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金線玄衣,腳踏逆天八步幻影靴,手擎九鍛玄魔幽冥槍,一股發自靈魂深處的霸絕之勢,自白元生的身體之上滾滾湧出,與其身在咫尺的夜君魔,更是感受到了一股由衷的震撼。


    這樣一個強悍的家夥,真不知道會在這廣袤九州,攪動起多大的風浪。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家夥是自己的打手兼保鏢,如果一定需要有人去頭痛的話,那就讓日照門和逍遙宮的仇家們去絞盡腦汁吧。


    得到了白元生這條有力臂膀,夜君魔有理由相信,三聖山一行,必然要輕鬆許多。


    猛然一抖雙臂,玄黑色的九鍛玄魔幽冥槍驀然顫動,隨著白元生晃動的手臂,瞬間幻化出了數朵絕美的槍花,暴虐的妖元從槍杆處逐漸延伸,而後又以迅雷之勢自森寒的槍尖幻動而出。


    一道道綻放著的烏光,如同絕豔的接引之花一般,閃爍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死亡光束,最後,在白元生滿意的目光下,迅速消散,回歸於無形,隻留下了一地狼藉的碎葉與枯草,見證了方才的狂虐。


    收槍,止步,澎湃的妖元緩緩退去,白元生愛惜的摸了摸掌間的長槍,而後,在一道炫目的白光中,將之收到了自己的儲物空間中。旋即袖袍一揮,轉過身狠狠地拍了拍夜君魔的肩膀,傲然說道:“兄弟,咱這就動身!去三聖山,進飄渺仙府,探白骨天宮!他猿大爺的,老白我就不信,有了這身裝備,老子還鬥不過宮中的那幾個混球!”


    “白哥,您先別急,這事兒還早呢,距離九月初九可還有近兩個月的時間呢,去早了咱也進不去。而且,接下來,我還想請你幫我處理一些其他的事情。”


    雙眸中閃過一抹狠色,夜君魔悠然一笑,抬頭望了望北方高聳入雲的一座曠世奇峰,而後又看了看身前化身人形的雪山天猿,淡淡的說道。


    “誰說不能進去了?你忘了,白哥我可是兩千年前從那裏逃出來的,咱進出那鬼地方,可是不需要走門的。不過,既然你小子要處理別的事情,那咱就先不急著過去了,什麽事兒,說吧,小夜子,隻要哥哥能做到的,就沒什麽不可以,幹他丫的!”


    “白哥,小弟也不想忽悠你,直說了吧,這裏是日照門的統轄範圍,而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為的,就是找日照門的晦氣!”


    狠狠地咬了咬牙,夜君魔緊緊地盯著麵前的白元生,沉聲說道。他相信,雪山天猿在這裏蟄伏了兩千年,一定知道這個九州七大正宗的存在,不過,他倒是無法確定,後者,是不是真的可以為他出手。


    聽了夜君魔的話,白元生原本黝黑的臉色,便是瞬間的陰沉了下來,見此情況,夜君魔的心頭便是立時一顫,自己的運氣不會背到這般地步吧。難道,這家夥和日照門之間還有什麽貓膩不成,不然,為什麽會是這般表情?


    “他猿大爺的,小夜子,你說的,是北邊最高峰上住的那群雜碎兒吧?”


    兩道雪白色的長眉驟然挑起,白元生話音未落,一股洶湧的殺意,便是猛然自他的體內翻滾而出,直接將身旁的夜君魔逼退了兩步之遠,才堪堪穩住身形,露出了一抹駭然之色,沉聲問道:“白哥,你不會也和那群東瀛倭人有仇吧?”


    “我插他猴媽的,要不是他們幾次向俺老白下黑手,我現在早就突破七階妖身的束縛了,都是那群雜碎幹的好事!就是你不說,我都要找時間去找找他們的晦氣。兄弟,你說吧,是想砸了他的山門,還是打殘了它的門徒?”


