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我來這兒的另一件事嘛,是為了劍榜排名第一的天下第一名劍,‘淩嘯’!”黑衣人看著錢端的眼睛,目光也變得尖銳了起來。


    聽到“淩嘯”二字,錢端變了臉色:“什麽‘淩嘯’?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沒聽說過不要緊,我馬上就能放你回憶起來了!”黑衣人話音剛落,數隻蝙蝠飛了進來,朝著錢端撲過去。


    “走開、走開……”看見這麽多蝙蝠,錢端瞬間慌了神,左躲右閃的,動作極其狼狽。那些蝙蝠揮動著翅膀,爪子在錢端的皮膚之上留下著一道又一道傷口,雖然都不深,但是不一會兒,錢端整個臉頰上都覆蓋上了密密麻麻的傷痕。


    “還不考慮說嗎?”在黑衣人的控製之下,這些蝙蝠飛開,黑衣人的十指指尖變得鋒利起來。黑衣人走過去,身處右手,輕輕抬起了錢端的下巴,“你猜,這‘殷詩雙壁’之一,若是毀容了,還會有人追捧嗎?”


    錢端看著黑衣人,腦袋微微顫抖著,他的下半身,早已被一股溫暖的泉流給覆蓋了。


    “人們追捧的,是才,而非臉。”


    一個聲音傳入了黑衣人的耳中,麵罩之下,黑衣人的眉頭微微皺起。通過蝙蝠,他知道,有人正在快速接近自己,可是,法力感知卻沒有感知得到。


    “砰!”房門被猛然打開。


    黑衣人一驚,連忙向後一跳,下一瞬,一個中年人站在了錢端的麵前,與黑衣人對峙著。那個中年人長相略顯清秀,看上去有一股書生氣質,但是渾身上下卻在散發著一股壓迫感,無論是黑衣人,還是錢端、顏悅哀,一時之間,心頭都仿佛被什麽陰影給籠罩了一般。


    黑衣人很快便調整了過來,這麽多年的戰鬥經驗與大地境界巔峰的修行境界,讓他無論何時都能夠保持冷靜。同時,他也認出了那個中年人:“天狼王將鄭毅?”


    來人正是被號稱是“大殷最強大的四個人”的四大王將之一,天狼王將,鄭毅!


    “你是誰?”鄭毅盯著黑衣人的雙眸,問道。


    黑衣人沒有回答,他雙腳用力一蹬,身體高高跳起,通過之前在房頂開的那個洞出了這個房間。剛一出房間,黑衣人背後張開一雙黑色的翅膀,那翅膀從黑衣人的骨骼之中迸出,將夜行衣背後的布料都給撐破了。


    黑衣人拍動翅膀就要逃走。他知道,現在的自己絕非天狼王將的對手,要是再僵持下去,自己將會陷入危險之境。雇傭他的人一早就說了,無論發生什麽,千萬不要以身犯險。


    黑衣人正要飛走,卻感覺到自己的腳好像被什麽東西鎖住了,整個身子也笨拙了許多。黑衣人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鄭毅已然追上了自己,並且在半空中用手抓住了自己的腳。


    鄭毅雙眼微微眯起,抓著黑衣人的腳,用力一甩,黑衣人直接被鄭毅從半空之中甩了下去,狠狠地撞擊在了一麵牆壁上。


    鄭毅從半空中落下,一腳輕輕踩在屋頂,然後一個閃身,跳躍到了黑衣人的麵前。


    黑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呢,鄭毅便一拳打在了黑衣人的胸膛之上,強大的力量再一次將黑衣人擊飛出去,接連撞碎了好幾麵牆。


    “咳咳……”黑衣人用手支撐著身體,半跪在地上。他覺得喉嚨一甜,用力咳了幾下,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湧出,落在了他的手上和地上。


    看到地上的鮮血之後,黑衣人一驚,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的麵罩被鄭毅給奪了去。


    鄭毅扔開黑衣人的麵罩,瞬間出現在了黑衣人的麵前,一手掐住了黑衣人的脖子,將黑衣人提了起來,摁在牆壁上。鄭毅看著黑衣人的眼睛,問道:“你是誰?”


