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寬廣無垠的草原,徑直的延伸到了天地的盡頭。微風拂過草地,掀起了一道道綠色的波瀾,一輪昏暗的斜陽,正在緩緩隱去,風景悠遠而秀美。


    在無盡的草海之央,一高一矮,兩道身影,正在向著太陽下落的方向,疾速的飛馳著,仿佛在與時間賽跑一般,追逐著斜陽西落的影跡,迅若風雷。


    沿途所過之處,半人高的雜草,全部被湧動的氣流掀翻在地,而透過荒草的縫隙,不難看見,各種怪獸的枯骨,遮掩在荒蕪的草甸之中,其中還有許多類似於人骨的殘骸,慘白而淒涼。


    無垠的碧空之下,雜亂的荒草之間,是一片死亡的絕域,萬千枯骨鋪地,茂密的野草,恐怕全都是以風化的骨粉為肥料,才生長的如此旺盛。


    如果不是遠方不時傳來的一聲聲令人心顫的獸吼,甚至會讓人懷疑,這裏,除了無限延伸的綠草和灌木,到底還有沒有其他的生命!


    連綿不絕的草野下,盡是白茫茫的一片。飛馳的人影,每次落腳之處,也必能踏碎幾根枯骨,時時發出一聲聲“哢嚓”、“咯吱”的異響,加上遠處愈加昏暗的夕陽,更加顯得格外恐怖。


    忽然間,前麵略高些的人影,猛的停住了身子,緩緩地從背後抽出了一把殘損的戰刀,警惕著戒備著前方一叢茂密的灌木,那裏,似乎有什麽危險,正在黃昏的天地間,悄悄地醞釀著。


    衣裝如同乞丐的青年背後,是一個身著銀衣,寸塵不染的清秀少年。在破衣青年停住身子的同一時刻,少年也及時止住了前衝的勢頭,靜靜地立身在前者背後,神情淡漠,不知道在想著什麽,似乎並沒有因為自己身處荒郊而產生任何憂慮。


    看樣子,少年應該是哪家出行的小少爺,在草原中迷失了方向,前麵那個持刀青年,應該是負責保護他的護衛。


    “小狼,如果我殺死前麵的那隻四階水藍獅,今天的曆練就算結束了吧?”


    破衣青年散亂著頭發,根本看不清長相,隻能從他的身形和聲音中判斷出,他同樣很年輕。青年頭也不回,輕輕的撫摸著掌中的殘刀,隨意的低聲問道。


    “是的,主上,您今天已經擊殺了三頭四階初級的妖獸了,算上這隻四階中級的妖獅,剛好湊足晚上需要服用的妖丹。”


    銀衣少年輕輕的彎了彎身子,謙卑的說道。這個衣衫華麗的男孩兒,竟然是前麵那個破衣青年的仆人,兩個人的主仆關係,和猜想中的完全相反!


    “那就行了,痞龍,今晚請你吃烤全獅!”青年略微歪了一下腦袋,自顧自的叨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


    “要是有烤全羊,龍爺我還能享受享受。這烤全獅,我怕有命見,沒命吃啊!”破衣青年蓬亂的黑發忽然動了動,一顆乒乓球大小的腦袋,緩緩的從裏麵伸了出來。


    小腦袋長的和壁虎極像,隻是,額頭上有兩個類似於茸角的突起,讓它變的比壁虎可愛多了,自稱為“龍爺”的小生物,懶散的哼哼了一聲,有些嘲風的說道。


    “喂,我說,你要是不想吃,一會兒就別伸手,看你有沒有記性!不就是一隻四階妖獸嘛,這我都對付不了,就白白苦修三年了。去,上小狼的肩頭呆一會兒,等我解決了那妖獸,你再回來。”


    青年握刀的左手徒然一緊,一股強橫的氣勢,猛的從體內爆發了出來。而藏身在他長發之間的‘小壁虎’,也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送到了銀衣少年的懷中。


    “吼!”


    就在青年爆發出體內靈力的同時,茂密的灌木中,猛然驚起了一聲高昂的獸吼,緊接著,一具身高超過半丈的巨大怪獸,驟然從樹叢中躍了出來。


    這是一隻成年的雄獅,卻又不同於普通的野獸,比起尋常的獅子,起碼打上了三倍不止,渾身上下,淡藍色的毛發全部如同冰針一般,根根豎起。森寒的殺意,從藍色巨獅的兩隻眸子中吞吐而出,陰寒無比。


    在巨獅躍起的一瞬間,徒然升起了一股冰寒的氣流,原本綠意昂然的灌木叢,刹那間便覆滿了一層銀白色的冰霜。全部在冰霜中化成了一棵棵晶瑩的冰雕,生機全無!


    “嗬嗬,我都到了半天了,隨便用靈識一掃,就知道你的底細了。你這才反應過來,兄弟,這速度,是不是有點慢啊?”青年悠悠一笑,調侃的和巨獅玩笑了一句。


    旋即,猛地一抖掌中的殘刀,修長的手臂淩空轉動,四尺長的殘刀,斜肩而落,帶著三股濃鬱的血色流光,狠狠地朝著前方五丈開外的巨獅斬了下去。談笑間,殺招已然出手!


    烏黑色的殘刀,像是絕世的殺器一般,揮出的血光,更像是死亡的召喚,所過之處,溫度急劇降低,甚至比剛剛藍色妖獅所發出的寒霜都要冷上幾分,草木在一瞬間便凋零成了一撮撮血色的飛灰!


    “七缺刀訣,起手式——七光祭血!”低沉的喝聲,在青年心底悄然響起,赤血的光芒,有如實體般翻滾著湧向了身體壯碩的妖獅。三道血色的殘刀之影,虛實相容,真假相生,令人難以判斷那一道才是真正的殺招!


