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訓練評委發出了輕聲的呼喊,有的手裏的酒杯掉到了地上,發出音樂般清脆的響聲,兩個人好像要暈過去了。


    在他們看來,陸憶風用awm對著海文斯比開了一槍,隻是所幸有防暴磁網而沒有命中但每個人臉上依舊露出了無比震驚的表情。


    此時,海文斯比正打量著陸憶風,果汁從他手裏捏爛的桃子裏擠出來,順著手指往下流。


    最後,他清了清嗓子說:“你可以走了,陸憶風。”


    陸憶風尊敬地點點頭,轉身走開。但在離開前的最後一刻,他忍不住又把數據的調整權限叫出。


    他用中指和食指一起筆直舉起,往下一揮,然後出現一個隻有他可見的“角色數據”窗口,一個發著紫色光芒的長方形,立刻與鈴鐺般的效果音一同出現。


    直到電梯來時,他都沒看到看台任何人挪動身體,他的作為讓他們大吃一驚,槍殺管理員,離譜嗎?


    他很魯莽,很冒險,無疑他要付出十倍於此的代價。可此時此刻,陸憶風感覺到的是興奮和快樂,那就先讓他品嚐快樂的滋味吧。


    角色數據調整、特殊能力、物品具象。


    陸憶風仔細了解了這個係統權限下的每一項能力;這是一個調整修改個人參數的係統,雖然無法直接影響其他玩家,但能免疫來自係統的數據攻擊。


    不會免疫死亡,但可修改生命值上限,他立馬將hp從100修改為“999”。然而假設被擊中要害,比如頭被直接打飛,會計算為多少傷害?陸憶風想,也許能多挨上兩刀。


    此外還可以修改各項角色屬性。也是實際意義上的提高攻擊力、x倍加速、戰鬥續行、敏銳的視力、聽覺、以及不容易產生饑餓。


    這一點陸憶風覺得不錯,於是立刻把屬性從原先的數值調整到100-150不等的突破上限值。


    然而當他發現把“敏捷”這一項滑到超出120,走路時腳底在打飄,而且突破臨界值的聽覺變的異常尖鑽敏感,隻得將過激的屬性下調一些。


    係統還擁有類似於作弊的特殊功能,輸入對應指令指令代碼,“飛天遁地”、“索敵感知”、“空間轉移”。


    假設需要遊泳或飛行,輸入對應指令,立刻就能深潛水下或“踏空而行”。沒有屏息限製,而且跳一步就會停在對應的停留高度,然後可以在這一高度自如行走。如果一直跳的話...


    具象化隨時可以在手中產生任意遊戲係統允許存在的武器、道具、供給品。


    陸憶風又體驗了一下這個具象化的能力,隻見一道多角度的碎片光線立馬合成某種奇怪的形狀,緊接著一把冰冷的rpg火箭筒架在手中。


    他慌忙把它放入儲物欄,這個誇張的“反社會武器”讓人看到隻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同時他注意到,這個係統的備注上有一個數據超額的限製。


    陸憶風想馬上找到史密斯,然後告訴他這事,但周圍沒有人。他想他們可能正在準備吃飯。


    那麽,好吧,他打算先回去洗個澡。而且他也在猶豫這件事情是否需要告訴他們。


    陸憶風洗澡時,依舊在思考這份能力應該去如何使用。一天前,他還是個脆弱的玩家,一天後,他掌握了修改遊戲數據的權限。他們除了抹除無法對他使用係統的能力。陸憶風擁有了直接和他們抗衡的能力。


    不過,他一直在想的問題是“這對江琳琳獲得生存的機會有幫助嗎?”


    間接地講,不會。訓練的情況依舊是高度保密的,而且,海文斯比給他的感覺一直很怪。所以,如果沒人知道他幹了什麽出格的事,也沒必要對他采取進一步的行動。


    事實上,上屆他陸憶風還因為做事魯莽而得到了好處。當然,這次的行為性質有所不同。上次是ak空放,這回是awm,還擊中了?


    如果極限賽組織者對他很生氣,決定在競技場懲罰他,他現在倒是不方,倒是,江琳琳也會遭受同樣的境遇。


    也許他今天太衝動了。可是……他內心還是不會為此後悔。他已經能夠完完全全保護他們了,不是麽?他看了一眼儲物欄裏的rpg火箭發射器,心裏暫時想不出還有什麽離譜的武器。


    吃飯時,他發現江琳琳剛洗了澡,頭發還是濕的,但她的手上還有染料的痕跡。那麽,她還是用了偽裝迷彩。


    湯一上來,史密斯單刀直入,說:“好,你們今天的個人測試怎麽樣?”


