而退,其必以為吾心怯矣。如此,與軍心不利,當與之戰,落敗之後,方好回徐州。”楊雷笑道。


    “吾軍士氣正銳,豈會落敗?”呂布在一旁笑道,“此番老賊既來,定要將其斬與馬下。隻是不知張郃可曾到來,若其來之,一並斬殺。”


    “溫侯,切莫心急報仇而中曹操奸計,況據探馬來報,曹操軍中並無張郃將旗,想必其不在這裏,可能往夏侯淵處去了,亦可能留守冀州了。”楊雷皺眉道。


    “如此,倒讓其躲過一死。”呂布不以為意地笑道,看看楊雷皺起的眉頭,忽道:“宇霆,吾領騎兵去騷擾一下如何?”


    楊雷聞言笑道:“亦好,隻是曹操歩軍必然備有重弩,需防中伏,若是情況不對,萬不可輕身冒進。”


    龐統聞言皺眉道:“不可,此時曹操大軍前來,襲擾恐不能奏效,不若將騎兵留在此處,以備不時之需。”


    楊雷聞言笑道:“士元多慮了。曹操縱有四十萬人馬,又能奈我何?事不濟,吾便往徐州一退,如此可保萬全。另,如今伯言恐已然過了黃河了,那五萬精兵,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且恐怕此時,二哥已然攻取許都,正往此處進軍了。”


    龐統聞言默然,呂布卻猶疑道:“如此,吾便在此等候,不領騎兵去便是了。待得曹軍到,某再與其好生廝殺。”楊雷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方頷首道:“如此也好。”


    許昌城下,關羽大帳,張遼已然立在帳中,笑道:“君侯,譙郡已被吾領軍攻取,特來交令。”


    關羽聞言道:“好,今番再往許昌叫陣,看其出戰否。文遠可曾帶的信物來?”


    張遼道:“某將其族人請來不少,皆是留戀故土,不願往鄴城者,其中多是夏侯惇舊識。”


    關羽聞言頷首,道:“如此便好。點兵列陣。某今番要斬殺夏侯惇。”小校應諾,便去擊鼓點兵。此時徐庶便道:“夏侯惇勇武,君侯需多加小心。”


    關羽聞言笑道:“某久經戰陣,斬顏良誅文醜,威震華夏,夏侯小兒,徒有虛名而。”徐庶聞言,隻是略一點頭,便不再答言了。


    “將軍,關羽在城下叫陣,並說已然攻破譙郡,俘虜了你的族人,現正列在城下,等你前往救援。”一小校滿臉是汗,向夏侯惇道。


    “什麽?”夏侯惇大怒,“關雲長竟做此等事?且待吾往城牆一看。”那小校忙領路前行。此時,早有人往滿寵於禁處報信了。


    夏侯惇來至許昌城牆上,往下一看,不由得須發皆張,隻見城下關羽正自列陣,其軍前綁著一隊人,俱是自己族人。“關羽匹夫,欺吾太甚。”夏侯惇大怒,便欲要點兵。


    “元讓不可。”滿寵持著節杖已然來至城牆上,見夏侯惇發火,忙勸道。


    “為何不可?關羽匹夫,竟將吾族人列在陣前,若是吾不出戰,其便將眾人一刀砍了,到那時,悔之晚矣。”夏侯惇憤怒地吼著。


    “將軍,此乃是關羽激將之計矣。以關羽之威名,豈會濫殺將軍族人?如此,關羽便成綁匪山賊一路人矣。如此有損名聲之事,其必然不會做。將軍放心,你不出戰則族人可保無事,若有事,吾自將性命相陪。”滿寵決然道,一臉的自信。


    夏侯惇有些發愣,盯了滿寵一眼,見其如此自信且神色決然,不由咬牙道:“罷罷罷,今番且聽你一回,倘若關羽殺人,吾也不要你賠命,你且讓吾出戰便是。”


    滿寵聞言,心中那塊大石頭登時落下來了,笑道:“自當如此。”


    此時於禁亦道:“以關羽威名,想必不會做這等事。”夏侯惇聞言,冷哼一聲,便即回去。


    “君侯,城中並無動靜。”周倉看著那城牆上夏侯惇的身影隻是一閃,便即退去,並無鼓響,亦不見城門打開,忙對關羽道。


    關羽亦是看到了,當即臉色一本,道:“既如此,且回大寨。”