    “吼嘔!”


    一聲憤怒的咆哮,猛地從藍色妖獅的口中傳了出來,下一刻,一股洶湧的寒流,緊隨著震耳的獅吼,驟然間揮灑而出,幾乎在瞬息之內,便已經結成了一麵淡藍色的冰霜之盾,格擋在了它的身前。


    “哢嚓!”


    一聲劇烈的碰撞,在一獅一人的耳中疾速放大。血色的刀光狠斬在藍色的冰盾之上,竟然在冰盾碎裂的一瞬間,也隨之消失了。剛猛的攻擊,隻是掀起了一股猛烈寒風,割斷了無盡的荒草,並未給妖獅帶來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見到這一幕,自信的青年輕輕挑了挑兩條筆直的眉毛,沉聲呢喃道:“該死,修為還是太低了!如果我能將‘血祭’揮出七道血光,達到最完美的七光祭血,這獸現在一定已經沒命了!”


    然而,震怒的妖獸根本不給他懊惱的時間,在冰盾崩裂的一刹那,一口森寒的冰流,已經從它的嘴裏再度噴湧了出來。


    接近於絕對零度的極限寒流,將所過之處空氣中的水分全部吸納成了淡藍色的晶體,隨著一股強橫的氣勁,如同千百道暗器一般,皆盡射向了衣衫破亂的長發青年。


    青年也不慌亂,像是見慣了這種凶險的大場麵了似的,重心左移,右腳尖內扣,身體微微左轉,不退反進,左腳猛的向前誇上半步。於此同時,左手中緊握的殘刀,已經再次狂斬了出去。


    斷首卷刃的烏黑色殘刀,從青年的舒展的手臂中,劃出一道驚天的匹練,朝著撲麵而來的寒流,直直的劈落了下去。


    三道血色的魔紋再度抖出,竟然在空曠的虛空中漾起一波波詭異的能量漣漪,輕易的化去了飆射而來的點點冰針。


    身長超過兩丈的巨大妖獅,抖動著脖頸上不下三尺長的暗藍色鬃毛,在夕陽的映襯下,光華四射,頗為刺眼。猙獰的獅頭,血紅中泛著點點藍光的獸瞳,緊緊地鎖定在青年的身上。布滿獠牙的巨嘴不斷張合,吞吐著一口口足以將一隻大象凍成冰雕的致命寒氣,拚命的攻擊著。


    荒原之上,巨大的藍色冰霜風暴,在水藍色妖獅的操縱下,攜帶著狂暴的風嘯之音,瘋狂的朝著手擎殘刀的破衣青年席卷而去。風暴所過之處,下方的野草,無不盡數覆蓋上一層厚厚的冰霜。


    然而,麵對強勢的妖獅,破衣青年卻絲毫無懼,反而越戰越勇,掌中的殘刀不斷地揮舞出一抹抹妖異的血光,與森寒的冰霜凶猛對撞,瘋狂的釋放著恐怖的能量,甚至連四野的空間都在微微蕩漾著。


    “嘭!”


    風暴與血光經曆了數百次撞擊之後,再次碰撞到了一起,在一道響徹荒野的悶響聲中,肆虐的風暴終於還是潰散了,漫天的冰霜憑空湮滅。


    “今天的遊戲就就到這裏,你可以安心的去了。”淡漠的聲音,從青年的喉結中悠悠傳出,如同閻羅的宣判一般,瞬間便已決定了一隻四級妖獸的命運。


    在風暴停息的一瞬間,青年那略顯瘦削的身子,也已經化成了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藍色妖獅也似乎意識到了危險,巨大的獅頭猛的向身體側麵一擺,三尺長的鬃毛,根根挽起,幾乎在一刹那結成一道藍色的屏障。


    “噗!”


    光影錯位,單薄的身子再次出現在了妖獅的眼中,緊接著,一道濃鬱的血光,猛的從它的脖頸處噴湧了出來,手腕粗細的血柱,如同噴泉一般,直直的躥起了一丈多高,才四散的灑在了一片狼藉的草野之上。


    “嗷吽……”


    淒厲的嚎叫聲中,巨大的藍色妖獅,緩緩地倒在了慘白的地麵之上,健碩的四肢,抽搐了好一陣兒,才不甘的閉上了寫滿驚駭的雙眼。


    它根本無法想象,為什麽眼前這個詭異的生物,竟然能一下子斬斷它身上最為堅硬的藍晶鬃毛,為什麽它剛剛繼承獅王職位,卻連享受的機會都沒有,便輕易丟掉了性命……


    然而,一切的一切,隨著它意識的潰散,都已經不需要再去冥想了。


    青年收起殘刀,理了理零亂的長發,這才露出了一張清秀的麵容,看了看從遠處走來的銀衣少年和少年懷中的小‘壁虎’,笑吟吟的說道:


    “血魄,怎麽樣,搞定它太容易了,若不是為了借用它的攻擊鍛煉七缺刀訣,三刀之內,搞定它沒商量!這下子可以放心吃烤全獅了吧,不過,這家夥的體型,太大了點兒。”


    “老大,據我所知,獅子這東西,大多是群居的。我要是你,現在一定有多遠跑多遠,而不是在這兒和我裝龍逼……”


    趴在銀衣少年的懷中,形似蜥蜴的小‘壁虎’人性化的搖了搖頭,一副‘我很替你擔心’的樣子。


    這個可惡的家夥,當然不是別人,正是認夜君魔為老大的痞龍血魄,手擎殘刀的破衣青年,自然也就是倒黴的夜君魔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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