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頭目不在,哨總就是輜重營的最高長官。


    為了建功立業進入老營,哨總直接拉滿了人馬,雄赳赳出了營寨,奔赴戰場。


    見眾賊散去,朱盛鴻大喜:“大人高明啊,賊兵們都走了,現在這裏隻剩下我們了!”


    徐煌鬆了口氣,吩咐眾人道:“趕緊去馬廄,裝三十輛車的糧食,立馬拉走!剩下的全部燒了!”


    眾人不敢耽擱,分頭行事。


    可惜,輜重營的馬廄裏並沒有馬,隻有驢和騾子,朱盛鴻管不了這麽多,火急火燎的安排人裝車。


    他粗中有細,也不貪心,每輛驢車隻裝半車糧食,方便跑路。


    兩刻鍾後,闖軍輜重營內燃起了熊熊大火,燒紅了火燒店半邊天。


    眾賊遠遠看到,皆是大駭,高一功等闖軍帶著人馬急急趕來救火。


    然而,整個營寨內空無一人,隻有燃燒的大火!


    ......


    徐煌一行人趕著三十輛驢車,穿梭在闖軍大營外圍。


    此時闖軍大營依舊混亂,不時有軍馬飛馳而出。


    “發現傅宗龍蹤跡!隨我速去圍殺!”


    一名打著披風的闖將大呼一聲,帶著一眾賊兵從徐煌身邊跑過。


    徐煌目送他們離去,不急不緩的繼續出發,再走幾百步,就完全脫離闖軍大營範圍了,屆時天高任鳥飛......


    根據闖軍的呼喝,督師傅宗龍應該正往項城方向突圍,這也是之前他們計劃好的,官軍突圍後在項城集合。


    途徑闖營哨卡,一隊巡邏的賊兵攔著了徐煌一眾人。


    徐煌掏出草包頭目的部總腰牌,道:“奉命運送糧草。”


    那賊兵擺擺手,放他們過去。


    徐煌衝著憨憨賊兵笑了笑,揮手命眾人繼續前進。


    剛走出二裏地,正當大家歡呼之時,忽聽迎麵一聲喝斥。


    隻見一隊同樣穿著老營服飾的闖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為首之人身材魁梧,留著短須,頭戴白氈帽,腰纏皮帶,一雙陰冷的眼睛冷冷地盯著徐煌等人。


    此人正是方才那個說去圍殺傅宗龍的闖將,名為任繼榮,乃李自成手下二十二個主要將領之一。


    他身邊的,盡是闖軍老營人馬!


    吳大有慌忙低下了頭,雙腿微微顫抖起來,手心滿是汗水。


    看那闖將麵露森冷,徐煌頓覺大事不好,莫非麵前這個闖將識破了自己?


    好在這隊老營隻有四五十騎,若是突發狀況,出其不意應付起來倒也不難......


    任繼榮為人謹慎,他帶隊前去追擊傅宗龍,錯過徐煌一眾,原本沒太注意。


    半道上他忽然想到,臨行前有人上報闖王,說是輜重營那邊發生大火。


    結合徐煌等人半夜押送糧草出大營,任繼榮這才反應過來,匆忙丟下大隊人馬,僅帶著老營五十騎返回。


    “你們是老營誰的部下?”任繼榮盯著他們的衣服,手中馬刀緊握。


    “放肆!”


    徐煌斷喝一聲,擺足了架勢,指著任繼榮喝道:“你可知道我是誰?還不速速下馬!”


    “你是誰?”


    任繼榮冷笑一聲:“你可知道我是誰?”


    闖王身邊諸將,他都識得,怎會被徐煌這等伎倆嚇倒?


    徐煌心中一頓,立馬判斷出眼前這家夥可能是闖營中的大人物,當下調整應對策略。


    他衝著任繼榮大喝:“我他娘的管你是誰?老子這有闖王密令,將要赴項城傳令,若是耽誤了戰機,拿你是問!”


    “闖王密令?”


    任繼榮臉上茫然,莫非是闖王招降了項城的官軍將領?準備裏應外合拿下項城?或是生擒傅宗龍?


    “是何密令?拿與我看!”


    任繼榮明顯不好忽悠。


    徐煌從懷中掏出隨身攜帶的冊子,露出一角,嗬斥道:“闖王密令,豈容爾等閱覽,我知你也是闖王身邊大將,就破例讓你一觀,免得誤了我等大事!”