    他和江琳琳交換了一下眼色。不知怎的,今天的事,他還不想馬上說出口。在安靜的餐廳,這事聽上去太過激了。


    “你先說。”他對江琳琳說,“肯定很特別吧,我等了四十多分鍾才進去。”


    江琳琳卻好像和他一樣,也不太願意說。“唔,我——我使用了迷彩,聽了你的建議,”她吞吞吐吐地說,“嚴格說,不是迷彩。我是說,我用了染料。”


    “幹了什麽?”塞西爾問。


    陸憶風回想起他剛進到訓練現場時,評委有多麽的不快。還有清潔劑的味道,以及拖到場地中央的墊子,是不是為了蓋住衝洗不掉的痕跡?


    “你畫了什麽,對嗎?一幅畫?”他說。


    “你看到了嗎?”江琳琳問。


    “沒有,他們特意遮住了。”陸憶風說。


    “嗯,這很正常,他們不會讓一個選手看到另一個選手做了什麽。”艾菲漫不經心地說道,“那你畫了什麽,江琳琳?”突然,她眼睛有些濕潤了,“是陸憶風嗎?”


    “他為什麽要畫我呀,艾菲?”陸憶風問,有點驚異。


    “表示他要做出一切去保護你啊。不管怎樣,在凱匹諾每一個玩家也都是這樣期望的。難道她不是自願來到競技場保護你的嗎?”艾菲說道,好像這是世界上最顯而易見的事情。


    “事實上,我畫了雲傑。”江琳琳說,“陸憶風拿花放在他身上時他的樣子。”


    飯桌上出現了長時間的沉默,大家在內心思量著這件事。“那麽,你想要達到什麽樣的效果?”史密斯字斟句酌地說道。


    “我也不肯定,我隻是想提醒他們對自己所作所為應負責任,哪怕隻是眼前的一小會兒。”江琳琳說,“對殺死的那個小男孩負責。”


    “他沒死,在這之前被注銷賬號,其實他是幸運的。”陸憶風解釋說。


    但他們顯然和陸憶風想的不一樣。“這太糟了。”艾菲的話帶著哭腔,“這種想法……是不允許的,江琳琳,絕對不允許。你隻會給陸憶風和你自己惹來更多麻煩。”


    “在這點上,我不得不同意艾菲的說法。”史密斯說。卡爾文和塞西爾沉默不語,可他們表情嚴肅。


    當然,他們是對的。盡管江琳琳的做法令他擔心,但陸憶風得承認,她這麽做太令人吃驚了,對他們來說,這是一種無聲的暴動。


    “雖然說這話不是時候,可我也得說我用awm對著海文斯比開了一槍。”陸憶風說。此話一出,立刻引起預想的效果,大家先是不相信,接著,反對之聲雨點般落在他身上。


    “你……啊……海文斯比?”卡爾文說。


    “嗯,我本想展示打繩結的技巧,你們知道,但我突然想這麽試一下,”陸憶風說。“看看他們會不會‘死’。”


    “噢,憶風,”艾菲壓低聲音說,“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是秘密嗎?看巴澤爾的樣子,可不像啊。事實上,是他們急於讓我知道呢。”陸憶風說。


    艾菲離開座位,用餐巾捂住臉。“瞧,他讓艾菲不安了,陸憶風覺得自己該撒謊——應該說儲物欄裏現在扛了一把火箭筒。uu看書uuans


    “他們和其他玩家肯定以為我們是計劃好了這麽做的。”江琳琳說道,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


    “難道不是嗎?”塞西爾問道。她用手指捂住眼睛,好像在擋住刺眼的光線。


    “不,”陸憶風說著,一邊用欣賞的眼光看著江琳琳,“我們在進去之前根本不知道彼此要幹什麽。”


    “哦,史密斯?”江琳琳說道,“我們已經決定在競技場不要任何盟友。”


    “好吧,那你愚蠢地殺死我的任何朋友我都不負責任。”史密斯說。


    “我們正是這麽想的。”陸憶風對他說。


    他們靜靜地吃完了飯,但當他們起身去客廳時,卡爾文站起身搭著陸憶風的肩膀,說:“來吧,咱們去看看成績吧。”


    他們都坐在電視機旁,把紅著眼的艾菲也叫了過來。選手的臉一個個出現在畫麵上,測試分數打在屏幕下方。


    從0到100。可以想見,紅名玩家高阪介京、職業選手海斯科洛夫、李萬偉、以及伊諾貝麗、布蘭妮都會得高分,其他人分數從中到低。


    “以前打過零分嗎?”陸憶風問。


    “沒有,但任何事都有第一次。”卡爾文答道。


    結果證明他是對的。陸憶風和江琳琳都得了十二分,這是絕地求生前所未有的。但他們都沒有慶祝的心情。


    “他們為什麽這麽做?”陸憶風問。


    “這樣其他人別無選擇,隻能把你們當靶子。”史密斯密斯平淡地說,


    “去睡吧,你們倆我一個也不願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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