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過後又摸了把他的頭發,還濕著。


    拿起被他丟開的帕子,胡亂的按在他腦袋上,用力的揉搓起來。


    燕柒被她揉的差點坐不穩,幸而抱著她,穩住了身體。


    頭發胡亂的糊在眼前,他也不揭開,悶笑著道:“娘子,溫柔點。”


    薑零染從發絲間看到他舒服的眯起眼,嘴角噙著笑,不覺給了個白眼,手上卻是減緩了力道。


    等到擦幹了頭發,廂竹也熬好了薑湯。


    薑零染看著他喝幹了一碗,才剛稍稍放心,就聽他打了個極響亮的噴嚏。


    廂竹抱濕衣服的手一抖,睃一眼薑零染的神色,急忙退了出去。


    燕柒:“...”對上薑零染看來的視線,他咧嘴笑道:“我逗你玩呢。”


    逗她玩?薑零染嗬笑道:“我才知道,我竟喜歡和噴嚏玩?真是多謝公子提醒。”


    燕柒:“...”


    薑零染挑了本書到了內室,瞧見了榻上乖乖躺著,眼巴巴望著她的人。


    嘴角一抽,轉腳往窗下的椅子走去。


    燕柒知道她現在不想理自己,找著話題道:“舅兄春心萌動了。”


    薑零染看出來了,不用他來說。


    而她也正想著怎麽才能盡快的促成這件事情。


    故而聽言連頭也沒抬。


    燕柒趴在榻沿上,看著她道:“不如過兩日我做東,請白蓉過府做客?到時候你帶著舅兄過去。”


    薑零染翻書的手一頓。


    自他進京,還從未主動與白家的人有過什麽親密的交集。


    就是與太子妃的關係也是剛緩和不久,卻也未曾宴請過她。


    眼下為了薑霽,要辦宴請白蓉?


    她抬眼看著他。


    燕柒眼巴巴的回望著,露出一個無比乖巧的笑。


    薑零染淡淡垂下眼:“不用。”


    燕柒泄氣。


    想了想又道:“還別說,這秋雨淋在身上,真是涼的沁骨。”說著十分應景的又打了個噴嚏。


    薑零染捏書的手加了些力道,指骨泛著白。


    燕柒瞧她一眼,嘴角帶了些笑。


    裹著被子在榻上打了個滾:“娘子,別看書了,快來幫我暖暖。”


    薑零染怨他不愛惜自己,卻也不忍他受冷,丟下書站起身,先從櫃子裏取了一床薄被,而後才往榻邊走。


    給他加了一床被子後,她鑽進被窩裏,暖烘烘的,根本沒有冷意。


    自知上當,薑零染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


    燕柒把人騙上來,忙抱緊了。


    腦袋枕在她胳膊上,在她耳邊軟軟的說:“我錯了,別生氣了。”


    濕熱的氣噴在耳朵邊邊上,薑零染禁不住,卻又不好說。


    隻推著他的腦袋道:“起開,壓著我不舒服。”


    燕柒用力一翻,就換她趴在自己身上了,接著承認錯誤:“下次若再下雨,我一定穿上蓑衣,不叫你擔心。”


    這廝最是知道什麽話能讓她消氣!薑零染氣悶的看他一會兒,撐著他的胸膛就要起身,肩胛骨處卻被他的手掌按住,她的臉摔回他的頸窩裏。


    聽耳邊他得逞的笑,薑零染氣的拽開他的衣領,在他鎖骨上咬了口。


    他如今瘦,鎖骨格外明顯,像是被層皮包著一般,薑零染下嘴的氣勢足,卻根本沒舍得用勁。


    燕柒吃癢,笑了起來。


    “你,你也太敢笑了吧!”薑零染急忙拿著枕頭蓋在他臉上,捂住他肆無忌憚的笑聲。


    燕柒笑夠了,揭開枕頭看著她。


    頭發亂亂的,滿是笑意的眼睛裏沁著些笑出來的淚花,繾綣的盯著她。


    對視片刻,薑零染便覺得有些撐不住。


    暗罵一聲妖孽,撿起枕頭,重新蓋上去。


    燕柒任她蓋,伸手扶住她的腰,把人壓在懷裏:“你想和我說什麽嗎?”


    悶悶的聲音從枕頭後傳出來。


    薑零染手上一頓,揭開了枕頭。


    他閉著眼,嘴角帶著點笑,感到枕頭移開,睜開了眼。


    清澈的眼睛看著她,薑零染訥訥道:“說什麽?”


    燕柒眼角往下彎,笑著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比如,說你為什麽這麽喜歡我。”


    折身翻起,撐手在她耳邊,輕吻著往下,印在她唇上。


    把她要說的話盡數都吞了下去。


    ...


    被窩裏的熱氣太蒸人,燕柒伸手,把加蓋的一床被子掀開,而後把人撈在懷裏,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她的背:“睡吧。”


    薑零染摸著鎖骨上的牙印,瞪他一眼:“你屬狗的?”


    燕柒笑了起來:“昨兒我好像也被咬了?”


    薑零染頓時不在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聽說信王殿下想要求娶秦姑娘,這事兒你知道嗎?”


    “嗯。”燕柒道:“聽說了。”


    薑零染道:“你說,他是真的喜歡秦姑娘嗎?”


    “怎麽可能。”燕柒輕笑了下:“依我看,他是想要秦家不痛快。”


    薑零染聞言蹙眉。


    秦家好像沒得罪過燕辜吧?


    他這麽能忍的人,無緣無由的竟然要對秦家發難?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還是說,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燕柒瞧出了她的疑慮,拭了拭她額角的細汗,將一縷碎發抿在耳後,輕聲道:“別想那麽複雜。”


    “秦家是太子黨,與燕辜本就是敵對的關係。得罪與不得罪,從站位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也無謂後麵做了什麽。”


    薑零染覺得有道理。


    她對燕辜的了解不如燕柒多,或許是她高估了燕辜的忍耐力。


    “經了這事,他再想用懵懂的模樣糊弄朝臣,uu看書 .uukanshu 可就不容易了。”薑零染覺得這麽挺好的,站在擂台上正經的打一架,痛快的分出勝負。


    總好過於他藏在暗處做手腳、扮可憐,太子就算要反擊,也有被人說打壓兄弟的嫌疑。


    可前世,燕辜和秦若丹明明無交集,想著府裏住著的黎錦,薑零染皺眉道:“你覺得皇上會答應嗎?”


    燕柒笑道:“當然不會。”


    最不想朝政動蕩,民心惶惶的人就是皇上了。


    薑零染蹙眉道:“那他豈會善罷甘休?”


    燕柒聞言斂了笑,捏了下她的小臉:“他們的擂台,由他們去,你別總想這些!”


    “你就是想得太多,晚間才睡不好的。”


    薑零染拉著他的手攥在手心裏,憨憨笑道:“有你在,我怎麽會睡不好?”


    太子和秦家給人的感覺都是安分忠厚的,但若說這安分忠厚的背後沒有雷霆手段,怕是無人信!


    燕辜就算有使手段,太子和秦家也不是站著挨打的主兒。


    她確實白操心了。


    “睡覺吧。”


    “嗯。”燕柒熄了燈燭,等到眼睛慢慢的適應黑暗,瞧清楚了懷裏的人,他盯著她睡覺的樣子看了好一會兒,輕歎一聲,擁緊睡了。


    次日雨水不歇。


    薑零染撐著傘往前院去,詢問鬆鼠和文叔的動向。


    薑霽道:“早間傳了信回來,還沒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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