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月邪沒有理會南宮木的不滿情緒,淡淡道,“我在這裏,就是最大的證據!”


    “……”


    南宮木被噎的啞口無言!偏偏他說的也沒有錯。


    她低下頭不再說話,還是老老實實走路比較好!


    天色暗了下來,森林裏一向比別處要黑的快一些。在密林的時候,怎麽也會有一些光亮撒下來,現在,隻能依靠直覺走路。


    南宮木就像一個睜著眼睛的瞎子,亂走一氣。


    “停!”九方月邪忽然道。


    南宮木猛然站住。


    九方月邪冷冷道,“快撞到樹了,你瞎嗎?”


    南宮木默默的翻了一個白眼,扯了扯嘴角,改變方向繼續走。


    還沒一會兒,九方月邪又喊道,“停……”


    聲音極盡不耐煩,“南宮木你是不是打算撞樹啊?你想死不要帶上我!”


    南宮木一怔。


    在她的記憶裏,九方月邪一向是冷靜的,睿智的,內斂的,讓人看不清的,很少有這樣脾氣暴躁而不收斂自己的時候。因為把自己的情緒暴露出去,就會暴露出自己的弱點。


    而且,這是他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莫不是跟自己太熟了,開始暴露出本性了?還是因為受了這麽重的傷,打擊太大,轉性了?


    南宮木想著,腳步也不敢停下。


    九方月邪開始當起方向標來,低聲道,“往右直走!”


    南宮木心虛的從左方轉過頭,往右直走。


    還沒一會兒,九方月邪又冷冷道,“往左!”


    南宮木忽然想到,他們兩個人就像是一個瞎子和一個瘸子在森林裏迷了路。她想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又連忙忍住。


    還未有一會兒,南宮木腦袋嘭的撞到了樹上。


    “啊……”南宮木驚叫一聲,往後退了兩步。腦袋上火辣辣的疼,關鍵還沒有手空出去按一下。她略微不悅道,“二殿下你怎麽不告訴我前麵有樹啊?”


    九方月邪漫不經心道,“跟一個一點都不專心走路的瞎子有什麽好說的?”


    “……”


    南宮木嘟起嘴巴,慢慢的向前走去。


    天蒙蒙亮,南宮木終於忍不住了,低聲下氣道,“二殿下,我們休息一會好不好?”


    九方月邪沒說話。


    南宮木又討好道,“我真的好累,你就讓我休息一會兒,就一會兒!”


    隔了好一會兒,九方月邪輕輕的點了點頭。


    南宮木高興的把九方月邪從背上放下來,讓他靠著樹休息,才剛剛轉過頭,就見前方有一個白影竄了過去。


    南宮木眼裏冒著精光,興奮的大喊道,“兔子!”


    話音未落,南宮木就朝兔子消失的方向直直的追了過去。哪裏還見一絲疲乏的模樣。


    她撩起袖子,伸舌頭舔了舔嘴唇,她眼裏皆是渴望的光。看著兔子自言自語道,“好久沒開葷了。”


    南宮木撒丫子的追著野兔子跑,繞了一圈,竟然又回到了九方月邪跟前。


    南宮木飛撲過去,意欲逮住那隻野兔子,飛過去的瞬間,兔子又從南宮木的胯下鑽了過去。


    南宮木氣憤的站起來,直跺腳。大罵道,“小畜生!老娘剁了你!”


    話才說完,南宮木自己愣住了,下意識偏頭看向九方月邪。


    九方月邪閉著眼睛,似乎是沒聽見她的話。


    南宮木鬆了一口氣,心裏暗暗的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下次,得小心些!


    南宮木快步的朝兔子跑的地方追了過去,靠在樹上的人,卻又忽然睜開了眼睛。


    南宮木終於逮了那隻兔子。


    她拎著兔子腿走了回來,從袖子裏掏出火折子,正打算有所動作。九方月邪卻突然出聲道,“你該不會打算生火吧?”


    南宮木嗯了一聲,轉頭疑惑的盯著九方月邪。


    “你是想把敵人引過來嗎?”


    南宮木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陰陽怪氣道,“你剛剛怎麽不提醒我?”


    九方月邪輕笑一聲,緩緩地道,“我以為你抓著玩……”


    “……”


    南宮木心裏一直在重複一句話。


    這廝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的……故意的……


    南宮木狠狠的撓了一把兔子毛,就仿佛手裏拿的是九方月邪一樣。


    許久,她才恨恨的放了那隻兔子。


    兩人走了數日,才看見了第一座城池。


    南宮木站在高山頭頂上,俯瞰著山下的樓房,青色的瓦片讓她感受到了人的氣息。她心情不由得心情雀躍起來。


    她別過頭,興奮道,“我們現在是不是要直接去澹台家?城裏最大的府邸是不是他們家?”


    “是!”九方月邪微微點頭。


    南宮木三步作兩步的跑下山,往日的疲憊一掃而空,看在九方月邪的麵子上,澹台流影怎麽也得讓她好好吃一頓吧?


    正想著吃什麽,就走進了城裏。


    街上人來人往,uu看書.uuknsu.co各種叫賣嬉笑聲不絕於耳。此處雖不如九方魔都繁華,倒也真真熱鬧。


    南宮木剛走進去,就吸引了許多目光。


    一個男人背著另外一個男人在大街上走,怎麽看都是一道奇觀。


    南宮木看著別人詫異而充滿好奇的目光,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些。到了無人處,她偏頭看向九方月邪,問道,“接下來怎麽走?”


    “直走就是!”


    南宮木正要繼續走,卻聽見九方月邪道,“找個地方把我放下來!”


    “啊?”南宮木驚訝道,“為什麽?”


    “這次這個謀殺大計,澹台家也不清白。”九方月邪輕嗤一聲,不屑道,“你先悄悄去探探,看情況怎麽樣!”


    “是!”


    南宮木點點頭,走進小巷,尋了一個無人而偏僻的屋子,她推開門,一陣落灰。吸進鼻子裏一陣咳嗽。


    房簷上掛滿了蜘蛛網,家具也很舊,滿是積灰。


    看來是許久無人了。


    南宮木走進裏屋,用衣服擦了擦床上的積灰,才把九方月邪放上去。


    南宮木皺著眉頭,這環境,當真是很差。可是,這裏又很安全。


    九方月邪坐到床上,滿臉的嫌棄。四下看了一眼,似乎都開始嫌惡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來。


    南宮木忽然就有一種得逞的開心。他九方月邪也會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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