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燕柒說的,薑霽誰都不親近。


    可他昨日卻來看燕柒?


    真的隻是單純的受了燕兩儀的囑托,還是這其中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再想到燕柒曾幫過薑零染的事情,燕辜就更坐不住了,下了朝便趕了過來。


    可此刻聽燕柒這話中的意思,他竟以為薑霽是太子的人?!


    燕辜盯著他閑散的神色看了會兒,眸底那團連陽光都照不進去的黑霧逐漸散去,微微笑著,端著茶抿了口,道:“朝中的事情你不懂,別亂說!”


    “薑霽不是太子的人。”


    燕柒眉頭輕挑,疑惑道:“四哥怎知不是?”


    自然是調查得知的!可這話燕辜不能說,隻是道:“朝廷上下都知道。”


    能排除薑霽是太子和瑞湘兩王的人,他卻一直不能確定燕柒究竟插沒插手。


    他已經監視了燕柒許久,一直也沒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眼下看來,薑霽真的隻是父皇看重並提拔的。


    如此的話,他便要盡快的下手了,不能被太子等人占了先機。


    燕柒不問政事,聽燕辜這麽說,興致缺缺的點頭,並沒有追問的打算,閑聊起了其他。


    燕辜順著他的話聊了會兒,提議離開。


    燕柒留他用午膳,還說釣了兩條魚,烤了來吃。


    “你這禁足的日子聽起來也是極其悠哉的。”燕辜笑道:“烤魚是不錯,隻是我午後要再進宮一趟,爭取讓父皇解除你的禁足。”


    燕柒感動道謝,也不再做挽留。


    目送著馬車走遠,他站著好一會兒沒動彈。


    百香走了過來,候了會兒,低聲道:“公子,下著雨呢,回吧。”


    燕柒壓下了視線,轉身往裏走,道:“那四人的家人還在京兆府大牢嗎?”


    “對!”百香道:“他們哭嚎還不算,竟與下朝的官員發生了撕扯。加之在宮門口披麻戴孝,此舉已是大逆不道。”


    “不管是為了調查真相還是為了給這些人,以及以後想要效仿此舉的人一個警告,京兆府都義不容辭。”


    “不過,皇上說念在他們失了至親,悲痛之下才行事放誕了,便法外開恩,想來今日就能放出來的。”


    燕柒點了點頭,淡聲道:“派人監視著。”


    “這些人回去後做了什麽,吃了什麽飯,說了什麽夢話,我都要知道。”


    “另外。”他說著,眉頭短暫的皺了下,語調也隨之低沉了下來:“太子身邊的辛関,瑞王身邊的品原,湘王身邊的宋楠,還有信王身邊的雷簡。這四個人給我盯住了,做了什麽,見了誰,查清楚報給我。”說著側目看了百香一眼:“悄悄的。”


    百香越聽神色越凜然,等他說完,一顆心已是提的老高。


    怎麽忽然就有了這番大動作?


    要知道燕柒以前從不曾調查過太子等人的。


    可看著他臉上冷冽與隱忍,百香沒敢問。咽了咽口水,頷首恭聲道:“是,屬下明白。”說著又問道:“那山上還守嗎?”


    燕柒道:“守!”


    他現在要找的便是凶手鬆懈之下的遺漏的蛛絲馬跡,山上的撬痕是一處證據,不能被毀了。


    百香點頭應下。


    下台階的時候,燕柒不知在想什麽,腳下踩空,險些摔到。


    百香忙拉住了他,看他神情恍惚,疑惑道:“公子,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燕柒站穩了,聞言緩慢的搖了搖頭,他又想起了薑零染曾說過的那句話:京城是個追逐名利的大染缸。


    沉默著將要走到書房,才喃喃道:“我心裏不太安穩,就權當是求個安心吧。”


    沒頭沒尾的,百香不知怎麽接話,送著他到了書房,轉身去安排了


    薑三嬸雨天出門閃了腰,動了胎氣。


    薑零染去探望後,把薑顏樂接了回去。


    住了兩日,不知怎的,吵著要學騎馬。


    薑零染覺得她太小,唯恐摔著,便哄著她說大一點再學。


    薑霽聽了卻道:“咱們家的姑娘想學騎馬實在正常。”


    說著揉了揉薑顏樂的頭,笑道:“等我給你尋一處妥當的馬場,讓你四姐姐領你去。”


    “不過提前說好了,到時候若是摔了,可不許哭鼻子的。”


    薑顏樂笑著應下。


    薑零染便也不再阻攔。


    雨停之日帶著薑顏樂去了承春坊的橘福馬場。


    這馬場經營了三代人之久,趕上戰時,還會在這裏挑選馬匹送去戰場。


    京中的官眷若要習騎射,多也是選在此處。


    薑顏樂穿著新裁製的粉色的騎裝,頭發編成了一綹一綹的小辮子,束在腦後,簪了支珍珠小簪,十分的利落。


    此刻筆挺的立在薑零染身旁,小臉紅撲撲的,u看書 .ukansu.cm眼睛裏含著驚奇的看著馬廄裏的馬。


    薑零染牽著她的手往裏走,溫聲道:“小七,選一匹你喜歡的。”


    薑顏樂眼睛亮亮的看了眼薑零染,笑著點頭,看了一遍,肉肉的小手指著一匹馬。


    隨行伺候的馬倌兒看著薑顏樂的動作,慈祥的笑了笑,轉眼去看薑零染。


    薑零染會騎馬,卻不怎麽會看馬。對上馬倌兒的眼神詢問,含笑道:“這匹馬可溫順?”


    馬倌微微躬著身,看薑零染朝他看來,忙恭敬的垂下了頭:“回薑姑娘的話,這匹馬十分的溫順,且尚還年幼,個子也小,正適合七姑娘學騎馬。”


    薑零染道:“那就這匹吧。”


    挑了馬,自然要上場走幾圈的。


    薑顏樂坐在馬背上才算有了點怯意。


    手心裏攥著韁繩,腳下踩著馬鐙,有些僵硬的扭著頭看著一旁跟行的薑零染,撇嘴道:“四姐姐,我怕。”


    薑零染靠近她,伸手扶著她稍顯緊繃的脊背,笑聲兒道:“怕什麽?四姐姐在這兒呢。”


    薑顏樂揪著薑零染的袖子不撒手,眼睛裏的新奇早已不見,緊張又帶著畏怯道:“那四姐姐不許走。”


    薑零染笑著牽住她的手,溫聲道:“我不走,陪著你,別怕。”


    第一次騎馬,不摔已是萬幸,自也不指望能跑起來。


    馬倌兒牽著馬,在跑馬場上走了四五圈,薑顏樂緊縮的肩膀才算稍稍的打開了些。


    薑零染擔心她騎的久了會把大腿磨破了皮,哄著說明日再來,帶著人回去了。


    次日依舊。


    如此數次,薑顏樂已經能在馬倌兒的陪跑下,小小的跑出一段兒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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