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峰看著逼近的清軍說道:“相賢,告訴炮兵和機槍兵,先不要開火,同時命令騎1、2旅準備!”


    馮相賢應了一聲,吩咐傳令兵前去傳信。


    清軍進入千米之內,腳步逐漸加快,同時舉起手中火槍。


    簡易的戰壕內,士官們不住遊走,“穩住,都不要慌,等敵人進入進入400米距離再開火,新兵看著老兵是如何做的,把身子壓低,不要探出外麵……”


    戰士們手中全是改裝完畢的64式騎槍,有效射程隻有400米。


    終於,清兵進入400米射程,隨著一聲令下,七千戰士同時開火,陣地上騰起一大片白煙。


    列陣的清兵一個個倒下,但依然前進。


    “射擊!”


    清軍指揮官也命令開火,子彈開始在戰場上相互交織。寶珣的先鋒營進攻隻是試探,所以沒有帶火炮,兩邊隻是用步槍交鋒。


    “第一列裝彈,第二列上前,射擊……”


    清軍三列線陣輪番交替齊射,正是當下最流行的戰法。


    戰壕內,革命軍戰士不停的裝彈射擊,射速高出清軍三四倍不止,而且隨著清兵的距離越來越近,命中率非常高。清兵向前推進了兩百米,已經倒下千餘士兵。


    此刻清兵輪番射擊了五輪,一個身穿鑲黃鎧甲的軍官高舉戰刀,“衝鋒!”


    “殺……”


    清軍的戰術完全脫胎於英法軍隊,除了射速較英法正規軍差外其他的也不俗了,要是清廷早有這樣的軍隊,西方列強哪能禍害華夏,劉峰也不可能這麽快得到半個天下了。


    可惜這種戰術在革命軍麵前顯得異常笨拙,麵對衝鋒的清軍戰士們不慌不忙,開始在軍官的指揮下裝上刺刀。


    “騎1、2旅,進攻!”劉峰一聲令下,隱藏在防線後麵的2000騎兵如同開閘的洪流,快速越過戰壕,他們高舉雪亮的騎兵刀,發起衝鋒。


    “可惡,海匪竟然還藏著一支馬隊!”寶珣吃驚道,“立刻鳴金,讓先鋒營撤回來!”


    寶珣震驚之餘,下了一個愚蠢的命令,在衝鋒的騎兵麵前撤退,而且兩軍距離還如此之短,後果可想而知。


    “吹衝鋒號,全軍進攻!”劉峰又下達了一個命令。


    衝鋒號一響,近七千戰士越出戰壕,跟在騎兵身後,掩殺過來。


    負責指揮的穆禮本來想列隊阻止騎兵衝擊的,但鳴金一響,讓他大叫糟糕,再加上革命軍步兵加入反擊,還不用他的下達了撤退命令,清軍就已經開始後撤,隨著騎兵越來越近,很快演變成潰逃。


    寶珣見狀不妙,調轉馬頭,率先逃離。


    戰場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清兵被殺得四散逃離,但他們又被身後的革命軍步兵追上,他們隻能發出絕望的喊叫。


    半個小時過後,清軍五千先鋒營隻有不到三百人逃離戰場,剩餘不是被打死就是被俘虜。


    寶珣逃回大營,驚魂未定,立刻將三十門火炮拉到大營門口,同時全軍戒備,一切布置完畢後才鬆了一口氣。


    “怎麽會是這個樣子,氣死我了!”


    寶珣在自己大帳內氣得直摔桌椅,他明白自己大意了,如果身邊再有一萬,不,那怕五千人,也不會敗得如此之慘。


    營帳內的其他將領不敢出聲,先鋒營全軍覆沒,可謂出師不利,對他們的打擊不小。


    許久,寶珣發泄完畢,但餘怒未歇,高聲喝道:“傳令下去,立刻埋鍋造飯,申時全軍出擊!”


    寶珣發覺阻擋他們的海匪最多隻有萬人,所以決定下午率大軍繼續進攻。


    下午四點,革命軍陣地,戰士們已經打掃完戰場,傷兵運回北倉縣城的醫療站。戰壕裏,士兵們將手榴彈後蓋打開,放在手邊,還有一些士兵給繳獲的火槍填裝彈藥,這些英製步槍射程比他們的遠,也算廢物利用。


    “開飯了,各連快去打飯,半個小時內必須吃完!”


