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賽組織者專為選手和他們的團隊設計了一座訓練大樓,絕地求生正式開始前她們都會住在這裏。


    每個區域各占整個一層樓。隻需登上電梯,按下所屬區域的按鈕,就會到達所在樓層。簡便易記。


    陸憶風以前隻在中心廣場的裁決大樓坐過電梯,可這裏的電梯四麵水晶,快速上升時可以看到地麵的人縮小成螞蟻那麽大。


    乘坐這種電梯真是太令人興奮了,他真想問問艾菲他們能否再坐一次,可又覺得那麽做太孩子氣了。


    顯然,管理員艾菲的使命遠未在車站結束。她還要監督他和江琳琳,直至他們進入絕地競技場。


    從某種意義上講,她的工作也是有意義的,至少她可以在規定時間內把我們帶入場。


    艾菲現在情緒高漲。在她送出的每一屆選手中,他們是第一對在開幕式上大放異彩的選手。她不僅對他們的服裝大加誇讚,還對他們的表現多有褒獎。


    艾菲在凱匹諾上上下下都很熟絡,而她一整天不停地在談論,設法為他們爭得讚助。


    “我說話時盡量保持神秘感,”她說著,眼睛半眯著斜向一邊,“當然,也沒人告訴過我你們的計劃,可我已盡我所能地說服他們。我告訴他們你們是怎樣保護別人的呀,又是怎樣在野蠻的環境中生存呀等等。”


    “自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勢。你們從夾縫地帶來的。可我說,你知道我很聰明,嗯,你要是給一塊石頭足夠的壓力,它就會變成珍珠!”


    艾菲講話時神采飛揚,他們也不得不跟著她情緒高漲,饒有興味地聽她講自己有多麽聰明,可他們內心並不覺得她聰明。


    珍珠長在貝殼裏而不是由石頭變成。也許她想說煤炭變成鑽石,可也不對。陸憶風倒是是聽說夜鶯穀有種機器,可以把石墨變成鑽石。可夾縫地帶也不生產石墨。夜鶯穀在被摧毀前倒是生產石墨。


    陸憶風納悶,她整日在向一些玩家推薦他和江琳琳,而這些玩家是否懂得得這些,或者在乎這些。


    陸憶風的住處比他現實裏的房子還要大,裏麵依舊和火車包廂一樣鋪陳豪華。


    房間裏有許多自動裝置,可他沒有那麽多時間去按每一個按鈕。僅淋浴房就有上百個選擇開關,來調節水溫、壓力、肥皂、香波、香型、精油和按摩海綿。


    洗浴完畢,踏上防滑墊時,熱風機會自動為他烘幹。洗完頭發也用不著費力去打理,隻需把手放在控製板上,一股氣流就會吹幹頭皮,打開粘連在一起的發絲。


    巨大的窗戶按他的指令自動開關,把城市的景色邀人眼簾或拒之室外。隻要對著話筒輕聲說出寫在巨型菜單上的任何一道菜,冷熱蒸炸,立時就會出現在眼前。


    陸憶風在室內踱著方步,吃著鵝肝和鬆軟的麵包,這時聽到了敲門聲,是艾菲,她叫陸憶風去吃飯。


    好啊,他正餓著呢!


    他走進餐廳時,江琳琳、卡爾文和塞西爾正站在陽台上,從這裏可以俯瞰北境市區。他很高興見到兩位設計師。


    一個身穿白色束腰外衣、緘默不語的年輕男士為他們端上了葡萄酒,酒盛在高腳杯裏。


    陸憶風本想拒絕,可轉而又想,他從沒喝過葡萄酒,隻在家裏喝過用來治療咳嗽的家釀甜酒。夾縫地帶的商店沒有葡萄酒出售,在黑市上才能買到。


    他喝了一小口,酸酸的,心想要是加幾勺蜂蜜味道會好些。


    正要上菜的時候,史密斯出現了。他好像也有自己的設計師,看上去幹淨整潔,表情嚴肅,陸憶風以前從沒見過他這樣。


    他當然沒有拒絕葡萄酒,一飲而盡後又倒滿了一杯。陸憶風好奇他接下來會做些什麽。


    卡爾文和塞西爾在場,似乎對史密斯和艾菲也有所製約,使得他們舉止文明得體。因為艾菲對他的印象非常差。


    至少,她和史密斯之間能體麵地稱呼彼此,他們倆言談話語中對兩位設計師在開幕式上取得的成功也充滿溢美之詞。


    在大家小聲交談時,江琳琳的心思卻都放在晚餐上,蘑菇湯、豌豆大的番茄拌苦菊、像紙一樣薄的烤牛排、綠沙司醬通心粉、點綴著甘甜的藍葡萄、入口即化的奶酪。


    與上酒的侍者一樣,其他侍者也都穿著白色束腰上衣,默默地在餐桌旁忙碌著,為他們添菜加酒。


    杯子裏的酒快喝到一半的時候,陸憶風覺得有點頭暈,就改喝白水。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希望它趕快過去。史密斯是怎麽終日在這種狀況下行走站立的,對他來說是一個謎。


