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薩羅謬眼中的嚴肅不像是作假:“他們的目的的這個箱子裏麵的東西,拉博特他同樣也是需要這東西,快,你快走,把這東西交給拉博特他,我就留在這裏攔著他們。”


    在聽到巴薩羅謬這話時,蕾娜斯又愣住了一下,語氣中滿是不可思議的道:“可……可是……”


    這話頓時打消了她內心之中對巴薩羅謬的懷疑,為巴薩羅謬的突兀出現找了一個理由,一個能舍棄自己的生命為了完成承諾,讓自己先走的人,怎麽會是心裏有著陰謀算計的壞人呢?


    如果巴薩羅謬心中有著不可告人謀劃的話,則應該是死都不鬆口,硬要咬著這東西十分貴重,讓自己把他帶到拉博特的身邊才對。


    真是個傻姑娘。


    眼見對方的態度突然大變,巴薩羅謬就知道是自己的話語起了作用,不由得在心中感歎了一句道。


    她哪裏會知道今晚這些事情的都是巴薩羅謬的自導自演?她又哪裏會知道今晚這些事情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位她心裏的好人“歇洛克.霍爾莫斯”先生?


    連新打造的兩樣實驗性道具都可以成為聯係巴薩羅謬的信號基站,那被巴薩羅謬的能力浸染使用了這麽久的鐵箱子又怎麽會例外?


    憑借著和鐵箱子之間的隱秘聯係,他本就不需要抱著暴露的風險和蕾娜斯一起去找拉博特,那樣子對方還有可能帶著他繞幾個圈子當做試探,哪裏比得上現在這樣輕鬆又省事,甚至還順道取得了對方的信任。


    巴薩羅謬推開了扶著自己的她,滿臉焦急神色的揮了揮手:“事態緊急,那群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追過來,快走快走!”


    蕾娜斯張口欲言,卻實在找不到什麽拒絕的理由,強行拖著對方跟著自己走隻會是對兩個人生命的不負責任。


    少女隻得訥訥的點了點頭,然後漲紅了臉咬牙說道:“等送到了之後我一定會帶人回來救你的,霍爾莫斯先生,你一定要堅持住。”


    似乎是怕對方誤解自己的心思,蕾娜斯連忙又補了一句說道:“就算沒有人肯過來,我自己也一定會過來救你的。”


    為了節省體力,巴薩羅謬不再說話,隻是又揮了揮手。


    蕾娜斯拎起巴薩羅謬的鐵箱,然後趕忙抓緊時間轉身離去。


    眼見對方走遠了,大概聽不到自己聲音了,巴薩羅謬這才解除偽裝站了起來。


    似乎是因為欺騙天真少女而產生了對自己的道德譴責,巴薩羅謬無聲的歎了口氣。


    搖了搖頭,他摒棄這絲無關的情緒,感知著那提著鐵箱還未走多遠的蕾娜斯,趕忙跟了上去,畢竟鐵箱發出的信號範圍也是有極限的,天知道對方這裏會不會恰好有那種隔絕信號的地方。


    -


    -


    巴薩羅謬緊緊的綴在蕾娜斯後方一定距離,一路向下行來。


    不知到底是拉博特個人喜好的緣故,還是真的出於隱蔽的緣故,在酒吧之下,仍然是像他第一次麵見巴薩羅謬的那個酒吧一樣,地下藏著很是曲折的隱秘通道。


    空氣開始逐漸濕潤了起來,周圍的通道景色也緩緩被替換為了石壁,其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綠色苔蘚。


    巴薩羅謬推測,這應該是凱爾薩德地下某段已經被廢棄了的下水道,這些早年因為規劃失誤遺留的產物,由於凱爾薩德這些年正在逐漸廢棄紙質文件改為錄入計算核心的緣故,或許也隻有那一些當年親自建造的人知曉了。


    這無疑是一個幹見不得光之事的好地方,也難怪拉博特會選擇這裏。


    在行走間,地上的逐漸出現了一些屍骸與不明金屬器具的碎片,巴薩羅謬凝視著有些濕滑的地麵,突然停了下來。


    他俯下身子,從衣服的口袋裏麵摸出一雙聖銀絲線編織的手套戴上,然後小心的用手指撚起一小撮濕潤的泥土。


    巴薩羅謬繼而又小心謹慎的分開泥土,翻找著其中細小的摻雜物。


    這不是這個地方該有的泥土,從其中摻雜著的那些焦黃色物質來看,想來留下這些泥土的人應該是去過外城區的某個工廠。


    更加具體深入的巴薩羅謬當然分析不出來了,他的知識量僅限於縮小範圍到這一步而已。


    他緩緩挪移著身子又向前方又走了幾步,撥開阻擋著的雜物,果不其然,那是一行行很是密集的腳印。


    從腳印周邊的痕跡來看,還很是新鮮,看來腳印的主人應該也就是在這一天內剛來不久的樣子。


    這腳印很大,明顯不是蕾娜斯所留下的。


    根據腳印的長短來判斷,這應該是一群身高不矮較為壯碩的男人,從部分腳印的深淺來看,這群人應該還拖著幾個很重的東西。


    巴薩羅謬緩緩皺起了眉頭,突然想到了什麽,趕忙從口袋裏麵掏出通訊器,撥打了奧倫索的號碼。


    對麵沒有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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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線暫時轉移到了巴爾霍德處。uu看書 .uuksu.co


    這時在酒吧外,一切的生命活動跡象都已經被掐滅了。


    世界一片死寂,萬物都被冰冷的銀白給吞沒了,隻餘下了那些黑西裝在死前哀苦的絕望之聲縈繞在巴爾霍德的耳邊。


    在銀白而平整的大地之上,有一個如暴熊一般壯碩的高大男人靜靜地佇立著,沉默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切。


    凝視著那些栩栩如生的金屬雕塑們。


    他們有的滿臉猙獰,像是仍是想要在死前做出最後的掙紮。有的滿臉絕望,跪在地上低首叩拜祈求。


    人生百態,不一而足。


    但他們最後的結局卻隻是一個,那就是被鋼鐵的浪潮吞沒,噬空體內的一切,最後隻餘下一個記錄著他們生前模樣的金屬雕塑。


    巴爾霍德越過了封印著影妖的那幾個,走近了這群黑西裝們的雕像,把他們一個個地將他們扛起,然後胡亂的堆在了一起。


    他伸出手撫摸著這些,為他們頌悼詞,所撫過之處,鋼鐵當即融化為了流質。


    “這就是白教堂的血色神父?這麽多年過來怎麽性格越發的仁慈了?”


    男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讓巴爾霍德的動作停止。


    巴爾霍德停下了手中動作回過頭,看到了那背著寒風而來的微胖男人,聲音有些莫名疏遠的說道:“你怎麽有空來這裏了?”


    “——奧利布裏烏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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