    劉峰意識到清軍會再次進攻,所以也決定提前吃飯。


    士兵們歡呼一聲,吃飯的時間是他們難得的享受之刻。


    本來士兵們攜帶的是餅幹和少量的罐頭,劉峰為了更好的保證士兵們的士氣決定讓炊事人員做一頓熱食,北方少米,就在北倉縣城買了一些白麵和幾頭肥豬,每個戰士能分到一張大餅、一塊紅燒肉和飯盒的骨頭湯。


    戰士們開始吃喝,整個戰壕都是吞咽之聲。飯後,士兵們坐在戰壕裏,享受難得的安詳。


    戰壕裏,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他打個飽嗝,拿著火柴點燃剛發到手的香煙,深吸一口,然後吐出白煙。


    “哎,沒想到打仗也能這樣舒服!”


    “排長,你說清兵還會來嗎?”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兵來到青年身邊,將手中的一條香煙遞過來。


    青年輕笑一聲,不客氣的接過香煙,拆了開來分給排中的其他戰士。


    “福仔,這香煙可是好東西,你不抽實在可惜了。”


    福仔搖搖頭道:“太嗆人了,抽不了,排長,你還未回答我呢。”


    這時,旁邊一個手臂纏著紗布的黃臉漢子走了過來,給了福仔一個腦瓜,“傻小子,還用想嗎,你們看晚飯提前了,這就意味著不是清兵打過來就是我們打過去。”


    青年排長將手中的一盒香煙扔了過去,問道:“老馬,胳膊沒事吧?”


    被稱為老馬的漢子接過香煙,拿出一支先在鼻子邊聞了一下,然後掏出火柴點上。


    “呼,這可是中等的白雲,三角錢一盒,咱督軍真夠意思!”


    角錢,是龍圓下麵的單位,現在革命軍的勢力範圍已經拋棄了銅錢,這種角錢是用青銅打造的硬幣,分為五角、貳角和壹角。


    “沒事就好,咱這都是托福仔的運氣,他可咱們排的驕傲了!”


    “哈哈哈……是啊福仔,再抓幾個俘虜你就可以升官了!”周圍士兵一陣大笑,眼裏多是羨慕。


    福仔也跟著傻笑,中午戰鬥時他衝的太急,甚至跑到了清兵的前麵,不過他也抓到了一個清兵副提督,立了不小的戰功。


    就在這時,幾個人從後方來到戰壕,青年排長趕緊站起身。


    “營長好!”


    周圍士兵也跟著站起身行禮。


    這名營長歲數也不大,他看了士兵一眼,回個軍禮,說道:“稍息!”


    士兵們放下手臂,放鬆下來。


    “郭阿福出列!”


    福仔有些發怔,不知道營長叫自己作什麽。


    黃臉漢子在旁邊推了他一把,“快過去,營長叫你呢!”


    福仔這才走上前,傻乎乎的問道:“營長,我是不是做錯事了?”


    年輕的營長嗤笑一聲,從身邊的副手裏結過一個紅木盒子。


    “列兵郭阿福,俘獲清千總一名,經司令部決定,獎勵銅龍勳章一枚,以示鼓勵!”


    福仔這次真的傻了,本來以為獎勵一條煙就已經不錯了,沒想到居然發了勳章。


    “臭小子,還不快接著!”青年排長說道。


    福仔這才醒悟過來,雙手接過勳章,神情激動。


    革命軍的勳章分為鐵、銅、銀、金四種,分別對應三等功、二等功、一等功和特等功。得到勳章除了獲得榮譽外還意味著升官和獎金。


    “還有,經營部商議,提拔郭阿福為下士!”說完,年輕營長拿著一對肩章給福仔換上。


    “好了,大家好好休息,偵察兵已經發現清軍正在做戰前準備,接下來的戰鬥大家繼續努力,向郭阿福學習!”


    “是,三排一定加倍努力!”


    年輕營長點點頭,離開了戰壕。


    三排士兵圍著福仔,看著他手中的銅龍勳章,這是一麵六角楓葉紋勳章,中間圓麵刻著一條飛龍團,精美無比。


    “哇,這就是勳章,好漂亮啊!”


    周圍士兵一陣驚呼,同時更加羨慕。


    “好了,好了,都不要圍著了,一群土包子,真的羨慕一會戰鬥時就多抓些俘虜,你們也會得到勳章。”


    眾士兵散去,一個個摩拳擦掌,眼裏發出熱切之色,盼望著清軍早點到來。


    青年排長接著說道:“阿福,將勳章好好收起,一會兒戰鬥時跟在我身邊。”


    阿福知道排長這是照顧自己,感激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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