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勤想過周長林拒絕,但沒想到會如此直接,而且言語盡是侮辱之言。


    曹太勤和周長林雖然是對手,但不可否認的是,兩人也是多年的好友,隻是近幾年良多棋院的競爭越來越激烈,才會讓兩人的關係勢同水火。


    曹太勤歎了口氣,道:“看來,此事運作起來根本沒有機會了!”


    周長林顯然還想趁此機會打壓曹太勤和他身後的落川棋院,於是開口說道:“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若是你能找出一名學員,證明落川棋院的實力,那此事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啊!”


    曹太勤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道:“怎麽個證明法?”


    周長林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在他身邊的學員,道:“此子名為毛方,即便是放在我飛龍棋院,天份也是出類拔萃的......”


    說著,周長林家世滔滔不絕的介紹毛方:“毛方是前段時間剛剛轉院進入飛龍棋院的,之前是在外地的一所棋院中接受指導,按照棋院的規定,本應該將毛方放在一級中,但毛方在一級中展現出了超出別的學員一大截的棋藝,付翎羽想必你們都聽說過了吧,就是付清風老爺子的孫女,也是敗給了毛方。”


    周長林端起桌上的水杯,輕抿了一口,繼續說道:“所以,飛龍棋院破格將初到飛龍棋院的毛方晉升為二級學員,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還在後麵......”


    周長林的話也引起了穀勝等人的興趣......


    “後麵又發生了什麽?”孫知洲好奇的問道。


    孫知洲的詢問,也是在場其他人的詢問。


    周長林挺了挺胸,道:“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僅僅一個月的時間,毛方將二級的高手全部清了一遍。”


    “清......清了一遍。”柳執事結結巴巴的重複著周長林的話。


    “也就是說,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毛方已經成為了二級第一人!”公孫博說道。


    飛龍棋院的實力,公孫博是比較了解的,因為他曾到訪過飛龍棋院,自己的兒子公孫澤也在飛龍棋院的一級。


    能成為二級的第一人,可以說實力已經相當不俗了。


    “不知這位叫毛方的學員,是哪家的孩子,竟然如此出色!”公孫博好奇的問道。


    公孫博從小教育公孫澤,現在的公孫澤雖然已經是同齡人中的翹楚,但是依舊有很多人在其之上。


    像卓越、付翎羽,甚至眼前的毛方,在公孫博看來,棋藝能高人一等,除了不可少的天份,還應該有的是家族的教育。


    付翎羽背後的付家,是強大的存在,絲毫不弱於公孫博所在的公孫家,而卓越背後的人就更不必多說了。


    所以,公孫博猜測,眼前的這位毛方出類拔萃,或許也是哪家名門望族,可是,公孫博又想不到,這落川縣城中有個毛姓的貴族。


    不隻是公孫博,在場其他人也有這樣的疑問。


    周長林昂首一笑,道:“毛方和其他人不同,並不是什麽名門之後,但是,他的家世,你們可能也都知道。”


    周長林的話再次讓所有人出現疑問,毛方自來到這裏之後,還從未開口說過一句話,整個人沉穩內斂,鋒芒不露。


    所有人都在疑惑,到底是什麽樣世家,能培養出這樣沉穩內斂的孩子。


    周長林見都在等待他說出答案,他淡淡道:“毛方是平良村人氏,他的父親在平良村經營一家客棧,名為四海客棧......”


    卓越雙目怒睜,不等周長林說完,脫口而出,怒道:“毛強?”


    卓越的反應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卓越自知失態,但是心中的憤恨卻難以磨平,他怒視著眼前的毛方,心中暗忖:當年你父親犯下的罪行,今天就由你來還債。


    “哈哈,這位學員真是好見識!”周長林看著卓越,說道。


    “原來是毛強啊!”孫知洲上前兩步,說道,從畫中的語氣,很顯然,沒有多少好感。


    周長林說道:“毛強的名聲,相信諸位也都清楚,但是,不得不說,毛方和他的父親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是啊,毛方隻是孩子,我們不能用特殊的眼神看待他!”穀勝也發覺出現場的尷尬,上前解圍道。


    穀勝的出麵,總算讓毛方的不再尷尬,毛方微微起身,道:“多謝會長!”


