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白駒與白詩兒到達了瓊州海峽附近。


    葉落秋雖然回去了,但是他卻並沒有要回之音劍。按照葉落秋的說法,之音劍在白駒的手上,才能最大程度地發揮出它的威力。而葉落秋的天賦是“花”,本身對佩劍沒有什麽要求,反正葉落秋的戰鬥風格也不是圍繞劍來開展的。


    聽到葉落秋這麽一說,白駒便沒有再推辭,收下了之音劍。


    他們“洛印五虎”之間,向來有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既然葉落秋都這麽說了,定然是真心實意將之音劍贈予他的。


    去往瓊州珠崖的這一路上,白駒也用之音劍做了不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


    這雖然讓白駒的名聲大噪,但同時,也讓白駒有了些許不安。因為這從另一個方麵來看,也展現出了大殷社會的混亂。


    如果大殷真的百姓安康,沒有那麽多社會問題,那麽白駒也不會有那麽多不平可以打抱了。


    白駒站在瓊州海峽一側,看著天際盡頭的島嶼,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更甚了。


    “白駒哥哥。”白詩兒看出來了白駒的不安,於是握住了白駒的手,想要試著給他一點兒安慰。


    白駒溫和一笑,示意白詩兒安下心來,不用擔心那麽多,一切都有他在。


    白駒找了一艘船,和白詩兒一起朝著瓊州珠崖行駛過去。


    船上,白駒突然想到了之前與天虎王將蘇黎相遇的事情,於是問道:“船家,請問一下,你知道最近有什麽大人物來過瓊州珠崖嗎?”


    “大人物?”那船家想了想,然後說道,“哦,前段時間天虎王將蘇黎來過,不知道他算不算公子說的大人物呢?”


    “當然!”白駒急忙問道,“你知道蘇黎大人去哪兒了嗎?”


    船家回答道:“據說,蘇黎大人去了瓊州珠崖之後,被人殺了,官府在瓊州珠崖的海邊發現了蘇黎大人的屍體。”


    白駒一驚:“凶手是誰?”


    船家搖搖頭:“蘇黎大人可是昊天境界的修行者,能殺他的人,我們哪兒能知道啊?”


    白駒回到了船頭,跟白詩兒坐在一起。


    船家不知道殺死蘇黎的人是誰,但是白駒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蘇黎擁有著昊天境界巔峰的修行境界,雖然“社稷骰”之中的法力被釋放出來了之後,這天下的昊天境界多了不少,但是,能夠打贏蘇黎的修行者,還真不多。


    新突破昊天境界的修行者,跟昊天境界巔峰的修行者,差距可不小。


    而能夠殺死蘇黎的人,除了四大王將的其他人,也就隻有神印持有者了。正好,瓊州珠崖之內就有一個神印持有者,那也是蘇黎此番來到瓊州珠崖所要調查的人——“莽神印”持有者,屈子吟。


    白駒看著前方若隱若現的島嶼,握緊了拳頭。


    屈子吟,如果真的是你殺死了蘇黎大人,我定然要讓你償命!


    很快,船隻到達了瓊州珠崖的港好。


    白駒將錢付給了船家,然後帶著白詩兒走了下來。


    這裏,說是說港口,實際上隻停留了幾艘船,看上去也十分簡陋。


    瓊州珠崖是大殷的南方邊境地區,再往南,就是一望無際的南海,就目前而言,大殷還未曾派人去探索過。


    這瓊州珠崖本就不富裕,島嶼上麵隻有一個沒有城門的城市,即瓊州。


    瓊州並不富裕,甚至可以說很貧窮。這裏的原住人口並不多,以捕魚為生,與內陸鮮有往來。


    而自大殷立國以來,朝廷之中犯了事的人,被處以發配邊疆的懲罰,大多數是發配到這裏。這就導致了,慢慢的瓊州之內的外來發配者,要遠遠超過了原住民。


    就連那瓊州太守,都是被貶謫到這裏來的。被貶謫到了這種地方,可以說,他基本上再無出頭之日了。


    一開始,那瓊州太守還為自己感到不值,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既然得不到朝廷的重用,能夠在這樣的荒涼之地,當個一方之主,也未嚐不可,反正洛印朝廷也管不到這兒。