    接著他把注意力轉移到大家的談話上,他們正在談論江琳琳采訪時穿的服裝。


    餐桌上的氣氛越來越沉醉。“噢,你瞧,就這麽回事,”卡爾文說道,“是的,蛋糕也有酒精,完全燃燒的。我特別定製這個蛋糕來紀念你們在火光中的新起點。”


    吃完蛋糕。他們到客室觀看正在播出的開幕式直播錄像。有幾對選手給觀眾的印象也不錯,可沒人能比得上他們。


    當大家在錄像上看到他們從訓練中心出場的時候,不約而同地發出“啊”的呼聲。


    “拉手是誰的主意?”艾菲問道。


    “是卡爾文。”塞西爾說。


    “有點搞事情的意思,掌握得恰到好處。”史密斯說,“非常好!”


    搞事情?陸憶風得好好想想這話的意思。


    他回想其他各區的每對選手,他們大部分都在戰車上分開站著,身體僵直,誰也不碰誰,好像對方不存在,就像絕地求生已經開始。


    他明白了卡爾文的意思。讓他們作為某種搭檔而非相互利用來亮相,足以使他們與眾不同,和他們的火焰服裝一樣不同凡響。


    “明天早晨第一階段訓練開始。早飯時我們碰頭,我會告訴你們到底該怎麽做。”史密斯對他和江琳琳說,“現在,大人說話,你們先去睡吧。”


    他和江琳琳沿走廊回房間。到江琳琳房間門口時,陸憶風靠在門框上,身體半堵著門,顯然是為了讓江琳琳仔細聽他說話。


    “那麽,想象一下,一個酒鬼,史密斯有什麽理由來幫我們?”


    陸憶風這麽說是想讓她來解釋這件事,她在心裏琢磨這話該怎麽說。陸憶風剛才在飯桌有意回避這個事情。這點他們心裏都明白。


    就算他在別處也攬了同樣的活,也對他們無礙。史密斯的出現隻是提醒了他們究竟到這裏是幹什麽來了。


    不是為了炫耀華麗的服裝,也不是為了品嚐美味的食品,而是要贏下絕地求生。


    是告訴她還是不告訴呢?因為喝了酒,陸憶風的大腦反應有些遲鈍。u看書 .uuanshu 他盯著空空的走廊,好像答案就擺在那裏。


    江琳琳覺察到他在猶豫。“你上過樓頂了嗎?”她問,陸憶風搖搖頭。“塞西爾領我去看了,幾乎能看到整個城市,就是風有點兒大。”


    “那我們上去好嗎?”陸憶風說。


    “當然,走吧。”江琳琳說。


    陸憶風跟在她身後,登上通往樓頂的台階。樓頂有一個圓拱形的房間,一扇門通往室外。他走出去,外麵的空氣很涼爽,風也挺大。


    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北境市區的夜晚好像有無數的螢火蟲在閃耀。陸憶風和她走到樓邊的欄杆處,從樓頂直直地向下望去。


    大街上車水馬龍,可以聽到汽車的嗚嗚聲、人們的喊叫聲,還有奇怪的金屬敲擊聲。在夾縫地帶,他們現在能想的就是轉手貨物,睡覺或下線。


    “你現在在想什麽?”陸憶風看著凱匹諾的遠處問。


    “你說什麽?”江琳琳問。


    “我在想我們這一次是不是玩太久了。”陸憶風說。“我們已經三天沒有下過線。”


    “我們退不出去,你知道。”江琳琳把手伸出來,伸向空蕩蕩的前方。接著聽到“滋滋”的聲音。她手也被一股電流縮了回來。“菜單被禁止選擇,會電手。”


    “總擔心我們的安全,”陸憶風說,“天已經很晚了,感覺我們孤零零的。”他們在現實中看到過曆屆的選手來到樓頂。“要是我們一直在這遊戲裏出不去了怎麽辦?”他又加了一句。


    “或許有可能吧,”江琳琳承認,“來看看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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