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肆覺得雷枉這些話讓她有些難以相信。
跟她相處數年的男人，不是一個普通人，也許還不是“人”。而他甚至還告訴她，他已經活了不知道多少歲數，是他們所向往的一個異能者傳說領地的長駐人或者？
開什麽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似乎看出了蘇肆眼中的濃濃懷疑，雷枉笑道，“如果是開玩笑的話，我知道你不信，又何必說這種一戳就知道謊言的話？我說的都是真話。這些年來，我就是噬魂聖都和外麵的世界兩邊跑，這些年來跟你說是出差，其實是回到這裏來。”
蘇肆抿起唇。
雷枉深知她的個性，甚至比她自己還要更了解她。他們這些年來的相處並不是白費的，她也了解他，其實他並不會騙人，他也不屑說謊。以前就是這樣，每次他遇到什麽不想說的話，要麽是直接岔開話題，要麽寧願沉默以對。
他現在既然這樣說，就證明他所說的話就算再荒謬，也是真話。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四周安靜的好像隻剩下蘇肆和雷枉兩個人，不知道怎麽地，讓蘇肆覺得這片空茫貧乏的空地，便是當初雷枉所認為的“世界”。後來噬魂聖都萬物複蘇，但是一開始的噬魂聖都，會不會是和半月穀現在一樣，一片寸草不生，白茫茫？蘇肆難以想象，在噬魂聖都一開始什麽都沒有的時候，雷枉是怎麽度過那些時間的。
既然他所說的是真話，那麽為什麽之前一直不說？現在才說的理由又是什麽？
雷枉笑了笑，眼神閃過一絲曖昧異樣，“因為我想要你的同情啊，肆肆，如果我們之間能回到過去的話。你可以留下來，成為邪異能者嗎？”他的表情很認真，完全不像說笑。
“……不可能。”
雷枉聳了聳肩。“那麽，就打敗我吧。”過了一會兒他低聲問道：“蘇肆。你知道虛界吧？既然你是維善師，肯定聽過虛界，你應該也與虛界的人打過交道。”
“你裝什麽蒜？”蘇肆聲音冷下來，“當日不正是你帶著你的使神來搶惡念珠嗎？你明明是虛界的人……”不對，如果是虛界的，怎麽可能在這裏待了那麽久的歲月？
雷枉微微一笑，又問。“那你知道虛界的混沌之主嗎？”
蘇肆沉聲道：“傳說虛界的混沌之主一直很神秘，從來不管虛界的事，可是他身上的惡念，卻足以毀滅世界……”
“所以你以為。虛界的人需要惡念珠？他們身上的惡念就足以引發大規模的混沌虛空，如果我想要惡念珠的話，我會選擇虛界，你以為區區一顆混命珠，會是我的目標嗎？”
蘇肆眉頭一皺。她自然知道雷枉當初的目的並不在乎惡念珠，而是在她身上，“你當時隻是用惡念珠作為威脅我的條件，讓我踏入那個陣眼――”
“沒錯。”雷枉的態度仍然不疾不徐很淡定。“也許你的團長大人沒有告訴過你吧？其實你體內的永恒力量從小就被他們壓製住了，不僅因為你年紀小容易遭到力量反噬。還因為他們不能讓人知道混命珠的宿主是誰，不想引起再一番由混命珠而起的腥風血雨，所以你從小到大一直不知道自己擁有這個力量。而作為混命珠宿主，想要解除體內被封印的永恒的力量，就必須進入幻破骨陣。我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你。你小時候還沒被維界的人帶回去的時候，我曾經從噬魂聖都出來的時候看過你，你那時候年紀小，體內的永恒力量完全壓製不住，雖然你可能不記得了，你那時候如果一旦靠近孤兒院裏麵某個小孩的話，就會無緣無故害他們受傷生病。肆肆，你小時候開始就長得凶呢，很多小孩子都討厭你，不願意和你玩。”
蘇肆瞪著他，這男人簡直想擔心她因為不夠恨他而手下留情而拚命想把她的好感度刷為零。她記得她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的確不被人待見，每天都是孤單單的一個人在玩耍，後來有雷枉出現，才逐漸變得有人陪……不對，蘇肆隨即又想到，那些回憶難道不是催眠嗎？雷枉在她小時候就見過她？那些都是她真實的記憶？
雷枉未覺蘇肆變得若有所思的眼神，他淡淡續道：“當時發覺你的體內有永恒力量的時候……我非常驚訝。我明明記得混命珠已經被我全部毀掉，唯一一顆存留下來的，在我手上。也許是因為那時候我太久沒有從噬魂聖都出來了，不知道原來混命珠被毀後居然自尋宿主，反而以另一種方式存活了下來。”