    “那這些人等?”周倉問道。


    “押至寨中關押,吾尚不至於跟這些人為難。”關羽淡淡道,圈馬回寨。


    “元直,夏侯惇依然閉門不出。”進了大帳,關羽便向徐庶道,一臉的鬱鬱。


    “君侯勿急,可送一禮盒與夏侯惇,其中裝上婦人服飾。夏侯惇性如烈火,眼見得如此羞辱,定然出城迎戰。若恐其不能出城,可做一夏侯惇將旗,並將婦人服飾掛在其上,日日在城下招搖,如此,夏侯惇若要出戰,吾等便有機會了。其若是不出戰,則軍心士氣盡泄矣。那時吾軍強攻,則城可拔矣。”徐庶笑道。


    “元直早用此計,也無需文遠走這一遭了。”關羽聞言,多雲轉晴,開顏笑道。


    徐庶笑道:“早用此計,夏侯惇亦是不出,需得此時,火上澆油,方能成功。”


    “好,就依元直之計。”關羽笑道。


    嘭地一聲巨響,夏侯惇暴怒地將那個禮盒仍在地上,不顧旁邊一臉驚詫的於禁滿寵,取了大刀,便要出大堂。“將軍不可啊。”滿寵此時已然看清了那禮盒中的東西,不由的亦是嚇了一跳,這關羽,可真夠毒的,一件女人服飾,便將這滿城大將軍士全都罵了進去。隻是倘若夏侯惇出戰,有個三長兩短,那這許昌可就完了。當即便衝上前去,一把拉住夏侯惇衣襟。


    夏侯惇正往前走,不防被滿寵一拉,頓時隻聽得嗤地一聲輕響,那身錦袍已然被撕壞。夏侯惇大怒,轉身對滿寵道:“伯寧,再要無禮,吾就把你關起來了。”


    滿寵道:“將軍不可,若是出戰,許昌必然不保啊。”亦是上前,欲要拽住夏侯惇衣袖。


    夏侯惇大怒,就欲令軍士將其拉過去,此時忽地一小校衝了進來,滿臉怒火,大聲道:“將軍,城下關羽命人做將軍將旗,並將婦人服飾掛與其上,並令軍士呼喝,道是吾等皆不如婦人矣。將士們群情激奮,皆要出城與關羽決一死戰。”


    夏侯惇先是一呆,隨即大怒:“關羽小兒,焉敢如此,今日定要與其拚個你死我活。傳令,點兵,開城門迎戰。”言畢,便不理已然被這個消息驚得有些呆住了的滿寵,便即轉身往外去,至於這破爛的錦袍,也顧不得了。


    滿寵眼見得夏侯惇離去,不由得搖頭苦笑:“關羽決然無此智謀,定然是徐元直之計。如此,若出戰恐夏侯將軍有失,若不出,則軍心士氣盡喪矣。”


    於禁此時亦是拿好了兵器,聞言道:“先生,吾等皆知是激將之計,便是夏侯將軍,亦是深知,隻是,若不戰,必為天下人所恥笑矣。軍心士氣一泄,則許昌難保矣。”言畢,便欲往外去。


    滿寵忽地想起來,忙道:“將軍且慢,吾有一計,可殺關羽。”


    於禁一聽,頓時放慢腳步,道:“先生請講。”


    滿寵道:“將軍可知許昌城門乃是甕城否?”


    “正是。”於禁點頭。


    “如此,可命城中富商,假意欲要投降關羽,與關羽書信,暗中約定夜半三更,打開城門,將關羽誘入甕城,再以弓箭襲之,其必然中箭身亡。如此,關羽一死,其軍自退矣。”滿寵道,“隻是此計還需將軍命人配合。”


    於禁聞言,連連頷首,道:“計是好計,隻是徐庶多謀,焉能輕信?”


    滿寵笑道:“昔日宛城之變,將軍斬殺夏侯將軍部下之事,可曾記否?”


    於禁聞言一愣,略一思索,恍然道:“先生之意乃是命夏侯將軍部下劫掠富商?”


    滿寵點頭道:“正是。城中富商,多有子弟家人在軍中供職,此計定然成功。”


    於禁頷首道:“如此便好。”正在此時,隻聽得鼓聲咚咚,於禁臉色一變,道:“夏侯將軍已然出城迎戰了。某等往城牆上,為其壓陣。”


    滿寵連連點頭,便與於禁同去。


    二人來至城牆之上,隻見夏侯惇正與關羽廝殺,二人刀來刀往,已然過了三十餘合,猶然不分勝負。於禁看了會,不由道:“不愧是關羽,果然好武藝,若非夏侯將軍在此,吾萬萬不是敵手。”滿寵滿臉焦急,道:“可能知曉二人強弱?”