    於是乎,那瓊州太守開始欺壓百姓,四處搜集民脂民膏,以滿足自己相對奢華的生活。


    好比此時,就正好被白駒碰見了。


    白駒原本朝著島內走過去,一路上的房子都稀稀疏疏地分布著,真可謂是地廣人稀。


    突然,三個人從林子裏麵跑出來。看樣子,應該是一對父母與一個女兒,他們身上穿著破舊的布衣,手裏拿著包裹,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看上去十分狼狽。


    其中的女兒一不小心被石頭給絆倒了,摔在地上。父母連忙上前,急急忙忙地要將她扶起來。


    緊接著,幾個身穿官府的持刀衙役跑了過來,將那一家三口團團圍住。


    “跑,還跑,看你們能夠跑到哪兒去!”其中一個衙役大笑道。


    另一個衙役朝著那個女兒的胸部伸出手,手卻被她給拍開,“喲,這小妮子性子還挺辣的,我喜歡!”


    領頭的衙役笑道:“太守大人說了,等太守大人玩過了以後,就把她給我們玩兒!到時候,想玩多久玩多久!”


    “唔——唔——”


    那些衙役舉起刀,高聲歡呼著。


    那個父親將女子和妻子護在身後:“你們……我求求你們,能不能放過我們一家!我們是真的沒有錢交稅了!”


    領頭的衙役大喝道:“少廢話,不是都說了讓你女兒抵稅嘛!你給老子滾開!”


    “不行!大人,我女兒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她……”


    “要的就是黃花大閨女!”那領頭的衙役一手將那父親掀開,然後朝著女兒走過去。


    那個父親拚死保住了那個衙役的腳,說道:“大人,我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若是大人肯放過我女兒,我……我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大人的恩情呐!”


    “誰要你這個糟老頭子做牛做馬?給我滾開!”衙役將那個父親踢開,然後舉起刀,朝著他劈了下去。


    那女子大聲喊著:“爹!”


    那男子的妻子與女兒都流下了淚水,而他自己也捂上了眼睛,不願意直麵此刻的死亡。


    “當!”


    “哐當!”


    隻聽一聲脆響,緊接著,傳入那男子耳中的,是金屬落地的聲音。


    那男子睜開眼,隻見半解刀刃掉落在自己腦袋旁邊。他咽了一口唾沫,背上直冒冷汗。


    他朝著那衙役投去一個眼神,隻見一個白衣公子站在自己麵前,手裏握著一把劍,劍身停留在了與那衙役的脖子距離不滿一寸的地方。


    衙役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劃過他的臉頰,掉落在那把劍上,然後迅速從劍上脫離下來,掉落到地上。


    白駒笑道:“怎麽,仗著人多欺負人少啊?要不然,來跟我耍耍?”


    那衙役怒視著白駒,喝道:“你是誰?竟然敢管太守大人的閑事!”


    白駒疑惑道:“這是你們瓊州太守大人的閑事?”


    那衙役以為白駒聽到瓊州太守的名號,心生恐懼,於是他得意地笑了起來:“哼哼,沒錯!他們一家,是拖欠稅收的罪人,是太守大人要的人。小子,既然知道我的背後是太守大人,還不趕緊把你的劍拿開!要不然,我回去告訴太守大人,讓他治你的罪!”


    白駒點了點頭,收回劍,然後將那個男子扶了起來,問道:“拖欠稅收確實不對,這觸犯了大殷律法。不過,也罪不至死,回頭把稅務交上就行了。”


    聽到白駒這麽一說,男子看了自己的妻女一眼,麵露難色。


    那個衙役說道:“哼,拖欠了那麽多,他們那裏交得起啊!現在,還是用她的女兒抵罪好!哈哈哈……哈、哈、哈。”


    看見白駒再一次將之音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衙役憤怒地說道:“你想要幹什麽!”


    白駒回答道:“他們一家拖欠稅收是他們的不對,但是強搶民女,就是你們的不對了!再說了,收稅的本質,是在能夠保證百姓們生活的前提之下,收取一部分百姓們的汗水來建設大殷,怎麽會存在交不上稅的情況?”


