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肆唯一確定可以讓她進入的中心入口用極其精密的儀器把關著,除非她有通行證,再有符合儀器接受的身份指紋,或者她有穿牆的能力才有機會進入中心。現在問題來了,以上無論哪一種,她都不具備這些條件和能力。


    她明白到以為百年博物館就可以非常輕易進入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潛入百年博物館內部不說比南區分部容易,沒有比它更困難就已經謝天謝地。


    蘇肆回到酒店,似乎在酒店睡了一整天的祁正在房間內用餐,看到她回來,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因為看著她吃癟,似乎心情很好。


    “怎麽樣,就說你進不去。”


    蘇肆累了一天,沒有力氣跟他抬杠,隨意吃了點東西,默默地洗涮好了爬上床,躺在上麵發呆。


    她想到距離他們來到m市已經五天,但很明顯他們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查到。而且這還是第一站而已,還有l市、c市等等……真是任重而道遠。


    祁穿著睡袍下床倒水,房間沒有打開大燈,隻開了小燈飾,整個房間顯得昏昏暗暗,倒水聲瀝瀝滴滴在寂靜的房間,顯得音量很大。


    咕嚕嚕喝水吞咽的聲音陸續傳來,蘇肆靜默了半天,道:“祁,你是不是有辦法進入博物館?”


    祁的行為不由得她不這麽想,一直以來,他都表現得太淡定了。如果不是真的在偷懶,那麽就證明他已經有辦法進入,隻是不打算跟她說而已。


    祁如牛飲般喝完半壺開水,抹了抹不小心溢出唇角的水,殷紅的唇色在水色滋潤下顯得明亮幾分,讓人不禁想一親芳澤。他把水杯放回原處,走回來一屁股坐回床上,把兩條腿翹起,斜斜擱在床邊。


    他睇著蘇肆,習慣性的譏笑:“我能有什麽辦法?”反問完了他翻身上床,睡了一天現在肯定不會有睡意,但顯然如果要麵對蘇肆的話,他寧願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蘇肆暗歎了口氣――如果祁不想說,她肯定無法讓他開口,這個未成年貌似比她想象中的更加討厭她。


    以前在組織的時候也這樣,她明明沒做什麽,但是總會有幾個人不喜歡她。周明軒曾經笑著跟她說過那是因為她有張天生的追債臉才會惹人討厭。但她對著鏡子看了半天,除了覺得自己看起來不苟言笑了一些,表情冷峻了些,性格不太親近人了些,也沒有周明軒說得像追債臉那麽嚴重。不過還好,那幾個討厭她的人在和她的立場上實際是一掛的,就算內心再不喜歡,在合作的時候都會跟她找個適合二人相處的辦法,從而達到合作的目的,說白了,就是那些人臉惡心善,嘴巴裏說著討厭,但是都是把她當做同伴看待的。


    而祁則從頭到尾都沒打算和她好好合作,也不打算把她當成同伴。


    她不熟悉和人相處之道,性格決定了一切待遇,所以她被人討厭了也不知道怎麽改善對方對她的看法。她隻能想,也許相處的時間久了,祁應該能發覺她對他釋放的善意。


    蘇肆躺著床上胡思亂想了一會,突然靈機一動。周明軒曾經說過因為她不喜歡親近人,通常說話的時候表情也冷冷淡淡的,別人才會覺得她不好惹,對她產生討厭的情緒。那麽如果她學會親近人了,是不是就會讓人產生好的觀感呢?


    這個念頭一起就無法按捺下去,蘇肆看著那個背對她充滿著抗拒的年輕背影,天人交戰了一番,還是忍不住拎起床單的一角拖著下了床。


    她走近祁的床邊,又猶豫了好一會。


    “……幹嘛?”祁當然還沒睡著,隻是背著蘇肆而已,蘇肆這個大活人站在他背後半響不吭聲,陰影拖得長長的,擋住了大半燈光,讓人無法淡定下去了。他睜開漂亮的黑眸,不悅地問道。


    “能一起睡嗎?”蘇肆想了半天措詞,但是她向來習慣了直來直往,緩衝詞什麽的全然不知道怎麽說,所以糾結了一會還是很直接就把話說出來。她在想,這樣應該算她踏出親近的第一步,她不介意和祁入睡,對她來說,這個年輕的俊美少年,隻是一個未成年而已,於她沒有性別之分。


    “……”


    氣氛沉靜了一會,祁轉過頭,用看神經病似的眼神看著她,就差沒說出“你有毛病啊”的話。


    蘇肆知道自己搞砸了。


    祁連話都不願意跟她說了。


    她有點沮喪地爬回自己的床,對祁輕聲說了一聲關燈了,沒得到回應,她默默地把昏暗的燈飾關掉,摸黑把被單蓋在身上。她覺得和人親近比她收服惡念還難,如何把話說好都是一個相當艱難的技術活啊。


    躺到床上,走動了一天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一旦放鬆下來,骨頭和肌肉就叫囂著疲憊,蘇肆在思緒各種紛飛中開始有點昏昏欲睡。


    房間內一片黑暗,滴答滴答的聲音是酒店特意給客人溫馨備上的鬧鍾聲響。


    蘇肆不知不覺中跟著鬧鍾的聲響數起拍子,她想著應該怎麽進入南區分部,又想著有什麽辦法可以通過百年博物館入口的身份驗證,又惦記著怎麽解決市中心總指揮部的問題,又想尋個時間去陸地演習場瞧瞧……她的思緒慢慢地飄遠。


    隔壁床的身體動了動。


    蘇肆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似乎聽到隔壁下床的動靜,但她這幾日四周奔波,身體實在太累了,意識一直昏昏沉沉的,眼睛一下子睜不開。


    床上陷下一角,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似乎有人坐在她的床邊。


    蘇肆能感覺到那人將臉湊近她,溫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臉上,感覺癢癢的,又酥酥麻麻的。呼息輕移,湊到她的唇邊,她感覺到一個輕柔的觸感,仿佛有人用什麽輕輕的碰了一下她的唇。


    密密的氣息湧現,蘇肆感覺自己的四肢突然間不能動彈了,被無形的鎖在床上。身體布滿被重力壓製的感覺,將近冬夜時節,她額角竟生生被逼出了汗水。


    蘇肆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她猛地睜開眼睛――


    ……沒有人。


    ――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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