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裏,馬超一臉陰鬱,夏侯淵領五萬鐵騎進駐弘農的事情早已傳遍關中。對於這個調動,司隸校尉侍中鍾繇傳來的答複是夏侯淵欲要領兵下宛城,從而進駐荊州。對於這個解釋,關中諸將皆是半信半疑。沒辦法,西涼雖然有軍二十萬,怎奈曹操的勢力太大了。百萬之眾,如同一塊大石頭緊緊壓在眾人胸口。此次來的是五萬騎兵,那歩軍是多少,還有沒有緊跟其後的大軍?這一切,都讓關中如今最高領導人馬超頭疼不已。


    “將軍,不若請韓老將軍共議短長。”龐德見馬超連連皺眉,不由進言道。


    “甚好,吾這便去請叔父。”馬超思來想去,也覺得隻有這樣兒了,畢竟自己還太年輕,凡是總是考慮不周。而這個跟自己父親結拜的韓遂則不然,那可是有名的黃河九曲啊。內心裏的彎彎繞,不知有多少呢。當下令龐德馬岱統領部下,自己領著親衛便往天水去了。


    襄陽城,蔡瑁一臉焦急地走來走去,旁邊的李通被他繞的暈了,忍不住道:“蔡將軍,可否安坐?”


    “如今楊雷便在城下,如何能安坐?”蔡瑁忍不住道。


    “楊雷便在城外又能如何?其軍不過十萬,吾軍亦有十萬,更兼百姓眾多,皆可上城防守,將軍何必憂慮啊?”李通忍不住道。


    “可是如今軍士皆不敢上城牆,萬一楊雷乘機領軍突入,卻如何是好啊?”蔡瑁道。


    “吾亦是派弓弩手埋伏好,隻要城牆上有人露頭,便即是一場箭雨,縱然楊雷武藝高強,亦是難以躲避吧。”李通沒好氣道。


    “可是如此下去,士氣大泄,如何還能迎敵?”蔡瑁緊皺眉頭。


    “將軍勿憂,想必丞相援軍就在路上,此時正在趕來,君且勿憂。”李通道。


    “吾有一計,可使楊雷徒費軍力。”劉先忽道。


    蔡瑁李通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齊道:“別駕有何計策,快快講來。”


    劉先笑道:“如今天寒,北風呼嘯,護城河猶自結冰,若是取水自城上望城下澆水,一夜之間,冰牆可成。而楊雷若攻,難以攀附,若其仍象這般用床弩投石車攻擊,不過徒費軍力而。”


    蔡瑁李通眼前一亮,齊齊道:“別駕好計策。”


    當下蔡瑁便道:“如此,今晚便行此計。明日一早,吾料楊雷必然目瞪口呆。”言罷,眾人長笑,獨治中從事鄧羲略有所思。


    翌日一早,楊雷方才起身,便見賀齊一臉古怪進了大帳。楊雷便道:“公苗起的好早。”言罷便去洗漱。完畢,見賀齊依然立於一旁,不由道:“公苗可是有事?”


    “將軍,請往寨外一觀襄陽城。”賀齊道。


    楊雷一愣,隨即出了大帳,往襄陽方向一看,頓時覺得白光閃閃,不由一愣。忙催馬至寨外,仔細觀看。襄陽城已然掛上了冰淩兒。映著太陽光顯得甚是耀眼。“竟然是冰凍城牆?”楊雷咂摸了下嘴。


    “且射上一箭試試。”楊雷皺眉向操作床弩的軍士道。


    “諾。”那隊軍士急忙架好床弩,瞄向城牆。嗡地一聲響,那根床弩飛向城牆,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狠狠地鏟下一大塊冰屑,而後無力地掉下。此情此景,直看得眾人目瞪口呆。無論軍士還是將校,皆是麵帶茫然。這該怎麽辦?


    楊雷看著遠處的城牆,亦是緊皺眉頭,該死的,這簡直就是冰霜護甲麽。難不成要用火來烤?到哪裏找那麽多柴火?再說了,柴火放哪兒,放在城下不是一樣會被冰塊化的水湮滅?蟻附攻城?且不說自己的兵比城裏的兵多不到哪兒去,關鍵這滑溜溜的也不太好靠梯子啊。還有那牆角下的薄冰,那還不得一滑一個準啊?


