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城大院,賞月宴。


    白衣劍苦苦修煉日月無相神功十多年,第十重便已經是他所能達到的極限了。白衣劍深知,在這門舉世無雙的神功麵前,天賦比努力要重要的多的多。


    白衣劍通過剛才上官龍替寧鎮天接下曲別情的那一掌以及自己與上官龍對的幾招來看,上官龍在日月無相神功的修煉上,短短兩個月就達到了自己修煉數十年的高度,甚至更加厲害。


    白衣劍無論是數十年如一日閉關修煉日月無相神功,還是如今帶領明教投靠齊王,重回中原武林參與覆滅易水城的事,都是為了明教的將來。而現在,他在明教前教主上官雲天的兒子身上,自己的這位親外甥身上,看到明教的更加光明更加廣闊的未來。


    對於明教未來該何去何從,此刻的白衣劍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十重日月,撼地。


    開啟十重日月無相神功後的白衣劍,在一旁的曲別情和寧鎮天都能很明顯的感受到,此刻的白衣劍實力絕對是到達天境宗師之境了。


    白衣劍全身衣袖胡亂飛揚,一雙冷峻的眼睛雖然鋒利無比但卻沒有一絲殺氣,他對著上官龍道:“不想讓你師父死,就拿出你最大的本事來。”


    若是讓自己死,反正也是小命一條,就了也就死了,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可若是要傷害自己的在意的人,傷害自己師父,那即便是拚光自己體內最後一絲真氣,也要與敵人血戰到底,這一項是上官龍為人處世的準則。


    白衣劍剛才那句話,無疑是直接戳到了上官龍點上。


    上官龍道:“我絕不會讓你們任何人傷害我師父的,你以為第十重日月無相我就會怕你了嗎,我告訴你,我也會!”


    “十重日月,撼地!”上官龍大喊一聲,身上真氣爆裂開來,全身上下的衣袖也開始胡亂飛揚起來。


    十多年前,明教教主上官雲天以一人之力獨戰中原武林各大高手,日月無相神功之強大,就算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了,它那恐怖的破壞力在場的曲別情寧鎮天至今都記憶猶新,如今再一次見到日月無相神功,還是兩人以這門神功展開對決,這樣的場景以前未曾見過,今後恐怕也很難會見到了。


    無論是曲別情,還是寧鎮天,兩人都瞪大了眼睛,雖然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誰會勝出,但寧鎮天心裏是安心的,因為他從白衣劍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絲殺氣。


    全身真氣暴漲的白衣劍猛地一掌朝上官龍襲來,上官龍同樣猛地遞出一掌,兩掌相接在一起,整個天地都為之微微顫抖了些許。


    與白衣劍對掌在一起後,上官龍覺得自己體內一股狂熱的真氣在瘋狂地流竄,這股狂熱的真氣讓他五髒六腑都要炸裂般疼痛,他努力嚐試控製住了這股流竄的真氣,最後將它們引導到了與白衣劍相對的這隻手掌上來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歇斯底裏地將這股狂熱的真氣由那隻手掌全部傾瀉而出。


    下一刻,上官龍手掌對麵的白衣劍整個人都被狠狠的擊飛了出去,白衣劍身子在飛出去的時候撞到了側院的一幢閣樓上,整座閣樓都轟然倒塌了,十重日月無相狀態下的上官龍,在一掌擊飛白衣劍後,身體本能的反應讓他迅速朝著白衣劍被擊飛的方向跟了上去,在倒塌的樓閣廢墟中,白衣劍還沒爬起來,一隻真氣暴漲的手掌就已經抵在了自己的眼前。


    看著這隻抵在自己麵前的手掌,白衣劍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隨後一大口鮮血從口中吐了出來。


    “你...笑什麽!”上官龍仍然將手掌抵在他麵前,全身上下依舊真氣亂舞。


    此刻躺在閣樓廢墟中的白衣劍,一大口鮮血將他那從來都是一絲塵埃都不染的白袍給染的鮮紅鮮紅了,看著這個滿身是血躺在自己麵前的白衣劍,上官龍一下子覺得他老去了不少。


    白衣劍艱難地動了動自己的身子,卻發現連抬起胳膊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此刻白衣劍的眼神,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種來自舅舅對外甥的慈愛的眼神了,他用微弱的氣息緩緩說道:“龍兒,舅舅果然沒有...沒有看錯你。”


    察覺到白衣劍此時已經完全沒有威脅了,上官龍收起了抵在白衣劍麵前的手掌:“你...怎麽樣?”


    白衣劍緩緩道:“我現在已經全身經脈盡損,你放心...我已經對易水城不會有任何威脅了。”


    上官龍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擔心與自責,但隨即又將它們掩蓋而去了:“哼!那也是你自找的。”


    白衣劍再次試著挪動自己的胳膊,發現動胳膊的力氣已經完全沒有了,嚐試片刻後終於放棄了,他用眼睛看了看自己滿是鮮血的胸口,朝上官龍示意道:“龍兒,你過來..舅舅有一樣東西給你。”


    上官龍一臉疑惑:“什麽東西?”


    白衣劍再次用眼神朝著自己胸口示意了一下:“在我胸前,uu看書 w.uukans 你過來拿。”


    看著白衣劍現在這副模樣,應該不會是在耍什麽陰謀,上官龍思考了片刻後,小心謹慎的將身子湊了過,把手伸進白衣劍胸前那滿是鮮血衣服口袋裏摸了摸。


    一枚沾滿鮮血明教聖火令。


    “這是什麽?”上官龍將這枚沾滿白衣劍鮮血的聖火令攤在手上問道。


    白衣劍用微弱的氣息道:“凡明教弟子,見此令牌如見教主,它原本就是你父親的,現在我就將他傳授於你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明教教主,整個明教都將聽命於你...”


    “你這是幹什麽,我不能要!”在聽到白衣劍的這番話後,上官龍下意識就將手中的聖火令往回遞,在把聖火令遞回到白衣劍麵前時,卻發現白衣劍連伸手接令牌的力氣都沒有了。


    白衣劍滿身是血,一頭白發淩亂地披散了一臉,一雙眼睛微微乏著淚光,滿臉的慈愛與期待,看著他現在這副模樣,煞是讓人有幾分心疼。


    骨子裏刻著幾分善良與純真的上官龍,此刻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忍心拒絕這個雖然隻是相處過很短一段時間,但畢竟是自己親舅舅的人的這個心願與期待了。


    “那好吧...我就暫且先替你保管好了。”上官龍將聖火令上的血跡擦了擦,放進了自己的胸前口袋裏了。


    白衣劍躺在廢墟中,那淌著鮮血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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