    “這與你何幹?”那衙役皺起眉頭,憤怒地說道,“你管太守大人的閑事,就不怕太守大人派人來製裁你嗎?”


    “你覺得,我要是怕的話,還會把劍架在你的脖子上麵嗎?”白駒笑著反問道,“正好,我是個閑人,就愛管閑事!”


    說著,白駒看向了那一家三口,說道:“你們要是有什麽冤屈,盡管說出來。若真是他們的不是,我定然會幫你們討個公道!”


    那一家三口麵麵相覷,在猶豫著要不要相信白駒。


    這個時候,那個衙役大喊道:“你們還在等什麽,快把他拿下!”


    其他衙役聞言,這才反應過來,但是看到自己的頭兒被白駒用之音劍架住了脖子,一時之間,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白駒也看出了他們的為難,於是一腳將那個衙役頭子給踢開了。


    白駒看向那些衙役,笑道:“現在我手裏沒有人質了,你們要是想動手,就來吧。不過,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就算你們一起上,也是打不過我的。”


    那個領頭的衙役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他起身,指著白駒,怒氣衝衝地大聲喊道:“給我殺了他!出了事,我負責!”


    聞言,那些個衙役一起衝向了白駒。


    白駒將之音劍放回了劍鞘之中,淡定地笑了笑。


    方才白駒使用之音劍,隻不過是想要利用武器來威懾一下眾人罷了,此時真要開打,白駒還是得把之音劍收起來。


    畢竟,白駒也不想隨意殺人,若是白駒手裏拿著之音劍,一時收不住手,很容易就誤殺了。


    那些衙役朝著白駒衝了過來,白駒踏著“楓葉步”在眾人之間穿梭著,同時,不忘深處食指和中指,在對方的穴道上麵點兩下。


    不消一盞茶的工夫,那些衙役便全部被白駒點了穴道,全身動彈不得。


    那領頭的衙役驚訝地看著這一幕,緊接著,他就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趁著白駒這一會兒無視了他,趕緊逃走。


    白駒的確慢了半拍,不過,他可是昊天境界的修行者,要追上一個普通人,簡直就是隨隨便便的事情。


    眨眼之間,白駒便來到了那個領頭衙役的麵前,笑嘻嘻地問道:“你想要去哪兒啊?”


    那個領頭的衙役指著白駒,大吼道:“我告訴你,我們金州太守很厲害,可是一位昊天境界的修行者,得罪了他,你知道有什麽後果嗎!”


    “氣勢不錯,”白駒讚許地點了點頭,“但是說的話,一聽就是在虛張聲勢。這年頭,敢在外麵隨便得罪人的,誰還不是給昊天境界的修行者呢?”


    “你……”


    那領頭的衙役剛要開口,表達一下對白駒是昊天境界修行者這回事的震驚,就被白駒給點了啞穴,說不出話來。


    白駒也順便點了一下他的麻穴,u看書 .uukanshu 令他全身麻痹,動彈不得。


    白駒走到那一家三口的麵前,拱了拱手,說道:“三位受驚了。”


    白詩兒走到白駒身邊,誇讚道:“白駒哥哥,你真厲害!”


    白駒笑了笑,沒有回話。


    白詩兒又看向了那一家三口,說道:“你們有什麽冤屈,可以跟白駒哥哥說的哦!他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才絕’白隙然,一定會幫助你們的!”


    “白隙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那女子眼前一亮,“你真的是白隙然?”


    白駒笑道:“如假包換!”


    女子急忙說道:“白公子……白大俠!我求求你,救救我們瓊州百姓吧!”


    白駒說道:“你們別著急,慢慢說。”


    那男子環顧了一下周圍,說道:“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可否請白大俠隨我們回到家中,之後再與白大俠一一道來?”


    “好。”白駒答應了下來。


    瓊州珠崖的天氣很熱,白駒知道,白詩兒都要受不了了。正好,到了這三口人的家中,也方便討杯水喝。


    白駒臨行之前,還對那些衙役說了一句:“你們的穴道半個時辰之後自然會解開,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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