“更讓我驚訝的是，你體內的永恒力量居然是我曾經不惜全部毀掉混命珠而想要找出來的‘永恒破壞’。當時我就知道，花了這麽多年，我終於找到我想要的東西。可惜當時我必須回到噬魂聖都，隻是選擇暫時離開，而你年紀還太小了，根本駕馭不了‘永恒破壞’。”
蘇肆抿起唇，自那日開始，她就一直以為自己小時候和雷枉的回憶是被他催眠過導致混淆了記憶。但是原來那一切，都是真的嗎？
那她為何想不起細節？
“之後等我再次從噬魂聖都出來，你已經被維界的人帶走了，而且身上的永恒力量也被封印了，你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混命珠的宿主，自己擁有什麽力量，你以為你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維善師而已。可是你體內的永恒力量，貌似因為混命珠給予了宿主本人的護罩，所以無法輕易讓人可以取得，甚至隻能讓宿主本人發揮出來。”雷枉說到這，突然神色變得溫柔了一些，“你那時候年紀還小，也許是因為從小就被封印了，‘永恒破壞’的力量並不穩定，我便待在你的身邊就近觀察你，等你的力量逐漸成熟起來。”
“所以你才會靠近我……”蘇肆喃喃道。直到現在雷枉坦誠了一切，她才驚覺自己其實對於雷枉靠近她的目的一直耿耿於懷。
並不是因為她這個人，而是因為她體內的永恒力量。
“之前你的團長護得緊，我無數次想要給你解除永恒力量的封印，可是都被他有意無意的破壞，他在你身上下了許多禁製，每一道禁止都非常難纏。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我也用不著以幻破骨陣來解除封印。”幻破骨陣的疼痛，深入骨髓，幾不欲生，那一日在場的人都能看出她在幻破骨陣穿過的刻骨痛苦，可是縱然那疼痛如此的噬骨燃魂，還是被這女人硬生生地挺過去了。
連他也想要歎息這女人的倔強。
蘇肆想起來了，路亦宸確實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叫她回去，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路亦宸寂寞空虛想找個樂子玩玩，原來那是為了加固封印她體內的永恒力量？
難怪他那一日不讓她走入幻破骨陣！
“你就是想要利用我身上的永恒力量來打敗你，才讓我進入這裏嗎？”蘇肆問。所以，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她身上的永恒力量蘇醒，而後進入噬魂聖都打敗他？
雷枉輕笑一聲，點點頭讚賞地道：“肆肆，你一直很聰明。”
蘇肆對他的誇讚毫不領情，沉下眼，“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麽？”
“……我討厭這裏，我想毀掉這裏。在這裏縱然我已經近乎無敵，已經無人能打敗我，可是那又如何？我仍然被逼困在這裏，隻能偶爾出去，而一到時間就不得不回來。”雷枉收起笑，微微眯起眼，“我待在這裏的歲月，久到你無法想象。有想毀掉這裏的想法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等毀了這裏，我就能出去了。”他語調略微帶著諷刺，隨即看著蘇肆又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個難掩溫柔的微笑，“當然，如果你願意留在這裏陪我，我當然不舍得毀掉這裏。”
“怎麽毀？你不會以為我打敗你之後，就能毀掉這裏吧？這想法會不會太天真了？”蘇肆沒理會他後一句話，冷聲道。
雷枉不以為然地道：“是不是天真的話，等你打敗我不就知道了嗎？”
蘇肆哼了一聲，“其實這裏是為了不讓你出去作惡，而囚禁你的地方吧？所以就算你輸了，除了我能出去之外，你就能出來嗎？可笑，你連規則都無法戰勝，又怎麽認為它會因為你的失敗而被毀？”
雷枉聞言不怒反笑，“確實，我無法戰勝規則，所以才被困在這裏出不去。可是囚禁？肆肆，誰給權利囚禁我？我從有意識開始就一直待在這裏，數萬數千年來，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不是嗎。那麽那是誰給的權利囚禁我呢，又是誰定下的規則？難道維善師也是這樣，未經確定就定人死罪？啊……對了，你們對付身上有惡念的人，確實也是如此，他們有一些人也從未傷害過別人，但你們仍然會強製性把他們的惡念清除吧？看來我是問錯人了呢。”