    “將軍,某有一計,可取襄陽。”龐統忽道。


    “士元請講。”楊雷聞言一喜,忙道。


    “其可用水,吾等亦可用水。”龐統笑道,“其用水不過為城牆結冰,吾用水可是要水淹襄陽。”


    “好,傳令,圍堰,決堤,吾要水淹襄陽。”楊雷神色變幻不定,良久,惡狠狠道。


    一聲令下,襄陽城外開始熱火朝天,同時,一座座土山亦是慢慢堆了起來,為的是弓箭手登高直射,不讓襄陽城有兵敢立於城牆之上。畢竟投石機的攻擊並不精確,而用床弩的話又稍顯奢侈。還是用弓箭手最為劃算,何況自己的弓弩射程就是比對方遠。


    “城外已然無有床弩發射之聲,亦無投石機投擲石塊等。”有小校向蔡瑁報道。


    “可曾上的城牆觀看?”蔡瑁忙問。


    “未曾。”小校苦著臉道,“楊雷軍中多有神箭手,用強弓硬弩,凡有露頭者,皆被一箭貫腦。故士卒皆不敢露頭。”


    “廢物。”蔡瑁大怒,一腳將這個小校踹了出去。那小校連滾帶爬地跑了,留下蔡瑁一人在此鬱悶不已。


    “將軍。”李通帶著親衛忽然來到蔡瑁身邊,麵色嚴肅。


    “李將軍有何事?”蔡瑁忙問。


    “樊城有守軍在對岸打旗號,道是宛城被關羽所奪。”李通一臉的嚴肅。


    蔡瑁登時覺得眼前一黑,搖了搖腦袋讓自己清醒了些,方道:“果有此事?”


    “正是。”李通道,“宛城關係到吾軍退路,不得不重奪此城。”


    “將軍,如今襄江水路皆為楊雷水軍掌控,將軍有何計渡江?四州哨探不停,凡是大隊人馬調動皆為其所知曉。如此形勢,將軍不會不知吧?”蔡瑁道。


    “如此,也隻有在此堅守,等待丞相大軍來援了。”李通默然半晌,方道。


    “將軍且放心,城中糧草足以支撐一年之用。隻要冰層未化,楊雷縱有千般妙計,亦是無可奈何矣。”蔡瑁笑道。李通點頭,隻是老覺得哪裏不妥,隻是想不起來而已。


    “將軍,陸遜大人來了。”一聲通報,打擾了正在苦思的楊雷。


    楊雷急忙抬頭看時,正看見陸遜一身白衣立在麵前。楊雷喜道:“伯言為何來的如此之快?”


    “將軍有所不知。”陸遜便將白衣渡江的事情一說。


    楊雷聽完默然道:“劉景升八駿之名,果然不虛。倒是便宜劉琦公子了。”


    “劉琦為人懦弱,不足為慮。”陸遜笑道,“隻是將軍此處,似乎有些麻煩。”


    楊雷一拍腦袋,道:“能不麻煩麽?蔡瑁不知聽了何人之計,竟然冰凍襄陽。弩矢不能破,蟻附攻城又不可行,隻得出此下策。決襄江之水以灌之。”


    “誰說這是下策?”龐統那懶洋洋的聲音又響起來了,隻見其一掀大帳,走了進來,兀自不平道:“宇霆,你若是能找到比此更好的主意,吾便自認是下策。”


    楊雷皺起眉頭,作冥思苦想狀,良久歎道:“吾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計策了。”龐統立馬得意的笑了,忽聽楊雷語氣一變道:“隻是水淹之後,不知城中百姓還有幾人心向吾軍啊?”


    龐統的得意沒了,氣哼哼往案幾上一坐,皺眉苦思。良久乃道:“如此,不若招降。”


    “招降?”陸遜楊雷俱是一愣。


    “君可知諸葛孔明乎?”龐統道。


    楊雷點頭:“久聞大名。”看看陸遜一臉不解,楊雷也不解釋。


    “孔明之妻乃黃承彥之女,知否?”龐統又道。


    “當然知曉。”楊雷一撇嘴,諸葛亮取的醜女的故事可謂和他的聰明一樣流傳千古啊。


    “君知否黃承彥之妻乃蔡瑁之姐矣?”龐統笑眯眯道。


    “啊?”楊雷這次是真的驚訝了。


    “若能請的黃承彥先生出麵,則荊州可一語而定矣。”龐統笑道。


    楊雷白了他一眼,那是那麽好請的人兒嗎?果然龐統便道:“隻是黃承彥老先生久居山林,不問世事久矣。且若請黃老先生,必得請孔明出麵。隻是孔明那裏,宇霆出麵恐怕難以請動,需得劉皇叔親至可矣。”


