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為了避免“殺神”白駒的屠殺,無奈之下,江時將眾人帶到了江府的地下密室之中。王芷玥很好奇,對陛下忠心耿耿的戶部侍郎江時,為什麽會在江府私建地下密室,故而問起密室的來曆。這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密室在六年前就已經存在於江府之中了,是江時為了幫助當今聖上瑞昌皇帝唐徽哲登基所建造的。


    江時說道:“雖然那個時候,陸大哥並不想要參與朝政,更不想要參與黨爭,但是我不可能為了他而放棄我的理想。我想要在朝為官,以此來飛黃騰達、光宗耀祖,為此,我必須輔佐陛下登基。”


    王芷玥了然:“所以,陛下才會這麽重用你啊。”


    唐書姝補充道:“其實,在我皇兄登基了以後,這個地下密室應該是要封鎖掉的。但是,夫君為了防止意外情況,故而留著。隻不過,封鎖了通往東宮的這條道路。”


    江府與東宮雖然分屬不同的解道,從江府到東宮也要繞很長一段距離,但是江府和東宮之間,其實是有著相鄰之處的。而這個地下通道,這正是基於這相鄰之處所建造而成的。


    葉落秋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我聽三哥說,之前,廢太子唐澤恩綁架了顏悅哀的時候,將顏悅哀藏在了東宮的地宮之中,莫非……”


    “沒錯。”江時點了點頭,肯定了葉落秋的猜測,“那個地宮和這裏是互通的,隻要打開了麵前的牆壁,再深入約莫五尺,便能夠進入東宮的那個地宮了。”


    眾人點點頭,看江時的眼神,都有了些許變化。


    照理說,在瑞昌皇帝唐徽哲登基之後,江時就應該把這個地下通道銷毀的,但是,他就隻是建造了一個五尺厚的牆,若是江時沒有其他打算,眾人是萬萬不信的。


    不過,除了秦仲寒與葉落秋以外,就算此時他們對江時有諸多猜疑,也不可能提出來,引得江時反感的。因為,他們還得靠這個地下密室活下去。


    而秦仲寒與葉落秋,就算對江時有那麽些許疑惑,也會無條件地選擇相信江時,這是他們“洛印五虎”之間的情分。


    與此同時,“殺神”白駒一路殺到了江府,搜尋了一下江府之後,卻發現江府之中空無一人。


    盛怒之下,白駒利用煉羽劍釋放出火焰,將整個江府的宅子都給燒掉了。


    白駒在洛印城中足足殺戮了一天一夜,洛印城所有百姓都被籠罩在了絕望之中。


    白駒站在洛印城城門頂上,看著這個硝煙與血腥彌漫的城市,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種味道、這種顏色,讓他的大腦產生了一陣快感。


    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


    而婭雪,則在一旁微笑地看著他。


    對於這樣宛如地獄的環境,不知為何,讓婭雪也是一陣舒適。同時,婭雪的身體,還產生了些許異樣的感覺,讓她兩腿之間湧現出一股暖流。


    白駒伸手,野蠻地將婭雪拉到自己懷裏,不由分說地將婭雪的衣裳扯爛。


    婭雪依然保持著笑意,沒有反抗,任由白駒擺布自己的身體。


    白駒粗魯地將婭雪摁在城牆之中,進入她的身體。


    二人就在這城樓之上交合起來。


    以洛印城的繁華,若在往日,一定會有不少人看見這一幕。這可是活色春宮啊,誰看了會不停下腳步?可是,此時,周圍死屍無數,血肉遍野,僥幸活著的人們,逃跑都來不及,怎麽還會有心停下腳步,觀賞這樣一場春宮戲?


    就算敢出門,聞了這麽濃厚的血腥味、看了這麽惡心的人屍體,還會有人有心看這種春宮戲嗎?