跟她相處數年的男人，不是一個普通人，也許還不是“人”。而他甚至還告訴她，他已經活了不知道多少歲數，是他們所向往的一個異能者傳說領地的長駐人或者？
開什麽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似乎看出了蘇肆眼中的濃濃懷疑，雷枉笑道，“如果是開玩笑的話，我知道你不信，又何必說這種一戳就知道謊言的話？我說的都是真話。這些年來，我就是噬魂聖都和外麵的世界兩邊跑，這些年來跟你說是出差，其實是回到這裏來。”
蘇肆抿起唇。
雷枉深知她的個性，甚至比她自己還要更了解她。他們這些年來的相處並不是白費的，她也了解他，其實他並不會騙人，他也不屑說謊。以前就是這樣，每次他遇到什麽不想說的話，要麽是直接岔開話題，要麽寧願沉默以對。
他現在既然這樣說，就證明他所說的話就算再荒謬，也是真話。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四周安靜的好像隻剩下蘇肆和雷枉兩個人，不知道怎麽地，讓蘇肆覺得這片空茫貧乏的空地，便是當初雷枉所認為的“世界”。後來噬魂聖都萬物複蘇，但是一開始的噬魂聖都，會不會是和半月穀現在一樣，一片寸草不生，白茫茫？蘇肆難以想象，在噬魂聖都一開始什麽都沒有的時候，雷枉是怎麽度過那些時間的。
既然他所說的是真話，那麽為什麽之前一直不說？現在才說的理由又是什麽？
雷枉笑了笑，眼神閃過一絲曖昧異樣，“因為我想要你的同情啊，肆肆，如果我們之間能回到過去的話。你可以留下來，成為邪異能者嗎？”他的表情很認真，完全不像說笑。
“……不可能。”
雷枉聳了聳肩。“那麽，就打敗我吧。”過了一會兒他低聲問道：“蘇肆。你知道虛界吧？既然你是維善師，肯定聽過虛界，你應該也與虛界的人打過交道。”
“你裝什麽蒜？”蘇肆聲音冷下來，“當日不正是你帶著你的使神來搶惡念珠嗎？你明明是虛界的人……”不對，如果是虛界的，怎麽可能在這裏待了那麽久的歲月？
雷枉微微一笑，又問。“那你知道虛界的混沌之主嗎？”
蘇肆沉聲道：“傳說虛界的混沌之主一直很神秘，從來不管虛界的事，可是他身上的惡念，卻足以毀滅世界……”
“所以你以為。虛界的人需要惡念珠？他們身上的惡念就足以引發大規模的混沌虛空，如果我想要惡念珠的話，我會選擇虛界，你以為區區一顆混命珠，會是我的目標嗎？”
蘇肆眉頭一皺。她自然知道雷枉當初的目的並不在乎惡念珠，而是在她身上，“你當時隻是用惡念珠作為威脅我的條件，讓我踏入那個陣眼――”
“沒錯。”雷枉的態度仍然不疾不徐很淡定。“也許你的團長大人沒有告訴過你吧？其實你體內的永恒力量從小就被他們壓製住了，不僅因為你年紀小容易遭到力量反噬。還因為他們不能讓人知道混命珠的宿主是誰，不想引起再一番由混命珠而起的腥風血雨，所以你從小到大一直不知道自己擁有這個力量。而作為混命珠宿主，想要解除體內被封印的永恒的力量，就必須進入幻破骨陣。我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你。你小時候還沒被維界的人帶回去的時候，我曾經從噬魂聖都出來的時候看過你，你那時候年紀小，體內的永恒力量完全壓製不住，雖然你可能不記得了，你那時候如果一旦靠近孤兒院裏麵某個小孩的話，就會無緣無故害他們受傷生病。肆肆，你小時候開始就長得凶呢，很多小孩子都討厭你，不願意和你玩。”
蘇肆瞪著他，這男人簡直想擔心她因為不夠恨他而手下留情而拚命想把她的好感度刷為零。她記得她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的確不被人待見，每天都是孤單單的一個人在玩耍，後來有雷枉出現，才逐漸變得有人陪……不對，蘇肆隨即又想到，那些回憶難道不是催眠嗎？雷枉在她小時候就見過她？那些都是她真實的記憶？
雷枉未覺蘇肆變得若有所思的眼神，他淡淡續道：“當時發覺你的體內有永恒力量的時候……我非常驚訝。我明明記得混命珠已經被我全部毀掉，唯一一顆存留下來的，在我手上。也許是因為那時候我太久沒有從噬魂聖都出來了，不知道原來混命珠被毀後居然自尋宿主，反而以另一種方式存活了下來。”
“更讓我驚訝的是，你體內的永恒力量居然是我曾經不惜全部毀掉混命珠而想要找出來的‘永恒破壞’。當時我就知道，花了這麽多年，我終於找到我想要的東西。可惜當時我必須回到噬魂聖都，隻是選擇暫時離開，而你年紀還太小了，根本駕馭不了‘永恒破壞’。”