    興奮的搓動著一雙手掌,白猿妖王的嘴角漸漸的升起了一抹陰狠的笑意,有仇不報,可從來都不是他的性格,況且,這個仇,還關係到他和他兄弟兩個人。在收了夜君魔的三份大禮之後,雪山天猿,算是徹底的認下了他這個兄弟!


    心中緩緩的出了一口長氣,方才雖然僅僅片刻,卻是將夜君魔嚇得不輕,如果白元生真的是站在日照門一方,那麽,他這次,便是徹底的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白哥,他們為什麽要對你出手?你不是一直在潛心修煉麽?這廣袤山林,有那麽多妖獸妖王他們不殺,竟然老是找你晦氣麽?”


    雖然確定了白元生的立場,但是,夜君魔的心中,到底還是有著許多疑問,前者可以不關心他的來路和過去,然而,他卻是不能不關心前者的出身。混跡在社會的最低端多年,夜君魔早已經養成了中自保的性格和習慣,而這種風格,必將影響他的一生。


    “還不是白哥我天賦異稟惹的禍……大概七百多年以前,人間界正邪交鋒,偏偏選擇了在這日照峰作為決戰之所,那可是哥哥我看中的修煉之地,那群猴崽子竟然想要破壞,我當讓不答應了,於是,老白我強行停止了涅槃潛修,大舉出手,滅殺了許多不開眼的人間修者。”


    “唉,說來也是孽債啊。若不是當初染血太多,如今的我,也不會久久停滯於七階之位了。”唏噓的搖了搖頭,白元生的臉上忽然浮起了一抹莫名啊哀傷之色,深出了口氣,繼續說道:


    “七百年前,暴怒之下,我以七階巔峰之軀,誅殺九州修者無數,最後,卻是終於惹來了人間高手,將我重創垂死,如果不是老白我依仗著血脈強橫,憑借狂化之力逃出生天,恐怕,你今天也就見不到你白哥了。”


    “後來,正道戰敗,東瀛雜碎入主雷州,霸占了日照峰作為其傳道根基,那些王八蛋,不知道是從哪裏聽說了我的存在,竟然想要活捉老子,讓白爺我去給他們看大門……他猴媽的,氣死爺了。”


    聽了白元生的講述,夜君魔也是暗暗咋舌,日照門的人倒也大膽,這樣的逆天妖王,他們竟然想擒去鎮守山門,果真是自大到了極限。


    “再後來,那群狗娘養的,竟然還真的找到了重傷的我,不過,還好他們並沒有出動高手。那一次,正麵交手,白爺我拖著重傷之體,大發猿威,把他們全都送回了老家,不過,身上的暗傷,卻也是更加嚴重了……”


    雪山天猿滔滔不絕的講述著,夜君魔更是一言不發,靜靜的傾聽著。心中不斷感慨,這家夥雖然頭腦簡單,卻真的有著一些講故事的天賦,明明三分鍾就可以說完的東西,竟然被這貨生生擴展成了三個小時。


    七百年來的林林種種,竟然是分毫不落,全都回味了一番。甚至,就連每一次與日照門門人交手的情節和招式,白元生都是清晰的記得,如同說書一般,繪聲繪色的給夜君魔講了個通透底朝天。


    “白哥,我想,我大概是聽明白了,那些日照門的混蛋,每次找到你都想收服你當坐騎,對吧?而且,每一次都是或多或少的傷到了你,隻是,我搞不懂,為什麽從第三次偷襲之後,你便隻是將他們打殘,不再殺生了呢?”


    “唉,別提了。還不是當年殺戮太多惹的禍。近幾百年來,每一次當我感覺自己的修為將要再做突破的時候,那些矬子便會突然出現,然後惹的我大殺四方。而每次瘋狂的殺戮之後,我那即將突破的感覺,便會莫名其妙的煙消雲散。後來,俺老白算是明白了,原因,就在這殺人上!”


    “殺人多了,還無法突破不成?沒有聽說過這種節製啊?”