    此情此景,大部分人看見了,也隻會覺得惡心而已。


    白駒與婭雪的欲火,燒了整整三天三夜。


    這期間,有些人以為那個“殺神”已經走了,試著出門看看。可是,那些人剛一暴露在白駒的視線之中,白駒將揮劍將他們殺了,然後,控製劍將他們的屍體帶過來。


    白駒啃食著那些人的肉體,喝著那些人的血肉,正如“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般。


    白駒與婭雪的肉體之上,覆蓋了不少人的鮮血,而他們依然樂在其中。


    婭雪微笑地看著白駒的眼睛,這是她有生以來,最為快樂的一次。


    三天之後,“殺神”白駒退了下去,白駒醒了過來。


    白駒一恢複意識,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抬起頭,張望了一下四周,嚇了一跳。


    這些,都是我幹的?


    他不禁回想起了,他十歲那年的“殺神印”失控。當時,他清醒過來了之後,發現自己站在全村人的屍體上麵,其中,還包括了自己的父母。


    當時,是在鄉下的一個小村莊裏麵,這一次,則是在洛印這麽大的城市。


    恐懼,在白駒的心頭蔓延開來。


    白駒低頭,看見身下的婭雪,嚇了一跳,連忙放開了她。此時,二人赤裸著身體,周圍也沒有衣物可以阻擋。


    白駒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感覺到自己有些恍惚。


    婭雪見狀,明白那個“殺神”白駒已然離開,現在主導著這副身體的,是“才絕”白駒。


    在恐懼的驅使之下,白駒從城牆之上跳了下來,狂奔離開了洛印城。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此時此刻,他隻想要逃離這個自己所犯下罪惡的地方,逃離這個自己。


    看著遠去的白駒,婭雪沒有阻攔,甚至沒有說一句話。她找了一件衣服披在自己身上,之後便離開了洛印城。


    江時等人在躲進密室之後的第二天,便走了出來。


    看見江府的一切都被焚燒幹淨了之後,江時內心毫無波動,因為這是他早就已經意料到的事情。而那些下人則不這麽想,看見江府毀了,他們中很多人都哭出聲來。江府沒了,說不定,連帶著他們的工作也會丟。


    江時讓其他人不要遠離江府,因為白駒很有可能還處在“殺神”的狀態之中。但是,有些下人並沒有把江時的話放在心上,他們想逃離江府、逃離洛印城,可是卻不小心撞上了城牆之上的白駒。


    看見活人,“殺神”白駒二話沒說,控製劍將他們殺了。


    盡管周圍的血腥味濃鬱,但是江時等人隻能忍耐下來,別無他法。


    幾天後,血腥味散去,看見其他人都慢慢地走上了大街,江時也和秦仲寒、葉落秋走了出去。他們三個是大地境界的修行者,他們出去探查情況,相比普通人,存活的機會總歸是要大上幾分。


    最終,江時在城門的城牆之上,發現了散落在地上的淩嘯劍、白吟劍、之音劍與煉羽劍,斷定白駒已經恢複了神智,隻不過此時不知所蹤。


    “小駒會去哪裏呢?”秦仲寒急切道,他想要快些找到白駒,隻有確認白駒沒事了,他才能夠安下心來。


    “不知道。”江時搖搖頭,“當務之急,隻有我們快些突破昊天境界,才有找到他的機會。否則,隻是大海撈針罷了。”


    “嗯。”秦仲寒與葉落秋皆是表示認可。


    “社稷骰”的力量被釋放了出來之後,他們都覺得,自己體內的法力與外界形成了某種呼應,隱隱有要突破下一層境界的跡象。


    但是,眼下,江時可沒有工夫潛心修煉。他先是找人簡要重建了一下江府,之後,開始準備在朝堂之上為白駒辯護的辯詞。


    這一次,白駒在洛印城中大開殺戒,搞得民怨四起,這下,朝廷可不好辦了。江時得盡快想辦法,采取一些措施,將民怨平息下去。


    另外,江時能夠猜想得到,等下次上朝的時候,一定會有官員參白駒,希望瑞昌皇帝治白駒的罪。雖然,以白駒的實力,這天底下沒有人能夠奈何得了他,但是,如果可以,江時並不希望白駒背負太重的罪名。