    說著,他左手背在身後,向崔武等人做了一個斬殺的動作。


    “你且過來,我讓你看個大寶貝!”徐煌衝著任繼榮喊道。


    任繼榮不傻,自然不會親自上前翻閱,他招呼手下一騎上前取闖王密令,同時示意老營眾騎分散開來。


    徐煌暗罵此狗奸詐,也顧不得那麽多,輕呼了一口氣,醞釀著情緒。


    “拿來!”


    老營一騎奔出,趨至徐煌麵前,伸手討要密令。


    “拿命來吧你!”


    徐煌突然暴起,腰刀閃電出鞘,凶猛一刀劃破那賊騎的脖子。


    一擊得手,徐煌提著長刀,向最近的另一騎撲去,人影翻滾,血霧橫飛,又一騎在驚愕中被收割生命。


    任繼榮目眥欲裂,一聲大喝,策馬急衝上去,手中馬刀高高舉起,就要劈向徐煌。


    在徐煌打出手勢之時,崔武等人已經做好了出擊的準備,徐煌出刀之時,眾人已經跟上。


    麵對闖將的策馬一擊,崔武持著斬馬大刀奔在徐煌身前,一片金鐵交接的聲音響起,他硬是擋下了任繼榮這一刀。


    接著崔武雙臂一振,爆喝一聲,如張飛轉世,斬馬大刀一閃而過,就見鮮血像噴泉一樣灑開,濃重的血腥味到處彌漫。


    任繼榮衝殺過來的人與馬陡然靜止,然後哢嚓一聲,馬刀斷裂。


    任繼榮神情呆滯,還保持著持刀的姿勢栽下戰馬,然後上半身裂開,血水內髒嘩的一聲就湧出來,非常恐怖!


    一瞬間,他險些被崔武一刀劈成兩半!當場暴斃!


    崔武持著斬馬大刀,眼神淩厲非常,眾賊無不心驚。


    然此時容不得他們多想,朱盛鴻等人已轟然殺向他們。


    二十餘騎老營兵暴怒著策馬衝殺,一連砍翻十幾個人,嚇得驢車上的老弱婦孺驚叫連連。


    闖軍老營戰鬥經驗十分豐富,還知道分割切入。


    右翼傳來一陣驚叫,就見三五個戴著紅纓氈帽的流賊策馬直直撞了進去。


    他們所到之處,撞飛踏翻一路,不論男女老少都本能驚叫著避開。


    老營騎兵揮著馬刀不斷劈砍,一名長槍兵嘶叫著衝上,直接被撞飛出去。


    步兵對抗騎兵,顯然屬於不自量力。


    且他們大多是火銃兵,短時間內裝填,又是大晚上的,很不現實。


    朱盛鴻咬了咬牙,猛然道:“楊大人,別發愣了,快過來幫忙!”


    “啪!”


    銃聲響起,秦桓鳴第一個開槍,斃掉一個老營兵。


    被嚇得不輕的楊大庫這才反應過來,命身邊幾個家丁以鳥銃射殺賊兵。


    他們的戰馬早被殺了充饑了,因此徐煌的隊伍連一匹馬都沒有,想要衝殺,隻能騎驢!


    不過楊大庫的幾個家丁可不是充門麵的,是真有點本事,當下舉銃射擊。


    其中一個家丁,拖著鳥銃銃身,穿夾在自己右腋下,右手的火繩往孔眼中一點,火焰騰起,銃聲爆響,一大蓬硝煙就從銃口中冒出。


    馬匹的慘嘶聲音,一個老營流賊的坐騎就在十步外被銃彈打中腹身,吃痛下前蹄高高舉起,將背上的流賊掀翻下來。


    那流賊被摔的暈頭轉向,不等他起身,就被周圍幾個官兵長槍捅死,含恨而亡。


    一股淩厲的火光再度爆起,白煙彌漫開來,又一個流賊的胸前就綻開一團血光,銃彈的巨大衝擊力讓他整個人都翻滾出去。


    不過這家夥反應極快,從地上一骨碌爬起,手中抓著馬刀,凶神惡煞地警惕著周圍。


    然而,短短數秒,他圓目怒瞪,鑽心般的痛楚就湧上心頭,接著口吐鮮血,直挺挺的栽倒,身上還不停的抽搐著。


    被火銃擊中,柔軟的鉛彈在他體內翻滾變形,早已打爛了他的內髒,方才不過是沒反應過來,回光返照罷了。


    闖軍老營兵隻穿了一件短罩甲,連箭矢都防不住,更別說火銃了。


    “啊!”


    五百多個官兵圍毆四十幾個老營兵,後麵還有幾個打黑槍的,即便是清一色的騎兵,也扛不住這樣毆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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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嚎叫著拚命逃竄,僅僅幾分鍾,闖軍老營兵丟下十幾具屍體後,跑的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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