    穀勝笑了笑,道:“你和你的父親不同,我相信你,周院長對你欣賞有加,相信你將來也是落川縣城的重要人物,好好學習吧,不止棋藝,還有棋品。”


    “多謝穀會長的教導,毛方受益匪淺!”毛方恭敬的回道。


    卓越眉頭一皺,臉上現出一絲狠色,心中思忖道:“好好學習?恐怕,你以後沒有機會了......”


    曹太勤上前說道:“說了這麽多,都是你在誇讚你這弟子,怎麽?還沒說怎樣檢測我弟子的實力呢!”


    周長林點點頭,道:“好,既然曹公想聽,我就直說了,隻要曹公能在落川棋院挑選出一名棋手,能戰勝我身邊的毛方,更改規則的事情,便可坐下來談談,您看如何?”


    曹太勤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因為,雖然落川棋院的總體實力不及飛龍棋院,但是,曹太勤手中卻有一張王牌,而且這張王牌就在他的身邊。


    看到曹太勤沉默,周長林誤認為曹太勤不願意答允,便故作大度的說道:“曹院長,大不了你可以派出你們三級的學員,這個我不會在乎,相信毛方也不在乎。”


    周長林說話間,看了看身邊的毛方,毛方自是沒有反對的意思。


    曹太勤笑道:“何須三級學員,既然周院長有這等意思,曹某身邊這個,現在是一級學員,本來想帶他來見見世麵的,現在也來不及會棋院了,那就他吧!”


    曹太勤好像很隨意的樣子。


    周長林瞥了一眼卓越,從剛開始,周長林見卓越坐著,便對卓越沒有多少好印象,總希望找機會教訓卓越,怎奈卓越一直沒有開口,周長林也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沒想到現在曹太勤主動把卓越推上前了,這正合了周長林的意了。


    另一邊,穀勝等落川象協的高層,雖然剛才聽說了毛方的棋藝不凡,但相較卓越,還是要差一些的。


    這本來就是一場切磋,所以他們也沒必要插手阻撓,加上之前周長林的頤指氣使,曹太勤的無奈隱忍,眼前的一幕幕尚未消弭,他們也希望通過卓越可以殺殺周長林的氣焰。


    卓越微微上前,道:“聽周院長的意思,看來您對您的愛徒很自信啊,不如這樣,我們加點賭注,來點樂子,如何?”


    卓越的話,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嗬嗬,又有好戲看了!”穀勝轉頭,朝著身後的諸人笑道。


    眾人也都會心一笑,畢竟,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對弈。


    當然,周長林和毛方也認為這是沒有懸念的。


    周長林和毛方相互望望,饒有興趣的上前說道:“小子,加點賭注,倒是完全可以,正所謂小賭怡情嘛!”


    說話間,周長林回望了一下毛方,毛方也微微點頭,表示應允。


    “不知道你打算加點什麽賭注助興?”毛方詢問道。


    卓越捏著下巴,故作思索的在辦公室中踱來踱去,片刻之後,才說道:“輸的人,就自斷一條手臂吧!”


    卓越的話令在場所有人瞠目結舌,周長林上前說道:“小子,沒想到你可夠狠的,上來就賭一把大的,你沒聽到之前我對毛方的評價嗎?”


    卓越隨意的回道:“不賭大的,怎樣才能全力以赴,就賭一下大的吧!”


    “哼,不知天高地厚!”周長林怒道,“一個瘋子,無需理會他!”


    周長林說完,來到毛方的身邊,示意毛方無需理會卓越。


    “若是懼賭,可全當我沒說。”卓越故意說道。


    “不知哪來的勇氣,敢賭的這麽大,哼!”周長林叱道,對於這樣的賭注,雖然他自認毛方會取勝,但卻不希望毛方與之對弈。


    周長林還想繼續說下去,毛方卻上前一步,將周長林打斷。


    毛方麵向卓越,道:“家父善賭,落川縣城之人知道者不少,相比小兄弟也聽說過,在下對賭棋彩棋也頗為感興趣,今天小兄弟有這樣的提議,怎有不賭的道理啊!”


    毛方自信的說道,在他看來,卓越之所以這麽說,是懼怕的體現,想以這樣的賭注嚇退毛方,毛方自然不會畏懼。


    可是,毛方全然不知,這正是卓越的激將法。


    “請!”見毛方答允下來,卓越邀請道。


    在辦公室的正中,剛好有一張棋桌,毛方欣然入座,道:“小兄弟也趕快入座吧,我們盡早結束,父親今天就要離開落川縣城了,趕回平良村,我還有和父親見見!”


