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棉花糖小說網.mianhuatang.info】,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夜間的海麵,輕風,微瀾,背後是燈火通明的大船,馬達聲中,王鍾奔向寂靜的黑暗。


    心中,著實是有那麽一絲不甘的。


    若是自己孤身一人,是拚盡全力,也要和白曉鬆戰個痛快,隻不過,有受傷的老頭子,大動幹戈,便不是一件那麽明智的事情。


    輕輕歎了口氣,王鍾點上支煙,吐出幾口憤懣的煙霧,道,“老頭子,給我講講世家吧。”


    老頭子幹咳一聲,眼神一肅,撐起身子,擺出一個懶散且舒適的姿態,娓娓道來,“若把華夏大地比喻成一個活生生的人,這世家,便相當於一個生命力頑強的腫瘤。”


    腫瘤?


    好新鮮的一個比喻,王鍾心思一下子被俘虜,側耳傾聽。


    “世家門閥形成於東漢,興盛於魏晉南北朝,王朝興衰,**更替,有的衰敗,也有的抓住時機發展壯大,總結起來,世家之所以發展壯大,大抵上也就四個字,從龍之功。”


    “李白方秦四大家族,從晚唐開始,綿延至今,無非也就是靠著這四個字。”


    王鍾愕然,燃燒著的煙頭燒到手指,也渾然未覺。


    這實在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從龍之功,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又哪裏是那麽簡單的事兒?誰也不是穿越來客,何以能在亂世中押對賭注?


    大概是看出王鍾的疑惑,老頭子撇撇嘴,“笨!”


    “現代經濟學有個經典理論,叫做不要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這你都不懂?世家門閥,在和平年代自然是一門心思賺錢,狼煙四起時,他們最喜歡做的,就是分家。”


    “大哥支持執政黨,二弟就要去支持在野黨,家族雖暫時**,但不管哪一方取得最後勝利,家族都不至於被連根拔起。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自身武力,十年動蕩的時候,外麵死了不少人,而在長白山那旮旯,在秦嶺,在昆侖山,在苗寨,卻是一片大好的世外桃源啊。”


    老頭子說的唏噓。


    王鍾則是聽得目瞪口呆。


    這些東西,又哪裏是書本上能夠學得到的?


    “你也不用太驚訝,縱然家大業大又能怎麽樣,能長生還是能不死?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你要能在三十歲之前到了我這個修為,到五十歲的時候,一根手指就能把這些世家全部碾死。”


    嘴巴動動,王鍾剛想開口,天際驀然有一道流星墜落。


    仔細看看,其實不是一顆無聊的流星,而是一架有目的朝這邊奔來的飛機。


    聯想到白曉鬆之前的話,王鍾麵色微微變了一下,看看老頭子,還是滿臉的雲淡風輕。


    “不要著急,不就是一架飛機。”咕噥一句,老頭子翻了個身,“我先睡一覺,一會兒有人來了叫我。”


    不到一分鍾,輕微的呼嚕聲已然響起。


    世家。


    嗬。


    嘴角噙著一抹冷峻弧度,黑暗中,王鍾的眼神熠熠發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小船悠悠走著,在這一望無際的大海中,還是晚上,仿佛永遠都走不到盡頭。


    ……


    飛機在海麵做出一個精彩的迫降動作,丟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然後盤旋上升,在輪船上方不曾離去。


    被飛機的噪聲驚擾,不少人跑出船艙,又是見到終生難忘的一幕。


    一道鬼魅般的影子,仿佛沒有半點重量,憑虛踏風,從幾十米的高空直直落下,連降落傘都沒帶,輕飄飄落在甲板上。


    他一身黑衣,戴著一副銀色麵具,看不清本來麵目,整個人像是一根枯瘦的竹子,海拔卻也不高,脊背還有點駝,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常年在建築工地上辛勤勞動的打工者,實在是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


    “你是什麽人?”一個男生大聲問道。


    黑衣人發出嘎嘎嘎嘎的笑聲,像是拿不鏽鋼的鐵鏟,在鏽跡斑斑的鍋底反反複複的刮,讓人心底很不舒服。


    “別笑了!”男生痛苦的捂著耳朵,甲板上的人,一個個也都是神情痛苦。


    和這樣的聲音比起來,《忐忑》啊什麽的神曲簡直都弱爆了,沒有半點殺傷力。


    “你到底是什麽人?”