    於禁聞言笑道:“關羽刀沉馬快,最宜速戰速決。若是能撐過他的前幾合,便是當日的紀靈,亦是能與其大戰三十回合,況夏侯將軍。隻是如此下去,二虎必有一傷,吾不能斷定將軍能否得勝。”


    “既如此,且鳴金收兵。”滿寵聽得於禁如此言,便即堅決道。


    此時,場中關羽夏侯惇已然鬥過了五十餘合,依然不分勝負。


    “鳴金。”略一思索,於禁便道,若是夏侯惇在這兒出了事,難保自己不會被曹操砍了腦袋,上次在呂布手下吃的大虧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啊。


    叮叮當當一響,場中二人便即罷手。夏侯惇喝道:“關羽,城中鳴金,今日暫且收兵,明日再來相鬥。”


    關羽冷哼道:“隻怕你明日又如婦人一般,縮在城中,不敢出戰。”


    “關羽,休逞口舌之利,若非主公有命,吾早已出戰多時矣。今既然違了主公軍令,某便是出城與你大戰又能如何?明日一早,便來叫陣。”夏侯惇言道。


    “既如此,某明日便在此等候。”關羽亦是喝道。當下二人俱皆圈馬而回。


    關羽進了大寨,便對徐庶道:“夏侯惇果然好武藝,真吾之敵手。”


    徐庶笑道:“夏侯惇乃是曹操股肱之臣,豈能等閑視之?”


    “君侯,不若明日吾去出戰?”張遼見關羽已有疲態,忙道。


    “吾已與夏侯惇相約,明日再戰,不可失約。”關羽搖頭道。


    “既如此,君侯可有取勝之計?”徐庶問道。


    “來日用拖刀計,定可將其斬落馬下。”關羽一臉自信。眾人點頭。


    許昌城,滿寵於禁接著夏侯惇,卸下甲胄。滿寵便將自己所思之計和盤托出。夏侯惇聞言,略一思索,便道:“此計可行。隻是吾與關羽約好,明日還要一戰。不可失約。”


    “既如此,明日將軍敷衍幾招,回軍便是。”滿寵道。


    “關羽之威,豈可敷衍?”夏侯惇搖頭道:“某自有主意,來日用拖刀計,或可殺之。汝等且準備計策,若明日不能殺之,可速行此計。”


    於禁滿寵微微頷首,便命副將進來,開始準備行計。調查城中富商子弟,在城門處巡防的更是一個不拉。準備挑選好人,便即行計。


    翌日,關羽夏侯惇大戰三十餘合,趁著二馬錯頭之機,二人皆往本陣歸去,欲待對方趕來,好用拖刀計。於是兩邊的將士齊齊沒了聲息。而聞得對方馬蹄聲遠去的聲音,關羽夏侯惇不由得心中懷疑,回眸一看,不由的皆是一愣。俱是知曉對方欲用拖刀計,不由的心中皆是暗罵,這廝,忒狠毒了。


    二人圈馬回來,欲要再戰,又都覺得有些不太合適了,沒辦法,好像沒什麽氣氛。就在此時,城中大寨中各自鳴金,二人方鬆了口氣,俱皆引兵回陣。


    關羽來至大帳中,不由的連連搖頭,心中暗想,真是出師不利,竟然遇到個同樣會用拖刀計的了,好在自己當時也欲用拖刀計,不然,說不定會被夏侯惇陰了。忽地一想,不對,自己胯下驊騮,可是一匹難得的好馬啊,應該自己快馬衝上,砍了那夏侯惇才對。又一想,還是不對,夏侯惇焉能不知自己胯下寶馬,想其胯下,亦是一匹好馬矣。想至此,不禁搖搖頭,看來夏侯惇死期未至啊。隻是如此在許昌城下拖延,那五弟那邊,恐怕壓力就要大多咯。


    徐庶等人,眼見得關羽連連色變,亦是麵麵相覷,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此時,關羽抬頭,亦是看著眾人立在一旁,麵色詭異,當即臉色一肅,道:“怎地皆在此處?還不出去巡寨?”


    眾人忙應諾而出,獨徐庶留下,道:“君侯可是擔心宇霆?”


    “正是,其以五萬兵馬,吸引曹操近四十萬大軍,焉能不為之憂慮啊?”關羽道。


    “君侯勿要多慮,宇霆既然如此安排,想必心有定計。”徐庶道。關羽微微頷首。


    許昌城,夏侯惇滿麵陰沉,見了滿寵於禁,便問:“爾等計策準備的如何了?”


    “已然準備妥當,隻等發動了。”滿寵忙道。


    “如此便好。那關羽絕非一人能敵。”夏侯惇道,陰沉的臉上俱是殺氣。滿寵於禁聞言,紛紛應諾,便下去準備去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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