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聞言麵上浮現遺憾之色,頓了片息,無奈道:“你也確實做不得太子妃的主。”


    “既如此,便讓六姑娘後日來吧。”


    先修補了大房和二房的關係,等到兩房親親熱熱,太子妃還會不給麵子?


    “我好像並未答應。”薑零染端著茶慢慢的喝了口,語調平平,說不上是拒絕,還是揶揄:“您這麽自作主張,不太好吧?”


    老夫人微微皺眉,審視了薑零染一會兒,輕笑道:“不過是姊妹間的走動,有什麽答應不得的?”


    “傳出去,倒讓人笑話。”


    “您說的不錯。”薑零染點點頭:“若是姊妹間單純的走動,我自然沒什麽不能答應的。”


    她說著擱下茶盞,偏身麵對著老夫人,含笑道:“但大房向來以利益為先。”


    “您見諒,我啊,處不來這樣的姊妹。”


    老夫人懵了片息,臉色驟然變得難看。


    在薑零染這種不屑與譏諷的笑容下,她隻覺得渾身的難堪。


    嘴角翕動著,她怒喝道:“你放肆!”


    薑零染哂笑:“放肆也不是一兩回了。”


    輕飄飄看她一眼,壓低著聲音道:“您還沒適應呢?”


    老夫人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她能用孝字壓著心中恪守著孝道的二房。


    但若他們心中已無孝,亦或者是,他們已經不把大房當成親人,她再抬出孝道,簡直就成了笑話!


    “你...你...。”


    薑零染看她“你”了幾聲,欲言又止。


    輕輕笑了笑,有些不在意的道:“讓我猜猜您想說又不敢說的話。大約是,說我翅膀硬了?說我不孝不悌?說我不得好死?說我無父無母,所以不懂事?”


    “是這些嗎?”


    老夫人要說的話從她口中睡了出來,更是說不出話了。


    薑零染看著她蠟黃的臉色,輕歎了口氣:“其實我挺佩服您的。”


    “這些年為了大房,能做的全都做的,怎奈有些人不爭氣,您的辛苦努力全都白費了。”


    老夫人被她的話觸動,神色萎靡,艱難道:“我是為了薑家,你不懂。”


    薑零染笑意有些諷刺:“口口聲聲為了薑家,可為了薑家,您就能隨意的做主別人的生活?以一己私欲去傷害別人的性命?”


    “為了薑家,每個人都成了你手中的棋子,隻要棋子還擺在棋盤上,她如何難熬,是死是活,您都不會在乎的。”


    “甚至為了所謂的保全大局,您還可以親自摧毀那顆棋子。”


    “這樣惡心的做事方式,我確實不懂,也不想懂。”


    “道不同不相為謀,以後您別再來了。”


    “別把兄長心裏僅存的那一點的血緣親情給徹底的抹掉了,不然,對你們沒好處的。”


    老夫人瞠目結舌,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在威脅我?”


    “對。”薑零染答的有些輕描淡寫,但足夠的坦誠直接。


    “...”老夫人再一次的說不出話來。


    以他們兄妹現在的地位,若要對大房做些什麽,大房根本沒有反手之力!


    加之,大房早在京城之中臭了名聲,所有人都避而遠之,與二房硬碰硬,確實沒好處。


    花廳外,黎錦斜倚在牆上,聽了這些交談,笑意譏諷的道:“人與人之間,最能維持牢固關係的便是利益了。”


    這一點,她站老夫人。


    小凡沒聽真切,低聲問道:“黎姑娘說什麽?”


    黎錦搖搖頭,站直身子道:“沒什麽,走吧。”


    這些家長裏短,還不配讓她消磨時間。


    “不是要守著?”小凡看黎錦抬腳就走,緊忙看了眼花廳,最後無奈的跟著黎錦離開了。


    後院進行的不順利,前院也是如此。


    雖然薑霽態度還算不錯,但也僅僅是態度不錯而已。


    好茶好點心的伺候著,再多的,就一概沒有了。


    薑霽喝著茶,聽著薑冼木一串一串的大道理,內心毫無波動。


    等到薑冼木自己說累了,也沒聽見薑霽回應半字,他看了薑霽一眼,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


    薑霽被這一聲咳喚的回了神,殷切的招待他喝茶。


    薑冼木更尷尬了。


    薑鈺看不下去,豎眉怒視著薑霽:“父親的意思是讓你給我找個差事,你聾了還是腦子不清楚?話都聽不懂。”


    “憑什麽?”薑霽聞言看向薑鈺,淡聲反問。


    薑鈺一哽。


    薑冼木暗瞪薑鈺一眼,笑著打哈哈:“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薑霽笑了下:“您不說,我都以為我是冤大頭了。”


    薑冼木:“...”


    薑鈺:“...”


    大房灰頭土臉的無功而返。


    這樣的日子,兄妹二人都有些想念父母了,什麽話都不想多說,沉默著一起用了午膳,各自回去歇息了。


    燕辜這邊結束了宴會,急忙讓雷簡去找黎錦過來。


    他倒要問問她,究竟在搞什麽鬼!!


    萬事俱備的當口竟然取消行動?腦子裏裝了豬糞了不成!


    下一次再想找到這麽合適的機會,這麽完全的準備,哪要猴年馬月了?!


    燕辜越想越氣,恨不能立刻殺了黎錦解氣才好。


    雷簡知道燕辜氣極了,不敢遲疑,忙就出了。


    黎錦知道燕辜會找她,卻沒想到找的這麽急。


    暗道他一丁點的耐性都沒有!


    這麽沉不住氣,如何能做大事?


    聽說薑零染在歇晌,u看書 ww.uukansu 黎錦找了個借口應付小凡和夢月,出府去了。


    見到燕辜,毫無意外的遭受了一大頓怒火。


    她靜靜的聽他說完,淡淡道:“今日是薑浮杭的死忌,薑零染不能去瑞王府參加宴會。”


    燕辜頓了下,順著她的話想了會兒,眉頭皺的更緊了。


    暫時壓製下來的怒意隱隱有再爆發的意思:“所以呢?薑浮杭的死忌和這個計劃有什麽關係?!”


    黎錦道:“若薑零染不能去參加宴會,我便也無法出席。”


    燕辜明白了。


    冷笑道:“你出席與否,又有什麽關係?”


    “真當離了便你不成了?清惠郡主未免太過自負了!”


    黎錦自認為今日行動取消的過於突然,是她的失察,也明白這件事情會讓燕辜心中不舒服。


    可她心裏何嚐又舒坦呢?


    她本打算著耐心的等他發泄完怒氣,再商討下一步的計劃,可聽到“自負”二字,她免不了的就冒出了幾分火氣,冷諷道:“殿下,一個強大的成功者,是不會這麽急功近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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