    回答他的是更強大的音波攻擊,像是夜間貓頭鷹的咆哮,又像春秋季發情的母貓發出的那種類似於嬰兒啼哭的叫聲,異常瘮人。


    不到一分鍾,咚的一聲,第一個人開始承受不住,臉色蒼白,眼睛中卻是滲出細細的血絲,手舞足蹈的在原地蹦躂幾下,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轟然倒在甲板上。


    有了他做“榜樣”,很快便是第二個,第三個……


    甲板上彌漫著一股子濃烈的血腥味,殷紅一片。


    白曉鬆從船艙中走出來,身後帶著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這些都是他的心腹力量。剩下的,全部都丟進海裏喂魚了。


    白家既然能在軍中安排人馬,其它家族絕對也會這樣,先前秘密行動的時候沒必要大開殺戒,現在必須要大張旗鼓,再不剪除,那就是婦人之仁了。


    靜靜站在原地,白曉鬆看著黑衣麵具男,眼神複雜,盡管這人戴了麵具,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是自己的父親。


    白仲威。


    從自己參軍到現在,已然有將近十年沒見過麵,十年時間,父親身軀更加瘦小,固然很大一部分是練功的緣故,但看到這一幕,他還是忍不住有些心酸。


    不過也不是心酸的時候,幾分鍾後,等到父親的咆哮終於挺直,白曉鬆從耳朵裏取出早已準備好的棉塞,帶著身後十幾個人,大步朝父親走去。


    “父親。”咚的一聲,白曉鬆直直跪了下去。


    十年,當初的青蔥少年早已成為一方將領,從青澀幼稚到沉穩篤定,隻是父親的脊梁卻又彎了好多。


    “不成氣候的東西,起來!”背上狠狠挨了一腳,白曉鬆一個哆嗦,趕緊站起身來,在父親空降下來之前,他已經把事情經過簡單匯報了一遍。而現在,被如此評價,他麵無表情,心中有種屈辱和憤怒緩緩升起。


    每一個少年,尤其是出身父輩特別強勢家庭的少年,年輕時候最大的夢想,大概就是做出一番成績,讓自家那黑麵神好好看看,期望他驚訝,也期望能聽到幾句誇獎。


    隻不過結局往往不那麽美妙。


    白曉鬆和父親就是很典型的這種父子關係,十年前為了拜托壓抑,他拚了老命闖出萬蛇窟,加入軍隊,隨著時間和歲月和沉澱,本也把原本鋒銳驕縱的姓子磨平,隻是這一腳,以往那些不愉快的回憶,便又打著旋,從記憶深處翻滾出來。


    人大抵都是這樣,對陌生人可以做到無動於衷甚至是友好,卻往往對最親近的人要求苛刻。


    “還愣著幹什麽,準備小船,追!”白仲威大吼一聲,嘶啞的聲音恍如一個炸雷。


    給兒子下了命令,他揮揮手,又朝著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軍人道,“你們,去把這船上的人全部殺光!”


    眾人齊齊打了個哆嗦。


    好重的戾氣。


    一個個麵麵相覷,腳下卻是紋絲不動。


    開什麽玩笑?


    拋卻軍人這個身份,每個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正常人,對一幫手無寸鐵的學生大開殺戒,該是有多泯滅人姓的凶魔才能做出這種事?


    白仲威眉頭一挑。


    這樣的命令,在他看來是理所當然的。作為一個修行有成的強者,些許普通人在他眼裏,和豬狗沒什麽兩樣。


    白家秘密截取水晶骷髏這件事,必須絕對保密,但凡出半點差池,傳出去都會引發軒然大波。


    “不行!”正在準備小船的白曉鬆,聽到這話,急急高聲駁斥。


    父親的心態他自然能夠理解,但這種行為,也著實有些太過血腥,“你已經把他們全部震暈,何必還要趕盡殺絕?”


    說出這樣的話,倒不是說白曉鬆有多善良,心中竟是賭氣的成分多一些。


    凡是老頭子支持的行為,自己必須要反對。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心態,就像是一個正處在青春叛逆期的孩子。


    “婦人之仁!”白仲威狠狠瞪了他一眼,語氣鄙夷的丟下四字評語,倒是也沒強加要求。


    這門音波攻擊,叫做催心攝魂,已經被**到最高境界,發出的音波攻擊,簡直可以和一些軍方秘密研製的音波武器相媲美,就算是震不死人,也能震個半死。


    “出發!追擊!”


    大手一揮,白仲威率先跳上小船,白曉鬆尾隨其後。


    馬達聲響起,劃出一道海浪,也飛快消失在黑暗中。


    ……


    船上,一個燈火通明的房間,蕭晴悠悠醒轉,隻覺得腦袋劇痛,像是被人拿針紮過一樣,她正好處在昏迷之中,在音波攻擊中,反而是受到傷害最小的。


    強撐著站起身來,揉了揉太陽穴,感覺略微輕鬆一點,見房間中已然空無一人,她眼神疑惑,推開門走了出去。


    “啊!”


    沒過多長時間,一聲高亢而尖銳的叫聲在船艙中響起,充斥著無比驚恐的意味。


    蕭晴簡直要嚇瘋了!


    她不明白,為何自己昏迷一會兒的功夫,這船上,竟然會變成這幅模樣?


    所有人,以千奇百怪的姿態躺著,臉上的痛苦還未散去,有的眼睛和耳膜中還有血絲滲出。


    這樣的場景,對於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兒來說,著實無異於幽冥鬼域般的存在。


    臉色煞白,全身香汗淋漓,蕭晴蜷縮在一個角落,緊張而小心的捧著手機,飛快撥出去一個號碼。


    ……(未完待續。)


    手機用戶可訪問wap.mianhuatang.info觀看小說,跟官網同步更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花都九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烽火戲貂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烽火戲貂蟬並收藏花都九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