    “不管你的事!”黑衣人突然抬手,利用手上的爪子,刺向了鄭毅的身體。


    “咯咯……”一陣骨裂聲傳出,黑衣人的爪子刺不穿鄭毅的身體,而由於黑衣人用力過猛,導致他的右手骨折了。


    “王將大人!”這個時候,錢端跑了過來,對鄭毅拱了拱手,說道,“王將大人,我認得他!此人名喚‘月蝠’,是江湖上一個名曰‘虛夢閣’的暗殺組織的人。”


    “虛夢閣?”聽到這個名字,鄭毅的眼角搐了一下,他看向月蝠的眼睛,問道,“目的是什麽?”


    “不必說那麽多廢話。”月蝠與鄭毅對視著,臉頰上絲毫沒有懼色,“今日,是我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嘿,你當我們不敢是吧?”錢端昂起腦袋,大叫道,“哼,剛才,你還想要毀了我的容,現在,我也要在你的臉上割上幾刀!”


    “砰!”牆壁上突然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月蝠肩膀上方的牆壁被破開,一根箭矢穿透了出來,刺向了鄭毅的臉。


    還好鄭毅眼疾手快,出手抓住了這一根箭矢。不過,由於掐著月蝠脖子的左手離得近,鄭毅抓這根箭矢是下意識用的左手,這讓月蝠得以有喘息的機會。


    月蝠落下去之後,雙腳飛快朝旁一蹬,身子朝著一邊躍過去,接著,月蝠張開雙翼,一個俯衝飛上天空。


    通過那個被箭矢刺穿的洞,鄭毅看到了牆的那一邊,自己的屬將燎原的身影。


    看見自己射出的箭矢險些刺中自己的王將,燎原一驚,連忙半跪在地上,喚道:“王將大人,請恕罪!”


    白駒回頭,看了一眼鄭毅,笑道:“喲,這不是狼頭子嗎?看來,你真的很器重錢端這個小人啊,今天都親自來救場。”


    月蝠停在了白駒的身邊,輕聲說道:“沒想到,再次見麵居然是在這樣的情境之下。”


    “這誰能想得到呢?”白駒調笑道,“我都不知道,來找錢端麻煩的另一個大地境界的修行者,是你。不過,想了想,也符合情理。畢竟,還有個眾生境界的修行者在錢府的外麵圖謀不軌呢,那個人,應該就是鏡刃了吧?”


    月蝠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說道:“還是先想想怎麽解決眼下的問題吧。”


    “很簡單呀!”白駒揚起嘴角,揮動白吟劍,一道劍氣斬了出去,擊向鄭毅。


    鄭毅稍微一抬手,便將那道劍刃給捏爆了。


    不過,“醉翁之意不在酒”,白駒也沒指望這憑借這道劍氣就能夠製服得了鄭毅。而鄭毅抬頭看向他之時,便明白了白駒的意圖。


    隻見白駒將白吟劍架在了燎原的脖子上,一臉笑意地看著鄭毅:“我稍微算了算,你的‘暗影群狼’,三年前死了三個,這次我回來,又殺了幽狼和辰灰,現在應該隻剩下七個了吧?每個王將都能擁有十二個屬將,以我對其他王將和屬將的了解,相對而言,你的屬將,現在應該是最少的了。”


    燎原喊道:“王將大人,別管我,不能讓白隙然離開!”


    “閉嘴!”白駒飛快伸手,點了燎原的啞穴,使得燎原張口說不出話來了。白駒一臉自信地看向了鄭毅,說道:“我想,你應該還不想燎原死吧?”


    白駒說的沒錯,鄭毅的確不希望燎原死,或者說,現在“暗影群狼”已經承受不起繼續減員的代價了。大殷四大王將之中,每一個王將最多都能夠擁有十二位屬將,他們在大殷之中,可以不受律法的限製,皇權特許、先斬後奏。可以說,這些人,是大殷王朝之中,最為特殊的存在。


    其實,他們並非是不受律法的限製,而是律法根本就管不了他們。要想成為屬將,至少要有大地境界的實力,全天下的修行者雖不在少數,能達到大地境界的,不過十之一二,他們的實力遠超那些名義上的執法者,這讓那些司法官員怎麽管他們?所有人都說,王將與屬將對皇權絕對忠誠,故而也沒有人拿著這個說事兒。


    而在這個時代,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高低貴賤、地位之爭。四大王將,相互之間,也會有明爭暗鬥。若論實力,四大王將的修行境界都屬於昊天境界巔峰,實力相差無幾,故而屬將,便成為了王將之間明爭暗鬥的資本。