    楊雷苦笑道:“大哥遠在徐州,豈能輕身來此,需得荊州事定,大哥方能至矣。士元不必多說了,若然百姓欲要罵吾,那便罵好了。”


    “將軍是否請劉琦公子一試?”陸遜忽道。


    “若李通大軍未在尚可,李通既在此,更兼蔡瑁蔡氏劉琮皆在,必不肯降矣。”龐統道,“方今之計,唯有水淹襄陽,方能一戰退敵。”


    “若是等到春暖花開之時,可否?”賀齊忽道。


    “那時曹操大軍已然親至荊州矣。”龐統道。


    “隻留一萬人馬看守營地,謹防敵軍出城,其他人等,皆掘渠。”楊雷忽道,“過的今明兩天,明晚吾便要水淹襄陽城。”


    “諾。”眾人應諾,各自分配任務不提。


    “文長,曹軍至矣。”廖化站在城樓之上,指著遠方道。


    “吾已看見了。”魏延道。隻見遠處塵土飛揚,連綿數十裏,隊伍長長,不計其數。


    “下令,用石頭泥沙堵死城門,休放一人出城。此番乃是死守,戰至一兵一卒,亦不可退。”魏延冷冷下令。


    “若是其軍繞過宛城,徑往襄陽,如何?”廖化疑問道。


    “欲入襄陽,需得度過襄江。恐怕此時,荊州水軍已然盡滅矣。襄江,乃成楊將軍水軍縱橫之處了。”魏延笑道。


    廖化默然,說實話,他不太相信楊雷那麽快就能殲滅對方水軍。照他的想法,應該是兩軍現在正在對峙而已。畢竟,他是關羽的崇拜者而非楊雷,當然,若是他知道關羽亦是認為楊雷應該阻斷襄江兩岸的時候,或許就應該相信了。


    蹄聲轟轟而來,打頭一個大大的曹字帥旗讓魏延廖化不由得瞳孔一縮。待來到近前,看的清楚,二人方鬆了口氣。不是曹操的帥旗,而是虎豹騎統領曹純的旗幟。曹純領軍馬駐足不久,便見身後大軍浩蕩而來,大旗乃是毛字,這必是許昌的毛玠到了。至於李典樂進他們,現在方到許昌,尚需得三日方能到宛城。


    曹純駐軍在宛城之下,冷冰冰地看向那個城池上高高飄揚的魏字和廖字大旗,心中十分鬱悶,好麽,這戰略要地就這麽輕易被人給占了。占城的若是關羽倒還罷了,畢竟是一代名將。誰想到竟然是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卒,嗯,或許過幾日就可以名揚天下了。似乎前幾日夏侯惇似乎傳下將令,凡夜間叫城者,一概不開,以弓箭逐之。這就是宛城被襲破的後果。


    隻是自己的虎豹騎皆是騎兵,且是百人將,欲要攻城似乎有點大材小用。想到此處,當即向毛玠看了一眼,隻見其臉色甚是難看。能不難看麽,就是冒著他的名字詐開城門的。此次,他毛玠原本不太大的名聲可謂哄傳天下啊。連他原來的主將曹洪似乎也沒有那麽大的名聲。


    見曹純看過來,毛玠便道:“將軍有何計策攻城?”