    幾天後,洛印城中的屍體被清理幹淨,隻是空氣之中還隱約彌漫著血腥味。雖然人們對此很是厭倦,但是慢慢的也有些習慣了。


    早朝也恢複了過來,這天早上,江時準備上朝。


    由於太和殿被白駒摧毀了,幾天時間難以重建好,瑞昌皇帝便將早朝的地點換在了另一個宮殿。雖然這個宮殿沒有太和殿那個大,但是站下這麽多臣子,也綽綽有餘了。


    朝堂之上,江時的直係上司戶部尚書向瑞昌皇帝匯報道:“啟奏陛下,這幾日死傷人數,戶部已經統計清楚了。被屠殺者,一共十萬人,其中,平民百姓及大小官員八萬人,禁軍兩萬人。”


    “愛卿辛苦了。”瑞昌皇帝雖然心中煩悶,但是還是要對自己的臣子溫和些。畢竟,這洛印城的大屠殺,並非是他們造成的。


    現在,瑞昌皇帝心中,煩惱得很。


    洛印身為大殷最為繁華的都市,原先居住著平民百姓一百萬人、禁軍五十萬人。白駒屠殺了十萬人,並未傷及洛印城的根基。但是,盡管如此,這些天空氣當中的血腥味,讓整個洛印城都仿佛處於地獄之中,這免不了要激起民憤。


    民憤會導致大殷朝廷的威信下降,而前幾日“社稷骰”的力量被釋放出來,瑞昌皇帝毫不懷疑,再過不久,就會有許多昊天境界的修行者湧現出來。屆時,難保不會有心懷不軌之人,借著這股民憤與自身的實力,自立為王,反叛朝廷。


    “陛下,臣有要事啟奏。”丞相楊尹鑫上前一步,上奏道。


    “說吧。”


    “陛下,據臣所知,此番洛印城中的大屠殺,乃是‘洛印五虎’之‘才絕’白隙然一手造成的。臣懇請陛下,治白隙然殺戮之罪,將白隙然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臣附議!”有臣子上前道,“白隙然前些日子殺害了我朝的天狼王將鄭毅,而今又殺害了天獅王將顏狂,鄭大人與顏大人都是我朝的開國功臣,對大殷又盡心盡力,單單是此條罪責,便能夠將那白隙然開刀問斬。”


    “臣附議!”又有臣子上前道,“那白隙然本就無心效忠朝廷,這次造成諸多殺孽,如若不能斬首示眾,恐難能服眾。再者,以白隙然這樣的力量,如若不能為朝廷所用,那麽,便隻能殺之而後快,以防其起不臣之心。”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這……”瑞昌皇帝有些為難。


    他當然知道這些臣子心中所想,也知道,以眼下的局勢,不將白隙然斬首示眾,恐怕不足以平息民憤。可是,他真的不希望殺死白隙然。


    作為唐澤恩個人來說,白隙然曾經多次在危難關頭救了他的性命,又幫助他登上皇位,白隙然是唐澤恩的恩人,u看書.uuknshu.o 唐澤恩自然不希望他遭受到危險。但是,作為瑞昌皇帝而言,白隙然此番在洛印城中大開殺戒,置王法於不顧,引得民怨四起,瑞昌皇帝隻能下令將他治罪並處死。


    “請陛下處死白隙然,以平民怨!”所有附議的臣子全部跪下,對瑞昌皇帝異口同聲地說道。那聲音,震耳欲聾。


    江時掃視了一眼周圍,隻見大部分人都跪了下去,隻有少數幾個臣子還站著、沒有上前附議。


    江時在這其中找到了新人禮部侍郎吳進,這不難理解。據江時所知,白駒路過幽州的時候,曾經拯救過吳進一家,吳進與白駒的私交也是甚好。另外,吳進也知道“殺神印”的存在,明白在洛印城大開殺戒並非白駒本意。


    但是,當江時看見大理寺卿伍天倫還站著的時候,就略微有些吃驚了。伍天倫身為大理寺卿,為人剛正不阿,心懷正義。照理說,若有人在洛印城之中這樣大開殺戒,他是不會坐視不理的才對啊,為什麽不附議呢?


    “眾愛卿先起來吧。”瑞昌皇帝急忙說道。


    但是,眾臣沒有起身,而是繼續異口同聲地說道:“請陛下處死白隙然,以平民怨!否則,臣等便長跪不起!”


    瑞昌皇帝心裏明白了,這些臣子知道自己向來偏袒於“洛印五虎”,怕自己駁回他們的上奏,於是長跪於此威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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