    現在,鄭毅的“暗影群狼”隻剩下七人,若是燎原被殺,便隻剩下了一半之數。現在,每一個屬將的死亡,對於鄭毅來說,都是沉重的打擊。更何況,燎原的天賦特殊,其所擅長的攻擊手段,是罕見的遠程類,這在所有屬將中都極其稀少。若是燎原死了,“暗影群狼”的整體實力都會下降。


    “放開他,不然你得死。”鄭毅說道。雖然鄭毅的語氣已然平穩,但是白駒從鄭毅那緊握著的雙拳來看,鄭毅心裏還是挺急的。


    “我手裏有著人質呢,你這是跟我說話的態度嗎?”白駒笑道,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不過,白駒馬上就收起了嬉笑的心態,畢竟,對方可是天狼王將,一個昊天境界巔峰的修行者。白駒毫不懷疑,隻要鄭毅想,隨時都能弄死他,“放開他?可以,你得讓我們離開。”


    “好。”鄭毅點了點頭,鬆開了雙拳。鄭毅知道,白駒也不是那種得勢不饒人的人,況且,現在殺一個燎原對他來說沒有半分好處,反而會讓他死的更快。如此,知道了白駒的目的,就好辦一些了。


    “月蝠,你先走,帶著鏡刃一起走。”白駒說道。


    “那你呢?”月蝠反問道。雖然白駒是他們雇主的敵人,但是此時,月蝠和白駒是同一戰線上是,因為他們的敵人更為強大。而且,月蝠向來是個有恩必報、有仇必報的人,如若白駒真的為了救他而死,他會自責一輩子的。


    “別管我,我自有辦法脫身的。”白駒看了月蝠一眼。


    “可是……”


    “別可是了,真囉嗦。快滾!”白駒喝道,他可不確定鄭毅的耐心還有多少。


    “唉,那好吧。”月蝠輕歎一口氣,拍動雙翼,飛走了。


    “王將大人,您還不去攔嗎?”錢端連忙說道,“他們虛夢閣,可不是等閑之輩啊,今天你放過了他們,我怕明天他們就……”


    “閉嘴!”鄭毅輕喝道。被白駒這麽一鬧,鄭毅本就心煩意亂,錢端這個時候開口,也正是觸上了鄭毅的黴頭。不過,鄭毅向來是一個不願浪費時間的人,縱使錢端讓他更為煩躁了,他也懶得與錢端計較什麽。


    利用法力感知,確定月蝠和鏡刃走遠了之後,白駒才說道:“他們走遠了,可以談談我們之間的問題了。”


    鄭毅開口道:“你走,今天我不會殺你。”


    “這可太便宜了點兒。uu看書ww.uuanhu ”白駒揚起嘴角。


    “你還想要什麽?”鄭毅皺眉。


    錢端開口罵道:“白隙然,枉你還被人稱作‘才絕’,這樣,太貪得無厭了吧?”


    “我隻是想要拿回本就應該屬於我大哥的東西。”白駒冷冷地說道,“淩嘯劍在哪兒?”


    “不知道。”鄭毅回道。


    “你怎麽可能不知道?錢端前兩天陷害我的時候,還拿著呢!”白駒說道。


    “是月蝠。”鄭毅看了錢端一眼。


    錢端知道,鄭毅這是示意自己解釋,於是上前說:“那天,我從驗屍房回來了之後,遇上了月蝠,交手之後,我把淩嘯劍弄丟了。當時,要不是燎原大人及時趕到,我都會死在那裏。”


    “這樣啊。”白駒點點頭,猛然把燎原往前一推,然後一腳踢在燎原背後,將燎原踢倒。接著,白駒縱身一躍,利用輕功從湖心屋到了岸邊,一個借力翻過了圍牆。


    鄭毅連忙上前,解開了燎原的啞穴,關切地問道:“沒事吧?”


    “沒事。”燎原舒了一口氣,然後跪在鄭毅麵前,“王將大人,對不起,這次都怪我……”


    “別說了,不怪你。”鄭毅拍了拍燎原的肩膀,安慰道。


    “隻是,我沒有想到,這三年來,白隙然竟然變強了這麽多。本來還想著,殺掉白隙然,替王將大人分憂,卻不曾想,差點兒被他殺了……”燎原低下頭,看著箭筒裏僅剩下的一根箭矢,歎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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