    曹純冷聲道:“虎豹騎乃是騎兵,非步卒矣,非不得已不能攻城。君且在此督軍攻城,吾領軍往襄陽去。”言罷領軍而走。


    毛玠看著那些轟然而走的虎豹騎,忍不住皺了下眉頭。這些主公的宗族將領,越來越不把自己這些人放在眼裏了。不過,曹純畢竟戰功赫赫,而且掌管的又是曹操最為倚重的虎豹騎,其跋扈囂張那是應該的。不然,體現不了人家的特殊性麽。不過,似乎典韋的親衛營和許褚的虎衛軍也沒這麽囂張吧。還是跟主將的性格有關啊。


    “立寨紮營,打造器械,準備攻城。”毛玠下令道,便有軍士忙碌起來。


    虎豹騎行軍的速度就是快,未及一日已至樊城。來至城下,便有守將迎出來,卻是曾經見過曹純一麵,故此識得。


    迎進城內,曹純便要守將準備舟楫,準備過江。那守將聞言苦笑道:“將軍有所不知,襄江已然皆為楊雷水軍掌控,日夜巡邏,片木不得下江啊。”


    “竟有此事?”曹純大驚,“如此,豈非蔡瑁及李通將軍皆被困於對岸了?”


    “一江之隔,人難相見啊。”那守將滿麵苦澀。


    “可有橋梁可過?”曹純問道。


    “無有。”那守將很幹脆地答道,“若無水軍,欲要架橋亦是難矣。”


    “如此說,若吾水軍,便過不得江,入不得襄陽?”曹純連連皺眉。


    “若是天黑之時,可與陰暗處泅渡,隻是江水寒冷,能安然度過者甚少,多有溺死或者凍死者。”那守將苦澀道,“若中途為楊雷水軍所覺,皆喪命矣。”


    “楊雷這廝,恁地狠毒。”曹純大怒,但又無計可施。


    宛城,攻防戰開始了。魏延看著那些搭起來的土山以及上麵立著的投石車,冷哼一聲,道:“且讓爾等看看吾軍器械之利。”


    廖化連連點頭,不多時,數十輛投石機被推出,更有床弩列陣以待。這些可都是從汝南帶過來的好東西,可不是曹軍的那些粗製濫造的角色。待得調試完畢,魏延冷冷發令道:“投石機,發射。”一聲令下,數十塊石頭淩空而起,分別向那些土山轟去。悶悶地一聲響,大片的凍土被砸裂了。碎石塊碎土塊徑直崩飛,濺到曹軍臉上,手上等沒有號衣盔甲保護的地方,登時,哀嚎連連,多有崩瞎眼睛亦或者打傷臉者。更為讓曹軍驚恐的是,隨之而來的嗡嗡床弩弩矢一掠而過,劈開道道血溝。如此三番,土山皆倒,投石機多被砸碎,士卒亦是傷亡慘重。隻把一邊督戰的毛玠氣的目眥欲裂。眼見得遠程打擊的打算落空了,欲要爬城攻擊,隻是方才那一掠而過的床弩箭矢讓眾軍士心驚膽裂,再難結陣攻城了。看著抱頭鼠竄的眾軍士,毛玠狠狠道:“撤軍。”


    “開閘,放水。”楊雷將大軍俱是移到水軍戰艦之上,僅留少部人馬駐在一邊的荊山之上。一聲令下,水浪滔滔沿著水渠往襄陽而去,片刻間,已至襄陽城。


    正是夜半時分,襄陽城百姓多已安歇,不過那一聲雷鳴般聲響亦是驚醒了眾多人,莫不是打雷了。隻是,大冬天的有打雷的麽?還沒到驚蟄時分呢。


    隻是,不多時,嘩嘩水浪之聲傳來,不知是誰第一個喊了起來:“發水了。”登時滿城皆亂。


    這可是大冬天啊,這水可是涼的夠嗆啊。不時的便有水灌進門來,先淹沒了桌椅床腿,而後灶台,床鋪俱被水沒。便有聰明的百姓便開始往地勢較高的地方奔去了。當然,驚慌失措的也帶不了什麽東西。


    李通蔡瑁等人亦是被消息驚醒,二人來至府衙,見街道上皆已積水,不由麵麵相覷,長籲短歎。“此乃是冬日,莫說人了,便是馬匹亦是不能再在水中熬過甚久時間。”蔡瑁急道,“將軍,且拿個主意啊。”


    “如今,隻好等待水退了。”李通默然半晌,答道。


    “水退?”蔡瑁忽然覺得有些可悲,不由苦笑道:“將軍,此水必是楊雷決襄江而來,襄江水不斷絕,此水何日會退,更且,若楊雷乘戰船揮軍而來,如何能敵啊?”


    “依將軍之意,如何?”李通怒道。


    “兩法,一是投降,二則棄城而走。”蔡瑁苦笑道。(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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