蘇肆抿起唇，自那日開始，她就一直以為自己小時候和雷枉的回憶是被他催眠過導致混淆了記憶。但是原來那一切，都是真的嗎？
那她為何想不起細節？
“之後等我再次從噬魂聖都出來，你已經被維界的人帶走了，而且身上的永恒力量也被封印了，你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混命珠的宿主，自己擁有什麽力量，你以為你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維善師而已。可是你體內的永恒力量，貌似因為混命珠給予了宿主本人的護罩，所以無法輕易讓人可以取得，甚至隻能讓宿主本人發揮出來。”雷枉說到這，突然神色變得溫柔了一些，“你那時候年紀還小，也許是因為從小就被封印了，‘永恒破壞’的力量並不穩定，我便待在你的身邊就近觀察你，等你的力量逐漸成熟起來。”
“所以你才會靠近我……”蘇肆喃喃道。直到現在雷枉坦誠了一切，她才驚覺自己其實對於雷枉靠近她的目的一直耿耿於懷。
並不是因為她這個人，而是因為她體內的永恒力量。
“之前你的團長護得緊，我無數次想要給你解除永恒力量的封印，可是都被他有意無意的破壞，他在你身上下了許多禁製，每一道禁止都非常難纏。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我也用不著以幻破骨陣來解除封印。”幻破骨陣的疼痛，深入骨髓，幾不欲生，那一日在場的人都能看出她在幻破骨陣穿過的刻骨痛苦，可是縱然那疼痛如此的噬骨燃魂，還是被這女人硬生生地挺過去了。
連他也想要歎息這女人的倔強。
蘇肆想起來了，路亦宸確實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叫她回去，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路亦宸寂寞空虛想找個樂子玩玩，原來那是為了加固封印她體內的永恒力量？
難怪他那一日不讓她走入幻破骨陣！
“你就是想要利用我身上的永恒力量來打敗你，才讓我進入這裏嗎？”蘇肆問。所以，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她身上的永恒力量蘇醒，而後進入噬魂聖都打敗他？
雷枉輕笑一聲，點點頭讚賞地道：“肆肆，你一直很聰明。”
蘇肆對他的誇讚毫不領情，沉下眼，“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麽？”
“……我討厭這裏，我想毀掉這裏。在這裏縱然我已經近乎無敵，已經無人能打敗我，可是那又如何？我仍然被逼困在這裏，隻能偶爾出去，而一到時間就不得不回來。”雷枉收起笑，微微眯起眼，“我待在這裏的歲月，久到你無法想象。有想毀掉這裏的想法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等毀了這裏，我就能出去了。”他語調略微帶著諷刺，隨即看著蘇肆又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個難掩溫柔的微笑，“當然，如果你願意留在這裏陪我，我當然不舍得毀掉這裏。”
“怎麽毀？你不會以為我打敗你之後，就能毀掉這裏吧？這想法會不會太天真了？”蘇肆沒理會他後一句話，冷聲道。
雷枉不以為然地道：“是不是天真的話，等你打敗我不就知道了嗎？”
蘇肆哼了一聲，“其實這裏是為了不讓你出去作惡，而囚禁你的地方吧？所以就算你輸了，除了我能出去之外，你就能出來嗎？可笑，你連規則都無法戰勝，又怎麽認為它會因為你的失敗而被毀？”
雷枉聞言不怒反笑，“確實，我無法戰勝規則，所以才被困在這裏出不去。可是囚禁？肆肆，誰給權利囚禁我？我從有意識開始就一直待在這裏，數萬數千年來，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不是嗎。那麽那是誰給的權利囚禁我呢，又是誰定下的規則？難道維善師也是這樣，未經確定就定人死罪？啊……對了，你們對付身上有惡念的人，確實也是如此，他們有一些人也從未傷害過別人，但你們仍然會強製性把他們的惡念清除吧？看來我是問錯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