    夜君魔微微的搖了搖頭,這種限製,戒靈與血魄倒是從來都沒和他提起過,當然,這些年來,死在他受傷的修者,也就僅有幾個而已,尚還不足兩手之數。根本還遠遠無法觸及到嗜殺的邊緣。


    “小夜子,哥哥可是告訴你一個寶貴的經驗,這修行之路,重要的不是靈力的深淺,而是境界的高低。境界越高,實力越強。而這殺戮,便是最影響境界領悟的魔障之一。你雙手沾染的鮮血越多,將來所麵臨的魔劫便越是強大,尤其是修為處在滅魔期的緊要關頭,一縷魔根,便能斷送你的性命!”


    白元生凝視遠方,猩紅色的雙眸中竟然詭異的閃過了一抹深沉,那是隻有智者才會擁有的神色,當夜君魔完美的捕捉到那抹異色之時,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一直懸著的猜測。眼前這個白元生,涅槃之前,絕對是個驚才絕豔的逆天強人!起碼,在無上天界,也是少有人及!


    “關於這些,日後我會多解釋給你聽的,不過,小夜子,現在最重要的是,你想如何報複日照門的雜碎兒?以咱們如今的修為,直接殺上日照峰,那肯定是找死。”


    白元生雖然頭腦簡單,卻也並不是莽撞之人,不然,以他那直截了當的性格,恐怕早就自己殺進日照門的賊窩了,何必等到如今呢。


    “白哥,小弟可不是那種智商低劣的二百五,報複是一定的,日照峰咱們肯定也是去不得的,不過,咱們不上山,難道,他們便不下山麽……”


    ……


    三天之後,西陸雷州,一片茂密的古林深處,一陣轟動的打鬥聲,在一縷縷狂風的席卷下,逐漸向外擴張,最後,傳遞到很遠的曠野。而那一聲聲低沉的厲喝聲中,赫然有一道,便是自夜君魔的喉結中滾動而出的。


    此刻,夜君魔如同一個狂野的人形凶器一般,雙手包裹著兩團黑金色的魔焰,十指在拳爪掌鉤之間不斷變換,每次揮出,都是攜帶著一股迫人的煞氣,狠狠地撞擊在對手的身軀之上。


    脊背驟然收縮,閃過了一道自背後射來的冷箭,夜君魔的左手再度暴掠而出,光芒閃爍間,便是直接將麵前灰衣老者震出了兩丈開外,才堪堪止住身形。


    “小子,你到底是誰?我日照門與你究竟有什麽仇怨,竟然要下殺手?!”手臂背在身後,強忍著劇烈撞擊而給他帶來的強烈痛苦,灰袍老者麵色陰寒的問道。


    化拳成指,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前的白發老頭,夜君魔的心中卻是沒有任何尊老愛幼的意思,日照門的雜碎兒,從來不值得同情!


    周身魔光幻動,瞬間再度出手,狠狠的對著老者的腦袋砸了下去!


    “嗤!”


    銳指未至,指風已到,可怕的拳風隔著老遠,便是直接令得陰冷老人落腳的那片荒草盡數的壓倒在地,一股令人心悸的強勢威壓,更是直接讓後者的臉色瞬間大變,雙腿猛然跺地,如同利箭一般,瞬間飆射了出去。


    短暫的交鋒,夜君魔便是已經大體上摸清了老者的實力,僅僅隻是滅魔初期而已,比拚戰力,根本就不是他的一合之將。而這樣水準的日照門人,根本就不值得他去浪費過多的時間。


    嘴角微微勾起,望著對方急退而出的身影,夜君魔卻是並沒在意,動作不變,依然是一指點出,狠狠地戳在了前者方才立足的地麵之上。


    無相指,指動風劫!


    借助著貫出指勁的反彈之力,夜君魔的身體,便是如同變向的陀螺一般,瞬間旋轉,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折疊而起,變指為拳,狠辣的追擊在了老者的後心之上!


    “嘭!”


