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裁決大樓到火車站,開車一會就到。


    陸憶風在血腥收獲中從來沒有坐過車,甚至連馬車都沒坐過。在夾縫地帶活動,他們無論去哪都靠走去。


    等陸憶風的車到達火車站時,天已經暗了下來。然而火車站卻擠滿了記者,他們手拿像昆蟲一樣的攝像機,鏡頭對著陸憶風的臉。


    他麵無表情,牆上的屏幕正直播著參加絕地求生的玩家們到達火車站的情形,陸憶風掃了一眼屏幕,看到自己冷酷漠然的表情,他很滿意。


    然而,江琳琳卻一直都眼淚汪汪,有趣的是,她好像絲毫不加掩飾,和剛剛判若兩人。陸憶風馬上意識到這也許是比賽策略。


    表麵柔弱恐懼,讓別人覺得她毫無競爭力,然後再主動出擊。上一屆一個落日遺跡的女孩就用過這一招,很管用。


    她一開始哭哭啼啼,看上去就像一個不足慮的膽小鬼,直到最後幾個選手時,她勇猛凶狠,殺人毫不留情。她這麽玩很聰明。


    可是江琳琳用這個計策就很奇怪了。她和陸憶風啟動了這一屆收獲節,剛剛又才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挑戰阿伯瑟特。


    她給人的印象勇敢果決,十分危險。要想讓別人覺得她是因為突然後悔才這麽做的,那可得哭一陣子呢!


    陸憶風在火車門外停留幾分鍾,好讓攝像機對著他拍攝。之後就被帶上車,車門總算在身後被關閉了,列車也立刻啟動。


    火車的速度很快,一開始讓陸憶風覺得透不過氣來,但他習慣了之後,他把車窗拉開,把手搭在窗邊看著夜鶯穀的風景。


    跨區旅行的火車票是很貴的,相當於二十隻鬆鼠或上百塊羊奶酪的價格,這些食物快夠他們吃一個月的了,所以陸憶風還沒坐過火車。


    火車是主要的交通工具,陸憶風坐的是一種凱匹諾型號高速火車,時速超過一百八十千米,從中心廣場出發到凱匹諾機場,然後轉機到絕地競技場需要近一天的時間。


    在冒險者學院時,他的導師史密斯告訴陸憶風,他眼前這片夜鶯穀裏曾經住了一群與凱匹諾為敵的求生者,自稱“救世軍”。


    這些人在和凱匹諾的戰爭中,飼養了一種轉基因的鳥類作為武器,這些鳥能夠在白天出沒,但被稱作“夜鶯”。


    它能夠記住並重複人們說過的所有話,還能自動引導返回鳥巢,特別是雌鳥。


    它們被投放到凱匹諾前線的陣地、以及士兵藏身的地方。鳥聽到情報後,就飛回穀裏報信。


    凱匹諾用了很長時間才弄清楚私下的談話以及情報是怎麽被傳遞出去的。於是,凱匹諾特地給他們送去了許多假情報,救世軍因此被愚弄。


    在冒險學校所學的各種知識,最終都要歸結到遊戲裏,要麽是生存技能,要麽就是凱匹諾的曆史。


    閱讀、數學、地理,所有的指導都與血腥收獲相關。不過,陸憶風知道在講義背後還有更多的故事,但他並沒有花很多時間去想。


    無論發生了什麽,這和他們能否找到餐桌上的食物毫不相幹。


    參賽者的火車包廂比裁決大樓的房間還要華麗。每一名玩家都可以享用一個單人包廂,裏麵有臥室和餐廳,還有一個私人浴室,有冷熱水燒。


    在營地裏,隻有親手用木材燒,uu看書 wwuukanshu 他們才會有熱水。


    臥室櫥櫃裏裝滿了漂亮衣服,跟車走的艾菲告訴他們想做什麽都可以。衣服可以隨便穿,所有的東西都可以隨意支配。


    離晚飯還有一個小時。陸憶風脫掉了大衣,洗了個熱水澡。這種感覺的熱水浴,好像淋了一場夏天的雨,而且溫度更熱一點。


    洗完澡的陸憶風打開衣櫃,打算換一套衣服穿上。


    他看到衣櫃裏不僅有男裝,另一個夾層中還掛著許多女裝,連帶衣、熱褲、百褶裙都有,還挺好看,是各種裝扮商店裏精品和史詩分類的那一種。


    他覺得這些太花裏胡哨,挑了套淺色的短袖和褲子,順手把高靜送給他的胸針揣進口袋。


    在晚飯前的最後幾分鍾,陸憶風突然注意起了這枚金胸針的圖案。他第一次好好看它,胸針中間是一隻銀色的小鳥,一個音符與它的翅膀那圈相連。


    陸憶風認出來了,他在一本地理書上看過這個圖案,這是一隻夜鶯。


    艾菲來叫他吃晚飯。陸憶風跟在她身後,穿過搖搖晃晃的過道,進入一個用光亮的隔板隔開的大餐廳。


    餐廳的桌子上擺著很多易碎的餐具,兩名哥特風裝束的女仆正站在那等他,她們身旁的椅子都是空的。陸憶風本以為參賽者們會聚在一起用餐,看目前的情況不是這樣。


    “江琳琳在哪?”陸憶風用明快的聲音問道。


    “我這就準備去叫她呢,這間餐車廂是市長專門為你們準備的,”艾菲高興的說,“今天可夠累的,不過,這又能怪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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