    卓越淡淡一笑,道:“放心吧,你會見到的......”話音剛落,卓越的神態轉變為一絲陰冷。


    毛方笑了笑道:“嗬嗬,那就好,雖然小兄弟的賭注是一條手臂,但是,小兄弟請放心,等下你輸的時候,我是不會要你的手臂的。”


    卓越冷笑一聲,之前的那種友好之氣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陰沉,道:“多謝毛方兄的好意,不過,等下如果是毛方兄輸了,在下可是要定了你的手臂,如果不想太難看,千萬別輸就是了!”


    聽了卓越的話語,毛方“哈哈”一笑,他到現在依舊認為卓越是在危言聳聽,絲毫不將卓越放在心中。


    毛方畢竟還是太年輕了。


    一旁的周長林似乎發現了什麽,凝重道:“毛方,小心,千萬別大意!”


    毛方回首,冷笑了一聲,道:“院長放心,我毛方何時讓院長難堪過?今天亦不會陰溝裏翻船!”


    周長林眼見著毛方的自信,又看看此刻默不作聲的卓越,卓越的神色淡然,即便周長林之前大肆鼓吹毛方的強大,依然難以讓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孩子畏懼。


    周長林隱隱覺得,眼前的這個孩子,絕非泛泛之輩,若非有強大的實力,是絕不會這般從容的。


    伴隨著這種思想,周長林目光轉向曹太勤,驚恐的目光再次出現,周長林赫然發現,一向謹慎的曹太勤,麵對自己弟子這麽大的賭注,竟然絲毫沒有慌亂的意思,甚至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


    這,正是周長林恐懼的事情。


    周長林其實不懼怕毛方輸棋,他害怕的是倘若毛方輸棋,那後果將是斷臂,對於一名棋手來說,這是相當的打擊和侮辱。


    下棋,即便沒有雙手,通過口述,一樣可以對弈。


    當然,這是在特定情況下的,一個正常人,還是需要雙手對弈的,試想一下,倘若雙方對弈,其中一人手臂有殘疾,而且還是在下彩棋的時候被人斬斷,這對於一個棋手來說,是相當具有羞辱性,也是極為殘酷的。


    所以,周長林的隱憂越來越大,不過,這樣的隱憂隻有刹那。


    因為他已經分析了現在形勢,先不說跟隨曹太勤來的少年,能不能是毛方的對手。


    即便此人真的能僥幸戰勝了毛方,在場這麽多象協之人,也斷然不會允許有人亂來的,以周長林的麵子,保住毛方的雙臂,完全不是問題。


    想到這裏,周長林不再擔憂,u看書 w他似乎也在僥幸的認為,卓越之所以提出這樣的要求,不過是博取眼球罷了。


    “既然小兄弟對自己這麽有信心,那麽現在開始吧!”毛方自信的說道。


    “嗯,你們兩個小家夥既然有這想法,那這一弈就讓我來給你們當裁判吧!”


    穀勝上前,笑著說道,在穀勝的臉上,絲毫沒有一城象協協會會長的威嚴,反而增添了幾分慈祥之感。


    作為一個縣城的象協會長,能在場觀看一場對弈,已經是對對弈雙方的一種肯定,向穀勝這樣的,直接給兩人當裁判,而且還是兩個棋院學員當裁判的事情,別說在落川,即便是整個夜國境內,也鮮少有過。


    “哈哈哈......穀勝會長親自做裁判,真是稀罕事啊,記得上一次穀勝會長給人做裁判還是十多年前,當時好像是柳執事對弈徐執事的時候......”


    周長林回憶說道。


    曹太勤點了點頭,道:“是啊,我記得那一年是徐執事職業棋手考核的時候,當時,笙城象協還親自下來人監督,好在徐執事的棋藝過硬,順利通過了考核!”


    徐執事上前,微微垂首道:“都是當年的事情了,還勞煩兩位院長掛念,徐某真是愧不敢當!”


    徐執事對兩人抱拳說道,徐執事在落川象協的眾位執事當中,算是比較年輕的,能力出眾也是公認的,但為人卻十分謙遜,在落川象協人緣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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