    “噗……”


    拳頭砸上肉體的聲音,與老者吐血重創的慘叫同時響起,夜君魔幻動的身影,也是終於的緩緩靜止,飄落在了一棵折斷的古鬆之下,腳掌在地麵輕輕一跺,淡然喝道:“死!”


    隨著其聲音的落下,在半空中吐血逃竄的灰衣老者的臉龐之上,便是猛然間升起了一抹惶恐而痛苦的神色,旋即,在不遠處諸多修者的注視之下,前者的身體,便是如同定時的炸彈一般,霍然炸裂,崩潰成了漫天血雨!


    “天,那家夥殺死了劉執事!他是誰?太恐怖了……”


    “笨蛋,快點逃命吧,這人明顯是衝著咱們來得,劉執事都被殺了,再不跑,死的就是咱們……”


    “對,逃命!”


    忽然之間,原本守護在馬車邊的十幾個日照弟子,竟然是不顧著車中的守護之物,瞬間崩潰,四散的逃命而去。不過,他們的腳步尚還沒有邁出多遠,一道更為恐怖的威壓之力,卻是牢牢的將他們鎖定在了原地,旋即,一個冰冷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我兄弟沒說讓你們走,我看看誰敢離開,不聽話,白爺扭下他的腦袋!”


    喝聲落下,白元生那龐大的猶如炮彈般的粗壯身軀,便是徑直的從一棵古木上跳落而下,隨意的站穩在了地麵之上,絲毫沒有出手攔截的意思。然而,在場的每一個日照弟子,在他的妖王之威下,卻都是無法移動分毫!


    老者血爆,夜君魔的神情淡漠如初,仿佛,這一切並不是他所主導的一般,得手之後,其修長的手臂驟然一挑,一柄暗紅色的殘刀,便是憑空顯現,驟然出現在了他的掌中。


    手腕抖動,刀光乍現,在一聲尖銳的破風之響中,一直隱藏在暗中的那位弓手,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便是魂歸天外,追隨著老者的亡魂而去。


    “小夜子,這些人怎麽處置?”


    見到夜君魔殺伐果斷的絕情模樣,白元生也是暗暗點頭,至強之路,雖然不可以追求太多的殺戮,然而,若是不曾沾染任何鮮血的話,想要以此通天,那便是癡人說夢了。


    決然者,未必能成大事,然而,自古有大作為者,卻都無不是果斷決然之人。


    “他們隻是日照門的外門弟子,並不算真正的日照門徒,所以,我不想把仇恨發泄到他們身上。金丹期以下,廢掉一身修為,放逐;金丹期修者,奪丹碎脈,任其自生自滅;超越金丹期,殺!”


    聽到了夜君魔冰冷的話語,十幾個日照修者的臉色,卻是全部的鐵青了起來,尤其是其中兩個修為已經突破到了元嬰初期的中年男子,眼神中更是瞬間升起了一股絕望。


    這還叫不把仇恨發泄到我們外門弟子身上?難道,那些遇見你的內門弟子,所有人的下場,都和剛才的劉執事一般?


    “這位高人,隻要您放過我們,我可以將這次任務得到的神功奉獻給您,隻求您放我們一條生路!”


    在死亡的威脅之下,兩個元嬰期修者中的一個倒還算沉穩,頓時想出了一種活命的可能。而他,也是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將全部的機會都壓在了馬車內的那本秘籍之中!


    “哦,秘籍麽?那種東西,我從來不曾缺少,更是生不起絲毫興趣。所以,你可以去找你們的執事大人了。”


    掌中魔刀驟然翻轉,狠狠地戳在地麵之上,旋即,在一聲令人駭然的厲嘯聲中,原本還無法動彈的幾人,便是如同雙打的茄子一般,迅速的癱軟了下去。


    十幾個日照修者周身之上緩緩流轉的絲絲靈力,竟然全部的被一股巨大的撕扯之力,生生的剝離了身體,沿著地麵上斷裂而出的道道裂痕,盡數的朝著夜君魔掌中的魔刀匯集而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仙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聖賢左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聖賢左手並收藏仙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